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旁邊李開元推了推陸雲卓說，「成書記問你，春節前各項工作是不是都安排好了。」
陸雲卓心頭一滯，知道自己給林伯山忽悠得走神了，趕緊回過神來，也不敢亂說，只是實事求是地說道，「春節前各項工作基本都安排了，只是黃橋鎮是老區，經濟發展緩慢，過去鄉鎮黨委政府為了發展經濟，欠了大量的債務。年底到鎮裡要債的人比較多，而且可能有不穩定的跡像，正在做工作，確保不出現大事故。」
成是非慢慢邊聽邊點點頭，「雲卓啊，春節了，一定要保持好穩定，要跟群眾講清楚，黨委政府承認這部分債務，但是當前政府沒有能力歸還，將來經濟發展了，是一定會歸還的。如果需要要可以與部分群眾定個長期的還款協議，分期分批進行償還。對一些特殊困難的群眾，要在調查清楚後，盡早歸還，確保其生活不受影響，確保全鎮上下過一個歡樂祥和的年。」
李達明和記者都在奮筆疾書，記錄成是非的講話，陸雲卓是邊點頭邊稱是。
成是非轉臉對著林伯山說道，「伯山主任有將近十多年的鄉鎮和黨委書記的工作經歷，基層工作經驗十分豐富。雲卓啊，伯山同志是你的領導，是老同志，你要多向他請教，向他學習。」
陸雲卓翹了翹嘴角，然後感覺不對，又擺出一幅恭敬的樣子，對成是非說道，「黃橋經濟條件比較差，特別是工業經濟基本沒有什麼底子，平時怕林主任批評，不敢跟林主任多匯報。今天，成書記您已經作了指示，以後我一定注意向林主任請教學習。林主任，以後有什麼困難，我可就要找您了，你可不要向後躲啊！」
成是非剛來，對林伯山只是簡單地看過他的檔案，在表面上瞭解一些。陸雲卓雖然年輕，但是在淮市不少鄉鎮幹過。當年林伯山任流水鎮黨委書記的，陸雲卓還是鄉鎮宣統委員。林伯山看中了鄉鎮文化站的一個三十多歲臨時工，還是個有夫之婦，並且很快就搞到手了。
就這樣林伯山跟那個女的經常在林伯山的宿舍裡鬼混。那時候陸雲卓作為鄉鎮宣傳統戰委員，分管鄉鎮宣傳文化的，很快就知道了事情，雖然自己十分看不起林伯山這種作為，但是也不好說什麼，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哪裡知道，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情最後終於被那個女的丈夫知道了，跟林伯山一頓大鬧，林伯山也差點挨了頓打，最後賠錢，發誓不再跟那個女的來往，又把那個男的安排到村裡做村主任，才算了事。但是林伯山跟那個女的還是藕斷絲連，直到林伯山提拔到市裡做常委副市長。
這事雖然隱秘，但是當時陸雲卓跟鄉鎮許多人關係都很好，對整個事件一清二楚，因此，從心裡根本瞧不起林伯山這頭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公羊。
林伯山以為自己的這些事很隱秘，知道情況的人都被他堵了嘴，陸雲卓根本不可能知道。因此看陸雲卓不太尊重他，以為是陸雲卓自以為自己年輕，能力強，仗跟其他幾個市副書記關係都很好，特別是跟市長陳其峰關係很好，目中無人。
他看出了陸雲卓剛才說話時，露出地輕視的笑意，心裡頭火就騰地一子升了起來，說道，「陸書記年輕有為，是知識型，年輕化的幹部，前程遠大，我們人大這些老朽，都快是些老皇歷了，哪裡敢要陸書記請教啊！」
其他人看形勢有些不對，好像林伯山話裡有些火氣，也都不敢亂插嘴。成是非看林伯山惱怒的樣子，心裡也比較好笑。平時這個林伯山自以為是，無論是在四套班子會上，還是在常委會上，都自我感覺很不錯，對什麼事都想指手劃腳，真搞不清他是市委書記還是自己是市委書記。要不是看在他是人大主任，並且還有一年多時間就要退休，自己早就找市委孫書記，把他調走了。
