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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花錯 第四十四章 寧妃命懸絲 文 / 傾城之戀

    第四十四章寧妃命懸絲

    一縷清澈的月亮淡淡地照著這裡,我輕輕地起身,眼睛四處看看,覺得自個是做賊一樣。

    踮著腳尖就往外走,合上門之前,沒有看到有什麼人起身,才放了一顆心。

    外面的空氣真是清新啊,淡淡的香味,清爽的風,讓人筋骨都舒服起來了。

    月亮斜掛在天空,笑盈盈的,星星擠滿了銀河,眨巴著眼睛,可愛透了。

    夜,靜極了,玉盤似的滿月在雲中穿行,淡淡的月光灑向大地。夜晚,滿月升起來了,一片寧靜隨著銀霧般的月光灑在大地上。

    我輕笑著攏攏垂在臉側的發,外面有著一種強烈的吸引力,讓我想快點出去,腳步都變得輕盈起來。偏就一聲叫,止住了我的腳步。

    "初雪,這麼晚了,上哪去呢?"淡淡的聲音,帶著一股子的威嚴。

    是林司記,我頭皮有些發麻,轉過身子施禮:"林姐姐。"

    她走近,帶著一股子清涼的味道,是菊花的味道,在這裡,等了大半夜嗎?她帶著一抹笑,看著我,又溫和地重複一篇說:"初雪,這麼晚了,上哪去啊?這宮裡,可不能亂走的。"

    "林姐姐,寧妃娘娘身體有些不適,初雪有些擔心,想著去看看。"原諒我,我撒謊了,我總不能說太子有約,對她們來說,這個消息太驚嚇。我一會見著了他,就讓他送我去冷宮好了。

    "初雪啊,寧妃娘娘身體怎麼樣了?"

    有些心虛,我不敢去看林司記的眼,小聲地說:"不太好,總是反反覆覆。"這著實是真的。

    "也不至於三更半夜去吧,這樣吧,我也想去看看寧妃娘娘,我跟你去看看。"她攏攏肩上的衣服,黑夜中,我看不清楚,她臉上寫著的是擔心呢?還是什麼?

    我咬咬唇,大膽地說:"林姐姐,陳嬤嬤不會喜歡有人去那裡打憂的。"原諒我失禮,這樣說,她聽得懂吧!

    有些尷尬地笑,她長長的歎著氣:"這麼多年了,還在生我的氣,一點也沒有改變。"

    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我想探究,她又換上了那副慈和的臉:"初雪,你去吧,好好照顧她。"

    我點點頭:"是的,林姐姐。"她眼裡,寫滿了長長的歎息。她也知道寧妃身子欠佳,唉,這些事,我去猜幹什麼,閒著沒事腦子打打結嗎?別人過去的事,還想知道什麼。

    能放我走,已是很不錯的了。

    我躬躬身子出去,生怕會有人跟著我,我還特意走冷宮的路,到時再轉一圈就是洗衣宮。

    我總是感覺到我背後有人跟著一樣,當我回頭的時候,卻又寂靜如初。

    我想,是我心理作祟。清冷的月光下,儘是花樹之影,還有我孤單的影子,怎麼會有人跟著我呢?

    月夜下,那洗衣池就在不遠處。我覺得那裡寒氣突起,有些殺意一樣,這種想法,來得那麼快,那麼急,讓我有些駐足不敢前了。

    通常,半夜都能聽到人吹蕭的聲音,可是現在聽不到,今晚太靜了。

    我走了幾步,提腳如千斤之重,前面如虎如狼在等著,讓我害怕。

    那遠遠掛在樹上的燈火,透射著寒光。這就奇了,太子從來不喜歡光亮的,他總是喜歡藏在暗處,然後出奇不意地嚇我,嚇到我了,他就會變得有些高興。

    有種聲音,急切地叫著我不要去。

    可是太子之約,他對我恩重如山,我能不去嗎?本就很簡單的事,竟然覺得如此的風聲鶴唳。

    駐足良久,我決定去,無論如何,是我答應過的,不是嗎?說話就要算話,就算是龍潭虎穴,我也得去闖一闖了。

    匆匆忙忙地,一個身影從冷宮裡出來,差點就沒有將我撞倒在地上。

    相互都嚇了一跳,我看著他,他看著我。是個穿著灰色衣服的面生小太監,他似乎比我還害怕,有些抖著身子。看到我,楞住了一下,恍然就跑走了。

    天啊,三更半夜的,居然還有太監到冷宮,太不可思議了。那裡白天都沒有公公進去,何況是晚上。

    他臉上那驚嚇的樣子,似乎讓我給嚇到了,急喘的呼吸,是跑了很久吧,我正要走,被月光下一個圓潤光亮的東西吸引住。

    撿起一看,竟然是一塊玉珮。後面有些刺手,我翻轉,手指輕撫過那痕跡,上面刻著二個字,天香。

    天香,那不就是平貴妃的天香宮嗎?這個是平貴妃宮裡的太監嗎?三更半夜還跑冷宮。

    不安的感覺由頭到腳散了開來,我將那玉珮放在路邊的小花叢裡,如果他有心找,就一定能找到,也不會讓人隨意撿了去。

    歎口氣,我心裡有一萬個想法,不想去洗衣宮,轉過身子就回秋菊院。

    如果太子等不到我,就會到秋菊院來,我大不了,就讓他罵一罵。今夜的月光太冷,我心中彌生出太不安的感覺了,我不敢去。我也不是泥石的腦,非要一根筋就通到底,有時不是不可以圓潤一下的,自我安慰著。坐在秋菊院的小石凳上,支著腦袋,等著他來教訓我。

    似乎感覺,還是有好多雙眼睛在暗處看著我一樣。

    門吱的一聲輕輕推開,我睜大眼睛看著,等著他陰沉的臉孔出現。

    可是出現在我眼前的竟然是穿著素服的連秋池,她轉過身,看到我坐在這裡看她。

    她呆住,我也呆住,她不是在安睡的嗎?什麼時候出去了?

