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在最後面的是一個叫幽靈的隊員,身形比較精壯,藍宗正在聽著幽靈報告:「怎麼樣,有什麼情況?」
幽靈端著槍,眉頭微皺地對藍宗說:「我在我們降落的地方放了兩個被動偵測器,剛才接到偵測器發來的信息,看來是有人經過了偵測器,看偵測器發回來的數字,人數約在30人左右。帶有重武器,可能是一隊專業的,我的偵測器已經被發現了,估計一分鐘之後可以追上來。」
藍宗的眉頭扭了起來,我們的身後有人在追,前面還不知道有沒有敵人,這對我們相當不利,而且尾追著的敵人數量還不少,不好對付。藍宗轉頭對著隊員們下達了快速前進的指令,並且讓人布下了一些反步兵雷,以便拖延一下時間。
目前相對較安全的地方就是山頭項上,倚仗著高度還可以堅守一下,如果在這半腰的地方被敵人們兩頭夾擊,我們的人數再多一點都應付不過來。在藍宗的命令之下,所有的隊員快速地向著前面的山頭項前進,隊伍後面的隊員在腰後掏出了幾個手雷狀的東西,埋在了枯葉裡,還放了幾個在樹根的邊上壓下泥裡去,用落葉蓋過。這是專門用於反步兵的感發雷,一經埋下,幾秒之後就會自動感應靠近的敵人,一但有人接近,就會跳上半腰間的高度,炸裂噴散出大量的帶螺紋剌釘。這種反步兵雷安放非常方便,在這種情況下可以為我們爭取一些時間,反步兵雷並不以殺死目標為目的,而是大範圍擊傷敵對目標,起到的傷用比直接殺死一個敵人更加有效,一個這樣的反步兵雷在範圍合適時,可以擊傷多個目標。雷中帶著上百支帶螺紋的噴散剌釘,跳到半腰間的位置天女散花一樣前後左右上下全角度炸裂,沒有什麼人能閃得過,實在是掩護撤退用的最佳武器。加之雷身外殼是用合成橡膠做的,無法被一般的探雷裝置發現。
我們一行人很快就摸上了山頭項,我們身後的敵人應該已經很接近了,藍宗沒有再讓隊員們前進了,如果現在我們離開了山頭項,在倚仗了高度優勢的追兵來到這裡時,我們卻走下到了半腰處,就幾乎只有挨打的份了。而且山頭下面也不知道有沒有敵人,如果我們走到半腰位置時被兩面夾擊,死得會更快。藍宗下達了原地紮下的指令,隊員們飛快地利用過周圍可以看到的一切條件,布下兩層的防禦網,這裡的地型不夠,無法布下更多的防禦層。隊員們飛快地把枯死倒下的樹木抬到了面對我們身後的地面,充當掩體作用,這此結實的樹木就算是枯死倒下了,樹幹依然十分結實,只要不是特種穿甲彈,應該不可能打得穿這麼粗大的樹幹。
隊員們忙碌卻有條不紊布下了防禦網,負責偵察的幽靈拿起電子光學望遠鏡,伏在山頭項的另一邊觀察起四周的情況。幾個隊員跳出防禦網的外層再次布下十多顆反步兵雷,安全的係數更高了,不過這已經是我們現在所有的反步兵雷了。在隊員們的忙碌中,藍宗拉著我按在防禦網的最中間,這裡是我們現在最為安全的地方,藍宗一臉嚴肅地對我說:「呆會的戰鬥由我們來處理,你的安全比較重要,你得呆在這裡不要亂動,雖然是由你來指揮的,不過你也應該明白你現在的安全更為重要。」
藍過臉上的堅決由不得我反對,我也只能點了點頭同意了藍宗的安排,不過我追問了一句:「和總部的聯繫可以連得上了嗎?電子屏蔽還沒有解除嗎?」
藍宗搖了搖頭,道:「還不行,不過應該快了,電子屏蔽的信號已經在變弱,看來對方確實是沒有辦法長時間保持電子屏蔽的信號干擾。只要我們能支持多一會,救援部隊就可以趕來了。」
正在我們身後觀察著的幽靈急匆匆地跳了過來我們的身邊,急聲道:「隊長,那邊也有敵人,數量不清楚,我只是發現了他們在林間冒出的一點身影,按他們的距離來看,只要5分鐘左右就可以爬上來了。」
我和藍宗飛快地伏著身走過山頭的另一邊,用望遠鏡細細地觀察起來,果然,那一邊的山腰間冒出了幾個敵人的身影,雖然他們的身上穿著的是綠色林地迷彩服,不過我們還是可以看到他們在林間冒出來的一點點身影。由於林木的掩蔽,我們無法得知那一邊敵人的數量。
