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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王黨之爭 離離戰火 第三十一章 天山雪貂 文 / 俠盜高翔

    第三十一章天山雪貂

    等趙玢三人匆忙趕到現場的時候,就看到楊俊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呼吸微弱,不省人事。

    許仙上前一步想要扶起他,卻被趙玢攔住了:「小心,你看他的身上。」

    許仙定了定神,只見楊俊的胸口鼓起一個小塊,緩緩蠕動著。彷彿聽到了腳步聲,一個雪白的東西從他衣服裡鑽了出來,「吱吱」叫著。

    許仙一呆:「這是什麼東西。」

    「天山雪貂。」白素貞神色凝重,好像這個可愛小東西是什麼可怕的生物似的。

    趙玢讚賞地看了她一眼:「不錯,正是天山雪貂,而且是雪貂中最毒的『閻王貂』。」

    天山雪貂,天下至毒之物。閻王貂更是毒中之王。他想起從前看過的一本毒經上這樣記載。這小東西如此可愛,若不是親眼所見,真難以相信它就是萬毒之王。

    許仙的嘴角抽動了一下:「為什麼這毒物會在楊俊身上?難道他倒在這裡,就是因為它?」

    趙玢搖了搖頭:「不,這隻小貂兒是楊俊的寵物,此事肯定與它無關。」

    許仙輕輕拍了拍額頭,呻吟似地道:「寵物……拿萬毒之王做寵物……對了,」他想起於放曾經跟他說過的一些武林舊事:「我的一個朋友曾告訴我,武林之中有個叫什麼公子的人就養了一隻天山雪貂,難道……」

    趙玢沒有回答他,而是向白素貞拱了拱手:「許夫人,許大人說你會些法術,不知可否請你將那貂兒弄開?」

    白素貞點了點頭,向楊俊走過去。許仙吸了一口氣,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雖然明知她不會有事,但面對這樣厲害的角色,他還是忍不住要擔心。

    只見白素貞來到楊俊近前,小貂兒抬起頭,警惕地望著她,身子微微弓起,似乎隨時可以彈起來向她撲去。白素貞靜靜地看著它,她的目光中彷彿有一種安定的作用,小貂兒漸漸放鬆下來。然後突然一蹦,跳入她的懷中。她用手指輕輕地撫了撫它雪白的絨毛,向兩人走來。

    趙玢一見小貂兒離開了楊俊,立刻命令手下士兵將楊俊小心抬起,送回關營。

    許仙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她懷裡的小貂兒:「你剛才做了什麼?它怎麼這麼溫順?」

    白素貞神秘地笑了笑:「交流。」

    小貂兒向許仙叫了一聲,許仙連忙後退一步:「交流?難道這貂兒成精了?」

    她白了他一眼:「與其關心小貂兒,還不如關心關心那位楊俊。」

    許仙向趙玢看去,卻見他神情沉重,本就不善於笑的他現在看起來更加嚴肅了。

    「我們快點回去看看他吧,我覺得事情不簡單。」他緩緩地道。

    許仙將手搭在楊俊的脈上,皺起了眉,久久沒有說話。

    「怎麼樣?」趙玢屏著呼吸看了很久,這會兒忍不住了。

    「很奇怪,他的脈象十分穩定,不像是受到過什麼傷害。」

    「他怎會無緣無故昏迷不醒呢?」趙玢著急了。

    「看不出來,完全看不出來。如果是遭到攻擊,經脈應該會受到損傷;如果是什麼疾病突發,脈象絕不會如此正常;如果是中毒……」許仙搖了搖頭:「是什麼毒,竟不會觸動經脈呢?」

    「到底是什麼?」趙玢的聲音有些不正常。

    許仙一言不發,將手指放在了他頸下的動脈處,沉默著。

    「我也不想知道是為什麼了,你只要將他弄醒就行了,你快弄醒他。」趙玢簡直有些失常了。

    「等一下……」許仙慢慢縮回了手,沉重地抬起頭,看著趙玢。然後將楊俊翻了過來,在他的脖子上一下又一下地點著。漸漸的,他的脖頸處出現了一個細小的紅點,若不是仔細看,幾乎難以察覺。

