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晚大家都盡興而眠,一條大魚在我們三十個人的努力之下,全數下了肚。這條大魚混身的肉質膩滑爽口,到最後的魚骨幹淨得如標本,但是這麼粗大的魚骨已經不再適合烤制了,廚師非常婉惜地看著剩下來的魚骨,喃喃自語地說什麼要是在外面就好了,用油炸一下就可以拿來下酒。
由於都喝了一點酒,我也睡到了天亮才起來,食用過簡單卻充實的早餐之後,我們就要開撥了,昨天夜裡有那些機械戰士放哨,我們所有的人都充分地休息得很好。不過天氣正如我所擔心的那樣,開始惡化了,烏沉沉的雲團在我們的頭下壓著,風勢也變得增凌厲起來。
藍宗抬頭望著天色,臉上儘是擔憂的神色,對著站在一邊的我說道:「天氣要變壞了,我們的行程肯定會受到阻礙。」
「那還要不要趕路?」這裡藍宗比較熟,我也只能依靠他的經營。
藍宗拍了拍手上的冰碴,道:「沒關係,現在還沒有到不能趕路的情況,不過速度肯定沒有昨天那麼快了。」
由於風勢變得太大了,我也不得不戴上了頭盔,那些塞冽的風刮在人的臉上,就像刀子割肉一樣隱隱作痛。不過還好風勢是側向的,雖然還是讓我們趕路的速度慢了一點,也好過是遇上了逆風,那根本就是寸步難行。所有的人把冰刀再次裝上了鞋底,收拾好了行裝再次出發了。看著天空那些厚重的鉛雲彷彿隨時可以掉下來砸死我們的樣子,好像隨時都可以刮起暴風雪,也讓我不能不為今天的行程感到擔憂。惴著不安的感覺,我們還是向著目的地出發了。
一路上,風勢越來越大,呼呼作響的寒風吹打在人的身上,也會嗶嗶發響,我們全身都被裝甲保護起來,寒風是吹不進我們的身體裡,但是力度嚇人的風吹打在人的身上時,還是禁不住一陣發慌。那感覺根本就不是被風吹著,而是被什麼重物砍在身上一樣。風勢的變化,讓我們的前進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我們根本就是在冰面上掙扎著前進的,這樣會耗去太多的體力。
反觀那些機械戰士,無論風勢多大,他們終於保持著和我們一樣的速度,不緊不急地跟著,讓人不禁一陣興歎,要是我們都能像他們那樣自在,也就不用受這些風吹雪打的苦難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天氣變得更壞了,開始下起了大雪,雪片飛快地變成了巴掌大,打在人的身上一陣發晃。冒雪前進的我們現在只能一步一步地前進,要不是那些機械戰士身上已經背著了一個巨大的背包,我寧願讓機械戰士們背著我們前進算了,這樣的速度根本就是一步一個腳印地前進,溜不起來了。很快,我們所有人的身上都積上了厚厚的雪花,讓我們的身體變得沉重起來。
我走前幾步,冒著呼呼作響的風聲,對著藍宗大聲說道:「藍宗,我們得找個地方紮營休息一下了,這大風雪一時三刻不會停的,冒著大雪前進,要是遇上的是暴風雪,我們就危險了。」
藍宗伏著身上,埋頭前進,側著頭對著我也放聲大叫著說:「我知道,不過這裡沒有可以休息的地方,必須再趕前一點,只有那裡才有一片冰山可以避風,在這種地方休息會被風吹跑的。」
「好的,加快點吧,這風雪好像開始變成暴風雪了,你沒發現嗎?」巴掌大的雪片打在我的頭盔上,嗡嗡作響,讓我不由得心驚膽戰,大自然的力量主宰了這片冰雪世界,我們只不過闖進了這片領域的一群螞蟻一樣渺小的存在。天上飄下來的雪和被巨風捲起來的地上積雪,交織成一片白花花的世界,眼前根本就看不清楚五十米之外的地方。
視線受到大風雪的影響,我們所有人唯有緊緊挨在一起前進,萬一一個不小心迷失了方向,在這種環境之下和找死是沒有分別的。高大的機械戰士已經讓我指揮著圍在我們的身邊一起前進,至少也能擋下了一些風勢。
天空射下來的光線變得極為昏沉,這種天氣很容易讓人犯迷糊,我們不得不拉緊每一個人的手,以防止掉隊。艱難地在雪地上掙扎著前進,腳底的冰刀早就收起來了,地上的積雪飛快地積起到膝蓋的地方。
放肆逞惡的暴風和大雪將我們困在了這片天地之間,費了好大的氣力,我們才找到了藍宗所說的那片冰山。***,這根本就不是冰山,只不過是一大片巨大的冰柱和冰稜結集而成的冰川,但是這裡算是可以讓我們這麼大的一群人避避風頭。
