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泠爍桑塵
「紅蓮前輩莫急，一切自會見分曉。」傲晨直接無視曾天霸那赤裸裸地威脅，目光轉向啟，又開口問道：「請問盟主，在這聖殿之內施展神通救人可算違反聖盟規矩？」
「救人，大善，自然不違反聖盟規矩。」啟點了點頭道，有些好奇地望了傲晨兩眼。以他的神通，卻也沒有看出控制犼鑒的乃是曾天霸。
「甚好！」傲晨似笑非笑地望著曾天霸，清冷的目光看得曾天霸心中一陣發毛。
「時光靜止！」
無聲無息的法則波動瞬間從犼鑒的身上穿過，犼鑒身邊的時光長河立刻停了下來。
「啟，這可是他先出手！」曾天霸大怒，渾身赤金色光芒大盛，氣勢立刻攀升到了頂點，當即就要藉機對傲晨展開必殺一擊。
恐怖的能量、法則波動開始在曾天霸的身邊彙集，兩團耀眼奪目的光輝憑空出現在他的掌心……
「曾天霸，稍安勿躁，紫帝只是在救人！」啟的身形立刻出現在曾天霸和傲晨之間，渾厚的氣勢沛然而發，隱隱與曾天霸那凶悍無比的氣勢分庭抗爭，竟然絲毫不落下風。
原來，在傲晨動手之前，已經暗中傳音請啟幫忙攔住曾天霸片刻，而啟也乾脆利落地答應了傲晨。
「啟！難道你也要與本座為敵？」曾天霸雙目赤紅，怒氣狂飆，若非忌憚啟的實力，恐怕早就一言不發地出手了。
「非也！這裡是聖殿，本盟主只是按照聖盟的規矩行事！」啟面不改色，不緊不慢道。
「按照聖盟規矩行事？荒謬！他都已經對本座的孫兒動手，本座難道連自衛的權力都沒有嗎？」曾天霸怒喝道，渾身的筋骨一陣辟里啪啦亂想，一聲長嗷，化為了猙之本體。
宛如小山一般的赤金色豹軀，五條強勁的豹尾輕輕蠕動著，頭頂的赤金色獨角足足有十多米長，不停地釋放著恐怖的波動。
幸虧這大殿極為高大寬闊，否則，還真容不下他這龐大的身軀。
「放肆！你若是心中無鬼，為何不靜待片刻，坐觀風雲？」啟喝斥道，盟主之威盡顯無疑。
而與此同時，又是一聲輕喝從傲晨口中吐出：「時光倒流！」
犼鑒身旁的時光長河瞬間逆流而上，幻象叢生，一個個畫面憑空出現在犼鑒身邊……
「咦！那不是曾天霸嗎？難道他要抹殺了親孫子的本我？」
「虎毒不食子，堂堂的猙族始祖實在是太歹毒了……」
「原來這曾鑒身體裡藏的是曾天霸的神識，怪不得紫帝那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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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發生在犼鑒身邊的一幕幕彷彿電影畫面一般浮現出來，眾人看得一清二楚，莫不感慨萬千，時不時帶著異樣的目光望著正與啟對峙的曾天霸。
當時光逆流到犼鑒剛從虛空之中遁回，還沒有被曾天霸禁錮之時，傲晨出手了，一記剎那芳華打出，硬生生地將完好無損的犼鑒從逆流的時間長河中拉回了。
畫面消失，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也許傲晨還沒有直接破開曾天霸封印，從犼鑒識海深處解救犼鑒自我意識地能力，可是他的時光逆流和剎那芳華神通卻可以通過另一種方法將他解救出來。
不過，饒是傲晨有心理準備，卻也在這短短十幾個呼吸間的功夫裡幾乎耗盡了所有的神識之力。
雖然傲晨不是直接破開曾天霸的封印，可是卻也間接與曾天霸較量一番，尤其是隱藏在犼鑒身體中的曾天霸的神識，豈會坐以待斃！
此番逆天而行，消耗之巨甚至遠在當日與曾毒一戰上。
剛將犼鑒解救出來，傲晨就感到一陣虛弱、眩暈，這種極度虛弱的感覺自從他達到上位聖人以來，也就只出現過一次。
若非一旁的小帝神和傲晨心有靈犀，立刻扶住了他，恐怕傲晨已經跌倒在地。
「父親！」小帝神急道。
一旁的冥暗祖龍也發現了傲晨有些不對勁，立刻從另一側扶住了傲晨。同時，冥暗祖龍又將轟天錘祭出，懸浮在腦袋之上，小心提防著曾天霸。
「沒事，我只是神識消耗過巨，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傲晨有氣無力地說道。
