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血色幽魂(《》)
月明星稀,夜空朗朗,一陣陰風吹來,一卷厚重的黑雲蓋住了頭頂的天空。暗沉如水,沒有一點憐憫的淹沒了整塊大地。
李傲南一臉不屑,道:「來吧!」
話剛說完,一拳就重重的襲向了周易生的胸膛,沒有用上任何的拳法,僅憑身體本能力量。
張黑河還沒有給他灌輸罡氣呢!拿什麼對敵,頓時心下慌亂,儘管精血鍛煉了意志,但記憶中他是第一次和人肉搏,慌忙的捏拳錘向了李傲南,完全一副潑婦不管不顧的打法。
砰!周易生的拳頭還沒有落到李傲南的身上時,李傲南拳中就衝出一個紅色龍頭,迅速的炸裂開來,周易生直接被炸飛出去,幸好白天他的灰袍被抓開了一個大洞,缺少了束縛,被衝擊後只是將灰袍吹開,並沒有撕裂。
張黑河果斷出手,一掌推出,狂風大作,呼!呼!那瀰漫的血腥殺氣瞬間被他吹開,抓著周易生將他拉了回來,以免他受更大的傷害。
李傲南怒斥道:「張黑河,你到底想做什麼,這是你兄弟答應的比試。」
「我有些緊要事兒和我兄弟說一說,一會兒在來。」張黑河一把捂著周易生的嘴巴,將他拖了出去,向那人少的地方走去。
江湖人都疑惑了,這書生是怎麼回事,看他出手的模樣,完全是一個假把式,沒有一點功夫。對於張黑河插手,江湖中人大有意見,你這不是欺負人嗎?如果這時候有人跳出來指責,或許立馬就能讓灶王爺的名聲臭到底,不過華公子在這兒,都選擇了沉默,一臉怪異的望著張黑河。
周易生知道自己為了出一時之氣魯莽了,張黑河為他背上了一個臭名聲,倍感愧疚!
或許是那三滴精血的緣故,那一拳結實的打在身上,現在他居然感覺不到痛苦。不過現在不是探究這些的時候,得要把自己的實力暫時提生上來。
待張黑河將周易生拉到人煙稀少的地方後,進行了一次的灌輸,這一陣可比上次費力多了,張黑河明顯感覺到了周易生身體的異樣,就如一隻加高的木桶,水裝得更多了,罡氣在他體內也更加凝實了。可惜這些不是周易生自己修出來的東西,也只是暫時利用罷了。
周易生現在的自信極度暴漲,有點小人得志就猖狂的得意。回到場中,自信滿滿,戰意高昂,儘管還是那一身破敗的衣裳,但他的身軀在晚風浮動下,挺拔如參天巨樹,動靜之間自有威嚴。不等李傲南開口譏諷,周易生又是一拳錘了下去,這一拳稀疏平常,但律動之間風聲大嘯,霸道十足,不再平常。
李傲南不敢輕視,腳下微縮,身體如龍般扭曲,手肘化為狂奔的豹子,快速無比的咬向了周易生的脖子,豹的速度,比眨眼間更快。
周易生現在就像一個強壯不懂武藝的中年人,在和一個自幼學武的孩童過招,完全憑的是力氣,打的是兩敗俱傷的方法。那一拳沒有猶豫,也不敢猶豫如鎯頭般敲在了李傲南的肩上,地榜的力量,厚重如大地,連綿如海。
砰!肩頭一痛,力道偏了很多,收不住手咬在了肩和頸的交接處,兩敗俱傷,李傲南根本沒想到會是這樣,速度太快收不住手了。李傲南半邊身子失去了知覺,周易生只感覺氣血逆轉,頭暈眼花,倒退而回。
雖然是第一次和人動手,但他體內深處的戰鬥意志太過強大,欺身而上,拳頭再次呼嘯而下,如瘋狗刨騷,急如閃電,連綿不絕。
