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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駿驥伏櫪 龍舞九天 第十七章 文士善雄辯 文 / 俠盜高翔

    第十七章文士善雄辯

    許仙很疑惑,他知道王安石是穎王黨的成員,由於極力支持變法而受到穎王的青睞,從小小的州官保舉為右正言。他何以會到成王府來?

    他向成王望去時,他詭異地一笑。

    羊入虎口……他頓時有了這種感覺。

    胡思亂想間,那位王安石舉步走了進來,從他踏的規規矩矩的方正步,許仙覺得他的表情一定同他的腳步一樣的嚴肅。

    王安石也不過四十來歲,留著一叢短鬚,面上滿是皺紋,每走一步,皺紋便愈發地深顯出來。他的嘴唇略厚,高突的顴骨令他看起來有那麼一點點的威態,只可惜他戰戰兢兢的眼神洩露了他的心事。

    「王大人,歡迎歡迎。」成王站在原地「歡迎」著,惹來了哄堂大笑。

    「臣王安石見過成王殿下。」王安石老老實實地向他行禮。

    成王笑道:「王大人不必客氣,這是私人場合,沒有那麼多的禮節。」

    「禮不可廢。」他堅持行完禮。

    李定怪腔怪調地道:「王大人不是最支持改革和變法嗎?今天怎麼拘禮起來了?這種祖宗傳下來的東西招理說應該淘汰掉才是。」

    王安石正色道:「李大人此言差矣,下官上書變法是為了富國強兵,而不是將舊的東西一味地淘汰掉。否則按照大人的說法,這天下還要天子否?」

    李定臉色一變,一時想不出反駁的話。

    陳泰悶哼一聲:「一介文官,怎會懂得強兵之道。你帶過兵嗎?你打過仗嗎?你可知道每一千士兵需要多少糧草輜重?你可知道用什麼兵種可以克制敵人的騎兵?」

    王安石神態自若,顯然早知他會有此問:「下官雖然沒有帶過兵,卻知道兵以人為本,抓住人即是抓住了兵。在下雖然不懂得打仗,卻知道上兵伐謀,行軍佈陣是少不了我們『一介文官』的。」

    「我聽說王大人最擅長的乃是作文章,沒想到對陣仗謀略也有研究啊。」陳泰語帶諷刺。

    「不敢,兵法戰書下官也曾研讀過。」王安石摸了摸短短的鬍鬚。

    「哼,紙上談兵,你想學趙括嗎?」陳泰聽聞此言,更加不屑了。

    「紙上談兵,並非不可,用兵再怎樣詭異,終也超不出一定的原理的,否則要兵法何用?」王安石也有他的道理。

    陳泰兩眼向上翻,似乎不想再與他辯駁。

    司馬光向他看了一眼,輕輕咳嗽了一聲。

    王安石的矛頭立時指向了他:「司馬先生有什麼指教?」

    「指教不敢,」司馬光用手指輕輕玩著杯盞:「不才想知道王大人新法的具體措施。」

    王安石似乎早已想找個傾訴的對象,聞言頓時興奮了起來,也不管對方問此話的目的如何,就濤濤不絕地道:「王某思量多年,也只是有個新法的大綱。王某認為,國家之所以貧困,其根源在於兼併,貴族地主兼併土地,然而卻有著少交稅的特權,國家縱使在農民身上壓再多的稅,他們也交不出來的。如此窮人越來越窮,富人越來越富,國家收到的稅也就越來越少,再加上連年對夏遼用兵,才導致了如今入不敷出的局面。」

    此言一出,在座的「貴族地主」們的神色都不自然起來,許仙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巨大的產業,其中究竟有多少是通過兼併得來的?更何況,他的事業正是不斷地兼併競爭才有今天的局面。王安石的話好比在他臉上摔了一個耳光,雖然不輕,卻令他感到十分不舒服。

    「哦?那麼,王大人要如何改變這種狀況呢?」問話的是成王,他正是最大的「貴族地主」中的一個。

    「應當重新丈量土地,原先享有特權的人必須交稅,地大者多交地少者少交。這樣,即使民間兼併現象再嚴重,也不會妨礙到國家的收入。」王安石說到高興處,眉飛色舞:「精練士兵,挑選專門的武官擔任將領,不再三歲一易,使兵知將,將練其兵,定可如指頤使,戰無不勝。」

    陳泰和李定對望一眼,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他們是武官,自然知道更戍制度的危害,只是他們不敢像王安石一樣說出來罷了。要知道皇帝最怕的就是將領擁兵自重,故而太祖皇帝才想出了這個將領每隔一段時間調動一次的餿主意。這樣權力倒是集中了,但軍隊的戰力卻直線下降,以至於對西北的作戰連連失利,若是沒有靖北王,夏國大軍只怕已經抵達東京城下了。

    成王也點了點頭,從國家的角度來說,這樣的方法的確可以富國強兵,但從私人的角度來講,他卻極不贊成這種剝削他們充實國家的新法,雖然他有登大位的野心,但他畢竟還只是個王爺不是?

    許仙輕笑一聲:「王大人,別望了,閣下可也是『貴族地主』的一員。」

    王安石一挺胸:「王某一向清貧,方宅不過十餘畝,不敢高攀貴族之銜。至於地主,更加無從說起。」

    「呵,原來如此,王大人置身事外,難怪能夠大聲說抑制兼併的話。」許仙不無嘲諷地道。

    王安石望著他,眉頭皺到了一塊。他被請到這裡好多次了,可是他卻不記得有這樣一個人:「閣下是?」

    「他乃當今聖上親封的禁軍都統,三品大員。」成王似乎在提醒他,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比你大上幾級。

    王安石吃了一驚:「莫非是東隅連棧的棧主?!」許仙是他最大的打擊對象,他如何會不知道。

    許仙輕輕一點頭:「新法新法,王大人說得可輕鬆,理論也不錯,但不知何時才能有機會實踐呢。」

    「待穎王殿下上台,自然會全面實行新法。」王安石好像有些忘形了。

    此話一出,半數以上的人都站了起來,要知道,這裡可是成王府,他說這樣的話,莫不是存心找死?

    成王揮了揮手,令他們坐下:「王大人對我皇兄倒是很有信心啊。」

    王安石肅然道:「長幼有序,穎王殿下繼承大統乃是名正言順眾望所歸。」

    成王森然道:「在我這裡說這樣的話,王大人不怕招來殺身之禍麼?殺一個小小的正言,父皇想必也不會有什麼責詞。」

    王安石洒然一笑:「成王殿下雖不及穎王殿下,但卻還有容人之心,今日之事,殿下想必也不會讓下官失望。」

    成王盯著他看了很久,終於揮了揮手:「你可以離開了。」

    王安石躬身行禮,許仙卻察覺到了他背上的汗漬,若說他不緊張,那是假的,但能作出這樣鎮靜的姿態,許仙也不得不佩服他。

    禮畢,他向眾人點了點頭,轉身去了。

    「哼,這老傢伙,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他!」成王狠狠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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