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寧妃喜歡我
我要出宮的,一定要,我暗暗地掐著自已有手心,鎮定地說:"寧妃娘娘,初雪會出宮的,宮外,才是初雪想呆一輩子的地方。"
難道要我在宮裡,長年累月地侍奉著,再是舒服,又如何呢?我不要,我不喜歡做籠中鳥。不喜歡下半輩子都是這樣子,戰戰兢兢地過著。
她帶笑的眸子看著我:"初雪,難道你以為,做了七皇子的女人,還能再出宮裡去嗎?"
唉,又是這些的謠言,我無奈地垂下眉眼:"寧妃娘娘,初雪不是那樣的宮女。"
她又打量著我半響,然後輕歎地說:"哦,如此。初雪,你到寧妃宮裡來吧,我已經習慣你了,換成別的宮女侍候我,一點也不習慣,陳嬤嬤老了,也是好好歇著的時候了。你到寧妃宮,本宮不會虧待你什麼的。我性子倒也跟你差不多,你對我好一分,我就還你十分,相反,也是自然。"
我輕輕地搖頭:"謝謝寧妃娘娘的厚愛,可是,初雪只是一個宮女,初雪的來去,由不得初雪作主。"
"你是肯呢?還是不肯,這事,我跟破邪開口便是。過幾天,就去皇園了,跟著我,你就一併去了。"
我不覺得,跟著妃子們,跟著皇上,就是一件好事啊。
暗暗地歎氣,肯還是不肯。輕淡地笑:"初雪是宮女,任由主子調遣。"
"倒是越來越會說話了,好吧,你要回去,就先下去吧。"她揮揮手。
我點頭退下,十七皇子還睜著黑白分明的眼,似在不捨地看著我。
我輕輕朝他一笑,退到門邊。
寧妃又和十七皇子說話,那聲音中,含著得意,含著母親的驕傲。
我低低地歎著氣,從廊邊走,往北而去,再到梅林吧,去那裡構思一下我的香雪海了。
寧妃是值得高興的,她這一路過來,甚是不易啊。
這身子,傷了那麼久,懷個孩子是太難了,她得好好地護著她的樓破雪,這樣子,她下半生才有依靠。
前段時間,我也聽說皇上病了,其實,他也不是太年老,就是縱情於聲色,倒是顯老了。
也許覺得寧妃膩了,又到了梨香的梨花宮。
在轉廊的盡頭,我聽到輕微的呻吟聲。
有些驚嚇,這有個窗子,很高很高,便是從那裡傳了出來的。
這也是寧妃宮的一個角落啊,有人在哭。
我輕輕地敲著牆:"有人在裡面嗎?"
嗚嗚的哭聲,越發的淒愴。
然後,我聽見裡面的聲音,很大聲地罵著:"你以為你還是司記嗎?姓林的,你找死。"
我沒敢出聲,這裡面,不會是林司記吧。
別人對我一分好,我還十分,反之,也自然如此。
好一個反之啊,林司記我不知道她安的是什麼心眼,可是,她也不曾如何去陷害過寧妃娘娘啊?
我心裡惻惻然,卻不敢多說,快步地離開了這裡。
一旦仇恨的火生起,那就無時無刻地想要報復了。
我也怕啊,我在宮裡,得罪了那麼多的人,也有一天,受苦之人就換成我吧。
這是非說不清的地方,怎麼會想著要長的呆下去呢?
她們都說,我是七皇子的女人,我還想著出宮嗎?
我輕笑,不可能的,我的出宮,比什麼都重要。
林司記也是舉足輕重啊,必是有後台了,寧妃如此罰她,那想必,也不會把那人放在眼裡。從冷宮裡出來,她不是那個可憐的人,她滿腹心機,算著。她滿腔恨,燃燒著。
愛恨情仇啊,怎麼不一笑泯之呢?
呵呵,笑著看天,天亦看我。我說別人,我又怎麼說我自已呢?我還是無法和七皇子再回到從前,他越是待我好,我越是怕啊。
有些事,是攏不住,不說,也慢慢地有了知覺。
我不是愚笨之人,我不想去想,就當作是什麼也不知道,那層紗欲捅透,我堅持的是會麼呢?搖搖頭,長歎著,走在那幽靜的湖邊,望著天色,大雁是該往南飛了吧。
回到崇閣宮,七皇子已在。
二個公公給他穿上厚厚的衣衣,他看我一眼,淡淡地說:"準備一下,出宮打獵。"
我有些不敢置信,這是叫我嗎?
