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六章:密室三人論日後,措不及防遭梟首
卻說堂中提議王匡投降的最為明顯的便是那謀士陳震,如今卻是心中鬱悶,本來就可以說服王匡,不想在這關頭居然殺出個韓浩來,不但事情失敗,更是讓王匡對自己多少產生了懷疑,只怕日後行事多了幾分無謂的困難。回到府邸後,陳震夜不能眠,只能叫人送上茶水,在廳中看會書,卻聽得下人回報說是有人求見。
陳震心情正自不爽,聞聽有人求見,便不耐煩的問道:「是何人啊?」
那人回答道:「一個是董昭董大人,另外一人小人不識,不過年紀在五十開外,氣度也是不凡。」
本來陳震聽到董昭的名字不想接見,但有聽得隨行還有一人,便起了疑心,暗自想道:董昭與我本來說好一起說服王匡投降,半途卻是負我,如今深夜造訪,看來必是有事,而且他帶了一人前來,也必不是等閒之人。於是陳震對下人道:「去請他們進來,順便準備好茶點。」
下人應了一聲,連忙下去安排。不一會兒,在他的領路下,果有二人前來。
陳震本自生氣,要好生責問董昭,但見他後面那人,卻是一驚一喜,忙屏退了下人,上前問候道:「不知先生前來,未曾遠迎,還請先生莫要怪罪。」
那人笑了笑,淡然道:「客氣了。」
卻聽董昭笑道:「怎麼,兄還在責怪小弟今日在堂中那番話不成?」
陳震冷哼一聲,卻是不答,領著二人分坐,待下人送上茶點退下後方才道:「先生有所不知,今日我等依照先生之言,由我先言,再有董昭等人附言,即便不能當場說動王匡,也可消其銳氣,可是沒想到董昭他卻半途而廢,真是氣煞我也。」
那先生與董昭對視一眼,卻是大笑。
陳震感到奇怪,若是董昭笑倒也罷了,怎麼這司馬先生聽了也是這般。
原來此人正是欲要出賣并州與呂布的司馬防,自在潞縣教唆韓暹獻城作為見面禮後,又是入得太原郡,召集一批心懷異志的家族人氏進行暗謀,先前都是商議好的。
司馬防笑道:「孝起真老實人,如何不知變通,其實公仁這番作為就是為了應付當***現的意外事情而準備的。」
董昭笑道:「孝起可真是冤枉小弟了,若不是得了先生之言,如何能那般,切莫忘了我家中田產等物也在并州,這王匡,張揚等輩可是依靠不住的。」
陳震聞言這才明白過來,面上也是多了笑意,先是向董昭行了一禮,笑道:「誤會公仁了,誤會公仁了。」
三人說笑一陣,方才切入正題。
因為隨人入內的只有董昭一人,故而由其開頭道:「這次韓浩他們主守中都—京陵—都縣—晉陽一帶,韓浩與繆尚分守中都與京陵二地,薛洪守都縣,這三人都是鐵了心要與呂布作戰,看來是不能說服了。」
「這些武人」,司馬防哼了一聲方才道:「我早就看出這些武夫不可能這般輕易的交出手中的兵馬,故而必定要與呂布他們交戰,這次幸好有公仁混入他們,日後行事可就有靠你了。」
董昭笑道:「這是當然,只怕韓浩再是精明,也想不到我也是反對交戰那部分。」
原來陳震,與董昭等人皆是司馬防的人,大家約定勸說王匡投降,但是為了防止有不同的聲音超過他們,故而讓善於急智的董昭變招,混入主站方那邊,一次隨軍而去,再尋找機會與呂布軍裡應外合。
「不知王匡會選何人去抵擋那佔得三郡的呂布大軍?」說了幾句,司馬防想起一事便是問道。
陳震言道:「應該是高幹吧,此人雖然與呂布軍交戰以來一直處於下風,但是他在軍中威望還是不弱的,況且手中的數千人馬也是屬於精銳,由他去應該是有把握的。」
「我看不然」,董昭聞言搖頭道:「高幹雖然有勇力,但是屢戰屢敗之下,只怕早就被呂布打怕了,至於他手下的那幾千所謂的精銳難得還比得起呂布的狼騎不成,我看應該派遣一個善守且不懼呂布之人。」
陳震問道:「現下呂布如日中天,兵勢正盛,在這北方難道還有人可以不懼怕他嗎?」
董昭笑道:「便是那兩戰皆被俘的張揚張太守了。」
「是他!」,陳震大為疑慮,不由問道:「此人不是比高幹敗得還慘,如何就能出任?」
董昭道:「張揚雖敗,但卻是敗在情理之中,手下有用之將甚少,兵力雖多,卻是不及精銳,用於守城卻是大為不妙,不過依仗地勢,藏於山林險峻,卻是正好發揮他們的作用,而且呂布軍中大半是騎兵,只怕也無法用於這次的交戰。而張揚雖然兩次被俘,卻依舊不降,這番氣度卻是比王匡高上不少了。」
