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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地之距 第89章 論道 文 / 瘋想易生

    第89章論道

    「鬼浮屠!」打了個冷戰,終於讓周易生想起來這究竟是什麼情況了,傳說遇到鬼浮屠,會讓人心神迷亂,分不清所處之地是真實還是幻覺。而又記載的書籍,不過是一些野史而已,正史上對於神鬼傳說語焉不詳,幾乎不會去碰觸。這鬼浮屠也不過是周易生偶爾無聊時,在一處路邊落魄書生買書處,翻看一本志怪演義而得。

    傳言鬼浮屠,入迷途,陰森鬼地之處出現浮屠,即佛時,這一片天地就出現在了人間和冥界的交際之處,似虛似幻,幾乎沒有人能逃脫出去。而那本志怪演義之中,曾提過,要想走脫鬼浮屠,就得入最險之地,但究竟是去做什麼,根本沒有提過,就憑那最險之地,就足夠讓很多進入過鬼浮屠的人望而卻步,更別說能找到何處是最險之地,所以想出鬼浮屠的人太少了,幾乎都是被困死在裡面的人。

    想著那本志怪小說中的記載,周易生也不僅絕望,雖然有時候對無知的事物有種莫名的恐懼,但現在倒是無知者無畏,能夠憑著無知無覺,或許有人能夠幸運的走出去吧!

    既然要找最險之地,那現在不管去何處都不用有拘束了,想通此節,周易生邁步走進了佛堂之中,這是唯一能有光明的地方。一進佛堂,那股浩然大氣迎面而來,這是真正的佛堂,曾經香火旺盛,才會有如此濃厚的佛氣,讓人自心底生不起褻瀆之心。但佛堂之中駕在篝火上烤著的手臂,卻是如此的怪異,彷彿是在故意褻瀆、挑釁。

    雖沒有見佛就拜的那種虔誠,都周易生曾經修習過佛性陽影,故對佛還是有些敬畏的,對著倒在地上的大佛恭敬的拱了拱手。抬起頭來四處觀望,想要找到究竟是誰,會有如此大的膽子。

    嗯!突然周易生疑惑的轉過了頭,這是一條手臂,人的手臂,而且從焦黃的狀態下看,這手臂生前定然屬於一個美人,手指和手臂纖細,比例均勻,且那脂肪並不多,但這條手臂究竟是從何而來,一個大大的疑惑清晰的出現在了腦中。

    自他醒來,這片天空一直被黑暗充斥,但他能肯定這兒是一望無垠的平原,而這塊平原上他能找到的唯一不同就是這幾盞孤燈之地,轉了一圈卻沒有發現任何人氣和那幾盞在遠處看見的孤燈,不得不出現很多不好的事,難道這條手臂來自佛堂後的地方。

    不再去糾纏人臂的事情了,周易生開始在佛堂之中尋找,既然這佛堂才敗壞不久,不論被破壞得多重,定然能夠找到蛛絲馬跡。轉到大殿之中佛台的身後,幾遵護法羅漢,呈各式各樣的姿勢倒地,他們皆有同一個特徵,皆是被利器砸破了腦袋,而他們的頭全部不見了。

    幾遵小的菩薩金身卻完好的保存了下來,留在原來的位置之上,但他們的眼睛之上,似乎被塗上了一層紅泥,不復之前的祥和正氣,而是有點猙獰恐怖。這地方太怪異了,越看越感覺後背發涼,那種感覺將腹下的冰涼都壓了過去,周易生不敢再待,快速的走入後面,周易生又看見了孤燈,一盞盞青燈在暗夜下,左搖右擺的釋放著光華,照亮了這一片後院。

    為何在外看不到燈光,只有跨過了後門檻才能看見,周易生退出門檻外,往裡一看,一片漆黑,彷彿無邊無際。不管了,反正這兒怪異的事已經夠多了,不想它就好了,周易生一腳邁進去,大步的往那青燈而去。

    「阿彌陀佛……嗡!」一聲有氣無力的佛號宣讀而出,屋外一棵菩提樹苗快速的發芽,擋在了周易生的面前。

    雖然這舉動有些無理,但周易生那顆高懸的心,總算輕飄飄的落地,終於聽到人聲了,這大半夜的可把他嚇壞了。

    能在瞬間讓小樹苗發芽擋住周易生的去路,這手段可不簡單,以目前周易生的修為,恐怕那人一個指頭就能將他碾碎了,周易生不敢無禮,做了個揖,說道:「阿彌陀佛!大師,能不能讓我進來避一避呀!」