就在此時,我和藍宗身後的方向響起了兩聲輕微的「啪啪」聲,最早布下來的反步兵雷被激發了,中招的敵人傳來了幾聲痛苦的慘叫聲,被擊傷的敵人不少於三個。淒厲的慘叫聲呼天搶地地尖叫起來,這麼遠的距離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如在耳邊,那慘叫的聲音讓我不由得混身滲出一種無名的感覺,很模糊卻略帶可怖氣息的感覺,像是心裡深藏著的某些東西衝破了封印一樣。
藍宗飛快地對著隊員們下達了命令:「第三隊注意保留彈藥,黑槍和暴風,你們兩個和幽靈觀察我們身後的敵人,盡量殺傷。其他人準備前面接觸的戰鬥,注意我的命令,當第一層被擊穿時退回第二層。」黑槍和暴風兩個隊員手上的武器是狙擊槍,用來壓制一下我們後面的敵人,應該是可以的,至少在此時可以爭取多一點的時間。
接到命令的隊員們飛快撲進了各自的戰鬥位置中,第一層的防禦網是由伏在枯木後的隊員組成,第二層是躲藏於樹身後的隊員們組成,最後就是我和藍宗幾個人。我們所有人身上的裝甲防護衣都是雪白色的雪地保護色,在這山林中的環境異常醒目剌眼,不過也沒有辦法,誰料到我們會在家門口的地方受襲,他***也太扯了,我感覺從來都沒有這麼鬱悶過。早知道會有這樣的情況,我就叫藍輕雲給我們安排一隊的戰機護航了,起碼不會像現在這樣狼狽。但是我們現在處境已經落在我們的身上了,我心裡再多的抱怨和後悔都無濟於事。
敵人的身影在山腰下的林間冒了出來,身穿著綠色迷彩戰鬥服的敵人閃閃縮縮卻又堅定地向著山頭項的我們摸了上來。我不由得緊緊地握緊了手中的模塊槍,輕便短小的模塊槍集成了多種槍彈功能於一身,把光學瞄準鏡具湊到右眼前,瞄著閃閃縮縮地冒出身影的敵人。
藍宗的大手按在了我的槍上,示意我不要開火,低低聲地對隊員們下令道:「沒有我的命令,先不要攻擊,等他們近一點,注意隱蔽。」
隊員們收到命令,全都把自己的身影藏了起來,伏於枯木後的隊員曲起身子,把自已縮到了枯木後面,躲於較為粗大的樹身後的隊員,手上的武器直了起來,蹲在樹身之後,盯著藍宗的方向等待著攻擊的指令。所有的人臉上都再也沒有任何表情,只有眼中不時閃跳出來的戰意瓶起來的火星。一時間,我們的四週一片死寂,彷彿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聽不到了。
我和藍宗躲藏於一塊比較橫長的山石後面,藍宗和都背靠著臥在地上露出來的山石後面,藍宗利用頭盔左耳邊伸長的窺探攝像頭,觀察著敵人們的行蹤。我死死地盯著藍宗的臉上,連如此寒冷的天氣裡,藍宗的臉上也不禁滑下了一滴汗水。心跳慢慢地加速起來,死寂的氣氛讓我也不禁緊張起來,用力握緊了手中的模塊槍,只有手中的槍能讓我得到一絲絲的安全感,莫名之間,我的身上慢慢地滲出了一股冷冰冰戰意。林間的空氣彷彿不再清新怡人,而是變得像火一樣熾熱。我在心裡一直在呼喊著:冷靜,冷靜,給我冷靜,不能衝動,我知道如果我一衝動,可能就撲了出去。作為鋼鐵傭兵的我,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純以血肉之軀戰鬥了,而且也沒有像今天這樣危險。
時間在我們緊張地等待中過去,敵人慢慢地越走越近,藍宗彷彿已經凝固起來的身體突然動了,急聲吼道:「開火!」
藍宗的急吼聲像一根針一樣剌在了我和所有隊員們的身上,同時撲出了身影,對著面前走得近了的敵人開火。
我一轉身體撲在了山石上,對著前面林間的敵人死死地扣緊了板機,跳動著的槍身噴射著熾熱的子彈,水潑一般灑向了從林間走了出來的敵人。密集的槍聲剌破了先前的死寂,無彈殼的模塊槍子彈,從槍口散出剌鼻卻迷人的火藥味,那種味道能滲進我們的靈魂一樣,讓我扣緊板機的手指越發用力。
「轟,轟轟」地幾個可控引發雷被隊員們引爆了,在敵人中間的林木身上爆了起來,炸飛了好幾個敵人。巨量的子彈打在林木身上,碎屑亂飛,被子彈擊中的敵人身上噴出大量的血花,巨大的衝撞力將中彈的敵人撲倒,像被齊腰破斷的小樹一樣栽了下去。
