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彼方來信
許仙在他那張柔軟的大床上躺成了大字型，白素貞就臥在他身旁，柔柔地呼吸著。
「相公……」她輕輕在他耳邊喚道。
「嗯？」許仙懶洋洋地應了一聲，似乎連張開眼睛的力氣都懶得出。
「你最近很忙嗎？」她幽幽地問道。
許仙張開一隻眼睛，眨了一眨，衝她一笑道：「是啊。」
「忙到連陪妻子的時間都沒有了嗎？」她怨怪地瞪了他一眼。
「我現在不是在陪你嗎？」許仙寵溺地將她摟進懷中，把玩著她雪白睡衣的一角。
「只有晚上而已……」白素貞不甘地道。
「呵呵，有些事情，只有晚上才適合做嘛。」許仙不懷好意地湊到她耳邊說道。
紅著臉橫了他一眼，她抱住了他的脖子，撒嬌道：「我不管，你要多抽些時間來陪我。」
「怎麼陪呢？」許仙一副天真的樣子。
白素貞狠狠瞪著他，大有將他吃掉的意思。
許仙趕緊投降：「好了好了，我陪你去逛街吧？」女人總是喜歡逛街購物的，千年蛇精也不會例外。
「現在嗎？」白素貞果然興奮地睜大了眼睛。
「娘子啊……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就算你有精力去逛街，也不會有店舖子開門的。」許仙無奈地道。
白素貞側著頭想了一會兒，甜甜一笑：「那麼明天……不，你要陪我三天。」
「三天啊……」許仙面有難色。
「好不好嘛？」她用柔軟的小腿蹭著他的腿，企圖用美人計誘惑他。
「這個嘛……」許仙裝模作樣地想了一想：「考慮一下啦。」
「機不可失哦。」她在他耳旁輕輕吹氣，進一步誘惑他。
「成交！」許仙一低頭，封住了她的柔唇，手滑進睡衣裡輕觸著她柔滑的肌膚，從胸口到小腹，再從背部回到頸際，將她的衣服褪了下來。
「不可以耍賴哦。」她還在想三天的事情。
許仙吻著她香肩滑膩的肌膚，一路向下。
「喂！」她嬌喘著，努力使自己的神志保持清醒。
「嗯。」許仙含糊不清地應道。
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
許仙和白素貞手拉著手在大街上閒逛著。穿著最樸素的衣服，他們享受著難得的兩人世界。
「小青和苡仁呢？」不是許仙要煞風景，而是他們幽會時曾無數次在現場逮到鬼鬼祟祟的兩人，令人實在不得不防。
「被我打發去做事了。」這種事情發生多了，即使溫柔如白素貞也會耍些小手段了。
「那我就放心了。」許仙鬆了口氣，收回了擴展於四周的神思，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到妻子身上。
「你說我們找些什麼事做呢？」許仙閒閒地問道。
「隨便呀。」白素貞挽著他，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難得出來，不能就這麼走來走去吧？」許仙無奈地道。
「相公做主好了。」白素貞燦爛一笑，抱著他手臂的手更加緊了。
笨蛋相公，人家才不是為了逛街才出來的，而是想和你在一起呀……
許仙皺著眉想了一想：「去踏青吧，也到踏青的時候了。」
「嗯！」白素貞興高采烈地點著頭：「去踏青。」
「得找個遠離蘇州的好地方，反正我已經把東隅的事情暫時交給各堂管事了……」他喃喃地自言自語，突然眼皮一跳，感覺有什麼正悄無聲息地向他腦後襲到。他伸手抓了抓頭髮，拇指和食指詭異地一扭，捏住了那東西，感覺過去，似乎是一個小紙團，緊接著一股說熟悉不熟悉說陌生不陌生的香氣鑽入他鼻中。他不動聲色地將紙團塞進袖子裡，一手摟住了白素貞的腰：「走吧，離蘇州三百里的地方，我知道有個幽靜的所在。」
那是一個山明水秀的小山澗，潺潺的溪水從山後面拐出來，繞了幾繞，匯入遠處的大河裡。山澗裡長滿了翠竹，這個時候正是竹筍生長的季節。微風吹得竹葉「沙沙」作響，間或有一兩聲鳥鳴，更顯得山谷幽靜之極。
許仙躺在翠嫩的草地上，舒服地伸著懶腰。春日並不耀眼的眼光照得他骨頭都酥了：「這個地方不錯吧？」
「是啊，我總覺得，人界要比魔界美得多呢。」白素貞文靜地坐在他身邊，玉臂優雅地伸了出來，一隻黃色的小蝴蝶停在她指尖上憩息著，不時抖動一下翅膀。
「呵呵，」許仙失笑道：「可我這個人類卻覺得魔界要好得多。你呀……是沒有看到人間的黑暗……」
白素貞側頭望著他，眸子裡帶著深深的笑意：「相公的語氣好像一個飽經滄桑的老人。」
許仙搖了搖頭：「你也這麼說……白大哥就曾說我……」他猛然一驚，懊惱地摀住了嘴。
「為什麼相公會稱呼我爹大哥呢？」白素貞的嘴角邊帶著古怪的笑容，彷彿獵物上鉤了的釣魚人。
「誰……誰說……誰說我是叫你爹了，」許仙迅速想著怎麼圓謊：「我說的是在魔界的一個朋友。」
哼！算你反應快！
白素貞有些氣惱地咬著下唇，賭氣轉過頭，不去看他。
見她不理自己，許仙開始有些鬱悶起來。他試探著拉了拉她的衣袖：「娘子？」
「……」
「老婆？」許仙不死心。
「……」
「小素素？」越叫越肉麻了。
「……」她還是沒理他。
「嗚嗚……不要不理我嘛。」許仙委屈地拽著她的衣袖。
哼，這傢伙不值得同情。
白素貞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能心軟，否則這傢伙一定打蛇隨棍上，成功瞞過去的。
好吧，我只有使出我的終極絕招了。
他深吸一口氣：「素兒！」這是他一千年前曾無數次念過的字。
「你……」白素貞萬分欣喜地回過頭來，他終於承認了嗎？！
「娘子啊，你終於原諒我了！」許仙死厚臉皮地貼過去，緊緊將她擁在懷中，卻絕口不提「素兒」的下文。
「相公你……」白素貞惱怒地發現，自己又上了他的當，正當她要鄭重地提出抗議時，許仙毫不客氣地湊過來，封住了她下面的話，讓她的抗議淹沒在熱吻之中，只留下一聲模糊的鼻音。
貪婪地尋找著她的香舌，許仙內心裡已經明白了。
他就是「水哥哥」的事，她已經知道了，自己也心知肚明。只是那一層薄薄的窗紙他還沒有臉皮去捅破。
我不會承認的，絕對不會承認的！
許仙閉上眼，讓自己融入到親吻的醉人感覺中去，什麼都沒再想。
明天……明天我一定會讓他承認的……
白素貞迷迷糊糊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