    「世間一切為幻為空,既然為幻為空,又何必進來一避……」

    「既然一切為幻為空,屋內為幻為空,屋外為幻為空,這菩提也為幻為空,那我就不客氣了,大師!我踏過一切幻空,進屋一避,多謝了。」周易生想了想,這句話可不就是佛家經典『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翻版嗎?既然都為空,那做與不做也應該為空,那就何必糾結什麼佛理,這只是為了給空虛的心靈一個慰藉,信仰而已。要想駁倒佛理,就得耍賴皮,讓你無話可說。好哇!我都以己之矛攻己之盾了,如果你再糾纏什麼空幻,那可就是打自己的臉了。

    果然,周易生翻過菩提樹後,屋內說話的人沒有了聲音,很久屋內那老僧才說道:「小施主,你是第一個在我面前反駁這句佛偈之人。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這是佛教的重要思想,簡單的說色是指一切能見到或不能見到的事物現象,而這些現象是人們虛妄產生的幻覺。空,產生現象的多種因素和緣由,是事物的本質。說白了,佛家講的是一個簡單,但就是這一個簡單將無數人引上了歧途,讓所有事情變得複雜……唉!」屋中老僧突然歎了一口氣,迅速的沉寂下去,沒有任何的聲響,這個世界也彷彿安靜下來了。

    周易生跨過菩提樹,聽著老僧的話,讓他倍感受益,並沒有急著推門進去,而是站在門口仔細的品味著老僧話裡的意思,但忽到緊要處時,這老僧居然沒有了動靜,有些遺憾,不敢出聲打擾,靜靜的盤腿坐在了門外等待,難得的有了片刻心神的寧靜。

    沉寂了很久,屋內老僧才緩緩說道:「大道至簡,佛本是道,佛從大道之中蔓延出了無數的支脈,而有些已經忘記了最簡單的東西,不過是為了尋求心靈的慰藉。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正如你所說既然一切都為空了,那做與不做也該是空,所以不再有約束,但事實恰恰相反,這世界沒有規則如何運轉,肯定會亂套。」

    「正確的解釋應該是:色為宇宙萬物,是任何東西的代名詞,即你自己的認知,而這世界中找不到任何相同的同一種事物,顧每人各自眼中的道、規則皆不相同,所以你的理解對你來說是正確的,是符合你本心的,但對於世界這個色來說,卻不符合規則。」

    「那既然有人這麼說了,為何會讓別人做他們制訂的規則,而那些人甘之如飴。」周易生聽得有些暈乎乎的,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也不知這問題符不符合現在說的東西。

    「那只是他們強加於別人身上的規則,就如這世界一般,將規則強加於你的身上,但我能肯定的是被人強加規則,只是暫時的約束,總有脫離的一天,而那一天或許是死,或許是自己生出規則而脫離,情況不定。不能肯定的就是這世界規則,又怎知你不是屬於世界的一部分,所以你永遠不能逃離世界的規則,即使自認為逃出去了,或許又是另一種規則的體現吧!所以我們沒有能力去討論這個問題,因為這個答案無解,至少現在無解。」老僧說得很玄奧,很拗口,如果仔細去體會其中,才能發現正是最簡單的道理,也被他無限的複雜說出,而更加貼近本源。

    「這世界的修行者,不論是修影、修武,他們都是在制訂規則想要脫離世界而已,和世俗的法律並沒有什麼不同,不過是他們還搭不起這個規則而已。所以當你想要脫離世界規則時,切記你的本源究竟是什麼。」

    這一次因為一時嘴快,而得了如此大的好處,讓周易生感覺如醍醐灌頂,雖然有些並不懂,但足夠他慢慢回味了。這老和尚對於本質的認知超過了他記憶之中的所有人,但能知曉本質,修為卻並不一定高強,不過卻一定能有助於關鍵之時指導突破。

    陽影三層,周易生一直沒有急著添加任何關於大道的念頭信息,一直都是本源的存在,現在知曉了最本源的道理之後,他更加不著急了,用那老僧的話來說,大道至簡,然後延伸世界一切。如果照著這樣本質的突破下去,定然能夠延伸世界,不過有些怪異的錯覺,似乎總是差了那麼一點沒有把握到,但這念頭僅僅是一閃而過,並沒有引起他的重視。

    周易生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彎腰行禮道:「多謝大師指點,小子受教了,再不敢狂語妄言。」

    「進來吧!」老僧的聲音帶著幾分疲憊,似乎那一番話已經耗盡了他的力量。

    啊!驚叫聲幾乎是托口而出,在周易生的印象之中,能夠在如此詭異的情況下生存在來的老僧,定然是一個絕世高人,盤坐蒲團之上,光禿禿的腦袋,雪白的眉毛托到了地上,給人以祥和安寧的感覺。但眼前的東西,也只能被稱為東西,一個雪白如玉的大蛋,在屋子中靜靜的散發著幽光,這哪裡能算得上老哇,連幼都沾不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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