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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蓬萊夢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夜罵天 文 / 塞北一葉

    的確,隨著越來越深地融入這個世界,冉一夜發現自己對中國的神話與遠古歷史愈發不明白了起來。

    因為,自打他這隻大蝴蝶來到這個世界,他所看到的一切似乎與神話原型都有所不同,但又似一切仍在固有的軌跡中,甚至連他自己也一步步地成了這歷史的一個有機組分,宥於其中,而不自知。

    但如果真是這樣,他這個與中國神話息息相關的神又到何處去了呢?翻遍識海中的所有典籍,冉一夜根本沒有找到任何與他自己相關的東東,甚至連片言隻語都沒有。

    包括他的巫族分身防風羿亦是如此。因為他那巫族分身雖然貌似神話中赫赫有名的大羿,但仔細研究就會發現,二者也是不能對號入座的。

    在神話典籍中,大羿是帝俊之臣、東夷某部首領,隸屬於妖族。他的第一次出現,是在唐堯為人族共主之時。據說當時十日並出,民不聊生,大羿奉了堯帝之令,彎弓射日,將人族從滅族之災中拯救了出來。除此之外,大羿還幹了不少有益於人民的事,如除去了不少怪禽猛獸,如猰貐、鑿齒、九嬰、大風、並封等。當然與射日這樣的大事件比起來,殺禽除獸之事就是一些小插曲了。

    然而冉一夜實在想不明白,作為妖帝的臣子大羿怎麼就會聽從人族首領堯的命令呢?還有,妖帝的臣子怎麼會去射殺妖帝的兒子呢?諸如此類的問題,還有很多很多,而且盡都是那樣的匪夷所思,無從惴忖。

    「丫的,這簡直是不讓人活啊。」一想到這一節,冉一夜就感到頭痛。但從內心底,他偏向於相信神話傳說中的大羿與自己毫無瓜葛,否則他相信自己會死的很難看的,甚至連最終怎樣死的也無法弄個明白。

    但他實打實地存在著,並且與一系列大事有著直接或間接的關係啊,可是後世卻真的沒有絲毫與他有關的傳說,這不能不說是一件更加匪夷所思的事。

    也許……也許這一切就不能單純地以史料佚失能解釋得清楚。從中,他彷彿嗅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一場遠比歷史本身更厚重、更殘酷的空白沉甸甸地穿過時空,積壓在了他的心頭。

    他幾乎感到有點喘不過氣來。

    「丫的!」他狠狠地唾出了這句話,接著仰首向天,指著虛空處那一神秘的咆哮了起來:「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你究竟想讓哥幹什麼呢?我告訴你,即使我僅只是一枚棋子,你也終抓不住我的,我終究會打破你這破棋盤,將真相看個明白!等著啊,你這隱在幕後後的傢伙!記住啊,哥是冉一夜,冉、一、夜!uderstand?youandme總會有朝面的一天,到時候……」

    這陣有點歇斯底里的咆哮突如其來,大出少典夫婦的所料。於是少典的笑聲戛然而止了。兩人看著場中指天罵地的冉一夜,一時有點手足無措了。

    「夫君,他……他怎麼了?」附寶顯然有點恐懼。她緊抓著少典胳膊的手有點顫抖。

    少典則伸手拍了拍附寶的頭,努力擠出了一個微笑道:「我也不知道,但據說像道君這一類的上仙有時總會有些出人意表的舉動,所以我們無須去知道,甚至無須去思考的。」

    「然而,他看起來就像一個發怒的凶獸,太可怕了。」附寶依舊有點瑟瑟。

    「別怕,有我在呢。再說,我敢肯定道君不會傷害我們的,否則他就不會接二連三地將我們從必死的邊緣拯救回來了。我只是不明白道君因何而怒,難道是我說錯話了嗎?但即使我說錯了什麼,也不致於能令他如此發狂,我覺得他此刻完全處於失控狀態中,真不知如何是好……」

    「但我還是很怕。」附寶打斷少典的話道:「我們不如找個地方先避上一下……」

    「你認為夫君是這樣的人嗎?」少典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他輕輕地將手按在附寶的頭上道,「我們的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即使道君真要我們的命,我們也當雙手捧上的。」

    「呃……」聽到少典如是說,附寶臉色一紅,當下低下頭來。

    而冉一夜卻依舊指天咆哮著,一邊還不斷地撕扯著他的黑頭髮。直若那無盡的虛空處存在著某個與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少典相信,如果有可能,一夜道君肯定會將虛空處的那個未知存在扯出來,並就地抽筋剝皮、油炸水煮……

    「**!你這個藏頭露尾的傢伙,太陽啊,我要問候你八輩祖宗,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玩著怎樣的遊戲?你以為眾生真如豬狗?生命真為草芥?你必將因你的罪而終得懲罰!必有一天,眾生的意志將衝破這宇宙的規則,將你從高高的王座上摔下,並踐踏你如豬狗……itellyou,youandme必有朝面的一天,到時候……到時候,你可愛的菊花啊,呵呵……這個我不說你也自會明白,而我將高踞在你的王座上,聽你的喉間擠出的那首動聽的《菊花殘》……」