司馬防卻是歎了一口氣,言道:「當日丁公身死洛陽,卻是留下莫大的隱患。這些年,各郡郡守誰也不服誰,紛紛交戰,生生的把并州百姓們害苦,其實說起來若是讓張揚來統領并州,雖不能想丁公那般時候,也比不上冀州等地,但也不至於現在四分五裂,徒然拚殺。」
聞言,陳震,董昭二人也是歎道:「可惜張揚雖有勇名,且愛民如子,但是缺少鐵腕手段,讓這王匡得了先,其後再難行事,我等就算有心相助張揚,只怕他也是下不了決心去攻打他郡。」
司馬防道:「迂腐,迂腐,若是張揚當年趁局勢不穩,突然發兵,我等從旁相助,這并州又何故至此。」
這個話題卻是有些沉重,三人只是說了幾句編就各自住口,良久方才聽董昭言道:「先生便可在此,我便先去了,若是讓王匡的人覺察到,只怕會壞了大事,而且也會拖累到二位。」
陳震,司馬防起身送別董昭道:「公仁,一路走好,那日出軍之時,恐怕不能相送了。」
董昭笑道:「有孝起呢,公儘管安坐就是。」
三人又說了幾句方才散會,留下陳震為司馬防安排住房,並研討日後如何行事。
兩日後,韓浩,董昭等人帶著從晉陽王匡這裡得到的大量軍資與人馬前往中都一線。
臨行前,韓浩再次勸告王匡萬不可輕易言降,到了緊要關頭須得下定決心誅殺幾人以安軍心。
王匡事事聽從,口中言道:「元嗣儘管去就是了,我自知。」
其後按照事先安排的那樣,韓浩,董昭兵三萬守中都,繆尚兵一萬守京陵,薛洪兵一萬守都縣,而令人出乎猜測的是前往曲陽等地駐守的卻是那張揚。
人群中得陳震聞聽,大讚董昭之謀,果然如他所料還真是這屢次被俘的張揚出任主將一職,因而尋了個間隙前去告知司馬防。
卻說韓浩與董昭領軍駐紮中都之後,每日只是操練兵馬,收集防禦所用的長木堅石,至於對文丑等人的動向卻是好不關係,因為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守住中都城,不叫文丑越雷池一步。
不過此時韓浩說的豪言壯志,卻是不想身邊居然潛伏著那麼大的一個不安因素。
佔據并州最二大的上黨郡後,周邊的各個城鎮已經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留下高順在上黨郡處理事務,在大局安定的情況下,文丑帶著自己的「忠」字軍與沮授「仁」字軍,共計兩萬人馬兵發中都城,連日叫戰,可惜那守將如同縮頭烏龜一般就是不出來。
文丑無法,只因中都城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只得放棄強攻,與軍師沮授商議。
沮授言道:「現在只怕就要等了。」
十五日後,中都城突然火光四起,人聲紛雜。文醜得訊,領軍前往觀察,卻又見城門大開,裡面似乎還有廝殺聲音。雖不知道裡面發生什麼事情,但是停步不前可不是文丑了,故而文丑抓住時機下令「忠」字軍攻擊。
幸好不是太原軍的埋伏,讓文丑一戰而畢全功,只是一夜的功夫就是取得了中都城的控制權。隨後文丑找尋這中都城主將,卻被人告知那韓浩已經身死,事後問起原來是被董昭密謀毒殺,隨後發動親信四處點火以亂軍心。
待沮授入城,聞聽董昭之名,想起主公呂布的書信,卻是放心,對文丑言道:「此人是那司馬防那一系的,可以信任。」
在接見了董昭之後,文丑,沮授二人整合了中都城的三萬人馬,想不到韓浩在軍中的威望甚高,居然還是有人不願投降,在假意投降之後又是趁亂發動攻擊,想要為韓浩報仇,但是在文醜的力壓之下還是平復。
其後,文丑率軍攻打由繆尚一萬兵馬駐守的京陵,經過一番苦戰之後,終是攻取。守將繆尚不願投降,自殺身亡,其下一萬人馬也是折損過半,而文丑也是戰死兩千餘人,這也算是文丑出戰并州一來損失最大的一次。
至於那剩下守都縣的薛洪卻是不戰而降,很是明智的選擇出路,至此前往晉陽的道路已經完全打通。
當王匡得報的時候,文醜的人馬已經離晉陽城不足三十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