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為基業決意通敵,報家恩忠僕獻首
自從被沮授侮辱,韓馥呵斥後,荀甚心中一直很是不忿:韓馥居然只相信那個沮授,敢折辱與我,好啊啊,韓馥,我會讓你後悔的。
就在荀甚不住亂想的時候,前面帶路的人輕聲道:「荀先生,到了。」
荀甚見前面那處是鄴城最大的一家酒樓,心裡明白是有點什麼事,也就默然不語進了酒樓。在來人的帶路下,荀甚得以進入一間雅房,入目之下居然全是他認識的。
「荀兄,你可來了。」在座一共有六人,其中一人見荀甚來了,連忙起身拉過荀甚,讓其安坐。
待荀甚坐定,他環顧四周,笑道:「諸位大人齊聚一處,倒是好興致啊。」
原來在坐的以辛評為首,全部都是鄴城的一些大姓家族的族長或者是身居要職的官員。辛評應道:「我等見荀兄近日來與主公,軍師鬧的不甚愉快,故特擺下酒宴要與荀兄痛飲幾杯,一解其中苦悶。」
辛毗連忙招呼,拉過荀甚一同飲酒。
喝過數杯後,荀甚放下酒杯,對辛評道:「辛評兄,今日這杯酒的味道恐怕沒有這麼簡單吧。」
辛評笑道:「荀兄多慮了,今天只為解兄心中煩悶才與眾好友一同前來,無他意,無他意。」
辛毗再為荀甚增酒,口中好言不斷。
「辛評兄,無須誆我。今天堂上,我受沮授之辱事小,可鄴城安危事大。」荀甚臉色一變,轉而對其他人也發難道:「而且諸位在冀州的家業就真的要因為沮授的幾句後而毀在戰火之下嗎?」
一言而出,其他人聞聽,多也是臉色沉重,看來是被荀甚說中了心事,畢竟他們的家業可是與冀州息息相關。
辛評倒還是能笑出口:「荀兄依舊這麼直截了當,我甚為佩服。」
荀甚冷笑不已。
辛評微微一頓繼續道:「不錯,今日請來諸位,不為其他,就是為我們以後著想,到底是幫助韓馥堅守鄴城,還是助呂布一臂之力?」
這幾句話一說出來,在場除了辛家兄弟與荀甚外,皆是變色。
「其實相信諸位也看得出來那呂布對鄴城勢在必得的。現如今半個冀州已經落入呂布的手中,剩下的半個,依我看覺得也支持不了多久了,難道諸位會看不出來那韓馥已經不是我們輔助就可以打贏幽州的人。」
雖然辛評的話大有不忠不義的味道,可是這的確是一句大實話,為了讓他們「消化」一下自己剛才的話,辛評不做表態,以目光示意弟弟辛毗。
辛毗假意歎氣道:「唯恐那呂布因為折兵之恨,不肯接納我等啊。」
荀甚笑道:「不會,我觀那呂布雖然年少,卻是雄主。想我等只不過是謀劃,而那張頜卻是多次出兵追殺幽州軍之人,其行勝過我等多矣,卻還是被呂布不計前嫌,收為部將,哎,此等雄主豈不是勝韓馥百倍。」
眾人不語,只是無人反駁,想來心中也是這般認為。
荀甚加把勁再道:「想那田豐濟濟無名之人可以拜為軍師,審配郭圖不過少智之人尚且依為重任。觀兄名聲傳遍四州,才智十倍於田豐,若是投靠呂布,獻了鄴城。那呂布豈會不看重兄長。到那時,榮華富貴,高官爵位不過欣手而來,豈不美哉。」
要說辛評等人不動心,那就是自欺其人了,因為今天這幾個人秘密來這酒樓的一個最大原因就是來討論是否要投靠呂布。
辛評心裡暗暗發笑,如果只是由辛家出面,只怕人心不服,還以為他們兄弟二人是為了自家的利益。現在就連官拜主簿的荀甚都這麼說了,其他人還有什麼好顧慮的呢。
於是在辛評的鼓動下,在座七人達成了協定,各自回去準備通知呂布,獻出鄴城。
隨後,在結束了這裡的酒宴後,辛評,辛毗二人也回去書信一封設法送往幽州軍大營,並囑咐那人一切小心。
深夜,辛評的心腹就帶著書信利用吊繩順利的逃出鄴城,來到幽州軍大營,在哨兵的押送下,見到了呂布,言明當中奧妙。
呂布接過辛評的書信,明白來人的來意後,不禁考慮起這件事的真實性。
不等旁人說話,那麴義倒是率先發怒道:「上次便是中那小人之計,皇甫酈才會兵敗身死。這次主公絕對不能相信那辛評老賊,直接殺入城去豈不快哉?」
此言一出,在座的除了新降的冀州將領外,都對來使怒目相對,好似要生吞其人。
呂布望眼過去,卻見來人雖是僕人衣著,但聞聽眾人之言卻還是紋絲不動,倒是一條漢子。
「你叫什麼?」
「什麼?」那來使一時反應不過來,反問了一句。
「本將問你叫什麼?」呂布饒有興趣的問道。
雖然不知道呂布為什麼要問自己的名字,卻還是如實回答道:「小人叫辛伊,只是個下人。」
沉默少許,呂布突然道:「本將答應你家主人了,不知你家主人約定在什麼時候?」
辛伊喜道:「我家主人說了,若是刺史大人同意就在明晚動手,以舉火為號,越早行動越好。」
呂布笑道:「那你就回去告訴辛評,明晚準時動手。」
辛伊道:「無須放小人回去,因為小人來時已經著人收了繩索,無路可回了。」
呂布驚訝道:「那你怎麼回去通知你家主人?」
辛伊道:「大人只需明日在陣前斬殺小人,既可讓我家主人明白一切。」
眾人原先還是怒火沖沖,可是現在卻是不由的起了幾份敬意,想不到此人居然有這等膽色。
「帶下去,好生招待。」辛伊深拜一拘,便有人帶下他前去休息,而軍營總氣氛卻是一時有點沉悶。
田豐打破氣氛道:「主公,你真的相信辛評嗎?」
呂布回答道:「辛評不是少智之人,豈會一計重用,我看在大勢所趨之下,恐怕是真的。」
田豐笑道:「某也認為如此。」
大將麴義道:「這等反覆之人卻是說不得會是什麼心思,主公還是要小心三分。」
因為上次的獻城引得呂布險些身死,故而諸將到底還是擔憂。
見諸人如此,呂布又向劉曄問道:「子揚如何看?」
劉曄道:「我與元皓的意思相同,主公可以相信辛評。」
呂布道:「請子揚為我等解惑。」
「諾」,劉曄笑道:「上次辛評用計假意獻城,只是因為冀州軍事浩大暫無敗像,而此次主公收服張頜將軍,整編數萬冀州軍,連奪平原,廣平等地,冀州軍膽寒了。辛評家族在冀州多年經營,家財豐富,所依者卻是與韓馥的關係,但此時看來這冀州就要易主,他豈能不為自己的家族做些打算,故而子揚斷定此事為真。」
得劉曄解釋,麴義等人方才醒悟。
呂布笑道:「都回去整編一下,切勿洩露,破城之日臨近更是不能大意。」
眾將領命下去,各自準備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