    冉一夜一口氣咆哮了小半個時辰,直罵得天地變色,日月無光,萬里青碧的天空驟然堆積起鉛一樣的烏雲,其中隱隱可見無數條巨龍般的閃電,咆哮著、舞動著,猙獰地盯著鎮妖谷中的冉一夜,噴吐著森森毀滅的氣息。

    天怒了!那隱在未知空間的神秘存在發怒了!於是當下只見巨大的電光伴著霹靂聲從虛空處直落下來,逕直向兀自在鎮妖谷中跳腳的某人砸了下去。

    「不好!」這情景無疑落在了白蝠的眼中,一驚之下,正在媧皇宮中與女媧商量大計的白蝠叫出了聲來。

    他知道那可是實打實的天譴雷罰,遠非尋常度劫劫雷可比。那個級別的東東就是聖人對上也得脫一層皮的。而冉一夜雖然擁有不死之身,但在絕對力量面前,能否逃脫性命絕對是個問題。

    於是他又大叫了一聲:「姐姐助我!」同時遙指洪荒,從眉間催出一顆黑不溜秋的珠子,直向天譴之雷截去。

    女媧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心中亦是一凜,眉頭不禁輕輕一蹙。

    「冉兄啊冉兄……」她歎了口氣,然後伸出一隻纖纖玉手,輕輕貼在白蝠的背心,將大量的法力不要本錢地輸入白蝠體內。

    於是,那顆黑不溜秋的珠子像吃了春藥似的霎時便追上了天譴之雷,並將它阻在了外空的某一點處。當下一場另類的戰鬥便在距鎮妖谷千萬丈的高空展開了。

    這是一場震動天地的戰鬥,太白金星所著的《東皇秘莘》中對此有所提及。

    書中說:「時值二月初,異相忽降有熊原。午時方過,烏雲驟蔽睛空,數十巨獸隱現雲中,噴雷吐電,目如巨燭。細觀之,則俱為馬首鹿角、蛇身虎掌、身披璀璨金鱗,有類神龍。再觀之,則其數足有九九矣。群獸接踵而至,舞於九天之上,爭逐一球,疑為至寶……」

    顯然,那個被眾仙稱之為天庭大忽悠的太白金星並不知曉那場戰爭的內幕,所以便將它描述成一場群龍爭寶之戰了。再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切便離真相更遠了,只有群龍戲珠的傳說留了下來,給後世的人們帶來一系列美麗的遐想。

    當然,白蝠並不知道日後會有這樣的誤會,更不會想到自己看到這節故事時啞然失笑的情形。此時的他正一邊咬著牙攔截著天譴之雷,一邊從心底將冉一夜那廝罵了個狗血噴頭。雖然有了女媧的相助,他的先天聖體所蘊含的巨大潛能得到了空前的激發,但這天譴之雷可真不是人可以對付的啊,所以片刻功夫,他的全身法力便幾乎告罄,臉色霎時變得慘白慘白。

    「冉兄,挺住!」女媧亦急促地叫了一聲,然後一咬牙將紅繡球祭了出去。於是九天之外又多了一顆七彩的球。

    壓力稍減,白蝠咬破舌尖,張口吐出了一枚血紅色的符篆,直印向冉一夜的識海深處。隨後,只聽得一聲尖叫,一道淡不可見的輕煙驀地從冉一夜的眉心鑽出,繼而消散得無影無蹤了。

    冉一夜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禁驚出了一身冷汗來。

    原來,自入洪荒以來,冉一夜所見所聞大多與他的認知不同,許許多多的疑問便在不自知的情況下沉澱在了他的心中。日積月累,疑問不得解,便成了心魔,並且日漸日大,竟成了他體內的一個隱患。

    當然,如果修行者修為深厚的話,此類小問題就能及時被發現,並隨時斬卻的,就不至於影響到日後的修煉,但冉一夜的這具人族分身卻修為低的可憐,根本無法發現這個問題的存在,更談不上去解決這個隱患了。

    好在,此前他一直有玄黃玲瓏塔護體,萬邪不侵,心魔自然無法左右他的思維。但此次為解決長生界的問題,玄黃玲瓏塔被白蝠取去了,於是侍機已久的心魔便找到了空子,並在冉一夜不自知的時刻出來作祟了。

    於是乎,便有了冉一夜罵天的這一節。

    於是乎,便引發了天譴之雷。

    他這才明白,如果不是白蝠出手及時,又有女媧相助,他這下可能真就翹辮子了,當下不禁感到老臉有點火辣辣的。

    如果此時面前有個老鼠洞,他敢肯定自己一定會一頭扎進去,再也不會出來了。

    這時,一陣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傳了過來。原來是少典夫婦正矮在幾步外的灌木叢中說話呢。

    「你能聽懂道君所說的話嗎?」附寶問。

    「不太懂,尤其是其中那些像鳥叫的部分就更不懂了。」

    「哦,也不知那是哪一族的語言?」附寶又問。

    「也許是神的語言吧。我想和媧皇氏一樣,一夜道君一定是先天神祇中的一個。只是搞不明白,那些神語怎就像鳥叫呢?莫非那些神本就是一些鳥人?」

    聽到這裡,冉一夜忍不住又吼起來了:「你們這兩公母在嘰嘰歪歪說啥子呢?什麼鳥人?你們兩公母才鳥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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