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失而復得(13)
「你好……請問是這個電話的主人嗎?」那邊,一個柔和動聽的女聲問了一句林肖堂聽不懂的話。
他仔細看了看來電顯示,這個號碼竟然是自己丟失的手機的號碼。
「是,請問你是……」這個回答林肖堂給得無比遲疑,他腦子裡不斷閃現著「敲詐」兩個字,可是明明又沒有任何依據。
「我想把電話還給你,你現在方便嗎?」女人的聲音完全不像一個敲詐者,甚至聽上去有一種說不出的真誠。
林肖堂看了琳琳一眼,道:「可以,呃……」他還在想約在什麼地方好,不料對方先一步說道:「我現在在一個叫海記的大排檔外面,在這裡見面可以嗎?」
海記?林肖堂一愣,但立即回答道:「好的,我很快過來。」
巧到讓人生疑。林肖堂放下電話,和阿劉一起把箱子搬到隔壁的睡房裡。這一層都是仇海風租下來的,除了最前面的一間作為辦公室之外,其餘的三間用來做了睡房和雜物間。
兩個男人手忙腳亂地收拾了一間房給琳琳,阿劉便下去了。
林肖堂在仇海風的辦公桌裡翻出一支錄音筆放在衣袋裡,在琳琳的注視下從樓上下來,此時十點過,海記的廚房開始忙碌起來,一陣陣的白色煙霧夾雜著油香味飄進巷子裡。林肖堂從這煙霧中穿行出去,走進海記的大堂。
在靠近透明的玻璃門的桌子邊坐著一個紅衣女人,臉朝著門外,雙手放在桌子上。
雖然海記偌大的廳堂裡有十來個客人,可是只消把這些人瀏覽一遍,林肖堂便確定了他要找的正是這個紅衣女人。
他緩緩地走近,將口袋裡的錄音筆打開,然後坐到了紅衣女人的面前。
「是你?」他吃驚地道。
「是我。」女人的微笑如同欲要化雨的春風,淡淡地撲面而來,令林肖堂臉上掌管微笑的肌肉霎時間全部調動起來。
雖然不知道名字,但他對這女人的印象卻十分深刻。右眼角下和琳琳一模一樣的黑痣,披肩的頭髮,微笑時上翹的嘴角,溫柔的說話聲音,還有她惹眼的紅色衣服和鞋子,和她在遊樂園突然出現時沒有任何改變。
見他坐下,女人把一支手機放在桌子上,朝林肖堂推過來:「你的,還給你。」
自己那支好久不見的電話靜靜地躺在桌子上,從女人的紅色指甲中突圍出來,指示燈一閃一閃的,像一個玩具多於像一個通訊工具。
阿劉過來在桌上放了兩杯奶昔,離開的時候順便朝林肖堂擠了擠眼睛。
林肖堂裝作沒看見,向女人道了聲謝,這才想起自己還沒有問她叫什麼。
「我叫羅艾琳,朋友都叫我琳琳。」紅衣女人的微笑裡有一絲狡黠的意味。林肖堂的腦子熄火了一秒鐘,而後重新啟動,他的笑有點尷尬:「是……是嗎?」狠狠地喝一口奶昔,他努力讓自己看上去不以為然。
一陣短笛聲之後,電話接通了,琳琳坐在床沿上,沉默嚴肅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她,沒等那邊的人說話,她先問道:「東西可以還給我嗎?」
「那要看你什麼時候把我要的東西給我啊。」清脆的女音伴著笑聲傳來。
琳琳沒有笑也不想笑,相反,她比任何時候都嚴肅:「東西不在我這裡。不過要是你把東西還給我,我可以告訴你你要的東西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