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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蓬萊夢 第九十七章 明道 文 / 塞北一葉

    白蝠的一席話令冉一夜想了很多很多。他趺坐在鎮妖谷前的那塊大青石上,識海中不斷地閃現出前世今生的許多情景……

    誠然,前生今世,他從來不曾有過任何份外的想法,從不曾想過左右任何人,但也不想被任何人左右。孑然獨立,超脫一切法則而存在是他前世今生最大的理想。他只想自由地去愛一切愛他的以及他愛的人,自由地去研究一切他所關注的東東。但這個看似簡單的願望事實上遠比成王稱霸、用鐵與火的手腕去掠奪一切統治一切更難實現。他甚至懷疑即使他能成為盤古世界的第一人,這個理想依舊是水中之月,鏡中之花,看似真實,觸之虛幻的。

    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自由」在這個世界上是一個最令人嚮往的詞語,萬物生來都有這樣的渴望。只不過更多的時候,這種渴望是存在於萬物的潛意識之中,並沒有明確地體現出來。也就是說這是所有的人都走在追求「自由」的路上,然而卻又不曾有人走過。或者說在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一條固有的道路可以通向自由。

    法則如網啊,構成盤古宇宙的諸多天道法則就像一張張,將這個世界的所有生命束縛其中。所以欲想超脫於法則而終得自由,就只能以大能力破網而出,或者從無所不在的法則中尋得一處漏洞並從中遁離。然前一種方法需要的是毀天滅地之能,盤古就是一個典型的實踐者,只惜他的能力並不足以將法則之網撕破,最終只能無奈隕落並身演洪荒;而後一種方法則需要通曉天地間一切法則,並能幸運地抓住法則之網中稍縱即逝的漏洞,方有遁離的機會。

    然而試問整個盤古宇宙,又有哪個大能有如此的能量,或者如此的智慧以及氣運呢?

    想到這裡,冉一夜又覺眼前一片迷惘,彷彿眼前有無數條路,但又沒有任何一條路是屬於他自己。於是他不禁歎息了一聲,索性停下了思索,聚精會神地觀看起流波山下的實驗來。

    白蝠此時已派遣夔牛帶著崑崙鏡前往蓬萊島傳訊,令袁洪與諦聽前往助冉一夜一臂之力,他則不斷地將各種試劑加入分離器中,開始深入研究大和蟲的組織結構,並試圖從中找出對付這種臭蟲的方法。

    「其實我們非常清楚,這種令人噁心的生命其單體生命力和戰鬥力並不強,但個體的弱並不妨礙他們成為世界上最恐怖的一種生命,其根源就在於他們的團隊精神和變態的繁殖能力。所以這種生命如果不被扼殺於萌芽之中,則整個盤古宇宙都有可能面臨被它們同化的命運。我甚至懷疑如果任由它們發展下去,它們勢必會有一日會將盤古宇宙的天道法則掌握在手中,並從而找出其中的漏洞並成為這個空間中第一類獲得自由的生命。」白蝠用滴管從分離器中汲出了一些紫色的層析液,小心翼翼地將那液體滴入一個小蒸發皿中,然後又衝著冉一夜笑了笑問道,「你不覺得這個現象能給我們一些啟示嗎?」

    「蟻多咬死象,群體力量是無限的,這個世界物種是否強大從根本底取覺於該物種的繁殖力與適應力,與該物種的個體力量並無很大的關係。這是達爾文那廝的進化論中闡述過的一個觀點。」冉一夜道,「難道白蝠兄認為我這個曾被譽為二十一世紀最有希望問鼎諾貝爾生物學獎的科學家將這一點知識都忘到了爪哇島了?」

    「如此就好。」白蝠接過話頭道,「明白了這一點,如果你接下來能夠結合我們自身的具體情況,譬如我們這副以鴻蒙紫氣打造的軀體,進行仔細的分析研究,也許你就能明白我提及這個問題的原因了。」

