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保持低調的女人（4）
靜靜地躺在靠窗的那張床上，耳中聽著雨點敲擊窗玻璃的聲音，眼裡看著床頭櫃上擺放的鮮艷欲滴的蘋果，鼻子裡聞到的是花瓶裡清新的花香味，所有的一切讓林肖堂產生了這種生活其實也不錯的錯覺。
除了頭上纏繞的繃帶和手臂上針孔那裡傳來的疼痛感還稍稍能令他想起眼前這個跟在護士身後轉來轉去，精力旺盛得不肯停歇的女人在回家的第二天就讓自己住進醫院的事實之外，一切都還好。
電視裡正播放綜藝節目，琳琳等護士離開之後就坐在兩張床之間的過道裡的椅子上，雙手支著下巴看起電視來。
「你認識他吧。」林肖堂打破沉默地問道，但這卻是一個用肯定的語氣說出來的疑問句。這是他認定的事實，只是想聽琳琳親口承認而已。
「誰？」琳琳的眼睛牢牢地盯著電視，回答的聲音心不在焉。
「為我們墊底的那個人。」林肖堂看著琳琳的背，那個背影有了一點輕微的顫抖，但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可是，琳琳繼續心不在焉：「誰啊？」
林肖堂拿起遙控器，關掉了電視，嚴肅地對轉過頭來要抱怨的琳琳說道：「別跟我打馬虎眼，你知道我在說誰。」
一陣沉默，琳琳歪著頭似乎在沉思什麼。林肖堂也不說話，由著她這樣靜默，他相信靜默之後他一定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寂靜中，琳琳的呼吸聲急促了起來，答案就在她微微張開的口中，林肖堂死死地盯著那兩片嫣紅中帶著粉色的月牙形的唇瓣。
「哈哈……」一陣大笑聲從那好看的嘴唇裡冒出來，把專心看著那嘴唇的林肖堂嚇了一跳。「不就是范繼業嗎？不是很熟不過也不會陌生吧？」
「你既然認出他了，為什麼他追著你的時候你不直接跟他說叫他不要跟著你呢？」林肖堂不解地指了指自己的頭，「那樣的話我和他就都不用受傷了。」
「那樣就不好玩了。」琳琳嘟起嘴巴道。
「你就為了好玩嗎？」林肖堂忍不住想要斥責她。
「沒有關係，只要琳琳高興，要怎麼樣都可以。」病房的門伴著男人的聲音被推開，雙手被裹得嚴嚴實實的男人像個光榮負傷的勇士一樣在黑衣男人們的簇擁下走進來，大刺刺地躺倒在1號病床上，躺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地瞪了林肖堂一眼。
「裝模作樣。」琳琳撇撇嘴，把椅子從兩張床間的過道裡搬出來，放在靠窗戶的位置上，對男人表現出來的寬容大度，她一點也不買帳。
這個叫范繼業的男人咧著嘴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說道：「琳琳你想不想吃宵夜？我叫人去買。」
「你很煩。」琳琳白了他一眼，「能不能閉嘴？」
手下的黑衣男子們怒視著琳琳，范繼業卻很遷就地點點頭：「好好，我不說話了。」說著向手下的人揮了揮手，讓他們徹底安靜。
病房裡一時間靜得如同剛才范繼業沒進來之前一樣。林肖堂斜眼瞅著琳琳，後者正在仔細查看自己的指甲，好像要從指甲裡找出點什麼東西似的。
這是她的老習慣，只要心裡一有事，就一定會找自己指甲的麻煩。
也許她的心事跟范繼業有關。林肖堂眼珠轉動，又看著范繼業，這人靠在枕頭上，時不時賊兮兮地朝琳琳瞄上一眼。
也照舊跟以前沒有什麼兩樣啊！林肖堂心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