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情人傷落淚
驚喜在心間瀰漫開來,我看著陳嬤嬤:"嬤嬤,快進去,幫初雪也好好的看看。"我這樣子,不能讓寧妃看到了,只怕會更加的擔心。
陳嬤嬤擦擦淚整整凌亂的發,這些小動作,在我的眼裡,看起來可愛極了。
七皇子的紫金長靴在我的眼底下,他有些急促地說:"倪初雪是不?"
我點頭:"奴婢正是倪初雪。"
"這一次是你好運,上官雩救活了寧妃。"他睨視著我,也在打量著我。
我輕笑,是啊,上官,上官,真的好厲害。
"陳御醫,過來給她瞧瞧。"他冷然地叫著。
我心裡有些感激,而御醫,明顯的不情不願,我只是一個宮女,讓他瞧,是折了他的身份。
一個清亮聲音傳了出來:"倪初雪,我會自個給她診治。"是上官雩孤傲的聲音。
我就是閉著眼睛,我也知道,這是上官雩的聲音。如此的好聽如此的熟悉。
七皇子沒有說什麼。一會兒,那出去的凌嬤嬤又進來,愁著一張臉:"七皇子,十七皇子不肯去御書院,奴婢沒有辦法?"
他看我一眼,移開視線:"月公公,你在這裡守著,有什麼事馬上過來稟報,我去去就回。"
我坐在廊下,感歎著命運總是這樣捉弄人,不想起風波,偏就起了,也因為這樣,我見到了上官雩。好睏,好累,好痛。
我乖乖地坐在地上,等著他的出來,心跳,慢慢地平復下來了。
他出來,站在我的身前擋住了我所有的當線。他看著坐在廊下的我,那眸子裡,透射著無限的心痛,卻嘲諷著說:"真狼狽。"
我轉過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淚水輕輕地又流了下來。
他像是我的親人一樣,我和他,還可以再回到以前那般鬥嘴的樣子嗎?
我咬著唇,一隻溫暖的手輕輕地扳回我的臉,輕輕地揉著,一陣沁涼從臉頰上透心而來。
我知道,我的臉腫得厲害,七皇子的一巴掌,可打得不輕,痛得我半邊臉都麻木了。
他墨黑的眼眸,依舊是孤傲,他依舊是那般的好看,細心地拈著藥膏輕揉著我的臉,揉走那麻痛和火熱。半瞇的眼,有帶著一些憤怒和憐惜。
看著他,竟然千言萬語無從說出口。
就那樣看著,不捨得合上眼了,這麼了個昂藏的男子,我如何配得上。
"我怎麼不知道,倪初雪,變得那麼愛哭。"他輕輕地說著,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我一手輕擦淚,朝他用力地一笑:"上官,好久不見。"
他眼神倏地變冷:"好久不見?倪初雪,我真想掐死你。出了這麼大的事,竟然當我是透明的,當我是不存在的。"他低吼著,臉上還帶著憤怒。
"你說你答應過我什麼?你竟然一走了之,你竟然也不告訴我?是我讓你那麼沒有信心嗎?"
我根本就不知道他說什麼?我不是對他沒有信心,我是對我沒有信心。
"上官,對不起。"我歎息著,昨日種種劈如昨日死,今朝,還看他人門前花再開。
他憤怒的眸子看著我:"倪初雪,對不起有用嗎?"
他還是他,從來,都不曾改變過,上官,上官,如此傲人的上官。
"沒有用,還是要說,我等不到你來,不是我不願意等。"我心裡的酸,誰能明白呢?我就真的不想有一個是我自已的家嗎?我就真的不想有一個人來痛我嗎?我怕啊,我怕我想,我就會失望更多,所以,我都掩得很好,只告訴自已,要開開心心的。
我不想話題在這裡打轉,我怎麼也配不上他的了,可不能誤了他。
"上官,今天我無計可施,我才鬥著膽子把你也扯進宮裡來了。"
"無計可施。"他憤怒地吼:"倪初雪,我折了你一條手骨試試看,讓你痛得撕心裂肺的,你才想到我。不死不傷不痛你就不知道誰叫上官雩了嗎?"
