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血戰歸信
天亮了,遼軍飽餐戰飯,號角聲響,遼軍集結完成。
耶律菩薩騎著高頭大馬,來到陣前,手中馬鞭虛劈一下,發出清脆的聲響,大聲訓話:「大遼的勇士們:這座小小的歸信城,阻擋了大遼勇士的步伐!我命令你們,攻下歸信!用彎刀砍下南人的頭顱!用利箭射穿南人的胸膛!」
「砍下南人的頭顱!」
「射穿南人的胸膛!」
遼軍發出振天的吼聲。這種事,遼軍最喜歡干了,他們不知道幹過多少回。
「七梢炮,撒星炮,準備!」
耶律菩薩轉過身,面對歸信城,大聲下令。
宋朝百姓在遼軍的驅使下,不得不搬石塊,操作拋石機。很快的,拋石機準備完成了。
策馬來到一架拋石機旁邊,耶律菩薩打量著拋石機,只見石斗裡堆滿了石塊,宋朝百姓在遼軍的威逼下,準備操作拋石機,只要他一聲令下,拋石機就會發威。
一百架拋石機發威,對於小小的歸信城來說,那是毀滅性的打擊,歸信城那點床子弩和拋石機根本不是對手。
「吳驥,本將要看你能嘴硬到幾時?」給吳驥戲耍了,耶律菩薩很是不爽,猛的拔出彎刀,狠狠揮下,一道漂亮的刀光閃現,大吼一聲:「打!」
「轟隆隆!」
發機聲響成一片,震耳欲聾,只見不計其數的石塊給拋在空中,黑壓壓一片,就像蝗蟲一樣,朝城頭上撲去。
「吳驥,但願你命大,不要給砸成肉餅!」耶律菩薩打量著飛掠的石塊,大是得意。
不計其數的石塊砸在城頭上,冰雪飛濺,響聲若雷,震得城牆都在晃動,城牆上厚厚的冰雪出現一條條裂縫。
不少石塊砸到城裡,翻滾朝前,砸出一條條深深的溝槽。
「好可怕的利器!」
望著冰雪飛濺的場面,很有震憾力,吳驥不得不驚訝。拋石機的威力與現代的炮火自然是沒得比,可是,在古代戰爭中,卻是威力巨大,用來破壞敵人的建築、殺傷敵人,具有不可估量的威力。
「還是吳指揮英明!」鄭太忍不住讚歎:「要是我們的人還在城頭上,一定是傷亡巨大。」
如此密集的石塊,誰在城頭上誰死。正是因為如此,吳驥這才把城頭上的人全部撤走。
「可惜,可惜!」鄭太一迭連聲的歎息:「若是歸信城再大些,我們擁有更多的拋石機、床子弩,遼狗安敢如此猖狂。」
歸信城太小,放不了多少拋石機和床子弩,面對上百架拋石機,沒有一點勝算。
「無妨。」吳驥卻是不以為意:「拋石機再多,也要派上用場才行。如眼下這般,耶律菩薩就是有再多的拋石機,也是沒有用處,全打在空處了,傷不了我們一個人。」
耶律菩薩費了老大的功夫,石塊如雨,卻是全砸在空處,毛都沒打到一根,白費力氣了,眾人不由得發笑:「呵呵!這都是吳指揮神機妙算!要不然,我們的傷亡就大了。」
在以往的守城戰中,敵人用拋石機進行轟擊的時候,城裡往往是對轟,比誰的軍隊多,誰的石塊多,誰的拋石機多。像吳驥這般,完全不這樣打,把人撤走的事情,還沒有發生過。
這是險著,若是遼軍趁此機會登上城頭的話,會很快就搶佔了城頭,後果不堪設想。吳驥有霹靂彈,就沒有這種顧慮了。
在古代戰爭中,近戰搏殺是最基本的要求,就需要兵士身強力壯,善長搏殺之道。吳驥掌握了霹靂彈,就沒有這種要求,只要會用霹靂彈就行。要是遼軍敢於上城,不管他們來多少,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石塊如雨,不停的傾注,毫無停歇的跡象。
「遼狗要打到何時去了?」齊大保有些心驚的問道。
「他愛打多久就打多久唄!我們又沒傷亡,就當看猴兒跳圈圈。」皇甫嵩調侃起來。
的確如此,宋朝沒有一個傷亡,耶律菩薩愛打就由他去打。
「你們說,等到耶律菩薩發現,他費了這麼大的功夫,我們一個傷亡也沒有,他會如何想?他的臉色會不會很精采?」鄭太突然來了調侃的興致。
「那還用說,他一定會憋屈,最好是氣死他。」皇甫嵩接著調侃。
一眾人暢笑起來。本來,遼軍有優勢兵力,按理說,這是一場艱苦的守城戰,傷亡會很大,沒想到,竟是如此的輕鬆,誰能不高興?