    聽到白蝠提起自己的這副寶貝軀體,冉一夜就鬱悶得想要跳樓。因為這副軀體可是令他吃盡了苦頭,甚至僅一個化形就令他糾結了不知多少年頭,而且他彷彿一個幼童在努力舞動關刀,連自身的萬分之一的能量都調動不出來。打另外一個比方吧,如果將此時的他比作一個億萬富翁,將他自身的能量比作金錢,那麼他的大多數錢無疑都是被鎖進了金庫之中的,而且那把鎖根本就沒有人能夠打開,所以他只能眼望著那些黃燦燦的東東大流口水,但卻無法動用,更談不上享用了。

    人生最鬱悶的事可以說莫過於此了。許多次,他真有點想拔根頭髮吊死,然後再重塑一副軀體重新修煉,然而他這副軀體偏偏又是不死之身,自己真那樣做了,則除了找點罪受就別無作用了,所以只能作罷了。

    於是他沒好氣地道:「看來我們吃的苦還是太少了!難道你就不知道如果不是這軀體所累,很可能這盤古宇宙的第一個聖人就不是鴻鈞了嗎?我真不知這副破軀體除了能多裝一點東東,我並沒有看到有什麼好處。所以我認為,以鴻蒙紫氣鑄體是我們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後所做的最蠢的一件事,對,不僅蠢,甚至可以說是愚不可及!」

    「呵呵,但只要我們能夠真正地完全發揮出自身的力量,其威力又會如何呢?我想到那時即使所有的聖人齊聚,我們也能將他們打得滿地找牙的。而且我們這副軀體可能容納一切法則,並最終演化出更高的法則來。所以總有一天,我們必能凌駕於所有的法則之上,並終得自由。到那時,我們將能夠一念過去,一念現在,一念未來,隨心所欲地出現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並能憑空造物,實現心中所思一切。這是其他諸聖根本無法企及的。」白蝠一邊說,一邊又在蒸發皿中又加進去一些紅色的試劑。

    「可是,總有一天,那一天究竟是何時呢?如果那一天是在億萬個元會之後,我真懷疑這個盤古宇宙已經破滅了n次了。與未來的某一天相比,我更相信現在,這是我們唯獨能把握的。」冉一夜覺得白蝠此時更似在紡織一個夢。

    「如果只靠我們自己,這當然可能是一個夢了。如果我們借用眾生之力呢?如果三界眾生俱為我所用,那又會如何呢?」白蝠輸出了一個神秘的笑容,那笑容令冉一夜嗅出了一點陰謀的味道。

    「上天下地的神啊!」冉一夜不禁叫出聲來,「你丫的不是瘋了吧,如此瘋狂的念頭也能出現?怪不得曾有人說過純理智的科學家是世界上最大的瘋子。這樣的事情不要說是否能夠做到都是一個問題,即使真的能做到,我也決計不會與你同謀。」

    「我想你是從根本底誤解了我的思路。」白蝠一邊仔細觀察著蒸發皿中那些液體的變化,一邊道,「事實上我經過無數次推演發現也只有借助三界眾生之力,才能將我們這副用鴻蒙紫氣打造的軀體推動起來,注意,我這兒所說的是借力,並沒有奴役鞭策眾生之意,同時這個借力過程本身就是一種互惠,一種雙贏,三界眾生在我們這裡所能得到的遠遠會比他們所付出的更多,甚至他們亦會因此而跳出盤古宇宙的法則,進入一個新的境界之中。」

    「鬼話!」冉一夜聞言,不禁通過意識指著白蝠咆哮了起來,「鬼才會相信世界上會有這樣的好事!再者,就憑著我們自身,我們又有何德何能令三界眾生服膺,並唯命是從?」

    「呵呵……」白蝠聞言,又輸出了一陣大笑,「看來純理智的分身就是更高級一些,至少我不會被眾生思想所左右,不為萬物所動,能夠認定目標,推演出最適合我們發展的道來。事實上,你剛才所說的那些問題根本就不是問題,你試想一想,如果別人送給你一塊金磚,卻只要求你付出一塊信手即可拈來的磚頭,你是否會願意呢?」

