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問女何所思
許仙開心地泡在澡桶裡，雖然水族怕熱，卻不影響他泡澡的心情。
他把整個身子縮在熱水中，只露出一個腦袋。
他有多久沒洗澡了？
按照人界的算法是三年零六個月，按照魔界的算法卻有將近六年了。
六年沒洗澡，聽起來是超級恐怖的事情，一般人若三五天不洗澡恐怕都受不了，這大概就是魔族體質的好處吧，可以自動和任何灰塵污漬絕緣（聽起來像不像在做廣告？）。
不過呢，女人天生就是愛乾淨的，所以沒事幹三天兩頭就會洗個澡，這是他早已領教過的。
他想起自己剛才的失言，不由得失落得將腦袋也藏進水裡，只露出兩隻亮晶晶的眼睛，眨了一眨，又眨了一眨，依舊沒有想到該怎麼為自己作辯護。
「主人，要加熱水嗎？」桶外，一個蓄意壓低了的聲音問道。
「放著吧。」許仙也沒太在意，滿腦子都是懊惱和深思。
他說放著，可熱水卻自動加了進來，令他連眼睛都埋入了水中。他這才想起那個聲音實在是太熟悉了，他猛地一抬頭，就看到白素貞似笑非笑地從桶上方露出頭來，手中還提著熱水不斷地加著。
「娘子？！」許仙嚇了一跳，想站起來，旋又覺得不妥，只好縮緊了身子，把頭露出來。
「相公不想為你剛才的話作出一些解釋嗎？」白素貞一邊幫他加熱水，一邊悠悠地道。
許仙把頭擱在木桶邊緣上，抬起頭來看著妻子：「隨口說的。」
「隨口？」白素貞把銅水壺威脅似地湊近他，嚇得他向後一仰，濺起了大片的水花。
「我……我招了還不行嗎？」許仙可憐兮兮地將他在四川的經歷如實說了出來，連青樓那一段也沒敢隱瞞。
白素貞提著銅水壺又湊了過來：「老實交代，你扮成那個色鬼李剛是不是早有預謀的？」
「是啊……呃，不是！」許仙突然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趕緊搖頭否認：「在下上青樓絕對百分百是被逼的，娘子你一定要相信我的清白啊。」
「真的嗎？」白素貞趴在桶邊上看著他。
「嗯嗯！」許仙連連點頭。
白素貞嫣然一笑，看得許仙有些發呆的時候，她在他頭上輕輕敲了一下：「你還要洗多久？」
「這就好了。」許仙說著就要起來。
白素貞紅著臉轉過身去，將水壺放下：「不管你洗多久，我先走了。」
女人啊女人，你永遠猜不透她在想些什麼……
許仙有些感慨地坐在桶裡，將洗澡水的精華吸收殆盡後跳了起來，將一旁的衣服裹在身上，說來也怪，當衣服沾到他的身體時，他身上的水珠已經蒸騰乾淨了。
「唔，洗得白白地給老婆烤了吃。」許仙哼著也不知道哪裡聽來的小調，向自己的臥室走去。
走進屋子，就見她坐在梳妝台前發呆。
「老婆我來啦。」許仙做了個抱抱的姿勢。
白素貞瞪了他一眼：「豬也沒你洗得久。」
許仙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笑道：「沒辦法，趕了半個月的路，不洗乾淨不敢來見你啊。」
「油嘴滑舌的，是不是在青樓裡學的啊？」白素貞還記著那件事。
許仙不禁苦笑起來：「娘子啊，你就別再提那件事了，我的心你還不明白嗎？不是迫於無奈，我怎會去那種地方呢？更何況，哪裡的女人也沒你漂亮啊。」
白素貞不易察覺地笑了一笑，道：「誰知道你是不是哄我開心的。」
許仙搖了搖頭：「你呀，回頭看一看，保證能在鏡子裡看到天下第一美女。」他說著湊過頭，對著銅鏡咧嘴一笑：「和天下第一美男。」
白素貞最終還是被他逗笑了，很是無奈地撫著他的臉：「這一個月你有沒有吃好住好休息好呢？」
「有啊，我每天都在想你。」許仙答非所問。
不過問的人倒不介意，反而相當開心地靠進他懷裡：「以後別再不聲不響地走掉了……你不知道一覺醒來就不見了你的滋味……」
許仙輕輕摟住了她：「乖啊，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想我了是不是？」他在她鼻尖上輕吻一下：「沒我陪你的晚上是不是很寂寞呢？」
聽他說得那麼露骨，白素貞紅著臉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許仙向來最擅長抓住每一個機會來調戲自家老婆，他不懷好意地笑了一下，將她抱了起來。
白素貞無力地抓著他的衣襟，悄聲問道：「會不會傷到孩子啊？」
「放心，我可是個大夫。」許仙吻著她敏感的頸子，將她輕輕放在床上。
許仙把耳朵貼在她隆起的小腹上，聽著胎兒微微的心跳聲，那種美妙感只有當過父親和即將當父親的人才能體會得到。
「哎，你說他現在會不會叫我爹啊？」許仙傻傻地問道。
白素貞「噗嗤」一笑：「孩子還沒出生呢。」
「唉……還有四個月啊。」許仙氣餒地道。
「就差四個月了你還要佔我的便宜。」白素貞橫了他一眼。
「我？有嗎？」許仙一邊在她柔軟的腰伎上大大揩油一邊裝著無辜。
「你……」白素貞實在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反正她向來是說不過他的。
許仙「嘻嘻」一笑：「孩子出世以後你不要光顧著照顧他而忘了我哦。」
「你呀，」白素貞點著他的額頭：「做爹了就要有父親的樣子，不要整天沒點正經。」
許仙伸直了腰，在她耳邊悶笑道：「聽說女人生了孩子以後身材會變形哦。」
白素貞霍然回頭盯著他，眼中流露出一絲驚恐：「真的嗎？」
哎哎，女人果然是很在乎自己的身材樣貌的，誰也不會例外。
許仙笑得面部肌肉都快要抽搐了：「嗯。」
「都是你害的，你還笑！」白素貞嗔道。
許仙伸手將她摟進懷中，吻遍了她的紅唇後，才笑道：「不過也不是每個女人都會這樣的。你相公我可是不世神醫，經過我的精心調理呵護呢，保證你的身材和以前一樣玲瓏有致，唔唔，你要怎麼獎賞我？」
她往他懷裡鑽了鑽，閉起眼睛，小小聲地道：「我的人都是你的，你還想要什麼獎賞……」
許仙啞然失笑，也閉上了眼睛：「我不管，我要你以後每天主動（重音）親我一下。」
白素貞的臉更紅了：「你……討厭……」
「哈哈……」許仙拉過被子，蓋住了兩人的身子：「記住哦，我保證只會把你變得更漂亮，而且絕無副作用……」
帳內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這個擁有非人體質的人類在奔波了將近一個月後終於也有了睡意。
於是他在他最愛的女人的懷裡，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