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保持低調的女人（8）
「我餓了，去買點吃的。」林肖堂老老實實地回答道。病房裡的燈光太過耀眼，讓剛剛從走廊裡進來的林肖堂忍不住瞇起了眼睛。
窗前的琳琳看上去也和燈光一樣耀眼，林肖堂只依稀看見她臉上古怪的表情一晃而過，然後她氣鼓鼓地嘟起嘴巴說道：「我肚子也很餓啊，你這麼自私，一個人跑去吃也不叫上我。」
「我起來的時候你不在啊，你到哪去了？」這是她自己把話送到林肖堂嘴邊的，他原本沒有打算問的。
「我就在廁所裡。」琳琳揚起下巴，不滿地道，「為什麼不叫我？」
「我怎麼知道你在廁所裡？再說你在廁所裡我怎麼叫你？」林肖堂看了看身後廁所虛掩著的門，臉驀地一紅。
「你不會敲門啊？笨死了。」琳琳撇撇嘴，很不以為然地重又在床邊的椅子裡坐下，嘲笑完林肖堂似乎讓她心情大好，嘴角掛起了慣常的淺笑。
被她這一番搶白弄得灰頭土臉的林肖堂忽然覺得自己剛剛對她抱持的那點憐惜是多麼多餘。可是他不能以牙還牙，因為在情理上，他是她的長輩，讓著她是必須的。
「想吃點什麼，我去幫你買，」說完這句，見琳琳抬起了一邊眉毛，林肖堂忙補了一句，「先說好，醫院裡只有喝的東西。外面正下大雨，我不會出去買的。」
「算啦！」琳琳把鞋子脫掉，像隻貓一樣蜷在椅子裡，「我現在已經不餓了。」
「真的不餓了？」關上燈，爬上床，林肖堂怕琳琳改變主意，於是問了一聲，可是椅子裡的人沒有回答，只傳出一陣均勻的呼吸聲。
好像真的睡著了，今天一天她也折騰夠了，也該疲倦了。這樣想著，林肖堂頓時覺得倦意襲來，頭一沾著枕頭就有了入夢的感覺。
清晨剛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林肖堂還想再睡個回籠覺，可是耳邊「哎唷哎唷」的聲音讓他沒辦法合上眼。
「幹什麼？還要不要人睡了？再吵就給我死出去！」林肖堂的下床氣是有名的，連陳劍笙也盡量不在他意識不清的情況下跟他說話。可是，那個發出聲音的人卻絲毫沒有偃旗息鼓的意思，反倒大聲地叫起來：「快點，我真的要……死了……」
聽到這哀怨的聲音，林肖堂渾身打了一個激靈，從床上跳了起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琳琳蜷在椅子裡，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兒，盯著林肖堂的眼神充滿怨氣：「快點過來。」
「到底什麼事？」林肖堂顧不上穿鞋，光著腳跳到琳琳面前，單膝跪地，上上下下把她全身看了一遍。想起昨晚和范氏父子的「偶遇」，林肖堂冷汗直冒，難道他們趁自己睡著了對琳琳做了什麼？
可是又沒見她身上有什麼傷，難道是下毒？林肖堂越想越心驚。
只聽琳琳拖長聲音道：「快點……快點扶我起來，我的腳麻了！」
「啊？」林肖堂懷疑自己聽錯了，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沒聽見啊？我的腳麻了，站不起來了，快點幫幫我啦！」琳琳一邊叫苦，一邊向林肖堂伸出手求援。
林肖堂把手背到身後，狐疑地看著琳琳：「想捉弄我也要有個限度吧！我幹什麼要扶你？你自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