在機械戰士的幫且之下,用他們強橫的實力在冰壁上生生挖了幾個大洞,再將幾個大洞打通形成一個避風洞。在我們做完這些的時候,外面的風雪一下變得更可怕了,極目望去,根本就看不到十米之外的情況,拳頭大的雪團啪啪啪啪地落了下來,這簡直就不是在下雪,而是在下雪球,打在人的身上,雖然有著裝甲防護衣的保護,也讓人一陣發晃,站都站不穩。我們趕緊全部躲了進去避風洞,我讓所有的機械戰士張大翅膀站在洞口,再用挖出來的冰塊封起了洞口,只留一些透氣用的氣孔,有這些機械戰士站到了洞口,風也吹不進來。
我們在裡面點起了固體燃料燈,也折斷了幾支冷光棒,開始張羅午餐。外面尖銳剌耳的風雪呼嘯聲,像是什麼惡魔在天地之間咆哮起來,巨大的幾聲從洞口傳了進來,聲勢攝人,心驚膽戰,每一次勁風扑打在冰壁上的聲響,都像是在我們的神經上敲打著。我不由得對上一次進來時所遇上的好天氣感到萬分的幸運,要是遇上這麼惡劣的天氣,我們沒有機械戰士的幫助,指不定會發生什麼呢。
我和藍宗盤膝在固體燃料燈的邊上坐了下來,一邊湊著手在燈邊上取暖,一邊抱怨著這該死的天氣。藍宗長長的歎了一聲:「真該死,這天氣變得太差了,現在根本就走不動,看外面那暴風雪的架勢,一時是停不了的了。」
雖然很希望可以盡快到達那個冰原基地,但是遇上這種巨型暴風雪,為了安全著想,還是暫時不要前進的好,我盯著桔黃的燈光,略顯無奈地對藍宗說道:「你估計,這暴風雪要多久才能停息下來。」
藍宗搓著雙手,也望著燈火說道:「老實說,我也看不出來這場暴風雪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停得下來,我們以前沒有遇上過這麼巨型的暴風雪,那雪球簡直能砸得死人。」
我心存希冀樂觀地說道:「這麼巨型的暴風雪,應該不會持續太久的,等風雪小一點,我們就可以再上路了。」
藍宗也無奈地應道:「希望如此吧,好在我們是在這裡遇上這場暴風雪的,要是在後面那些地形裡遇上這種暴風雪,還真說定會發生什麼險景。」
我聯想到上一次在爬雪山的時候,要是在那雪山上遇上這種巨型暴風雪,我們還真的只能被這場暴風雪給埋了。想到這裡,我也不心有餘悸地驚駭起來,這冰原還真不是什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好地方,簡直就是一片死亡之地。
外面的風勢始終沒有平息,透過縫隙鑽進來的風雪也讓我們敢到陣陣入骨的冰凍,看這場暴風雪的勢頭,還真說不定什麼時候可以平息下來。廚師把昨天那條烤制的大魚拿了出來,用魚頭弄了一鍋魚湯讓我們暖胃,雖然急匆匆的沒有什麼火候,但是這種天氣之下,能有一份熱騰騰的熱飲就足於讓我們好好享受了。大夥兒在外邊呼呼作響的風聲中開始了午餐,這種天氣之下,人的體能很容易流失,所有人的飯量都變大了一點,那些壓縮行軍糧在這種時候,再難吃都變得非常美味了。
雖然我明明知道現在的戰事正吃緊,但是卻無能為力,那冰原中的基地對我們現在的處影也變得更重要了,可是卻被這不識趣的老天爺用這場暴風雪將我們困在此地,我只能苦惱卻又無奈地等待著天氣轉良。我和藍宗提議過讓機械戰士背著我們前進,不過藍宗否決了我的意見,說在這種天氣中,讓人背著快速前進反而更容易流失體力,堅持不了多久,如果是慢慢前進,那還不如等天氣轉好再出發,如果貿貿然出發,到時萬一出現進退兩難的局面,我們將會比現在更艱難。進不得,退不能,我滿腔的苦惱無處發洩,只得呆在這個冰洞中苦等起來。
隊員們則沒有我這麼多的想法,反正不能前進了,各自找了些方法來打發時間。要顧及日後趕路的行程,休息的時間還是得按正常來,不是想睡就睡的。居然有隊員帶著了撲克,甚至是紙麻將,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些隊員掏出這些東西玩了起來,藍宗也不制止,還反而加入到當中去。
藍宗還拉著在一邊悶頭不作聲的我參了一腳進去,我翻著白眼對藍宗說:「你的隊員帶著這些東西在身上,你怎麼也不說幾句?」
藍宗回頭瞪了我一眼,道:「怎麼說?我們這裡又不是軍隊那種地方,這種天氣之下是不可能有什麼情況的,還有那些大傢伙在呢,樂一下算什麼啊?你也太古板了點,我們的基地裡還有專門用於遊戲用的遊樂廳呢。」
