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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之傳人 33.心隨氣動度難關 文 / 隱為者

    33.心隨氣動度難關

    沈雲飛正全神貫注地運氣沖刷氣海,對身旁其他事物竟然毫無知覺,就連石鈴兒伸手推他,又被他撞了出去也不知道。

    只是,他隱隱已經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下腹處一陣陣地鼓脹疼痛,彷彿隨時都有可能炸裂開來一般。他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正常情況,只是聽石鈴兒說過衝穴之時可能會有些疼痛,會痛到什麼程度也不清楚。

    或許,真的是要吃得苦中苦,才能方為人上人。他沈三少雖然體弱,但卻也不怕吃苦,此時難得有了這種機會,他又怎麼肯輕易放棄。

    只是,這腹中傳來的疼痛已經令他無法忍受,脖子上的玄光珮感應到危險,竟然也開始微微收縮,發出警告。沈雲飛也想暫時停止修煉,先問問清楚再說,可是他剛剛張嘴,想把體內的氣息吐出,頓時便覺得全身氣息猛地一撞,竟然如翻江倒海一般,四處奔騰起來。

    要知道,這運氣衝穴,最忌中斷。無論是被別人打斷,還是自行中止,都必將引起氣血翻騰,經脈混亂,走火入魔。輕則經脈受損,氣息無法凝聚,重則,就是經脈寸斷,爆體而亡。因此,常人若是到了修煉的緊要關頭,都會找一個僻靜之所,找信得過的人護關把守,自己則拋開一切身外之物,潛心修煉。

    沈雲飛不知道這些禁忌,竟然想要自行中斷修煉,此時雖然只微微吐出一口氣,卻已令全身氣息大亂,儼然已出現了走火入魔的徵兆。

    石鈴兒被三少撞飛,好半天才爬了起來,此時怔怔地望著心上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紫,已然走火入魔。她雖然心急如焚,但卻想不出一點兒辦法,只能淚眼朦朧地望著沈雲飛,心中暗想:都怪我,自己學藝不精還要教人練功,他要是就這麼死了,就都是我害的,大不了我也跟著一死,賠他一條命。反正有了連心蠱,我跟他的心就連在一起了,他若真死了,我也是活不成的。

    她這兒正想著要為情郎殉情,卻見沈雲飛突然發出一聲大吼,從地上跳了起來,手舞足蹈,開始滿地昏竄亂奔,口中還時不時地發出一聲怪叫,就像瘋了一般。

    石鈴兒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情況,以往別人即使走火入魔,一般都有人立刻為其推宮過穴,撫正脈息,可從來沒見過有人走火入魔之後四處亂跑的。她沒那本事替沈雲飛撫正脈息,就連想阻止也不能夠,此時乍見這種情形,一時也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沈雲飛感覺到全身氣息大亂,便知自己練功出了岔子。只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想要把氣再憋回去,那已經是辦不到了,重新歸順氣流,那也是難上加難。

    再者說,就算他能勉強將氣息歸順,這滿身的氣流又該往哪裡放?丹田氣海是肯定裝不下了,排出體外又要導至經脈逆行,氣息大亂。這吞也吞不得,吐也吐不得,實在是把他急得不行。

    就在此時,大量的氣流經過逆轉,已經匯聚到了他胸腔的位置,沈雲飛一個沒憋住,頓時發出一聲大吼。

    原想著這一吼,氣沒憋住,那肯定就死定了。可誰想到他這一吼,到是符合了轉力外放的原理,與他之間呼氣吐出並不相同。吼這一聲,經過喉間關卡,放出的氣流有個迴旋的餘地,那就不是放氣,而是在用氣了。一吼過後,他頓時便覺得體內壓力小了許多,心神竟然也不那麼慌亂了。

    沈雲飛覺得這法子可行,便將注意力集中到那些氣息的流動上面。

    之前,他是想理順氣流,讓內息隨自己的心念流動,但是這樣做無異於試圖改變江河的流向,若沒有拔山扛鼎之力,又怎麼可能辦到。可此時,他任由心念隨著氣息流動,再加以轉力釋放——氣流到手,手便用力,氣流到腳,腳便用力,流到胸腔喉間,便大吼一聲,如此一來,竟然還真給他找到了一個化解氣脈亂流的好方法。

    石鈴兒見他滿地亂竄,不時發出怪叫,還以為他走火入魔,已經瘋了,轉眼便要爆體而亡。卻不知他已經找到了發洩多餘氣息的方法,身隨氣動,才會手舞足蹈,口中亂叫。

    如此瘋跑亂吼了一陣,一周天吐納所積下的內息已經被他消耗得差不多了,而此時,體內還剩下些許氣流,仍舊在四肢百骸中游竄。而沈雲飛此時已逐漸能夠控制住那些氣流,使之流向他所引導的地方。

    剛剛經歷了一次生死關頭,三少也不敢再冒然貫氣入海了,只是覺得這麼瞎蹦亂跳,消耗了這些氣力未免有點可惜,心念一動,他便趁機將氣流引入雙腿,走起了那飛燕九翔的步子來。