    她看著我,沒有說什麼?眼神閃了閃抑高了臉就揚長地回去。

    我覺得,我和她之間,沒有吵過,沒有鬧過,唯一的那次,是我自私了一點,只叫了梨香,害她挨了打,追根到底也不關我的事啊。她對我,倒是像仇人一樣了。

    我有什麼資格去問她為什麼出去,我是她的誰?唉,我重重地歎著氣,趴在桌子上看著月下的菊花,直到白霧迷濛,天色透亮,太子依然沒有來找我。

    手指輕輕地撫著他送的那塊玉,冰涼透潤,心裡暗暗祈禱,太子可不要太生氣了。

    說不盡的有些失落在心底,他就走了,我和他的三更之約,我失約了。我沒去,他沒來。

    如果再見到他,我一定不惹他生氣,我會乖乖認真地聽他教訓我,裝作驚嚇的樣子讓他有成就感。

    我怎麼了,竟然還笑得出來呢?他是我在宮裡的一個朋友,不可思議的太子朋友,就這樣分別了,我要想念他才是。

    早上的時候,我帶著淡然若失的心情,我進了冷宮。

    那冷疑的氣息,讓我覺得奇怪,門口多了很多侍衛。

    我狐疑地看了一眼,心裡有些怪怪的,踏著沉重的腳步到了寧妃的小院,陳嬤嬤竟然跪在地上。一雙眼神無光,死寂一般地灰暗著。

    本該帶著朝霧之氣的天珠,又如那天那般,連根拔起,折碎扔了滿院子都是,到處都滾著小珠子。

    我無力地靠著門滑下去,沉重的氣息撲天蓋地地壓著,壓得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還有幾個宮女,進進出出寧妃的房裡,手裡端著一盤一盤的血水出來。

    怎麼了?我想站起來,去問個清楚,連腳都沒有力氣了。

    手在顫抖,心在顫抖,眉眼在狂跳。

    一個重重的巴掌就落在我的臉上,打得我摔在一邊,麻痛襲來,沒有了知覺一般,一口濃腥的血液在喉口翻弄著。

    "七皇子,不關初雪的事啊?"陳嬤嬤驚叫了起來。

    我睜開暈眩的眼,映入的是七皇子高大的身子,一張臉上,密佈上了陰黑森冷。

    他指著陳嬤嬤:"你們這些奴婢,怎麼侍候寧妃的,人都要給你們侍候死了,才來向本王說,要是有什麼不測,你們二個,洗乾淨腦袋等著。"

    霸氣又兇惡的聲音,在頭頂上嗡嗡飛舞著。

    "嬤嬤,寧妃出什麼事了?"我著急地問,心急如焚地想要進去看看,可是,那七皇子抓著我的發,一把將我提了起來,讓我直視著他冒火的眸子。

    他咬牙切齒地說:"尤其是你,本王不會放過你的,好大膽的宮女,偷懶,害寧妃,這等事你也做得出來。"

    他狠狠地將我一丟,重重地摔在地上,我幾乎聽到自已骨頭斷裂的聲音,除了痛,就什麼感覺也沒有了。可是我更擔心的,還是寧妃的狀況。

    我看向陳嬤嬤,她爬過來抱著我的頭,一滴滴的淚落在我的臉上,顫抖地說:"初雪,三更之時,寧妃就一直吐血,我出宮去找御醫,可都沒在,我只能找七皇子救寧妃娘娘。老天保佑,寧妃一定沒有事的。"

    我大驚,又是三更。

    "有人撞了進來。"她低泣著。

    "一天到晚就是你們這些奴婢在那裡謀算。"如鬼魅一般幽冷的眼神看著我,讓我幾乎忘了身體的痛。"倪初雪?你一到來,就想要了寧妃的命,本皇子不會輕饒你的。寧妃有不測,必要你們求死不得,求生不能。"他狠狠地說著,說出的話,讓人聽了心驚膽戰。一字一句,都敲打在我的心裡。

    三更,我在冷宮那裡碰到了一個太監,是天香宮的。

    是他嗎?可是這些沒有完全證據的話,我不能說,一說就是和平貴妃過不去了,我只能祈求著寧妃快些好過來。可我不說,死的也是我們,我進退兩難,我如何進退?

    我死不要緊,我不過是一個宮女,死了一個不足惜,可是寧妃,如此的可憐,上天折磨她,夠了沒有。

    一會兒,那御醫出來,跪在地上一臉的無力:"七皇子,下官已盡全力了,寧妃娘娘還昏迷不醒,身上莫名地起著毒疹。必是昨夜受了驚嚇,再加上疹毒發作,才吐血不止。下官無能為力,還請七皇子恕罪。"

    我無力地躺在陳嬤嬤的懷裡,鼻子一酸,淚就泊泊地流了出來,寧妃,寧妃,再堅強一點啊。不要就這樣放棄了,你還有你的樓破雪,你的十七皇子啊,你不能不醒過來得。

    冷冷的眼神,帶著絕望和憤怒,掃視著我和陳嬤嬤:"你們二個奴婢,顧主不力,拉出去,廢了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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