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某人疑投毒
寧妃淒美的眼,總是看著我。
我恨我心不硬啊,林珣說過,我不能這樣子,不然,我會很難的。
我也不是老好人的料,因為我做不到的,我不敢胡亂地承諾。好幾天的消磨,讓寧妃剛起的鬥起,都大消浙。
二個宮女帶著一個人進來,我定睛一看,覺得眼肯一亮,這不是上官雩嗎?好幾天沒有看到他,像是好久好久一樣。
心裡像林子裡的落葉在飛,深深地看著他,才知道,這麼多天,是多想著他。
他是來再看寧妃的病,寧妃對他極是客氣。
讓陳嬤嬤打發了二個宮女出去,就讓上官雩把脈。
上官雩把過脈後,朗聲說:"寧妃娘娘好得倒是不快,心裡不要壓抑著,才能更快的好起來。現在倒也沒有什麼事了?藥也用得差不多了吧?"
她點頭,沒有說什麼?也沒有高興起來。
上官雩沒有說什麼,從藥箱中取出幾包藥:"如常煎,慢慢減少,二天之後,就不必吃藥。"
"可娘娘身體還很虛弱,不吃藥,妥嗎?"我小聲地問著。
上官雩帶笑地看我一眼,放輕了聲音說:"凡藥三分毒,吃過多,並無效,而傷身也。主要的調節,還是心情和飲食方面。"
凡藥三分毒,我倒是不知道啊,不過藥我可不愛喝。他懂得好多啊,我是怎麼了,我怎麼覺得他說的每一句話,都那麼有用啊,肯定是暈頭了。
寧妃歎著氣打起精神說:"上官公子說得甚是有理,初雪,你去熬藥吧。"
我拿了一包藥,就到那臨時搭起的小棚裡熬藥。
現在的我,可是做什麼也不怕了,打水,生火,煎藥,洗衣,掃地,泡茶,什麼我都會。
這跟我以前的生活,都是徹底地顛覆。
我以為不會做這些的,並不是如此。只是,我沒有到那個地步,所以,沒有去學罷了。
輕輕地扇動炭,讓它燃得更快。
沒多大一手,藥就可開透出它的味兒。
有些清清然的,聞著也不錯,就喝起來難受,澀苦澀苦的。
怪不得,他身上,總是帶著淡淡的藥香,大概是接觸得多了。
那我之前最常接觸的是墨汁和畫,我身上,倒是沒有畫香,沒有墨香。
沒多大一會,就聽見上官雩的聲音清脆地響起:"味不對勁。"
"什麼味不對勁啊?"陳嬤嬤走了出來。
"這是你剛帶來的藥啊?"我也不明白了。
他神色慎重地走了過來,再使勁地聞聞:"不對味兒,初雪,先別急著煎藥。讓我看看。"
他如此緊張,讓我們都嚇了一跳。
寧妃也臉色蒼白地靠在門欄上,臉沉沉地看著我。
她不會以為我下藥吧,真是的,我下藥,那不是太明顯了嗎?
我倒也不怕,上官雩都能聞出來了,就讓他去把他的不對勁找出來。
他將那藥,連著水就倒在台階上,畫心地看著,一味一味地分辨著。
那認真勁兒,只差沒有將臉貼上去了。
有時,他拈起一些藥放在鼻尖聞了聞。還有那淺淺的藥汁,也用手細細地去感覺。
我想他那人,極有靈性,這些東西,似乎他能看得懂一樣。
"沒錯啊什麼都沒有錯?"他低喃著。俊傲的眉皺了起來,又問我:"初雪,你加了多少水。"他輕問著。
"就是你說的,三碗水啊。"
"沒錯,可是,這怪味,這藥的味,明明不會有酸的。"
我也貼近了藥草,深深地嗅著,是微微的酸味在作怪呢?
他又拿起藥罈子看,輕聞著。也沒有發現什麼?
那藥蓋就放在一邊,黃色的外圍,淺白色的底。
他眼一亮,拿著那蓋子聞了聞:"這藥罈子有問題,就在這蓋上,水一熱,就蒸了上味兒。"
我鬆了一口氣了,抬起頭著看寧妃。
她移開臉,有些歎息:"為什麼就在這冷宮了,她們還不放過我呢?"
"娘娘。"我心有些痛。
她才剛好啊,馬上就來這些,是讓人很難接受的。
"寧妃娘娘。"上官雩皺著眉頭說:"這煲藥的蓋子,是塗上了藥,以後得小心些,煲藥的罈子最好密實地收起來,這個還放回去吧!"
