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電視上的那些格鬥冠軍真的來到咱們這兒，老子絕對能在三分鐘內能撂倒他，老大你信不信？
——昆河組小莫如是說。
********
蕭古城深信小莫說得不假。
他從來就不信世界上真的有什麼劍俠、劍聖，因為架打得久了多了，老蕭發現格鬥中決定勝負的要素只有三個，那就是快、狠、準。那些高來高去、電閃雷鳴的對決場面雖然看起來炫目緊張得要死，但那純屬是拍電影電視供fans們欣賞的。而在真正的生死決鬥中，對手不會提供半分華麗耍酷的機會給你，花架子越多，你掛得也越快。真正亡命互博中，失敗的代價往往只是鮮血與傷痕、痛楚和呻吟，甚至是生命。
即使成為勝利者，戰後除了疲憊傷痛之外，留給自己最多的，是失落與麻木。
那些打手或殺手為何那麼酷愛聲色犬馬、那麼嗜酒如命，蕭古城很理解。
打鬥若要發展到動用刀劍械鬥的地步，在崗山市當地黑話裡，那就是已到了「死剋」的境界了。一旦動用了武器，便是不死不休的代名詞。一般兩個人決鬥，也鮮少出現手持武器的雙方糾纏上十幾個回合以上的，常人想像的那種你來我往、武器碰撞火花飛濺的情形基本不會發生，輾轉騰挪間，「噗」的一聲輕響，基本可以代表了戰鬥結束。
很多時候，失敗者甚至連慘叫都發不出來——命中要害之後，傷處的大量出血會在短時間內造成休克或死亡。
所以蕭古城對武器不太感冒，他鄙視這種能輕易攫取鮮活生命的器具。
老蕭一般用拳頭，即使是仇敵，照樣喜歡一拳一拳的剝去對方的鬥志，那種拳拳到肉的感覺令他興奮。
他總認為徒手格鬥更光明磊落，更符合一個血性的男人所應體現出的作風。再者他還覺得，除了國家機構，任何人都沒有權力奪取他人的生命，即使是仇敵，給與對方一定程度**上的創痛就足夠了。
可今天，蕭古城覺得自己是只剛剛跳出井底的青蛙。
因為他總算見識到了什麼叫兵器的藝術，原本冷冰冰毫無情感的武器，也能在主人手中展現勃勃的生機！
如果說阿格雷現在的身形飄逸地如天空的飛鳥，那他手中的短劍就是飛鳥舒展開來的兩翼。在阿格雷老人長袍的舞動下，墨綠色的短劍像一道長幔，旋轉著向蕭古城面前揮來。這長幔飄忽不定，如若無物，但它帶動的勁風，卻將蕭古城的面頰割的絲絲生疼。
能將短劍揮舞得如此靈動，這個名為阿格雷的老者便不辱「劍師」之名！
蕭古城雖然對阿格雷的劍技讚歎不已，但還未到陶醉的地步，別忘了，他畢竟是經歷過千百次刀劍拳腳洗禮的格鬥高手。
崗山市幾乎所有黑道人士都清楚，蕭古城的身法和力量，好像是上天賜予的，到了常人根本無法超越與揣度的程度。
身子微微側轉，老蕭在轉瞬間就斜跨兩步，在長幔切換的間暇，閃電般出拳，直擊阿格雷右肩。
「好！」
蕭古城這毫不花哨的動作引起阿格雷一聲稱讚，這位四級劍師立刻變招，也不躲閃，短劍輕輕往回一帶，劍尖斬向蕭古城的拳頭。
蕭古城心中一涼，他向來自信自己的出手速度，歷來都是拳出不返、拳出必中的，怎知這個老人速度比他還要快上許多，這一拳下去，恐怕還沒擊到對方肩膀，拳頭就要跟手腕說再見了。他想也不想，手腕一沉，身子順勢下壓，右腿為軸，左腿由下而上飛也似的踢了出去。
撩陰腿！也是蕭古城的「絕技」之一。
蕭古城知道對方的實力，這一腿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左腿向旋風一般，直接掃向阿格雷的下陰。
「你？！……這不是格鬥士的技巧……你、你到底是誰？！」
撩陰腿雖然迅猛，可阿格雷還是輕鬆的避開了，之後老者並未進攻，而是退了一步，厲言質問蕭古城。
這次阿格雷說話的口氣威嚴中帶了少許驚訝，眼睛直盯著蕭古城不放。
「毛格鬥士啊？老爺子，這只是我從學院教官身上偷學的技巧！」
蕭古城還未囂張到在這位深不可測的高手面前主動進攻的地步，聽了阿格雷的質問，他腦子急轉，考慮著該如何向阿格雷解釋。
……總不能說這是來自中華大地的陰招「撩陰腿」吧……忽然靈光一閃，想起以前看過的電視劇中男主角偷藝練武的情形，便開始順嘴胡謅。
「這、這不可能！整個大陸各個派系的格鬥技巧我都略知一二，還從未見過如此刁鑽陰毒的攻擊方式！格鬥士很少用腿對除軀幹或四肢之外的部位實施打擊，這是明顯違反傭兵工會規則的行為，在本學院不可能有人使用，你在胡說！」
「孩子，你到底是誰？！」
阿格雷斬釘截鐵地道，眼中懷疑之色更深。