我無語,想我當年,在學堂裡受訓的時候,何曾有過這種享受。還在學堂裡學習的時候,只能學習到那些專門知識,遊戲什麼的一直到了我出了社會才能全面接觸,在學堂裡偷偷摸摸地玩一下還可以,還得冒著被罰地危險。像這樣光明正大的,我的意識一時之間接受不過來。
被藍宗拉著也參加進去,和這些隊員們聊了一會,我才知道他們不出任務的時候,呆在基地裡可以玩各類的遊戲,即電腦遊戲啊什麼的,他們基地中的那個遊樂廳中應有盡有,***我不由得大罵起來,我在學堂裡接受的訓練是何其嚴格,玩這些東西簡直就是妄想。
無所事事,看著他們玩得盡情,我也心癢起來,玩幾把吧,反正都是在無聊地等待。趕走了一個玩紙制麻將的輸家,他都滿臉貼上了錫箔紙條了,我參了一腳進去。可惜這玩意和個人實力無關,完全靠運,我又不怎麼熟悉這玩意,不一會,我自己也輸得滿頭都是紙條,發飆的我佔著位置不動了,誰趕都不挪位。
打麻將輸得慘烈無比的我,第二天轉玩了撲克,照樣輸得慘不忍睹,身邊的藍宗玩得不知多爽,我滿頭紙鬍子鬱悶的望著藍宗,是不是人要愣一點玩這東西才有運氣的呢?正想著呢,藍宗把手上的紙麻將砸了下去,大笑著叫道:「自摸,對對糊,每人貼十條紙條。」藍宗的另三家立時一片哀號。媽的,還好大家現在身上不帶錢,要是賭錢的話,我***輸到當褲子,藍宗則贏光所有人的薪金。
就這樣,玩玩樂樂地等待著天氣轉好,外面那暴風雪一直呼呼嘯了一天一夜,害得我們被困在這個冰同裡整整一天。到第二天的下午,外面的風聲才變得弱微一點。探出頭去看,雖然還下著雪刮著風,不過沒有那麼暴烈了,藍宗看看天空,估量著道:「唔,已經開始變小了,應該可以出發。」
藍宗大聲地呼喝著讓隊員們收拾東西準備出發,玩歸玩,一聽到要出發了,所有人的收起了玩耍的心情飛快地收拾起來,輸到滿臉紙條的當然最開心,在臉上扒拉幾下,把紙條都弄掉了再開始收拾行裝。
我看到藍宗他們還是拿出了冰刀,奇道:「現在這天氣好像不能再溜冰前進了吧?還拿這玩意出來幹嘛?」
藍宗得意地粗聲道:「哈哈,要是這東西只能這麼用一下,在這冰原裡的實在價值也沒多少吧,看清楚啦,還有另一個用途的。」
藍宗雙手各勢冰刀的一端,用力一拉,唰啦一聲,那條短小的冰刀一下子被藍宗拉長了,足足一米多長,藍宗再勢著拉長了的冰刀一端,將之用力一拗,這冰刀的一頭彎了起來。我日,這玩意還可以變成雪橇,我本來還有點奇怪這冰刀怎麼會做成手掌般闊呢。
藍宗把雪橇安在了鞋底,鞋底的兩頭居然有一個內藏式的活動扣,剛好可以將雪橇扣在腳底。我依照藍宗的樣子把我的那對冰刀也展成了雪橇,有隊員分發了伸縮滑雪手杖,可以按各人的身高自己調整手杖的長短。難怪這一次的裝備包要比上一次大了這麼多,有機械戰士作苦力,他們樂得把這些裝備帶上,絕對是爭取時間的好東西啊。
我們把這些雪橇都裝備上了,行裝再次由機械戰士們背著,外面的風勢剛剛轉成了對我們有利的順風,雙手的滑雪杖輕輕一撐,我們就能滑出老遠,相當省力。藍宗他們本來就是雪地特種部隊,這些東西當然是早有練習的,個個都有運動員的水準,輕靈順滑,沒一個摔倒的。藍宗這一次沒有溜冰時的笨拙了,反正塊頭大一點在這裡借助的風力更大,滑得也蠻快的。
一行數十人飛快地滑著向前疾馳而去,比之溜冰的速度還要快,看來應該可以搶回一點失去的時間。雖然機械戰士在雪地上慢速移動時可能也會有點阻礙,不過一但快速移動起來,他們可以跳上半空再借助翅膀滑行,所以我們滑雪前進的身影頭上,總是有十多個機械戰士在滑翔著。雖然風雪沒有完全停下來,不過相比昨天那種聲勢,已經不足於阻礙我們前進了,冒著輕盈飄落的雪花,我們加緊了行程,已經被擔耽誤了一天,我們現在得盡量爭取時間。外面的戰事又不知道發展到什麼田地了,萬一騎士突破了冰原的封鎖,我們這裡就危險了。音訊隔絕讓我們無法得知外面的情況,只好帶著焦急不安和惴測拚命地趕路。這些巨型暴風雪讓我感到有點不對頭,也許就是差這麼一天的時間,我擔憂地望著天空中還浮著的灰黑雲團,千萬不要再轉惡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