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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線生機 第二十一章 皮糙肉厚 文 / 隨緣·珍重

    呂明生做得問心無愧,老喬卻是積年的老刑警了,受此襲擊,登時就是一叼手腕,順勢就前插一步。

    場面立刻火爆了起來。

    一個怒氣太大,另一個卻是條件反射般的反應。

    老喬左手一叼呂明生的腕子,馬上就覺得不對了。

    這人的手不但冰涼,而且奇硬如鋼,卻在瞬間又變得其綿似棉,他略一發力,手指就不自然地錯了位。

    抓個東西抓得自己手指打架,這種體會……難得!

    這是個整套動作,左手打架不要緊,老喬的右腿已經下意識地前出。

    呂明生根本不可能給他任何的機會,右腳急提,照著他右腿的迎面骨就是輕輕一腳,順勢右手一抖,向斜下方猛以發力。

    老喬還沒來得及變招,就覺得右腿彷彿受到大錘重重一擊,身子卻受到一股奇大力氣的拉扯,臉向前,身體重重地向呂明生右側的地板上栽去。

    他功夫尚算可以,基本功打得十分扎實,匆忙之中,左手疾伸支地,還好,終於沒有讓臉同樓板做了親密接觸。

    老喬也不是吃素的,以左手肘為支點,身子一扭,就待來個掃堂腿,卻猛然間發現,左手的手腕,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脫臼了。

    手腕所用到的力道並不大,但是很關鍵的發力轉折點,一脫臼,根本用不上力氣,反倒帶給他一股鑽心的疼痛,差點暈了過去!

    半招,只是半招,老喬的戰鬥力就被解除了。

    小警察的反應很快,一把就抽出了佩槍,手指一扣,保險打開,槍口向呂明生的太陽穴戳了過去,「別動!」

    呂明生的神智,處於一種恍惚和暴怒中,根本沒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

    看到對方拔槍,他下意識地身子側斜,腿上如上了彈簧一般,不見作勢,整個人已經移到了小警察的背後。

    小警察直覺得雙膀一震,兩個胳膊就軟綿綿地垂了下來。

    手槍在他的手上晃晃,「咚」地一聲跌落在地,他的兩個肩膀脫臼了。

    大黑聽到響動,跑上樓來的時候,短暫的戰鬥已經結束了。

    被人用槍指著,這種行為是呂明生非常反感的,刀頭喋血的江湖生涯告訴他,這是通常是十分十分危險的場面。

    所以,縱然是面對警察,他還是上前,一腳踩到了那手槍上,只聽得「咯崩」一聲,卻不知道是什麼機簧被他踩壞了。

    小警察「啊」了一聲,聲音甚是淒涼。

    「誰給你的權力,讓你用槍指著我?」呂明生的頭腦已經冷靜了下來,慢慢地坐了下來。

    「你襲警……」老喬已經從地上坐了起來,「等著收拘捕令吧。」

    「那你去申請吧,」呂明生的身子慢慢地蜷起,縮在了沙發上,髒話也出來了,「老子不想活了,你最好現在就能殺了我。」

    說完這話,他又恢復了老喬和小劉初見他時的那副模樣,要死不活的。

    接下來,他自然就求仁得仁,被前來支援的警察客客氣氣地請進了警察局。

    拘捕令沒申請下來,不過,來請他的警督說了,太晚了,明天補。

    他的身份,也被警察們查了出來,所以,在警察局裡,他並沒有受到什麼苛刻的對待。

    無非就是疲勞審訊了。

    這個場面,呂明生倒是應付得來,他一言不發--我什麼都不說,有本事的,你們打死我好了。

    看著在強烈的燈光下,他居然還是一副睡眼惺忪、有氣無力的樣子,負責審訊他的警司火了,上前就是一腳,「給我坐端正點!」

    這是在警察局,警司不怕他蹦到天上去。

    呂明生皮厚耐打,根本不搭理他。

    警司有點無奈,再出手吧,對方是絕症患者,打死了怎麼辦?

    折騰到後半夜,負責的警督來了,換了套手法。

    「呵呵,打擾呂老闆半天了,來,喝點水吧?」

    呂明生心裡有數,那拘捕證根本簽不下來,他不相信,大陸的警方會捏造事實,執意逮捕他。

    他還在為錯過了那個留字的人而耿耿於懷,沒準那人,真能告訴他什麼東西呢。

    不過,要是萬一那人也是什麼都不知道呢?

    不應該,絕對不應該,要是真不知道的話,怎麼會匆匆留幾個字就跑了呢?

    想到這裡,他下意識輕搖了一下頭。

    可是這人,為什麼要跑呢?

    他想不明白。

    遺憾的是,警察們把他請來的時候,那張紙作為證據,也被拿了來。

    那八個字,他還記得,但那人寫字的手法,他可就忘得差不多了。

    其中有一個字,在那石頭上的六十七個字中,出現了兩次,他知道。

    呂明生正在這裡胡思亂想,猛然間發現身體失去了平衡!

    原來,那警司看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實在忍受不住了,衝上來就踹了他一腳,卻把椅子也踹翻了。

    「029282,你覺得痛打一個不還手的人,很有意思麼?」呂明生躺在地上,微笑著問了一句,鮮血,從他的嘴角流了出來。

    血色暗黑。

    那警司被人叫了警號,登時大怒了起來。

    對於自己的警號,有相當部分的警察是很敏感的,這是系統內最方便辨識警察的途徑。

    一旦有人提起警號,八成就是對某個警察怨念極深了。

    當然,大多數警察並不怕這個,比如說,「xxxxxx號,老子記住你了,這事沒完。」

    這種檔次的恐嚇,通常只是怨念的發洩,沒能力者的yy而已。

    但呂明生笑著說出他的警號,又連諷帶刺地來了兩句,裡面的味道可就有點多了。

    那是一種諷刺,又是一種輕蔑,同時還帶了濃濃味道的警告,還有隱隱的挑釁……

    總之,這味道實在太多了,多到警司不知道為什麼,居然很輕易地就勃然大怒了,這種喪失冷靜的情況,發生在他這個干了十年警察的身上,真的很奇怪。

    他冷哼一聲,走上前提起腳來,就待繼續折磨呂明生,警督「喂」了一聲。

    「他流血了,你沒看到啊?」

    警督想說的是:喂喂,這廝流的是黑血,你的前程不想要了?

    這可是美籍華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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