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保持低調的女人（3）
就像是陳劍笙此時用一個陌生人而不是一個哥哥的身份來看自己，總覺得有被他在暗地裡支配著的感覺。
而他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支配。他自認是個自由散漫的人，與其每天受著不自由的束縛倒不如放開一切可能束縛自己的東西，金錢、名譽、地位、女人，任何一種都沒有自由自在的魅力來得更吸引人……如果不是因為天性如此，他早就接受陳劍笙的安排，坐在寬敞的辦公室裡享受咖啡報紙和一天悠閒的生活而不是選擇現在正在做的工作了。
但現在的工作，仔細想想也是因為陳劍笙認為有這個必要他才能順利地做起來，結果自己無論如何都還是在陳劍笙的影響之下生活著。
現在，他連自己是不是需要住院都要干涉了，雖然荒唐，可是自己卻沒有辦法拒絕。想到這裡，林肖堂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有什麼問題嗎？」戴晴茹微微欠身，湊近林肖堂問道。
「沒有。」林肖堂不想把自己想的說出來，尤其是面對的是陳劍笙的屬下。
琳琳靜靜地在一旁看著兩人，直到此時才插話道：「你是誰？」
戴晴茹向琳琳淺淺一笑：「我是你二叔的助理，琳琳小姐。」
「二叔的……」琳琳臉上的肌肉牽強地抖動了一下，擠出一個不自然的笑容，隨即將頭扭向林肖堂，「你要住院嗎？」
林肖堂道：「手續都辦好了我能不住嗎？」
戴晴茹裝作沒有聽出林肖堂話語裡的埋怨，顧自地對琳琳說：「那我送小姐回去吧。」
「不了，」琳琳搖搖手，卡了林肖堂一眼，「我在這裡陪他。」
林肖堂從椅子裡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胳膊：「你還是回去吧，我又沒什麼事。」琳琳固執地鼓起腮幫子：「我不，我就要在這兒。」
戴晴茹笑笑道：「那還是讓小姐待在這裡吧，我還有事，不陪你們去病房了。」
目送戴晴茹走遠，琳琳盯著林肖堂的臉道：「她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啊？」
林肖堂搖頭，老實說，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從醫院出來，天空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戴晴茹鑽進車子，輕輕拍去肩頭的小水珠。身側駕駛座上的男人道：「沒什麼事吧？」
「沒有，」戴晴茹回答道，「你不去看看他嗎？他可是你的弟弟啊。」
陳劍笙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繼續問道：「琳琳不回去嗎？」
「小姐說要陪著他。」
「嗯，也好。」陳劍笙沉吟了一下，忽然問道，「老四是不是生氣了？」
戴晴茹輕笑一聲：「有點兒，不是因為你沒去看他嗎？」陳劍笙搖頭笑道：「是因為我又擅自幫他安排了要做的事吧？」
「那你為什麼不把事情都告訴他？」戴晴茹不解地問道，「這樣一來他也可以不遺餘力地幫你的忙啊。」
「他還是個孩子。」陳劍笙伸手扶了扶眼鏡，扭頭看看醫院的白色大樓，那一個一個小小的積木般的方形窗戶裡透出明亮得有些***的燈光，「孩子還不能夠控制自己的感情，有些事情會搞砸。等他再長大一點，就算他不願意，很多事情也一定會要他幫忙分擔的。」
「你不是一個好哥哥。」戴晴茹戲謔地道。
陳劍笙自嘲地笑笑：「說得沒錯，而且，我也覺得我不是一個好叔叔。」說著他將車子發動，開進了越來越濃密的雨幕中。
「現在做什麼？」戴晴茹道。
「打電話給阿海，他知道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