    他這一走,便再度進入身心氣魂四者合一的境界,腳上踏著飛燕九翔,心裡便想著那凌波曲,嘴裡也不由自主地跟著輕聲哼唱,一時之間忘乎所以,竟然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林中飛燕,在那碧草綠波之上飛翔起來。

    石鈴兒一直看著沈雲飛,就想著等他氣竭之後,自己也跟著殉葬,可誰知沈雲飛的動作越來越奇怪,起初還只是一陣胡抓亂跳,此時到是翩翩起舞了,嘴裡還哼著一隻極好聽的曲子,石鈴兒早就看得呆了,連臉上的淚水早已乾透也沒察覺。

    看著看著,她便已經認出沈雲飛此時並不是在跳舞,而是在使用他那門「很不錯」的輕功。只不過,這輕功多半是女人創的,跳起來姿態極為優雅,輕靈之中,卻又氣質超群,一舉手一投足,活脫脫像一隻飛燕傲然凌翔於碧波之上。

    既然看出他是在練功,那走火入魔的危機多半也已解除了,石鈴兒心中大石落下,卻又開始暗自猜想:他這門功夫到底是跟誰學的,難道他的師傅竟然是個女人?又或者……他是跟他口中說的那個……長得極好看的女子學的?

    一想到有個女人曾在沈雲飛的面前翩翩起舞,多半他本人當時還在哼著這曲子,石鈴兒心中的火氣蹭地就上來了。

    三苗女子向來癡情,而癡情人也就更愛吃醋,獨佔心極強。她此時已全心全意地愛上了沈雲飛,自然盼望對方也能全心全意地愛著自己,一想到他的心裡可能還裝著別的女人,即使明知道她不會是沈雲飛的情人,胸中這股酸氣卻是無論如何也嚥不下去。

    石鈴兒個性刁蠻潑辣,比起沈雲飛那個正牌未婚妻溫如霞有過之而無不及,再加上三苗人從來做事果斷,行動迅速,沒中原人那麼多顧忌,她這妒火一起,也就忘了沈雲飛剛剛歷經了一場大劫,隨手操起彎刀衝了上去,竟然就要去砍他的雙腳。

    她當然知道沈雲飛在練的其實是一門上等輕功,若是廢了肯定可惜。但是因這輕功多半是另外一個女人教的,那就是再好,她也不能讓他繼續練下去。最好就是砍傷他的腳,讓他從此以後再不能練這「妖媚」的武功,至於沈雲飛傷了腿之後如何行走,生活會不會有所不便,這些暫時都不在石鈴兒的考慮之內。

    沈雲飛第一次使用飛燕九翔時,便是在懷熙宮內,一步後腿,跌了個大觔斗。第二次用,是在郡主花園內,幾步縱身,險些撞牆。第三次因真氣耗盡,直接暈了過去。而到了此時,才真正能體會到這飛燕凌波的妙處。

    他一面哼著曲子,一面從「柳稍停羽」、「驚風展翅」,到「湖光掠影」、「踏浪凌波」,再到「翼飛沖天」、「追鱗撫影」、「啣泥補巢」……直至最後的「飛燕迴翔」一路練了下去。每走一遍,便又多了幾分心得,因而又將順序打亂,用不同的步子來接。剛走完第八遍,正欲從頭再來的時候,突然脖間玄光珮的紅繩一收,腳邊已傳來一股陰寒之氣。

    沈雲飛已不止一次收到玄光珮的預警了,知道此時又遇到凶險,當即也不細想,一步「翼飛沖天」閃開揮來寒光,跟著又是「驚風展翅」,不知道踏到什麼東西上面,借力一蕩,轉身便來了個「飛燕迴翔」,最終以「柳稍停羽」一式,落在了一根離地兩丈來高的樹枝上。

    再朝地上一望,只見石鈴兒五體投地地趴在地上,身旁扔著把銀月彎刀,正手腳一陣亂撲,就好像小孩子撒潑耍賴一般,「哇哇」地大哭起來。

    卻原來,石鈴兒剛才的一刀,被沈雲飛跳起躲過,而他接著地一招「驚風展翅」本來是要借力施展的。當時三少跳起,雙腳離地便有了四五尺,而這時石鈴兒撲到,剛好是將自己送到了沈雲飛的腳邊。

    沈雲飛那時候心裡腦內只有那飛燕九翔,哪裡注意到自己腳邊是什麼,只覺得有東西可以借力,一腳便蹬了上去。這一腳,不偏不倚,正好踩在石鈴兒的臉上,借力「飛」上半空,恰好落上枝頭。可憐那石鈴兒,砍腿不成,平白無故挨了這麼一腳,摔倒在地不說,還跌了個狗啃泥。

    再一抬頭,見沈雲飛居然上了樹,想要再砍也砍不著了。她一時任性發作,竟然也不顧自己早就不是小孩子,就這麼趴在地上撒潑耍橫,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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