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身世遭懷疑
"你倒是不怕我讓你畫什麼不三不四的。"他一拐,進了一條花道,我也跟著走進去。
我抬頭衝他微微一笑:"太子,你怎麼會看什麼不三不四的呢?不就是春宮畫嗎?"
他曈眸剎那停滯,有著不可置信:"倪初雪,你居然畫春宮圖?"
我拍不到他的肩,就彈彈他的手臂:"我是畫畫兒的,我當然看過,可是,我不會畫的。你那什麼眼神啊,怎麼這樣看著我。"看得我怪怪的。
他吐出一口氣,皺著眉說:"好啊,倪初雪,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如此地精通。"
"我都說沒有啦。"我臉紅了,他分明是欺負我。
"春宮圖。"他唇解含著笑,顧自走在前面。
我羞窘得要找個地鑽進去,明明他很好說話的,怎麼也學會這樣子來欺負人了呢?我真不該說些五四三的啊。趕緊追上去軟噥:"太子,你不能再說啦,你說,要畫什麼啊?你再笑的話,我不給你畫了,你去找畫師幫你。"
"給我畫一幅七弟的相,記著,要畫得比現在的更好一些,至少,一看就能勾動人心。"他低沉地說著。
我睜大了眼,差點沒有踩到他的腳:"不會吧,太子,要畫得能勾動人心。"好難哦,是不是挑戰啊,我能畫得來嗎?
他點頭:"對,只有你才能畫得來,你現在是崇閣宮不是嗎?接觸多了,看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他的那一面,比較煽動人心。"
我腦了飛快地轉著,看著太子的眼神,我神秘地一笑:"我大概知道一些了。"
他跨過那低矮的雕欄,我正要跟著過跨過去,他一伸手抓著我的腰肢就提了過去。
"知道就好,你討厭七弟嗎?讓他成了親,他就不會如此看管你。"
我手指直指著他的俊臉,哇哇叫起來:"太子,原來你也偷跑,你們兄弟,唉,我不得不服了,他在你的身邊有人,你在他的身邊也有人,這樣,真的好嗎?"
他抓住我的手指:"手不能亂點來點去的,不是好女孩子的樣,倪初雪,皇家中,焉有什麼兄弟情誼,沒有害死你,不是沒有辦法,就是沒有好處。"
我低下頭:"我是不懂,我好笨的。"心裡直叫好運,幸好我不是生在皇家,不然連一點的高興之情也會沒有了。
他忍不住又一手又敲上我的頭:"多敲敲看看能不能把你敲得聰明一點,誰說你笨了,再聰明下去,豈得了。"
我衝他一笑,貓膩得很:"好啊,我一定畫,畫他個天香國色,最好讓大遼的公主都爭著嫁過來,一方面,可以解決一些衝突上的事,一方面,也是私事。"公報私仇。
我就想著啊,那冷冷如冰的七皇子,要是看到大遼人高馬大的公主成為了他的王妃,是怎麼樣的一種情緒呢?想想我就笑啊。
"我算是奸細嗎?這樣子。"覺得自個都變得神秘起來。
"你自願的,不算。"他煞有其事地說。
我心裡不太樂意了:"我那有自願,我是欠了你太多的情。"
他輕笑不語,帶著我走出那繁花盡頭,那是一個小湖,四周清幽而又碧雅,沒有樂音的困憂,好一個天堂一般安靜。
碧綠的湖上,飄著細碎的花瓣,這樣的寧靜,可以揉碎了所有的煩燥。組織成息靜。
太子果然是厲害,專門發掘這些好地方。
我輕盈地走近那湖,掬起水洗滌著雙手,閃亮閃亮的水珠在陽光的照射下,煞是好看。
"倪初雪。"他喚我的名字。
我歪頭朝他一笑:"什麼事?"
