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元守一,冉一夜端坐在蒲團上,眼觀鼻,鼻觀心,頃刻就進入無喜無悲的修煉狀態之中。他想要將這些日子的收穫作一大盤點,並真正地確定自己日後的發展方向。
的確,這段日子以來,他的收穫太多也太雜。如果再不將它們作一初步消化,冉一夜懷疑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得厭食症了,他可不想看見自己上吐下瀉的囧樣。
首先他需要處理的就是那十道靈光。因為在正常的情況下,靈光一旦擇主,便會與巫者的元靈相融,完成自己的傳承任務。但這十道靈光進入冉一夜的心田後,卻並沒有融入元靈蝙蝠的體內,而是環繞著元靈蝙蝠旋轉不停,彷彿是圍繞著恆星旋轉不停的小行星。
冉一夜經過仔細的分析和演算,發現其中有八道靈光的運行軌跡與太陽系的八大行星運行軌跡完全相同。
這一發現令他目瞪口呆。
「太陽啊,如果此時天上沒有一個太陽,我真的懷疑我是將太陽系搬到了心中。」
想到這裡,他驀地心中一驚,因為自打穿越以來,他真的不曾見過太陽系中的任何一顆行星,甚至連地球也沒有蹤影。
「莫非我是進入了與前世完全不同的另一個時空之中?」
懷著這樣的一種疑問,他將識海中的周天星斗圖和洪荒全自息圖翻了出來。
然而,射手座、天蠍座、巨蟹座、天砰座、處女座……一應前世熟悉的星座都被他找了出來,唯獨奇怪的就是沒有太陽系,也沒有任何一顆與太陽系扯得上關係的行星。
而洪荒大陸則根本就不是一顆行星,天圓地方,一如上古神話中所描述的那樣,不周山就像一根傘柄,將蒼穹高高地撐了起來。所以應該能夠確定洪荒與地球根本不能劃上等號,而此時的太陽和月亮與後世的太陽月亮也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存在。
想到這裡,冉一夜不禁開始懷疑自己被帶到洪荒的根本原因來。這使他更加確定了自己以前的推測,確定了他的這次穿越絕非一種偶然。雖然他無法知道自己究竟背負著怎樣的使命。
「但如果說,太陽系真的與我心田里的這些靈光有著一種未知的關係,那麼為什麼會多出兩道來呢?」他越想越不明白,最後索性放棄了對這個問題的思索。
他想也許只有自己的修為達到鴻鈞的水平,才能夠徹悟其中的一切因果。所以一剎那,他的心中產生了一個強烈的願望,他比任何時候都渴望變成一個強者,他想要將命運真正地握在自己的手中。
而真正的強者,必須有自己的道,因為跟著別人的腳步,永遠無法超越。冉一夜再次陷入最深的思索之中,大腦也開始以一種空前的速度進行運轉。
於是乎,巫、妖、道三家修煉功法,開始各自以一種玄妙的軌跡運轉了開來,各循其跡又隱隱有一種內在的聯繫,冉一夜相信,如果他真正地將三家大『法融為一爐,那麼必能確立出自己的道來。
但就在這時,腰間的須彌袋動了,那張黝黑的小弓自行飛出,驀地鑽進了冉一夜的體內。這一變化完全出了冉一夜的預料,於是他將全部心神集中在了那張弓上,想要看看它究竟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驚喜。
只見那弓直接飛到了他的心田中,在那只紅色的元靈蝙蝠頭上繞了幾匝,然後直接沒入元靈蝙蝠的體內。緊接著,一道來自混沌的信息傳入他的識海。
原來在天地初開,天道初成的那一刻,雷劫頓降,無數混沌物種化為灰灰,其中有一株名為月桂的靈根,在本體毀滅的瞬間,將桂靈附在了盤古的一根肋骨上,方獲得了一線生機。所以當盤古的身體全都化為萬物的時候,這根肋骨卻存在了下來,並發生了異變,最終化成了這件驚天動地的大殺器——盤古弓,而桂靈呢,則也成了此弓的器靈,與弓融為了一體。
而今天,冉一夜在修煉過程中,不自知地散出了濃烈的混沌氣息,弓靈心生感應,於是便自發地跑出來認主。
除此之外,冉一夜還意外地獲得了一部輔助修煉功的法,名為《寧心訣》,這是混沌靈根月桂的全部修煉心得,對控制修煉過程中產生的心魔有著極大的幫助。同時,冉一夜發現,如果將此心訣與防風氏所留下的羿道融為一爐,則能使創出一種更高級的功法來。