"上官。"我鼻子一酸,不顧一切地撲在他的懷裡,滿腔的淚水怎麼也止不住。
他如此的關心我,為什麼我一直沒有自信呢?總想著,我配不上他。
他是這樣的人嗎?他要是,也就不會看上我了,從一開始就不會。
上官雩稍輕柔地拍著我的肩:"哭什麼哭,你不是總是笑得像鬼一樣難看的嗎?有本事進來,就別給我哭。"
嗚,我就是想哭,他說的是什麼話啊,有本事進來,不是我想進來的。
仰起紅腫的眼看著他:"上官,我想家了?"從來沒有過的脆弱,只會在他的面前暴露出來。
"你爹很好,現在在京城。已經能說話,能自已吃東西了。滿意了沒有?"他冷哼:"我活該就讓你自作自受,讓你自已去操心,要瞞住我,你爹為什麼要讓我知道,死了不是一了百了?"
他就是這樣,口毒心善。
讓我想哭又想笑:"上官,要有狗還讓它咬你。"
他好笑地捏著我一邊的臉:"倪初雪,死沒良心的,欠我的,可多了。"
"是啊,我總是在欠,我欠的債,我一世都還不清了,我都不知道,為什麼我那麼厲害,能欠下那麼多的債。"淚中,透出我的笑,有上官雩在,我就安心多了。"我以後,再也不叫你上官魚了。"
他敲敲我的頭:"本來想掐死你的。"
"我該死。"我從善如流。
"倒是學會了虛假這一套,倪初雪,我就知道,無論去到那裡,你就是會闖禍。"他挑挑眉,又沾起藥膏,為我輕拭著。
我輕輕一笑,眼裡,心裡,儘是他。
"上官,我不想闖禍的,可是,有些東西,糾結在一起,有些事,總是讓人難以預料。"
我心裡好高興啊,我終於見到他了,而且,我爹爹也沒有事了,上天,謝謝你,讓我結識了上官雩,這是我一輩子最驕傲的事吧。再見他,捨棄了心中好多的想法,變得親近了許多。
他很拽地說:"我就知道,依你這性子,你能自在,可是你會闖禍。你想,你那麼快就進了宮,可不是簡單的事,你焉能過得平安?"
我抓住他的手,慎重地看著他:"上官,不要管我們殷家的事,好嗎?我不想,把你也拖下更黑的水,欠你的很多,我已經還不清了。"
他哼,眼神變得發怒:"你以為我想管,你那麼笨?"
"好吧,我笨,上官,不要管,好不好。後宮中的種種,我已經怕了,我只想著,三年能快些過去,能平安一點就好。"淡淡的憂傷,總是揮不走。
他不悅地瞪我一眼:"還有那裡傷著。"
"背痛,腰痛,內傷,外傷。"一口氣地說完。
他無可奈何地笑,捊起我的袖子,卻看見我白嫩的手上,那觸目可及密密麻麻的疹子,臉色大變,變得沉重了起來:"倪初雪,你得了毒疹。"
我輕笑,有些無奈:"如你所見,半點不假,就是毒疹,忘了加上一句,這是皮外傷吧。"
"別給我開玩笑。"他沉重地看著。
讓我也害怕起來,吞吞口水:"上官,這不會沒得治吧?"
"你吃了什麼鬼東西?"他叫起來。
啊,這是吃東西吃出來的嗎?我傻傻地問:"不是傳染的嗎?我以為是寧妃傳染的。"這宮裡有什麼鬼東西啊,真是的,鬼的東西能吃嗎?他吃給我看看。
有些無奈,有些甜蜜,更多的快樂在心中。有他在,我什麼也不用擔心。
從他說,叫我在這裡等著,等他來提親,對他就有不同的感覺了。羞澀的我,埋得很深,不敢說也不敢多想。而現在,他像山一樣,讓我倚靠,如此的踏實而安穩。
"當然會傳染,不過,傳染沒有那麼快發作,必是吃了什麼?"他緊皺著眉頭。
我趕緊抽回手,不讓他碰:"上官,你離我遠一點,別傳染到你。"
毒疹,原來這叫做毒疹。可我不怕了,因為上官雩在。
雖然我知道他醫術高超,還是小心地問上一句:"上官,還有救嗎?"
他白我一眼:"我給你一條繩子,你自個找顆歪脖子樹上吊。"
無語,我能答應嗎?他總是喜歡這樣,讓我啞口結舌,他似乎很高興。
"你就不能痛痛快快地給我一個答案嗎?上官,我真的很想知道?我不想死。"我認真地看著他。
他有些為難:"這個不是那麼容易的。"
心涼了半截,我以為,他可以啊,竟也這般的為難。
我怎麼知道我吃什麼中毒的呢?宮裡的食物,都不是自已經手的。
要查,多難啊。
上官雩將那藥渣翻來翻去的,試圖想要找出什麼不對勁的出來。
可是,他很失望:"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