李傲南眉頭一皺,臉色彷彿蒼白了幾分,眼看周易生如雨點般砸下的拳頭,夜色更濃,陰風呼嘯,尖利刺入了心中,濃眉彷彿如劍歸鞘。只聽他怒吼一聲,衣袍飛舞,並指為爪,化向了周易生的眼睛。
「呔!」
狂吼似黃河咆哮,突如其來,重重的砸在了每個人的心上。
陰風一來,寬大的院子內火盆裡的火焰瞬間一暗,仔細再看李傲南,他隱在黑暗中的影子裡突然衝出無數的陰厲鬼魂,一道道化為妖龍、猛虎、烈豹,面目可憎,衝向了周易生。
眨眼之間,周易生被那些衝出來的獸魂淹沒,看不到影子了。
周易生的記憶裡哪裡看到過這樣的東西,拳頭更快,如轉動的輪子,又如無頭蒼蠅,砸向了飛來的妖物。
眾人失色,影仙!雖然只過了不到三十年,但修影在他們的印象中實在太過遙遠。就在片刻之後,卻見周易生竟在一片黑壓壓的獸妖中,人隨拳走,轟出了一大塊空間。他的拳頭上似乎籠照著一片淡紫色的光芒,妖物沾到後一陣尖叫,化為一片血霧,被其他的吞噬,迅速的又壯大。拳頭所過之處,帶起的勁風,吹得妖物倒退,竟是不敢上前。
這一下眾人更是驚駭,但周易生出拳的時候,心裡卻湧起了一陣苦澀,那片紫光是那華公子的三滴血,雖然讓這些妖物忌憚,但拳頭揮動之間,實在太耗體力,只感覺壓了一層山。
李傲南更是吃驚,沒想到華公子給他的三滴血居然內,威壓如此強大,居然讓這些獸魂不敢上前。忽然一咬手指,一股血線飆了出來,被他一吹,化為一片血幕,溶進了獸魂中,瞬間獸魂裡凶光大作,面目更加猙獰可憎,悍不畏死的湧向了周易生。
張黑河看著場中的李傲南居然是修影人,怒不可遏的對這獨孤啟吼道:「獨孤老兒!他這樣你不管嗎?」
獨孤啟一臉冷笑,淡淡的說道:「自始自終,你灶王爺都沒有聽過我一句話,我何時說過要你兄弟和他比武。」
「你有種!」張黑河無可奈何,咬牙切齒的說道。
「哈哈哈!灶王爺別生氣,我大哥也是迫不得已呀!獨孤家的面子不能丟,但我可以在這兒承諾,梅花陣就免了吧!只要周易生能擊敗李公子,自然就算過了我這關,可好。」獨孤義終於露面,說出的話冠冕堂皇,很容易得到江湖人的好感,但話裡瓢潑之意很明顯。
「哼!這明顯不公平,修影的人很難對付,難道你們不知道嗎?」張黑河極力反對,這些江湖人雖然知道,但還是無動於衷,顯然偏向了獨孤家。
圍繞周易生的龍、虎、豹各種陰魂,只是具有了它們的意志而化的冤魂,這些都是戰場上廝殺而來,已經算不清楚李無敵手下到底死了多少人了,遇血遍瘋狂,怒吼連連,化為一片血色的大繭,包裹了周易生,沒有留下一點縫隙。
啊!突然從血色的大繭中響起滲人的慘嚎,聲音淒厲,似乎正遭受著淒慘的酷刑。周易生的後背被咬掉了一塊大肉,血流如柱,陰魂妖物更加猖狂得意,尖叫聲迅速的掩蓋了人聲。
李傲南佔了上風,一臉鄙夷的望著被包裹的周易生,哈哈哈大笑起來,更是挑釁的看著張黑河,忽然大聲說道:「張黑河!本想用你當我突破五層凝實的祭品,但沒想你兄弟如此著急去死。這也算是他的幸運,他的陰魂成為我的奴僕,僕僕在我腳下,看我突破成仙,哈哈哈!」
張黑河氣極,他很想一掌把他拍死,但他感覺到了暗中兩股陰曆的氣息,將他牢牢的控制著,根本不出了手。他猜測一個應該是獨孤義一直陪伴的人,而另一個應該是一位想要奪利的人。