"你怎麼越來越漂亮了。"他的眼神有些變得深。
我笑得更得意了:"是啊,我也是這麼覺得。"一手摸著臉,感覺上手上的冰冰涼,細細地用手拭臉,愛上這種冰涼而又乾淨的感覺。
手上的水滴落在湖裡,滴散二個橫糊的身影。
他坐在湖邊,看我洗得舒服自在,也伸出手:"給我洗洗手。"
我咕濃:"太子,你自個洗嘛。"
"你這個懶宮女,怎麼做宮女的,叫你洗,你就洗。"
這是第二次有人叫我懶宮女,我骨子裡,還真的是存著懶惰的性子。
"好吧,我是小宮女,不得不聽。"我掬起大把的水,放在他的手掌,流了他個衣袖濕濕的,胡亂地洗著。
暖熱的掌心印上我的手掌,我拍得用力:"這下,乾淨了。"
"好你個倪初雪。"他手一拉我,讓我坐倒在他的身邊,一手猛地往我臉上甩過來,那水珠紛紛地灑了我個滿頭滿臉都是。
"太子,你好可惡。還不讓我還治其人之身。"我也想甩他個滿臉的,可是,卻讓他抓住了雙手。
他挑眉笑:"這叫做先發制人,我就知道你這腦子裡,打得是什麼歪心之事。"
我仰著滿是水珠的臉:"這叫做以強欺弱。"
"倪初雪,你別動了,我給你抹乾淨水。"他一手抓著我二手,怪我報復他。一手輕輕地抹著我的臉,是什麼樣的感覺,竟然讓我忘了呼吸,腦子像是搗得糊糊的糯米飯一樣,暖暖熱熱得糊了起來。
"你臉好紅。"他輕聲地說,那熱氣,在我的臉上縈繞著,讓我的身體都輕輕地發抖。
我不安地掙扎著雙手:"你是糊弄人,我不要你給我擦了。"
"怎麼辦,你的臉摸起來好滑,讓我愛不釋手了。"他唇角挑起了笑意。
"不要這樣子啦,要是有人來,我跳到湖裡也洗不清了。"
他戲謔地看著我:"洗得清幹什麼?正好,讓人瞧見了,你就順風頭到東宮。"
我嘿嘿笑出聲,掩蔽我的不安和尷尬:"太子,這算什麼呢?你不是想讓我惹笑話嗎?太子和宮女,嘿嘿。"
他哼笑:"有什麼不可以,不過,這宮女就差了點就是了。"
"哎呀,太子,別逗我玩了,我給你吹個曲兒,保準好聽。"覺得好危險一樣,我是怕會發生什麼?那麼,我和太子之間所說的朋友,就薄弱得不堪一擊了。
他放開我的手,我大大方方地站了起來,心跳得厲害,深吸了一口氣,走到樹邊去折了樹葉,用衣襟抹乾淨。
就放在唇邊輕輕地吹著,這小曲子,是在秦淮學會的,我很是喜歡它,前半段是悲而不怨,後半段一轉,帶著一股子清新和令人奮發的氣度。
我難過的時候,我會吹,我高興的時候,我也會吹。
很簡單,不是什麼珍貴的樂器,只是二片葉子而已,隨手可得。
我似乎又回到了秦淮,我看到了好風光,瞇起眼,聞到了蓮香,看到了荷葉連田田的樣子般,風,輕輕柔柔地吹著。
清亮的蕭聲一加入,我睜開了眼,看到太子正坐在湖邊看著我,手在那白玉蕭上輕動著,清亮的蕭聲響起,和著這葉子的聲音,竟然奏成一曲神迷之樂。
看到彩雲飄飄,看到了黃山雲海。
太子的身子,似在拉前,就駐站在我的眼前一般,好是俊朗,他真的長得好看啊。我知道,不該這樣瞪著一個男子看的,可是,我制止不了自已。
心在跳,我卻沒有停下,交匯在空中的,是相互的樂音,眼光,柔柔地交纏在一起。
不知吹了多久,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一陣拍掌的聲音響起:"當真是妙絕了,讓本王能聽到這仙樂,不枉千里來燕朝,原來,竟然是太子殿下和宮女吹奏。"
那含笑的臉,不懷好意的話眼,深如海般,驚嚇到我了,竟然是耶律重那混蛋。
我氣恨地瞪著他,才發現,他的身邊,還有七皇子,還有幾個皇子,還有公公,宮女,一連串的。
我頭低得低低的,不敢去看那七皇子冷到極點的臉色。
心裡祈求著,這自稱是千里的商人,能不認出我來。
他卻是走近我,雙手有力地在我的肩上拍一拍:"好久不見啊,還記得我嗎?我是千里啊,你給我畫的畫,我還留著呢?"
我發誓,他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留著幹嘛呢?那,剛才他是沒有獻出去了。我又鬆了一口氣,要是那一幅,我想賴也賴不掉,上面可是印著我倪初雪的幾個大字。
我好想逃避,往後縮,後面是樹,無路可退。
太子走近,收起臉上的笑,一臉的冷漠之意:"不知三王子還有什麼指教這宮女的。"
"這倒是不敢,太子殿下,這宮女我倒是有些認識的,指教,豈能。我可領受過她的悍啊。"他笑著:"在黃山上,本王送她一張紙,想來一個香粉賺美人的佳話,這宮女性子極是烈,當著本王的面,就把那紙扔到了雲海下面去,可讓本王好找啊。"
"奴婢有眼不識泰山。"我無可奈何了。他怎麼這麼小心眼啊。
我要是能,我一定撲上去捂著他的嘴,這遼國的男人,怎麼這麼小氣呢?
嗚,我好想哭啊,不知道回去要受什麼樣的懲罰。
他一定是在懲罰我,罰我在黃山對他沒有好臉色。罰我太拽,沒有馬上就幫他畫。
而且,他能查得出我和小靜的關係,還知我殷家,必定,宮裡也有不少的細作吧!我和上官雩的事,他唉,好像也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