    「這……」

    「他果真中毒了。」許仙在紅點上按了一下,湊到鼻尖一嗅:「是蓬萊金蛛的毒。」

    趙玢瞳孔一縮:「蓬萊金蛛!」

    「正是,八年前我曾見過中了此毒的人,那種情景到現在依然歷歷在目。」許仙歎惋著。

    「不管是什麼毒,你告訴我,他救不救得活?」趙玢吼道。

    「王爺請放心,蓬萊金蛛的毒並不會致死,十二個時辰之內,他定會醒過來。」許仙看了白素貞一眼,只見她的神色裡也有一絲的淒涼。

    「那就好,那就好!」趙玢狂喜道。

    「那麼在下就先告退了。」許仙站了起來,向楊俊一個深深的鞠躬,拉著妻子走了出去。

    「你為什麼不告訴他?」在回住處的途中,她問道。

    「越早知道,他就越絕望。」許仙輕輕一歎,想到從今往後世上少了個聰明絕頂的人,卻多了個白癡兒,他感到心裡酸酸的。

    「蓬萊蛛毒,真的就無藥可解麼?」

    「據我所知是這樣,魔界會不會有什麼良方?」

    白素貞搖了搖頭:「天下間有很多毒是難解的,有的只有唯一的解藥,有的連解藥也沒有,蓬萊蛛毒,好像就是後一種。」

    許仙皺著眉:「天下沒有不可解的毒,只是想不到解法罷了。昔者神農氏嘗百草,以自身為藥鼎,研究出了許多劇毒的解方。這蓬萊蛛毒,或許我親自去試一試……」

    「不行!」她身子一顫,叫出聲來。

    許仙笑歎著,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子。這一動作立時引起旁邊經過的一位將軍的不良反應,他慘白了臉,快步走到一旁,大吐起來。許仙卻沒有察覺到他這一舉動帶來的後果:「傻瓜,我只是說說而已,你看我像是那種悲天憫人到學神農吃毒藥的人嗎?」

    她「噗嗤」一笑:「不像。」

    「我看也不像,」許仙牽著她的手繼續往前走:「藥學之理,並不是看看病,開開方就算了。解毒之術,總有些共通點。所謂以毒攻毒,天下萬毒,都可以此法來解,只是……蓬萊金蛛的毒究竟和什麼毒相匹對呢?」他苦惱地捏了捏下巴。

    「或許把毒龍叫來,會有幫助呢,他可是天下萬毒之宗。」白素貞建議道。

    「那個傢伙,只會下毒不會解毒,叫他來也是白搭。何況那麼久沒見他,誰知道他到哪兒去了,一時半會兒上哪找去?」

    「要不你都試試,就用我當藥鼎,反正我是百毒不侵的。」

    「開什麼玩笑!」許仙大搖其頭:「難道我就會讓你冒這個險嗎?」

    白素貞抱住了他的手臂,仰頭看著他:「那該怎麼辦?」

    許仙推開房門,兩人走了進去:「讓我好好想想。」許仙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毒經裡的毒草毒物一一在他腦中閃過,但卻沒有發現能與蓬萊金蛛並列的毒物。

    白素貞靜靜地看著他,期待著他想出解毒的方法。

    許仙抬起頭,兩人的目光接觸到一起,膠住了,久久無法移開。

    許仙看了她很久,心中閃過一絲念頭:我見到的美女可算是多了,魔界的風族,那可是專出美女的地方。可是我這個老婆卻是所有的女人當中最漂亮的一個,不知道她是哪一族的,還是哪一族都不是?

    他有些陶醉起來,又想:聽涵谷那小子說,老婆的追求者可謂不計其數,結果最後被我這個人類給追到了手,估計有很多人要跳河了吧。

    想到這裡,他的目光略略向下移了一點:老婆的身材是越來越豐滿了,也不知是不是生了孩子的緣故,嘿嘿,嘿嘿……

    他瞇著眼睛笑了起來。

    白素貞只覺得他的目光放肆地在她身上移來移去,然後就坐在那裡一個勁的笑,那笑容分明就是不懷好意。她的臉蛋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想過去「掐死」那個怪笑,一雙腳卻像生了根,怎麼也動不了。

    無奈地瞪了他一眼,她將頭偏過一邊,強迫自己不去想他那個壞笑。眼角卻瞥到他笑得更加歡暢了,一排貝齒咬住了下唇,她有些惱了自己。兩人成親將近一年了,有些時候她卻總忍不住在他面前臉紅。每當羞意湧上心頭,她彷彿就回到了兩人成親前的時光。那時候的他,哪怕心中愛煞了自己,也不敢對自己有一絲的調戲之意。可是現在倒好,成親以後,她的臉皮是越來越薄了,他的臉皮卻越來越厚。她現在可以打賭,他心中所想的,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她猜得沒有錯,許仙從她轉過頭之後,心中就在回想和她在一起的每一段時光,每一個細節,每一個親暱的動作,每一個吻,每一個……

    不知是不是和他共享生命的緣故,他的思想越來越清楚的出現在她的腦海裡,每一個畫面都是那樣的清晰……她感到渾身都在發燙,尤其是面部。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摀住了面頰。