    「當然願意,你以為我是傻子啊?」冉一夜有點氣結,「可是我們有那麼多資源可供揮霍嗎?」

    「有!」白蝠斂了笑容,正色道,「我們這副用鴻蒙紫氣打造的軀體就是我們的資源,要知道,三界眾生只要能在感受到一點鴻蒙紫氣的氣息,其心境與修為就會發生脫胎換骨的變化,這是所有修行者夢寐以求的好事啊。所以我們只要將體內的須彌芥子界演化為真實國度,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到時間,我們可以納三界眾生於自身世界之中,並將鴻蒙紫氣的氣息無止盡地供給他們參悟,而眾生得了這天大的好處,你即使用鞭子趕他們,他們也不會離去的。到那時,他們就會心甘情願地奉獻出信仰和力量了。而我們這副令我們吃盡苦頭的軀體則恰恰又具有承載無限力量的性能,這是包括鴻鈞在內的諸聖都無法偵破及的啊。一旦集三界眾生之力於一體,我們則會成為這個世界中超越天道的存在。到那時,自由就不再會是一種不可觸摸的東東了。」

    「瘋子!絕對是瘋子!」冉一夜心中暗叫了一聲,但他明白那廝的想法雖然瘋狂,但絕對有可行之處。

    感受到了冉一夜心中的念頭,白蝠又笑道,「你丫的也就別腹誹了,翻開歷史書看看,你就可以看到凡成功者大多是那些為了達到目標而不擇手段的人,而我們卻只是借力與互惠,遠遠要比他們純潔的多。還有此時堂而皇之地居於聖位的那些傢伙,你說一說哪一個不是自私自利的傢伙?哪一個不是通過損天下眾生的共同利益而成聖的?所以以利誘惑三界眾生,俱入我們所創造的鴻蒙界,無論從哪方面去看都是一種光明正大的形為。」

    冉一夜聞言,不禁沉默了。他知道,無捨則無得,如果自己真的想面面皆顧,也許到時間什麼也就顧及不來了,他的所謂的理想到時就只能是一個笑話了。

    見到冉一夜又開始沉思,白蝠繼續道:「再者,萬事俱有緣法。自打我們從沉睡中醒來,所得的第一步功法便是『雲華無始經』,那本就是一部有關造化法則的最高法典,縱是女媧那丫頭也沒有這樣的運氣,但一直以來,我們都將它視為雞肋,並沒有將它派上真正的用場。這些天來,我才悟到,這功法本就是為我們這副鴻蒙紫氣打造的軀體量身定做的。它的最大用處就在於演化真實國度,甚至在自身體內世界中創出全新的物種。種種跡象表明,集三界眾生之力於一體,是我們的道,唯一的道。通過這條的道,真正的自由之境就會出現在我們的眼前。也就是說,這許多年來,我們事實上走了許多彎路,我們的道是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

    「上天下地的神啊!」冉一夜覺得自己也要瘋了。他真不知如果走在這樣的一條道上,他究竟要干多少違心背願的事情,如果有可能,他真想遁入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整日價飲山泉,食野果,朝聽群鳥爭鳴,暮看雲卷雲舒,不再去管任何與道相關的事了。

    「我明白你的感受,畢竟你我本為一體。」接收到冉一夜的想法後,白蝠又道,「可是宥於這天地法則之中,我們真能如願嗎?再者,這一切皆由我來操作,你只須努力磨煉好心性,並努力提高自身的修為就足矣。」

    冉一夜聞言,不禁又歎息了一聲。因為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已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他也只有盡快地使自己全方面得到提升,方能重新取回掌控的權利,否則只能任其發展了。

    他真不知接下來的洪荒又將會發生怎樣的故事,他的各大分身在其中又將扮演怎樣的角色,但他明白這洪荒的故事將從這一刻起已偏離傳說的軌跡,誰也不知將會走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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