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章:欲整勢先誅二人,惑敵軍壯士犧牲
卻說當夜高幹被文丑一頓暴打之後,回到家中吐血昏迷過去,直到天明方才好些。不過此時聞聽陳震之名,卻是讓高幹怒道:「當日便是此人多次勸說王匡,使其投降,可說我今日之辱就是為其所賜,此番前來定是來取笑,我必殺之。」
韓猛勸道:「高將軍,不可魯莽,陳震在此還是極有威望的,擅自誅殺名士,對將軍的名聲不好,而且在此番時刻到來想必是有要事,我等還是先請他進來再說吧。」
高幹現在覺得身邊就一個韓猛可以相信了,聽他這麼說,也就同意,應了一聲叫下人傳陳震進來。
不一會,陳震便進得屋來,一見高幹就急聲道:「將軍大難臨頭了。」
高幹冷哼一聲,不做理睬。
倒是韓猛問道:「不知先生何出此言?」
陳震看了一眼高幹道:「昨夜酒宴恐怕是文丑要借高將軍之人頭以揚威於并州。」
高幹頓時大怒:「我高幹豈是魚肉任人宰割,你陳震也不要來假裝慈悲。」
陳震一愣,言道:「將軍何出此言?」
「若非你鼓動王匡那廝投降,晉陽不戰而降,我豈會受文丑侮辱?」
「這如何怪得在下」,陳震聞言解釋道:「若不是韓浩帶走晉陽五萬大軍,城中缺兵少糧,陳震如何願意這般,難道將軍以為以如今的局勢,我等還能堅持孤城嗎?」
高幹聞言卻是不能答,只得住口,這氣也是無處可發。
陳震又是勸道:「將軍不可動怒,此時不是要怪罪誰,而是應先想個計策做打算啊。」
一旁的韓猛言道:「先生的意思是……」
陳震歎道:「恐文丑這幾日還是要尋機會對將軍動手啊。」
高幹也明白現下局勢,主動權已經不在自己這邊,見滿城官吏只有陳震一人前來,不禁又感激起他來,強忍怒氣向陳震問道:「先生可有辦法救我?」
陳震重重得說道:「先下手為強。」
酒宴結束後,眾人都是暢快淋漓,似乎根本就沒有那不快的一幕。
王匡在下人的扶持下得以順利的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一進門就是摟住一具柔軟的身軀,上下齊手,抓到敏感處卻是惹得一陣嬉笑。其夫人聞到王匡一身的酒氣,強忍厭惡,嬌笑道:「臭死了,你快去沐浴再回來。」
王匡素來對這個夫人有些懼怕,賠笑道:「是,夫人,我這就去。」搖搖晃晃的王匡打開大門,還待說笑幾句,突然只覺得喉嚨刺痛,耳邊恐怖的聲音源源不斷,在自己最後的意識中,只有自己泉湧的鮮血噴射聲和殺進庭院的大批士兵。王匡夫人還不及反應,只是尖叫一聲,就被人砍翻在地。整個王匡府如同地獄一般,充斥著慘叫,殺戮聲。
「主公,王匡人頭在此。」有人割下王匡人頭獻與高幹。
高幹視之雖然血污掩面,卻是王匡的項上人頭,不由冷笑道:「王匡是你逼我的。」
原來那陳震認為要先下手為強,就需除二人,其中一人便是這王匡了。王匡身為願太原郡最高的長官,不除掉王匡,恐怕除了手下的人馬,高幹根本就召集不了其他的部隊。現下宰殺王匡全家,一個不留,到時候再誣蔑是文丑為了奪權所為,那其他并州軍自然是一呼百應,太原郡也就會成為他高幹的地盤。而那第二人當然就是文丑。現在太原已經有文丑,沮授的兩萬人馬,只要其長官文丑還活著,那麼就算高幹殺了王匡,與文醜的太原之爭恐怕也討不到什麼好處。
「將軍,前面就是文丑所在的驛館了。」有前軍將士回報。
文丑素來習慣與將士住在一起,以便加強與他們的關係,好更加運用起來,這是一個好的將領所需要做到的與兵同苦。
高幹早就打聽清楚此時文丑就是與其下五百人馬駐守在一處驛館,因為行軍速度減慢而被他人發現,所以此時已經管不了是否會讓人發現什麼動靜,而是直接下達可攻擊的命令。
現在高幹手下足足有五,六千人馬供其驅使,而文丑那二萬軍除了留在驛館的護衛五百人外,其他人馬還駐紮在城外,正是天賜的好機會。
這五百人,全是文醜的軍中的得力將士,能戰者皆是以一擋百。先前在王匡府***現的火焰已經提醒了這五百將士城中恐怕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在裨將的整頓下,五百人馬已經嚴正以待,任何敢於出現的敵人就會遭受他們無情的打擊。
「殺文丑者,得金五百。」高幹相信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其他將領也大聲說明敵我雙方的勢力對比以加強手下眾將士的信心,不再懼怕文丑。
殺喊聲不斷,箭羽破空,兵器橫擋各種聲音充斥著這個夜晚。
五百將士的堅韌超越了高幹的想像。在付出數百人的損失後,高幹軍居然還是不能越城池一步,被死死的阻擋在驛館外。
高幹真的憤怒了:如果連這小小的驛館都無法攻破,那自己還帶著部隊去反呂布幹什麼,還不如自刎算了。
於是激憤的高幹帶著後備隊,親自殺出陣去,大將韓猛緊隨其右,一柄大斧率先砍向那驛館的大門。很明顯這扇大門是不能阻擋韓猛的力量的,只是一斧就是已經見光,又是一斧卻是砍斷了木樑。
大呼一聲,眾多的高幹軍衝了進去,想要搶第一份功勞。
驛館內的將士早就把箭枝給射光了,剩下的就是血腥的肉搏戰。館內餘下的人馬已經不到兩百人了,而且體力因為不斷的放箭也快耗盡,不少將士的手臂更是抬都抬不起來了,很明顯他們無法阻擋高幹與韓猛的聯合攻擊了,很快一個口子就被殺了出來,而高幹的人馬則是大肆屠殺起這些勇士,五百將士死傷殆盡。
可令人奇怪的是,直到戰鬥的結尾,身為主將的文丑還是沒有出現,難道他已經醉死夢鄉了嗎?