耶律菩薩全然不知城裡的應對之策,正騎在馬上,大聲吆喝著:「打!打!給我打!給我狠狠的打!」
他吼聲如雷,很是高亢,很是刺耳,跟太監的公鴨嗓沒多大的差別。聲音遠遠傳了開去,刺激得遼狗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興奮莫銘。
如此猛烈的進攻,小小歸信城哪裡禁受得住,等遼軍攻上城頭時,歸信城必然是輕鬆攻破。歸信城雖小,畢竟是南朝的城池,城裡有不少財物,有細皮嫩肉的南朝婦人,還是夠他們享用很久。
這轟擊整整持續了一個上午。到了餉午,耶律菩薩要兵士飽餐戰飯,準備午後攻城。兵士最是喜歡他這道命令,飽餐一頓,眼巴巴的望著城頭,隨時準備進攻,只等耶律菩薩一聲令下了。
飯後歇息了半個時辰,耶律菩薩下令,遼軍兵士鑽進鵝車,朝城下推去。鵝車一動,聲威驚人,好像一座座巨塔在移動。
「架雲梯!」耶律菩薩心想,轟了這半天,城上肯定是死傷慘重,用雲梯也能攻城了。
於是乎,遼軍兵士抬著雲梯,朝城下趕去。
「拋石機,停!」
是該讓拋石機停下來的時候了,耶律菩薩的命令一傳下,拋石機終於不再發威了。
「大遼的勇士們,攻入城裡,活捉吳驥!」耶律菩薩猛的拔出彎刀,手腕一振,一個漂亮的刀花出現,大吼起來。一拍馬背,意氣風發,衝到城下,跳下馬來,來到一架雲梯旁,手忙腳亂的爬了上去。
「活捉吳驥!」
耶律菩薩親自攻城,對遼軍的士氣激勵很大,遼軍兵士無不是信心百倍,使出十二分的力氣朝城上攻去。
耶律菩薩一邊朝城上爬去,一邊打量城頭,沒有一點動靜,微覺奇怪:「怪了,怎生一點動靜也沒有?拋石機再厲害,也不會把南人打得死光光,好歹也會留下幾個。南人破膽了,嗯,這是好事,得抓住機會攻進去。」
如此一想,不由得扯起嗓子吼起來:「大遼的勇士們,南人嚇破了膽,不敢應戰了,衝上去,衝上去!」
宋軍膽小是出了名的,這話,遼軍是信了,士氣更高,無不是使出吃奶的力氣朝城頭衝去。耶律菩薩身手敏捷,率先衝上了城頭,放望一瞧,只見好多的石塊,把城裡都堆滿了,裂嘴一笑:「如此兇猛的攻勢,任你再多的兵力都不夠死的。咦,怎生沒有血跡呢?」
「那是因為你這蠢遼狗全打在空處了!」
他的好奇聲一落,只見一個大漢突然出現,手裡捧著一塊數十斤重的石塊,對著他就狠狠砸了來。此人正是齊大保。
「砸在空處?」耶律菩薩很是驚奇,那麼兇猛的轟擊,怎會砸在空處?
可是,眼下不是弄明這原委的時候,得趕緊逃命。這麼大一塊石頭砸來,勢大力沉,呼呼生風,若是給砸中了,他一定會成為肉泥。
危急之中,耶律菩薩顧不得其他,雙手一鬆,從雲梯上直摔下來,砸得身後的兵士跟雨點一搬摔了下去。
耶律菩薩的應變能力非常強,在下墜的過程中,雙手齊出,抓住兩個兵士,墊在身前,重重砸在地上。兩個兵士給砸成了肉泥,血水橫流,而他的下墜力道削弱了很多,就勢一滾,滾了開去。
剛剛滾開,只聽「砰」的一聲巨響,他著地處出現一塊石頭,冰雪飛濺,地上多出一個大坑。要是他反應稍慢,就會給砸成肉泥,饒是如此,他也是驚出了一聲冷汗。
他在戰場上打了一輩子滾,經歷過的生死不知道有多少,就從來沒有如眼前這般,離死亡是如此之近。
「不好!上當了!」
耶律菩薩的反應也不慢,念頭轉動之際,就明白了原委。他費了這麼大的力氣,竟然沒有傷到一個宋軍,這是何等的讓他難以接受,他有吐血的衝動。
可是,眼下不是吐血的時候,得解除遼軍的危機。要想解決這一危機,停止進攻就成。耶律菩薩不是那種膽小之人,相反,他的膽子還很大,大吼起來:「殺!殺!」
遼軍象潮水一樣,朝城頭湧去。然而,迎接他們的不是利箭,就是石塊。一百架拋射了半天,城裡的石塊很多,用來打遼軍,再好不過了。
石塊,勢大力沉,對著雲梯砸下去,往往是一砸石頭要收割好幾個,甚至十數個遼軍的性命。而且,給石塊砸死的遼軍死得很慘,不是筋斷骨折,就是給砸成肉餅。
「霹靂彈,準備!鵝車,扔!」
城上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團團火花出現,對著鵝車就飛了過去。
「砰!砰!砰!」
一聲接一聲的巨響傳來,一團接一團的火光出現。
「啊!啊!啊!」
夾雜著遼軍的慘叫聲,叫得天愁地慘,彷彿發自地獄的淒厲叫聲。
「轟隆隆!」
鵝車一架接一架的倒塌,冰雪飛濺,砸死砸傷不少遼軍兵士。
這一幕,不久前出現過,眼下,又出現了。
「吳驥欺我太甚!」耶律菩薩怒吼一聲,一口鮮備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