成是非本來還以為陸雲卓跟林伯山是一條線的，沒有想到兩人根本不對路。心裡想，這個林伯山真是夠滑的，還跟我玩這一手，差點被他耍了，幸虧這個傢伙城府不夠深，被這個陸雲卓的一個簡單的笑臉就氣得露出原形。
成是非心裡的有點高興，臉上卻不能表現出來了，對林伯山說道，「林主任，不要這樣嘛，你們人大、政協老同志，對淮市地發展，作出過許多貢獻，工作經驗非常豐富，是我們淮市發展的寶貴財富。今後的工作還需要你們的大力支持，特別是像雲卓他們這些年輕同志，知識是有的，幹勁也是有的，能力更是有的，但是畢竟經驗還不足，特別是駕馭全局的能力還有待進一步提高嘛。」
然後又轉過臉對組織部長李開元說道，「開元啊，近期，我有一個想法，想請人大、政協的老同志，對鄉鎮部門進行掛鉤幫扶，特別是對那些鄉鎮黨委書記和部門主要負責同志，年齡在四十五歲以下的部門和鄉鎮，全部都安排老同志帶一帶。你看怎麼樣啊？」
李開元高興地說，「好主意，好主意，成書記考慮問題真是十分周到，出主意也別出心裁，有新意。馬上回去以後，我們組織部和市委辦就再研究研究，把您這個意見再認真細化一下，確保落到實處。只是怕像雲卓書記這樣的年輕同志心裡不太高興，會有想法啊！」
李開元說別人年輕，其實他年齡更輕，才剛剛三十五歲左右，但是他知道自己畢竟是市委常委、組織部長，再怎麼安排，誰也不敢、也不會給他組織也安排一個老同志來的指導他工作的。所以他根本無所謂，所以一看是成是百的主意，就忙不跌地同意了。還站在岸邊，想聽聽陸雲卓的想法。
陸雲卓心裡確實不情願，沒有人願意來一個人對自己的工作，隨意地說三道四。特別是還是像林伯山這種老不知恥，自以為是的老傢伙，但是他心裡這麼想，嘴裡可不敢這麼說，「俗話說，家有一老，好比一寶。您這個主意好啊。以後有什麼難事、有什麼問題，我們這些年輕同志，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向他們老同志匯報，向他們請教了，他們也就不好再推辭了。成書記，就請林主任掛鉤我們黃橋吧！我也好經常向他多請示匯報」
成是非笑著問林伯山道，「好，好，雲卓同志說的好，家有一老，好比一寶，這話說得對。林主任，你看呢？」
林伯山心想，掛掛倒是可以，但是要掛在你陸雲卓這裡，非把我氣死不可。他也笑迷迷地說道，「成書記，你這個主意好啊！把我們這些老同志又圈進來了，只是我們人大、政協這些老傢伙就要討人厭了！而且黃橋鎮離城有些遠，我年齡也比較大，陸書記能力又特別強，我就不要現醜，還是找個離城比較近的鄉鎮，或者是部委辦局掛一掛吧！」
陸雲卓一邊心裡得意自己以退為進成功，一邊笑著說到，「本來還想找這個機會，以後想多向林主任請教呢！林主任卻嫌我們黃橋太偏遠，真是遺憾啦！李部長，請你們一定要安排一位，像林主任這樣經驗豐富，能力特別強的老領導掛鉤我們黃橋啊！」
李開元說道，「沒有問題，沒有問題！到時候，你一定會滿意的。」
「雲卓，林主任雖然不一定掛鉤黃橋，但是他畢竟還是我們的人大主任，有什麼困難還是一樣可以找他的，不一定非要掛鉤嘛。我相信，林主任不會因為不掛鉤黃橋，就對黃橋工作不聞不問的。」成是非又抬頭對李達明說道，「小李，回去後，你們市委辦先拿個方案，再請李部長他們核一核。然後送到人大、政協，徵求他們老同志的意見，爭取在春節後目標兌現大會上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