「多謝恩公救命之恩！」這時，一旁的犼鑒已經從迷茫中明白過來，跪倒在地對傲晨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此時傲晨虛弱之極，卻也沒有力氣阻攔他。
這下，原本正怒氣衝天，興師問罪的曾天霸有些傻眼了……
「曾天霸，還我草原九千萬個生靈來！」犼鑒跪罷，又朝傲晨深深一躬。緊接著，只見犼鑒身形一閃，出現在曾天霸的面前，與他正面相對，怒喝道。
「孽孫，他們早已被本座化為灰灰！」連番的變故把曾天霸氣得幾乎要吐出血來。
而一旁的聖盟高層們更是饒有興致地看著曾天霸的笑話，心中暗自推敲著這「曾鑒」和曾天霸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孫子不僅不把爺爺當成長輩對待，還像仇人一般；爺爺則是毫不留情地要將孫子煉成傀儡。
而啟則是別有深意地望了一眼面色雖然有些蒼白，可是心情卻似乎不錯的傲晨，心中暗自感慨這小子果然手段逆天！
不過，此時犼鑒與曾天霸之間劍拔弩張，啟卻沒有太多的心思放在傲晨身上，當即身形一錯，擋在了怒髮衝冠的犼鑒面前，沉聲道：「兩位之間的恩怨情仇請到聖地太虛了結，此地乃是聖殿，不能妄動刀槍！」
犼鑒那已經變地血紅一片的雙眸狠狠地瞪了一眼啟，怒吼了一聲，散去狂湧而出的瘋狂戰意，怒喝道：「曾天霸，今日我與你不死不休！有種就隨我到太虛做個了斷！」
「吼……」
曾天霸偷雞不成蝕把米，顏面丟盡，面對犼鑒的挑戰，暴跳如雷，怒聲道：「好一個孽孫，今日本座好好教育教育你這個有人生沒人教的混賬小子！」
話音未落，當即化作一道流光，率先衝出了聖殿之中，直奔聖地太虛。
此時的曾天霸簡直要被這連番的變故氣地爆炸開來，迫切需要一場瘋狂的戰鬥，瘋狂的虐殺來發洩心中的怒火，胸中的悶氣！
一聲怒吼，犼鑒也飛出了聖殿，緊隨其後。
聖殿之中的諸位高層相視一望，也飛遁而出，只餘啟收回浩蕩氣勢，信步走到正在全力恢復神識之力的傲晨面前。
「紫帝無礙吧！」啟關切地問道。
「盟主不用擔心，父親只是神識之力損耗過巨，現在正在全力恢復。」小帝神恭聲道，冥暗祖龍卻是有些疑惑地望了望啟，總感覺自己似乎在哪裡見過他。
「那就好，我觀你父親恢復神識之法乃逆天九訣中的法門，想必不需多少時日即可完全恢復。」啟幽幽地說道，而小帝神和冥暗祖龍的臉色卻微微一變。
「你到底是何人？」冥暗祖龍冷喝道。
「祖龍說笑了，吾乃聖盟盟主，祖龍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啟淡然一笑道，眉目間的神情竟然依稀和傲晨有三四分的相似。
「廢話！老祖問的是你真正的身份！以你如今的修為，在上古之時絕非籍籍無名之輩！」冥暗祖龍嗡聲道，口無禁忌，毫不顧忌啟的身份。
啟微微一笑，並沒有生氣，道：「祖龍當年威震洪荒之時，啟本就是一無名之輩，用的也正是啟這個名號，只是祖龍並不知曉罷了。」
「哼，不說拉倒！」冥暗祖龍不忿道，不再言語。
「紫帝的完美小世界衍化到何種境界了？」啟沒有在意冥暗祖龍的無禮，繼續開口問道，頗有些語不驚人死不休。
此言一出，小帝神和冥暗祖龍都是面色大變，「你怎麼知道父親有完美小世界？」小帝神喝道，聖殿內的氣氛頓時又緊張起來。
「小帝神不要驚慌，我沒有惡意。也罷，我這就召喚幾個老友過來……」見小帝神和冥暗祖龍都立刻戒備起來，啟有些玩味地笑道。
剛過不到三四分鐘的時間，四位聖人聯袂而來，出現在小帝神和冥暗祖龍的面前。
這四位聖人中最左邊的是一位年輕高雅，美色絕倫的白衣姑娘。這姑娘年齡看似不過二八，與其說是姑娘，倒不如說是少女更貼切一些。
「以月為神，以花為容，以冰為肌，以玉為骨，以雪為膚。」這句話彷彿天生就是用來形容這位少女的容貌，哪怕是大老粗冥暗祖龍，心中都不自覺地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這絕世美少女的右邊是一位身穿紫色長衫的俊朗青年。不論你以前有沒有見過他，只要看他一眼，一定會心生一種風風火火的感覺。
原來，這紫衣青年長著一頭火紅色的長髮，宛如燃燒的火焰一般，甚至還能釋放出一股股無形的熱浪。
他的雙目也非常色，不是黑色也不是白色，而是火紅色，宛如兩顆燃燒的紅寶石。