隨著進去搜索的士卒回來,一個不好消息很快傳到了高幹的耳中:文丑不在驛館內。
高幹心中一陣疑慮,這文丑不是應該在驛館休息嗎,怎麼人卻是不在?突然一個念頭閃過高幹心中:難道我中計了?
「將軍,將軍不好了,城外有大量的軍隊殺進來了。」監視城外駐軍的人馬急急趕回來告知高幹。
高幹大驚,急忙找韓猛商議。可不等二人討論出什麼結果來,文丑軍的喊殺聲已經越來越近,為首那人正是高幹苦尋不到的文丑。沒有半分酒意,只有滿身殺氣的文丑就這樣帶著大軍殺向了高幹大軍的所在地。
可笑先前是高幹以多欺少,現在卻是文丑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看著茫茫多的敵軍,高幹心中不由得生出幾分恐懼,而恐懼的表現方法則是憤怒。高幹已經明白自己已經徹底的中了別人的詭計了,自己還有手下的這五千人恐怕就要戰死在這裡了。
不給任何思考的機會,雙方已經廝殺在一起。大將文丑已經殺紅了眼,只為了那五百戰士。原來為了吸引高幹的主力,把他們控制在驛館附近,文丑不得不犧牲這五百人作為誘餌。雖然這五百將士都是心甘情願的,但文丑總覺得對不起他們,而這一切則是轉化為殺戮。
潰敗。
很快高幹的人馬就抵擋不住對方強力的攻擊,戰死投降的人不計其數,身邊的人馬也不足兩千人了。
「將軍,看來我等都中了陳震的奸計了,要不然今日文丑又怎麼會帶兵攻打於此處。」大將韓猛憤恨道。
高幹又如何不知,只是到了現在又能怎麼樣呢?看著身邊疲憊不堪的將士們,高幹的心中也開始出現了絕望的感覺。
「將軍,你速走投往西河郡,到時再做打算。」生死之計,韓猛卻是想出一法提議道。
高幹頹廢道:「區區一個西河郡,又能有什麼作用啊。」
韓猛道:「西河郡不過是將軍的駐腳之地,身後的匈奴才是將軍的東山再起的資本。」事到如今,除了救援匈奴,恐怕就再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了。
於是高幹下定決心先逃往西河郡,到時候再向匈奴借兵打回并州,以此立身安命。
「韓將軍,你也隨我去吧。」看著始終對自己忠心耿耿的韓猛,高幹勸道。
韓猛苦笑道:「身後尚有不少將士在為將軍戰鬥著,我不能丟下他們,況且文丑此人我還想與他再鬥上一鬥,請將軍先行一步,到時候韓猛一定趕上。」
高幹抓住韓猛的手道:「某先去,請將軍一定活著過來助我。」
「某去也。」,韓猛大笑一聲,這才挺槍返身殺了回去,迎上那虎狼之將。
高幹也不再遲疑,帶著所剩下的人馬直徑逃往西河郡,投奔西河太守王凌。
在文醜的一馬當先下,戰鬥持續的時間並沒有多少,但滿地的屍體則是說明了這個晚上所發生的一切的殘忍與悲壯。
事後點算戰場,太原郡守王匡被殺,文丑除了那五百人外,還有三百餘人戰死,而高幹所部則是折損了將近三千人,勇將韓猛逃跑,下落不明。
而文丑雖然取得了勝利,但沒有多高興的表情出現在他的臉上。
再一次召集太原的官吏說明了昨晚的情況,言明原太守王匡被高幹誅殺。其後文丑順勢接管了太原城的城防,也徹底的控制住了其他的勢力再起***,作為此次行動最重要的一環,陳震被委以重任,升為太原郡從事。
陳震也真心的表達了他的忠心,因為陳震已經見識到了呂布軍中的智囊沮授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