「咳咳……我也忘了從哪兒學的了，自從我這次受傷之後，很多奇怪的事就不停地在我身上出現……老爺子，或許是耶律亞蒙幸吧……或許是應激之下所作的本能反應也說不定。」沒想到謊言這麼快就被內行拆穿，蕭古城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想溜。
「本能？！如果這也算本能的話，那各種軍事學校都不要辦了，傭兵們直接用你說的這種本能上戰場就足以殺敵了！」阿格雷嘿嘿冷笑，雙眼銳利得像剛磨出的利刃，「看你年紀輕輕，竟有如此修為，真令老夫大為吃驚。我最後問你一句，你究竟還是不是以前的那個基德？！」
「老爺子，您看看，這、這東西能隨便偽裝嗎？」蕭古城使勁拉扯自己的臉，蕭少爺清秀的五官頓時面目全非、扭曲變形。
「不要再叫我老爺子！」阿格雷快發狂了，呲牙跺腳，哪兒還有半分先前的風範。
阿格雷極度厭惡衰老，他一向以為自己老而彌堅，從不願透露自己的年齡，尋常人稱他「前輩」他都會發飆（再說也沒人敢於在他面前胡說），這次居然被這個小癟三「老」爺子「老」爺子的叫來叫去，沒當場暴走都已經是奇跡了。
「那我叫你大哥好了。」蕭古城瞧得有趣，順著桿就往上爬，出口再無遮攔……他開始有點兒喜歡這個老頭了。
「臭小子，敢占老夫便宜！你爺爺跟我稱兄論弟倒差不多……呵呵，以後叫我阿格雷大叔好了」阿格雷眉頭一皺，居然沒被這個略帶調侃的詞語所激怒，反而心裡美滋滋的，這個屁小子叫我「大哥」……看來俺還是不怎麼老的嘛……他接著又道，「當然，在同學面前，叫我阿格雷導師更合適些。」
眉頭雖然還緊緊皺著，可嘴角有了一絲笑意。
「阿格雷大~~大叔……這次怎麼樣？」
「嗯，這次聽著順耳多了。」
兩人這麼一來一去，氣氛頓時好轉了許多。阿格雷漸漸地從蕭古城純潔無暇的眼睛和毫無作勢舉動中看出這個學生決不是什麼邪惡分子，對蕭古城的好感也大為增加，聊著聊著，也有點兒喜歡起蕭古城來了。
「臭小子，話說回來，你以前的確很差勁，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弱智。所以大叔驚異也是情理之中……難道真的如你所說，很多奇怪的事在你傷後不停地在身上出現？如果真的如此，那你的這種近於神跡的表現，就是這次邪門的受傷事件帶來的了？基德，你剛才的表現絲毫不亞於一位實戰經驗豐富的高階傭兵，甚至猶有過之……怎麼說呢，你剛才與我打鬥時那些招式和應對的手法，咳咳，好像根本就不是這個位面上該存在的東西。」
「大叔真是好閱歷，咱們只忽悠了幾下你就能看出這麼多門道，佩服佩服。」蕭古城口中雖然說得輕鬆，其實頭上早出了一把暴汗，乖乖，這老傢伙眼力真叫個厲害，竟猜個**不離十，何止是好像啊，老子本來就是如假包換的穿越人士。
「我如果看不出這點問題，豈不白白混了幾十年傭兵飯了？！「
「大叔，我沒必要騙你，前幾日你也教訓過我和瑪賴斯，應該瞭解我們的實力。這次傷癒後真的很邪門，很多記憶沒了，卻多了許多自己以前從未有過的東西……剛才跟你比試，我腦子裡空空的，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蕭古城謊言編造的連自己都信了幾分。
「說起邪門，我倒想起一事。你的經歷有點兒像二百餘年前本院名宿亞當斯劍聖，他也是受傷後才由一個普通少年轉變成天才劍客的……不過致傷原因倒與你毫不相同，書上記載的是被阿姆薩巨蛇所傷……」
「什麼？阿……阿姆薩巨蛇？！大叔，你說那位劍聖也是被阿姆薩巨蛇所傷的嗎？」蕭古城身子猛地一震，隨口說道。
「咦？你說的『也是』……？」阿格雷瞳孔剎那縮到了極限。
「大叔，實不相瞞，我……我也是被阿姆薩巨蛇咬傷後才從高處墜下的。」蕭古城差點要將自己的來歷全盤托出，可轉念一想，說實話帶來的後果可能是自己無法預測的，為了少招惹麻煩，還是老老實實的隨其自然好。
「原來如此……」當蕭古城將受傷經歷略微改編（老蕭自己的穿越經歷當然不能說出來了==）講給阿格雷之後，阿格雷長大了嘴石化了老一陣兒，才長長地吐了口氣，好像一切的問題都得到了答案，「這就對了，這就能解釋剛才的一切了！」
——————————————————————————————————————————————————————————————————
今天就上次一章，下午接著被揪去監視預防針現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撤退，700多人，聖神啊，想想腿都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