李傲南見張黑河著急的模樣,卻無計可施,心裡更加得意,為了刺激他,再次囂張的叫道:「聽啊!你兄弟的慘叫,是如此的悅耳。我要讓他永生永世鎮壓在我的殺戮之影中,永不超生。」
跟隨李傲南而來的三位侍衛,見他們公子越來越過火了,忍不住低聲勸道:「公子,你再這樣任著脾氣下去,就要入魔了。」
「滾!三個奴才也敢管我的事,惹怒了我,把你們也鎮壓了。」李傲南成了一頭暴怒的公牛,逮誰撞誰。
李傲南將另一隻手也咬破了,雙手交疊,在空中不斷的幻化,拉出一條血線,大喝一聲,似乎一條妖龍在遠古的洪荒中咆哮,一聲聲震耳欲聾,威壓如潮水一般鋪開,眾人齊齊變色,這又是什麼東西。
「吒!血龍屠,殺!」那條紅色的血線迅速的擴大,化為一條張牙舞爪的妖龍,鱗片飛歇,呼之欲出,真個如一條活生生的妖龍。那條妖龍衝出,對著血色大繭咆哮,再次漲大,由血色變為了漆黑,融入了夜色之中,只看見一對大大的閃著凶光的血眼。
噗!似乎支撐著這條妖龍耗費了他很大的心力,一口血噴出,那因為支撐血龍而黯淡的雙眼瞬間大亮,凶光如熾,手腳瘋狂的亂舞,口中呢喃的念著一聲聲玄奧的癡語。
「殺!殺!」忽然清晰的喝出兩聲,血龍似乎失控了,衝向了旁觀的江湖人,一下子吞噬了十多人,妖龍凶光更是暴漲。
「失控了,啊!」
「快逃啊!魔鬼來了。」望著黑龍一衝而過,江湖人的身體化為一捧血霧,連渣滓都沒有留一絲,眾人大驚失色,從沒有見過如此詭異的一面,迅速的逃離,雞飛狗跳,桌倒椅碎,瓦盆飛濺,混亂之極。
獨孤家的人彷彿是吃了黃連的啞巴,一張臉非常的難看,獨孤啟更是有欲哭無淚,好好的一個比武招親,怎麼就生出這麼多的風波呢!
血龍吸收了十多個江湖人的血肉後,如吃飽了的乞丐,一點也不滿足,撞向了那血色大繭,如沸油中潑進了一瓢冷水,頓時陰魂淒厲尖叫,血龍卻消失了,陰魂如得了大補,迅速的壯大凝實,更加恐怖。
「哈哈哈!血龍屠,我成功了,天榜以下,再無敵手。」黑髮飛舞,俊俏的臉龐上猙獰恐怖,如怪物一般的蒼白,他已經徹底瘋狂了,或者是入魔了,忍不住要毀滅一切。「周易生,誰叫你是這捕頭的兄弟,你就永生永世做我的奴隸吧!張黑河,我要你內疚一生。哈哈哈!」
張黑河現出痛苦之色,他敢肯定,暗中的兩人都是擁有天榜實力的高手,奈何他卻無能為力,這是他第二次對於兄弟被困的無奈,更多的是憤怒,三十年前的事又浮上了心頭。
周易生已經全身是血了,皮肉張開,那血龍的威力,讓他更難支持,三點紫色血光已經沒有了罡氣支持,漸漸的暗淡下去了。疲憊湧上心頭,理智壓過似乎放棄了,告訴他,妥協吧!別在掙扎了,放開心神,你就能永生。
灰色的衣袍被撕開了,露出了裡面的夾層,幾根銀絲掉落,周易生再也不能移開眼神,轟!腦海翻騰,一個惡魔在怒吼、咆哮。
「殺!殺!殺!我要殺光一切。」體內潛能如萬丈海嘯,一下子攪亂了周易生的心神,手上紫光大盛,發出彎道光芒,周易生一拳轟向了血色大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