    許仙笑了笑,收起了全部的思緒,決定這次就放她一馬。

    這個傢伙,那樣的害羞,害他每次都要使勁渾身解數哄她上床,結果搞得自己事後都有種誘騙純情少女的罪惡感。

    可是,經過剛才那一下,他卻怎麼也集中不了注意力去想解毒之法了。

    毒經上說了什麼來著……天下之毒,莫如……萬毒不若……不若……

    該死的,說了什麼,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他腦中一片混亂,只好乾瞪著她。

    她慢慢轉過頭,臉上的紅暈正在漸漸消退,被他一瞪,又迅速浮了起來,她低下頭去。

    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他感覺有了一絲頭緒,可卻沒能及時抓住。

    毒……毒……以毒攻毒……有了!

    他大叫一聲,跳起身來,在她身上亂摸著。

    她嚇了一跳,連忙拍掉他的怪手,紅著臉嬌嗔道:「你幹什麼!」

    許仙苦了臉,揉著被拍得火辣辣的手:「那、那隻小貂兒呢?」

    「你找它幹什麼?」她伸出左手,一道白影躥了上去,在她的食指上站立著,搖頭晃腦,模樣討人喜歡之極。

    許仙大喜之下想去抓它,它向他磨了磨牙,嚇得他急急縮手——他險些忘記這傢伙是個小毒物了。

    看到他的狼狽樣,她嬌笑起來,那股羞意頓時淡了許多:「它好像不太喜歡你啊。」

    許仙搔了搔腦袋,遠遠地觀察著小貂兒:「天山雪貂的毒和蓬萊蛛毒一樣是無藥可解的,你說它們會不會就是彼此的解藥?」

    白素貞怔了一怔:「會麼?」

    「相比之下,好像雪貂的毒會更厲害些。這種事情,可是半分也出不得差錯。」他苦惱地道:「天山雪貂和蓬萊金蛛都生於天下至陰至寒之處,我恐怕同時中了這兩種毒的人會立刻一命嗚呼,神仙難救。」

    「說了這麼多,你還是沒想出解毒的方法啊。」她輕輕撓了撓小貂兒的小腦袋,懶洋洋地道。

    「算了算了,不想了,水到自然渠成。」許仙說著伸手向白素貞抱去。

    不料小貂兒突然向他一撲,許仙急忙後仰,卻見白影一閃,它又回到了老地方,得意洋洋地叫了一聲,彷彿在向他示威。

    「哎呀呀,相公,我看你以後還是規矩一點的好呢。」她眉開眼笑地看著許仙。

    許仙狠狠瞪著小貂兒,恨得牙都癢了。

    該死的畜生,難道想賴在我老婆身上一輩子不走了?

    不行,衝著這一點,咱也得拼了命把楊俊治好。

    見白素貞笑得跟小狐狸似的,就差後面拖個尾巴晃啊晃的了,許仙咬著牙:「我就不信你能永遠帶著它!」

    白素貞正要說話,房門突然被人一腳踢開。趙玢站在門口,眼中滿是血絲。

    「王爺,你這是……」許仙呆了一呆。

    趙玢快步走過來,揪著他的領子將他提了起來,厲聲道:「許仙,你搞了什麼鬼?!」

    見他如此對待許仙,白素貞不悅地走上前,在趙玢臂上一點。趙玢觸電似地一抖,手不由自主地鬆了開來。他惡狠狠地瞪著她。

    「王爺請不要激動,楊主簿是不是醒了?」許仙平靜地道。

    「你還敢問我他是不是醒了?」趙玢吼道:「你究竟對他做了什麼?為什麼他醒過來之後,什麼人也不認得,連話也不會說了,簡直……簡直……」

    「簡直就像一個白癡?」許仙接口道。

    「果然是你幹的!」趙玢又想伸手去揪他的領子,但想到剛才的經歷,硬生生地剎住了。

    「楊俊中的是蓬萊金蛛的毒。」許仙攤了攤手。

    「那又怎樣,你這個——」

    「不怎麼樣,只是是中了蓬萊蛛毒的人,都會神經受損,變成一個白癡。」白素貞冷冷地道:「相公在此苦苦思索,就是為了找出解毒之法,而王爺你,卻又是怎樣對待他的?」

    趙玢清瘦的臉上露出一絲窘迫,他訕訕地縮回手:「對不起,我……我失態了。」

    「無妨,我們去看看他吧。」許仙知道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

    楊俊一動不動地坐著,兩眼直勾勾地望著前方,眼中一片空洞。三人進來的時候,他連半點反應都沒有,令人懷疑他是不是還有思維。

    「楊俊……」趙玢看到他,眼圈頓時紅了。

    許仙瞥了他一眼,覺得他的反應大了些,但卻沒有多想。他在楊俊面前坐了下來,在他眼前擺了擺手。他彷彿瞎子一般,對他的手半點感應都沒有,眼珠子一動不動,很久很久,才會眨一下眼睛。