想到這裡,一個念頭突然跳了出來。他想到了一個從根本上解決自己的巫術雜而不精的方法。他想將所有的法術化為符篆,直接打入元靈蝙蝠與十道靈光之中,最終將元靈化為弓,十道靈光化為十枝屬性不同的箭,這樣就能將所有巫術融為一爐,最終歸於羿道之中,如是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這簡直是個一勞永逸的好方法啊,萬道歸羿,無妖無道無巫,亦妖亦道亦巫,集眾長於一體,而絕不重複任何人走過的路。這將是他冉一夜的道,一條誰也無法再現的道,唯一的道。
這一念頭令冉一夜無比興奮起來,以致於他只能暗念了n次「淡定」,並借助《寧心訣》才靜下了心來。
思路一開,一切就能按部就班得到合理的安排。他首先要解決的就是元靈化弓的問題。
於是他小心翼翼地將元靈蝙蝠體內的盤古弓召喚了出來,然後浸入到防風氏留下的羿道之中,剎那間,上天下地,彷彿又只有這一弓一箭了。
就這樣,冉一夜沉浸在修煉中,不覺十餘日就過去了。掐指算羿台開府的時間已經到了。於是他只能退出修煉,從竹舍中走了出來。
這次閉關時間雖然極短,但他的收穫極大。他的元靈蝙蝠已初步化入盤古弓內,黝黑的弓身上增添了一輪輪血紅色的蝠紋,這使盤古弓平添了幾分奪人心魄的煞氣。除此之外,依著水星軌跡運行的那團靈光,也被打入了數十萬道水屬性符篆,隱隱有了箭的雛形。
這說明他的想法完全可行,意味著他終於走上了自己的路,並成功地踏出了第一步。所以,當他走出竹舍時,眉宇間的疑慮一掃而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自信從心底生發了出來。
開府儀式的主場設在了羿台大門之前。為了能夠讓更多的巫能夠見證這一偉大的時刻,數千萬土巫和木巫經過十多天的努力,整出了一個幾百萬平方千米的廣場,其面積比之後世的中國領土也並不見得能少了多少。廣場的正中是主會場,佔地至少有一百多萬平方千米,其造型與後世的足球場有點類似,四圍是觀禮階梯,呈出近乎完美的橢圓形狀,中間則是主席台和演武台。會場的外廓則設有360道大門,每道門上都刻有盤古大神開天闢地的圖像,逼真生動,宛若真身。
這絕對是一個不得了的大手筆,冉一夜不禁發出了一聲由衷的讚歎。他覺得如果在未來的某一天,這個種族真如他所知道的神話一樣,最終被抹去了所有的痕跡,那絕對是一種遺憾。
然而,他又能為這個種族做些什麼呢?他不由地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一邊走,一邊想,不覺就到了主會場的一道門前。他這才發現大多巫者已經來了,所以放眼放去,全是巫的海洋,舉袖成雲,揮汗如雨,端是將每一道大門都擠了個水洩不通。
看到這情景,冉一夜心知待這數億巫者一一入場,並安頓下來,都需要花費不少時間,於是便索性停了下來,悄悄地放出一縷神識,將全場掃瞄了一番。
這一次,他不僅看到了小刑天,而且還看到了刑天楓羽和刑天石頭,然而奇怪的是小相柳還是沒有出現。
「難道說他遭到了什麼不測?」冉一夜的心中突然擱上了一塊石頭。
與之同時,一絲危險感突然湧上了心頭,他本能地以腰為軸,將身子屈成了一張大弓,右手食指與中指併攏,駢成一枝待發的箭,驀地向虛空之處一點。
於是,只聽得一聲脆響,一件匕首形狀的巫器應聲碎了,雪花般地落在地上。
「哈哈,好崽子,竟然躲過了我的偷襲,有長進啊。」
一陣大笑過後,冉一夜面前的空地上憑空出現了雙目呆滯,氣息奄奄的乾癟老頭,顯然不是隱巫殿殿主巫凡氏,又能是誰呢?
這令冉一夜不禁有點生氣,於是乎,便拿出《大話西遊》上面唐僧的功夫開講了。
「我說老頭啊,玩笑有時候是不能亂開的,這樣會很危險的,雖然你知道不一定能傷得了我,但這刀刀掉到地上紮著小朋友的腳也是不好的,再說你如果想要什麼就不妨直說啊,我又不是不答應呢,即使我可能不答應,你也不能躲在暗處嚇人啊,因為躲在暗處嚇人,那就不只是行為問題了,那是和道德直接有關了……」
這一通說教把個巫凡氏老頭給說懵了,雷在當場像一根乾癟的木樁。
「呵呵……」冉一夜不禁大笑了起來,活脫脫地像一隻剛偷吃了母雞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