配備著重機槍的第一層防禦網的兩個隊員把巨量的子彈噴了出去,打得敵人冒不出頭來,留下了近十具屍體縮在樹身後面。突然,一枚火箭彈穿過密集的彈幕,打在了第一層防禦網的枯木身上,「轟」地炸飛了一邊配備著重機槍的隊員。兩個被火箭炸中的兩員被衝擊力掀上了半空再落下來,地上的枯葉積得夠厚,落下來的隊員沒有被砸傷,很快就有第二層防禦網的隊員把兩個傷員拉了回粗大的樹身後。
開火還不到20秒,我們就有隊員被打傷了,我緊張地看了幾眼被拉回安全地方的兩個隊員,他們被衝擊波沖傷了內臟,鼻子噴出道道血水,身上雪白色的裝甲防護衣的性能不錯,破片只不過是裝甲鱗片上劃傷了幾道口子,沒有打傷隊員。
「手雷!」藍宗被這枚火箭氣壞了,低吼一聲,多個隊員掏過手雷扔了出去。我在身上和腰後的武裝帶上掏了掏,沒有給我配備手雷,模塊槍上有小型槍榴彈,我乾脆把模塊槍上僅有的四枚槍榴彈砸了過去。
手雷和槍榴彈同時在敵人的身邊炸了起來,巨大的爆炸炸斷了幾棵樹木,轟隆隆地倒了下來,敵人淒厲的慘叫聲再一次尖銳地直衝雲霄,倒下來的樹木壓著了兩個倒霉的敵人。混亂中,一枚火箭再次從敵人裡面閃出來,可是被打亂了的敵人這枚火箭,根本就是對著天空射去的。
「衝鋒吧,敵人亂了,我們的裝甲好像不怎麼怕敵方的子彈。」我把模塊槍裡的200發子彈都打光了,連槍榴彈都全砸了出去,只剩下七顆散彈鎗彈和幾枚針剌槍,針剌彈是用來無聲殺敵用的。我把模塊槍一扔,伸手從腰帶後摸出兩支手槍。
藍宗身後的幽靈及時的對藍宗說:「那邊的敵人也快要上來了,狙擊槍壓制的效果也差不多到頭了。」我們在說話的時候,身後的黑槍和暴風兩個狙擊現在這種單兵目標實在是太浪費了,不過在經過數代的改良後,.50狙擊槍的槍聲沒有那麼巨大了,在剛才的激烈戰鬥中我就幾乎沒有聽到有狙擊槍的槍聲。
個子較瘦小一點的黑槍突然身子猛地一抖,肩頭上閃起了一道火花,左手順著火花甩了出來。
藍宗一把把黑槍摁到了身邊的地上,翻轉黑槍的身體急聲道:「黑槍,你怎麼了?」
黑槍微黑的臉上艱難地笑了一下,道:「如果你再不放開手上的力度,我會更好一點。」情急之下的藍宗摟著黑槍的力度稍大了一點。
藍宗飛快地察看起黑槍被擊中的地方,左肩膀上的裝甲鱗片被撕翻了,鱗外翻起來的裝甲鱗片夾怪了一枚粗大的狙擊槍子彈,隱隱有此血水在縫隙間滲了出來。
藍宗用手指就能夾出了那已經壓扁了的彈頭,隨手丟到了一邊,道:「你小子還真命大,子彈被裝甲片夾住了,看來這裝甲還真不錯,這樣的子彈都打不穿。左肩有沒有傷到骨頭,活動活動看看。」
「好像沒有傷到骨頭,不過差點被隊長掐傷才是真的。」黑槍活動了一下左肩,艱難地開著玩笑道。
「死不去就行!男人婆,過來給黑槍看看。其他的,給我衝鋒,幹他娘的!」藍宗把黑槍靠在了山石上,對著隊員們高聲怒吼道,撿起了一邊的槍械就衝了出去。
接到命令的隊員們飛快地再扔出了幾枚手雷,炸飛了所餘不多的幾個敵人,一邊跳出掩體,一邊死死地掃射著,尤其是在重機槍的掃射之下,乘下的幾個敵人被打得混身亂顫,血水四噴。
我是拿著一對手槍一個個點敵人的命,在我揮著雙槍跳上山石上的時候,藍宗還想按我下來。一跳上山石的時候,我的身體就像進入我的領域一樣,混身湧起了力量,超感能力讓我眼中的一切慢了下來。慢條斯理地一槍槍點射著敵人的頭顱,當我的超感能力湧起來的時候,我彷彿變得毫無感情起來,專對著敵人的頭顱打。看著敵人的頭上爆出一朵朵紅白相間的花朵,我機械地一槍槍點了過去。敵人只要出現在我的視張中,必定就會頭猛攻地一抖,帶著一道血水撲倒。當敵人在我們的衝鋒之中死得乾淨之後,隊員們在每一個敵人身上補了兩槍,我才回過神來,超感能力散去,一對手槍的槍口還在冒著濃鬱火藥味的煙霧,血腥味和火藥味混在了一起給我的感覺,讓我的胃猛地抽搐起來,我才發現了我在無意識之間做了什麼事。看著每一個被我爆了頭的敵人,眉心中間都被我打出了一個彈孔,白色和紅色混在一起的物體讓我不由得非常想吐,忍不住別過頭去,強自鎮靜地把手槍放回腰後,可是放了幾次都放不准,手抖得太厲害了。強自壓仰著心中反胃想吐的感覺,我走回了山石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