"還不去。"月公公皺著眉微斥著我。
我立著手:"奴婢沒有什麼準備的。"這宮中,我又不是主人,有什麼好準備的,出去,也只是侍候人而已。
他看了一眼,沒有說什麼?那眸中,有些傷痛在流著。
為什麼,又帶我出宮呢?我已不想和他多關連。
他穿著月牙白的衣服,戴著毛毛的帽子。一雙美麗眼睛,如流動的水,透亮著。此刻的他,尊貴無比,這等光采,豈有人能及得上。
在馬車上,一顛一顛地走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出了宮,我又聽到了那熱鬧的叫賣之聲,如隔世一般,也是那一次出宮,然後,說好,成為朋友,這一次,卻是完全變了。
因為那個脫軌的吻,是我太殘忍了嗎?瞇著眼睛。
心裡掙扎著,終究還是說:"對不起。"
他看我一眼,淡淡地說:"說什麼對不起。"
"我不該這樣的。"我自嘲地笑:"七皇子,你喝醉了酒,那天晚上的事,當作從來都沒有發生過,是我太小氣,你只是喝醉了。"
要忘了,或者是,把它當成了小狗一般就好了。
小時候,家裡養著那小狗,只要一蹲下,還不是,就亂親著。
他眼神如水色,一沉,就能從他的眼中看到怒焰。
"我是宮女啊,而且,七皇子這般對我好,我不能這樣子的。"不僅是身份上的壓迫,還是從一種恩惠出發,我這般,是真的不對的。"我這樣子,覺得很對不起你。"
他冷笑:"你要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你可以嗎?"
我點頭:"可以,你不提,我不提,永遠沒有人知道。"
"你是怕他知道了嗎?那懦夫。"他冷哼。
我睜大眼搖頭:"他才不是懦夫,如果他是,你們呢?你們是什麼?"
"不要再爭這些,逃,是懦夫的行為。"他還是不屑的眼神。
我吸了一口氣:"那請問,尊貴的七皇子,要是換了你,你會怎麼做呢?你會挺身而出嗎?"他不是也拒婚了嗎?還喝了酒回來。
"我會反抗,我會拒絕。"他冷淡地說著。
我輕笑,眼裡好是不屑:"反抗有用嗎?拒絕有效嗎?"
他沒有說話,好一會才說:"倪初雪,你心裡在掙扎在難過是吧,發生過的事,抹滅不了,我寧願,你就殘忍一些,那也證明,你是有感覺的。"
他還如此說,我氣恨的轉過頭去。
我根本就是自討罵來著,再跟他提起這件事,我倪初雪就倒過來寫。
殘忍一些,我就是不想要這樣,這樣的話,反而是我和他之間,曖昧不清,看到彼此,就會想到那個吻。
抓著拳手,指甲掐在手心裡,也不覺得生痛。
我還是當著他的面,探出頭去看,看那上官藥鋪,為什麼還不開門。上官雩的母親,天鳳公玉也不擔心嗎?
街上人來人往,走了這群人,又來那群人,人來人往中,我沒有記住一張臉孔。
為什麼我不敢去見上官雩呢?我是不是心虛,還是害怕。
過了街,直朝西邊而去,那裡有一個皇家的大獵場。供皇家子弟打獵。
吃喝玩樂的花招,是真不少啊,勞民傷財,這些繁華的外表下,一旦揭開,是什麼樣的面目呢?
西風獵場,有著御林軍把守,下了馬車,七皇子又換上一身的騎裝,再披上那月牙白色的大衣,在馬上,威風凌凌,讓人移不開視線。
我不會騎馬,我也不知道他帶我來是幹什麼的,反正,來了就來了。
坐在一邊休息,實在看不出這麼冷的天,有什麼好打的。
沒多久,獵場邊又跑進了幾匹馬,為首之人,就是那耶律重。
我明白了,又是帶我來作戲的。
說了一個謊,就要再說十個來圓那一樣。
那耶律重馬上的英姿也是引人注目,七皇子騎馬過去和他說說話,然後,幾十個人就奔馳起來。
這真是講究啊,快如箭一般的速度,讓人看不清,雙方都是馬上的好手,微彎著腰,不多久,就不見人影了,只留下灰濛濛的塵還沒有落下。
這耶律重那麼頻繁地接近七皇子,而且,皇上,大臣,都頻頻於與七皇子接觸。我知道他最近心事重重,可是他的心思如海,我不想去猜。管他是誰的天下,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難道,真的以為七皇子做皇上會是更好一些,那太子呢?他也很努力啊。
我真是服了太子,若風這樣的人,也能愛上。
我真是怕她了,陷在她的柔情裡,會是什麼樣的一種感覺啊。在她死來一般的眼裡,怎麼去找出溫柔的情愫來呢?她身上,帶著一種高傲之氣,不同於一般的宮女。她神秘莫測,讓太子陷在她的感情中,自拔不得,歎息連連。我覺得,若風不是一般的宮女。
太子也是不安的,所以,他寧願找我說說話兒,也不去玉貞公主那裡找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