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失而復得（7）
琳琳仰躺在林肖堂的臂彎裡，伸手揉揉自己的額頭，那裡紅了一大塊，看樣子這一記傷得不輕。「好痛……」琳琳喃喃地道，眼眶裡盈著疼痛的眼淚。
「你活該，誰叫你不聽我的？」嘴上雖然說得毫不留情，但看到琳琳咬著嘴唇的委屈樣兒，林肖堂還是心軟下來，扶著她站穩之後柔聲問道，「痛得厲害嗎？要不要拿藥酒擦擦？」
「疼……但是藥酒就算了。」琳琳拿手遮住額頭上的紅塊道，「我不喜歡那味兒。」
「擦了會好得快一些。」林肖堂啼笑皆非，什麼時候了她還在在意氣味好不好聞。
「還是用雞蛋吧，用完了還可以吃。」琳琳認真地說。
林肖堂張了張嘴巴，看在她受傷了的份上，他把要斥責的話嚥了下去，默默地起身去給她拿雞蛋。
琳琳的眼光不著痕跡地跟隨者林肖堂的背影，直到從樓梯下去，再也看不見，她這才收回目光，輕輕地用手撫摸著額頭傷痛的地方，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五分鐘後，林肖堂走進屋子，手裡除了兩個煮熟的雞蛋外，還有一隻沒有了燈泡和燈罩的檯燈。
琳琳覺得那玩意兒有點眼熟。
「眼熟是嗎？」林肖堂似乎從她的表情看出了她在想什麼，「這是你剛剛扔掉的。我在院子裡找到的。看到這兒沒有？」他指著燈柱上面的一點紅色的斑痕，「你砸著他了。」他笑起來，像是自己弄傷了敵人一樣高興。
「哦。」從林肖堂手裡接過雞蛋，放在紅腫的地方輕輕滾動，但對他的話，她似乎沒有感到更多的高興。「在想什麼？」林肖堂問道。
琳琳仰起頭來，陽光燦爛地笑道：「我餓了。」說著將雞蛋整個兒放進了嘴裡。雞蛋立即填滿了她嘴裡的每一個角落。
即使不想回答問題，也大可不必這樣做。林肖堂搖搖頭，把她扔在地上的雞蛋殼撿起來。
吃過晚飯，在客廳裡看完一個不怎麼好看的電影，琳琳習慣性地回到三樓自己的臥室準備休息，林肖堂一路小跑追過來，踩得木板樓梯發出一陣慘烈的吱嘎聲：「你應該去二樓。」
「不去，我就愛睡在我自己的屋裡。」拍打著林肖堂抓住門的手，琳琳著急地想要把他關在門外。
林肖堂索性把腿也伸進門縫裡，和琳琳較起勁兒來：「你的房間不安全。」
「拜託！我已經把東西都搬下去了，你就行行好讓我留在我自己的房間裡吧！別人的房間我睡不著！」琳琳手腳並用，又踢又拽，可是力氣到底還是不如林肖堂。
「不行。」他回答她的始終只有這一句話，說完就把她從沒有亮燈的屋子裡拖了出來。
把她關進二樓的那間臥室之後，林肖堂便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隔壁的燈光在一個小時之後終於熄滅了，林肖堂鬆了一口氣，把自己的身體重重地摔到床上，經過下午那一場對峙，就算對方沒有休息的意思，至少也應該知道今晚他們會在家並且有所防備，所以晚上會再來的可能性很小。他放鬆地平躺在床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可是，彷彿那些事與願違的事情總是發生在這種令人自以為一切不必擔心的時刻。睡了不知多久，耳朵裡陡然聽見的「咚咚」的聲音，林肖堂驀地從床上坐起身來，一瞬間還以為自己是在夢裡，但當他發覺這聲音來自三樓的時候，惱怒隨即變成了謹慎與提防，窗外，三樓琳琳那間房的燈光透過玻璃窗照在院子中間的樹從裡，在這黑咕隆咚的深夜顯得尤為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