這紫衣青年的右邊是一位看上去給人一種厚重老實沉穩感覺的中年人，這中年聖人一身土黃色的衣衫，面目也是非常普通，是那種典型的扔到人堆裡絕對不會冒尖的大眾臉。不過，他的那雙眼睛卻是有些不凡，如果仔細望去，一定會發現那雙眼睛宛如兩顆金黃色的寶石，深邃無比。
最右邊的是一位身穿青衣的漂亮小女孩，看上去不過十歲左右，一頭墨綠色的長髮一直墜到腳後跟，雙目的瞳孔也是墨綠色，宛如兩顆綠寶石，灼灼生光。
「您……您是泠兒姑姑？」望著最左邊的那位鍾靈神秀，足以顛倒眾生的絕色水靈少女，小帝神驚喜道。
小帝神雖然沒有親眼見過泠兒，可是他乃傲晨的血肉和生命力與帝神戰甲結合衍化而來，自然知曉傲晨與泠兒的往事，甚至從傲晨的血脈之中得知泠兒的樣貌氣質，所以很快便認出了四聖人中的泠兒。
不過，泠兒卻是不認識這個小侄子。
「你是……」泠兒一出現，目光便立刻落到了閉目的傲晨身上，正要上前相認，卻被這突如其來的「泠兒姑姑」打斷了，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
「姑姑，我是傲晨爸爸的孩子，帝神戰甲的器靈小帝神。我有爸爸的記憶，所以認識您，而您離開的時候，我還沒有出世呢！」小帝神一邊解釋一邊將自己誕生的經過通過神識傳給了泠兒。
要不然，單憑他這三言兩語的解釋，泠兒再聰明恐怕也會雲裡霧裡，不明所以然。若是不知道傲晨善良本性的人聽了，恐怕還會誤以為傲晨狠心地將自己的孩子煉化成器靈。
「原來如此……」泠兒眼波蕩漾，笑顏猶如盛開的鮮花一般。
原本當她聽到小帝神自稱是傲晨的孩子的時候，心中莫名地湧起了一股酸意，可是接受了小帝神神識中的信息後，泠兒心中的那股酸意立刻煙消雲散……
「泠兒，爍前輩……」就在這時，正在閉目全力恢復損耗神識之力的傲晨突然張開了眼眸，站了起來，一臉激動地叫道。
原來傲晨也發現了泠兒等人的到來，驚喜之下不惜中止自己神識之力的恢復，與他們相認。
「傲晨！」泠兒快步走上前去，欣喜異常地望著傲晨，眉目間盡顯深情厚誼。
望著一臉柔情的泠兒，傲晨想都未想一把握住了她那白皙細嫩的小手。
「你都已經超越我了！」泠兒無比欣慰地笑語道，嬌臉一紅，任傲晨的大手握著她的小手，並沒有推脫。
上次泠兒離開的時候，傲晨離聖人之境還有十萬八千里，可是短短數年的時間裡，傲晨不僅突破了聖人之境，還成了巔峰上位聖人，修為之高還遠在泠兒等人之上。
原本，泠兒等其餘三行之源還在籌劃找機會到九界去，幫傲晨匯聚五行之源，以助他成就聖人之位。孰料，傲晨在三十三層天中因禍得福，一舉聚齊了五行之源，還令完美小世界發生了蛻變，進入了成長期。
此時，看到傲晨能有如此進境，不論是泠兒、爍，還是一旁的土之源塵，木之源桑都是欣喜地無以復加。
「傲晨，今後休要再稱我為前輩，真要按輩分，我還要叫你一聲老大哥呢！」爍別有意味地望了望傲晨和泠兒握在一起的手，笑道。
「也罷，我們今後就平輩論交！」察覺到爍的異樣眼神，傲晨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唐突，老臉一紅，連忙鬆開了泠兒的小手。
而一向從容自若的泠兒早已羞得面紅耳赤，朝後面微微退了半步，有意無意地躲在了傲晨的背後。
「我認得你們……你們是當年太初麾下五小聖中的四小聖！」這時，一旁的冥暗祖龍恍然大悟道。
「見過祖龍！」泠兒、爍和其他兩位聖人向冥暗祖龍行禮道。
冥暗祖龍卻拍了拍屁股跳到了一旁，不敢接受他們的禮，甕聲笑道：「紫帝是我師叔，你們是他的兄弟姐妹，老祖豈敢受你們的大禮。」
原來，泠兒他們五個並非天生就是五行之源。他們最初乃是太初麾下的五小聖，在上古洪荒之時就已經是下位聖人。
太初剝離自己小世界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自己將會隕落，為了避免小世界的五行之源被歹人煉化，便將還沒有產生自我意識的五行之源以大神通融進了五小聖之中，令他們成為了新的五行之源。
但是，太初生前絕對沒有想到，自從五小聖融合了五行之源後，雖然功力倍增，神通也大有長進，可是始終停留在下位聖人巔峰，未能踏進上位聖人之境。這一方面固然和上位聖人之境極難邁進有關，另一方面卻也和這五行之源不無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