    許仙伸手搭了搭他的脈,又在他頸部動脈上一按,歎了口氣。

    「怎麼樣?」趙玢沙啞著嗓子問道。

    「我會盡力去找解毒的方法,只希望到時候還來得及。」許仙歎道。

    趙玢沉默了。

    「王爺可有查出是誰加害楊俊?」許仙試著轉移他的注意力。

    「我去他的房裡找了一下,什麼也沒有發現,事發現場除了楊俊的腳印,還有兩個陌生的鞋印,顯然是兇手留下的。」趙玢的臉色很難看:「檔案營裡,則少了一份兵力部署圖。」

    「啊,」許仙輕叫一聲:「難道是敵人下的手?」

    「可能性不大,現場甚至沒有任何的打鬥痕跡,如果是敵人,肯定會將楊俊活捉回去,畢竟,他的利用價值太大了。」

    「如果除掉他,對王爺來說就等於少了一條臂膀,這應該是敵人樂於看到的。」

    「不,你不明白的……」趙玢悠悠一歎:「對了,父皇的密信上提到你身邊有內奸。尊夫人自然不會是內奸,那麼內奸究竟是哪一個呢?」

    許仙和白素貞交換了一個眼神:「王爺也不知道?」

    「不知道,父皇並沒有明說,不過他說,下一次來信的時候就會知道答案了。」趙玢說到這裡,瞪大了眼睛,三人一起喊道:「下一次來信!」

    許仙急急道:「每一次來信,都是楊俊接收的嗎?」

    「沒錯,楊俊身上一定有父皇的來信,信中有內奸的名字。」他用力一掌,將一旁的几子震得粉碎:「內奸為了不暴露身份,於是奪走了信,毒害了楊俊。」

    許仙神色凝重,自己身邊有成王派來的奸細,那是否代表他已不再相信自己?「成王的人,為何要搶走兵力部署圖?」

    趙玢「嘿」的一聲:「當然是怕本王出兵助我大哥,畢竟大哥帶走了京師近一半的精銳,再加上邊關的三十萬守軍,他不能不防。」

    許仙不禁有些擔心起皇帝的安危來,不過他既然還能給趙玢發密函,想必情況還不是太糟。

    「那麼,內奸究竟是誰呢?」白素貞看他們倆都不說話,低聲問道。

    「內奸!」趙玢悚然一驚:「嗯,內奸……」他思前想後,覺得每一個人都不像內奸,卻又都像內奸。

    許仙想破了頭,也想不出有誰會是內奸。軍隊裡前前後後他就認識那麼幾個,而那幾個都不太像內奸啊。

    兩人再次沉默。白素貞搖了搖頭,沒再打擾他們。小貂兒從她身上蹦了下來,爬到楊俊肩上坐下,舔著他的脖子。換了平時,楊俊定會寵溺地摸著它的小腦袋,可是這一回,他連半點反應也沒有。直覺告訴它,主人已經不是從前的主人了。

    它不安地叫了起來,躥上他的頭頂,抓著他的頭髮。他一動不動,彷彿世間萬事都與他無關似的。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打斷了這片沉寂,一個將軍狼狽地撲了進來:「王爺,大人,遼軍和夏軍打過來了!」

    「什麼!」趙玢一下子站了起來,抓起劍跑了出去。

    許仙看了癡呆的楊俊一眼,拉著白素貞也出去了。

    那位將軍慢慢爬起身來,面上的惶急瞬間消失不見。他端詳著楊俊,面上露出了滿意之色,彷彿一個雕刻家在欣賞自己的傑作一般。

    小貂兒見到他,「吱吱」大叫著,向他撲了過去。

    那將軍伸出兩根手指,夾住了它,輕輕一甩,道:「去!」

    小貂兒被甩到了帳角,白影閃動,它藏了起來。

    他悄無聲息地笑了起來,笑容說不出的可憎和猙獰。

    「你在幹什麼?」布簾掀動,許仙走了進來。

    笑容立即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逼真的惶恐:「楊主簿、楊主簿怎麼了?屬下呼他他也不應。」

    許仙皺了皺眉:「這不是你該管的事,快到校場集合,王爺點兵了。」

    「是。」那人應了一聲,匆忙跑了出去。

    許仙看著楊俊,他還是那副癡呆的樣子。於是他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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