"自是。"她傷心地說,轉過身子回房。
陳嬤嬤又拿來了一隻藥罈子,我取了藥,再放去煎。他還怕再有什麼不妥,就站在旁邊看著,聞著。將那壇蓋子細細地聞著。
煎好了藥,還沒有送進去。寧妃的聲音就傳來:"初雪,你送上官公子回去吧!時辰也不早了,你也回去吧。"我想,她必定是累級了。
我輕聲地應著,轉回那小房裡,拿了一幅畫出來。再偕同上官雩一起出去。
我把畫遞到他的面前,笑著說:"你可不能嫌紙不好,宮女的紙,也就是這樣層次的了。不過畫得倒是很好。"我有得意地說著。
他接過畫,卻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道:"初雪,你老實說,林珣還來過嗎?"
怎麼了,那般的慎重。我點點頭:"是有來過的,替寧妃娘娘畫了一幅畫,就沒有再來了。"
他忽然揉著我的發,然後手一使力,將我拉近他的身邊。
我嚇得眼睛四下看看,幸好這裡靜悄悄的,只有落葉的聲音在飛騰著。
有些甜蜜,有些害羞:"我和他只是朋友啊。"
下意識裡,我是怕他誤會嗎?不過,我的確也當林珣是朋友,極好的知已朋友。
"問題就出在這裡。"他看著我,眼神有些深沉,一手掛在我的肩上,將我的頭壓近他的身上。
好聞的淡淡藥味縈繞在鼻尖,我心跳得極快,和男子這般親近,他算還是第一個吧。
太子也曾攬過我的肩,可是,我覺得帶著一些距離的。
我緊握著手心,都有些微濕了:"怎麼了?"我抬起頭,關切地問。
"你可知道,我說的那些怪味會有什麼後果?"
我搖搖頭:"不知道,我又不是學醫的。"
"那怪味,會讓人身子急病,但不會傷到身子,會讓人的神色極是難看,御醫一診,大概是藥效的問題了?你以為,我為什麼要說把藥罈子放好?"他擔憂的神色直直地看著我。
我打了一個寒顫,若有些所知,搖搖頭:"不會的。"
他無奈,他寵溺地揉著我的發:"你明明就猜到了,還不相信自已。"
"我不想,把人性猜得那麼的不堪。"我咬著唇,心裡好痛。
他拍著我的背:"你就是這樣子,才會受傷,如果今天不是我等在那裡,你只怕會自責極了,到時有什麼事,你會自已扛起來。寧妃要的,就是這般。她要你全力地幫她出冷宮,明白嗎?"
我吸吸鼻子,覺得胸口好悶。
"寧妃只是想讓你幫她出冷宮,你認識林珣,你還認識我,你說,如果你有什麼事。我會撒手不管不嗎?我會任由你扛起嗎?"
"我心裡好難過。"我咬著唇。
是啊,如果不是他在那裡,如果不是他對藥極為敏感,我們怎麼知道。
大多的時候煎藥也是陳嬤嬤去煎的。她叫我去,我自是得去。
我這般的尊重她,這般地憐惜她,我把她當作了自已的親人一樣。
我能幫的,我都盡力的幫她。
為什麼要這樣子,是啊,林珣說得對,我是不能下感情。
後宮裡,是不談感情的,只要是機會,從來都是不擇手段的,我算是見識到了。
冷宮裡,除了我們三人,就沒有別的人。她可以說是後宮的人不放過她,這是強大的理由,也讓人相信,可為什麼就不直接一點下毒藥呢?
上官雩攬著我的肩:"別難過,以後,也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了,我看看,再說說我娘那邊。"
"上官。"我抬起頭中:"不要管我的,我只是難過一會,然後我會知道,我會瞭解,這事也會過去。不要太操心,有這麼這一次,想必,以後也不會怎麼來著,你越是擔心,只怕,越多的事發生。相信我,我不是愚笨之人。"
我看著他的眼:"梨香或者會封妃,這些不一定。林珣想要讓我去畫院做才女,也不一定,太子會讓我去東宮,也不一定。"
他臉黑黑的:"你在宮裡,怎麼就招了那麼多的人,太子?倪初雪,你吃了什麼狗膽啊?殷梨香的事,你還是別想得太好,總之,出宮是最好的。"
心裡有些笑意:"梨香的事,我是不會想得太多。不過那二件事,可是真的,太子,其實也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
我看了他一眼,他臉還是黑著,輕輕朝他一笑:"當然,出宮是我最想的,上官雩的畫,我欠得好多啊。"
他笑了:"自是出宮最好。"
放下手,從衣襟內拿出一個東西,執起我的手就戴在我的手腕上:"我沒走,就是找機會要把這個送給你,你看,漂亮嗎?"
那物體一入手腕,頓時覺得一串冰涼,透到心裡。
如小截尾指般,長長扁扁的,光潤透亮,泛著深紅色的光澤,柔和而又內斂,好是漂亮啊。
"這是天珠王,也叫龍珠,我聽說,它的功德利益:是一切快樂的泉源,所求皆如願。我要倪初雪,永遠都開開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