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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人世紛爭 憂患何多 第八章 漫漫長路 文 / 俠盜高翔

    第八章漫漫長路

    沒有盛大的婚禮,雖然是魔界之主嫁女兒,但到場的人卻不甚多。白語楓和恨星作為白素貞的父親的師父,自然非到場不可;而魔龍本著看好戲的意圖毫不猶豫地來了;水月為了能和「團長大人」多聚片刻,也扔下了執法軍團的事務,巴巴地趕了過來;甚至連百分之八十的讀者都已經遺忘了的獨角獸涵谷也聞風跑到人界來,至於他是如何知道的,那就不必追究了;以天龍為首的無垠谷弟子們成為婚禮期間最忙碌的人。

    這些人之中,懷著最單純心情為許仙高興的恐怕沒有幾個。於放堅持認為白素貞的妖怪而勸許仙離她遠一些,直到白語楓出現並申明白素貞是自己的女兒,於放才嚇得不敢再亂想,開始真心為他們祝福起來。

    涵谷一直對許仙能娶到傳說中的魔界第一美女、擁有無數暗戀者的公主感到萬分欽佩,才到人界,他就與於放混在了一起,許仙陪著白素貞的這幾天,他們似乎已經熟到哥們長哥們短的地步了。

    天龍在恨星到達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據下山買酒的涵谷和於放交代,他們在酒樓中看到了疑似是天龍的身影在獨自喝著悶酒,等他們接近時,人卻突然不見了,留下了未付清的大筆酒帳。

    這些傢伙在婚禮前三天就陸續地趕到了人界的無垠谷,但這些嘉賓在婚禮開始前,大多是蹤影全無,偌大的無垠谷藏了那麼多魔界的首腦人物,令人感到萬分的怪異。

    婚禮的規模雖然不但,但卻充滿了溫馨之意,現在許仙唯一的遺憾就是姐姐和姐夫沒能看到自己成親。

    不過小小的遺憾在巨大的喜悅的衝擊下,片刻間就消失殆盡。這不,他的準新娘正燦爛地笑著並向他揮手呢!你能保證他還能記得自己姓什麼?

    婚禮和他所知的人界婚禮完全一樣,可是,禮堂的空氣裡卻瀰漫著一股尷尬。

    首先,這裡大部分都是熟人,尤其作為女方長輩的白語楓等人原本還是許仙的「兄弟姐妹」,同輩的人突然就遍作了小輩,不但許仙尷尬,他的「長輩」也無比尷尬,當然,我指的是恨星。至少白語楓表面上看過去一點表情都沒有,許仙甚至懷疑他是否真的想把女兒嫁給他。而魔龍那傢伙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彷彿在蓄意增加許仙的尷尬程度似的。而水月則目不轉睛地盯著許仙,雖然他比大多數人都提早了一些到無垠谷,但由於許仙的重色輕友,水月一直沒有機會見到他,現在這個機會就在眼前,他又豈會放過?涵谷踮著腳,在人群中探頭探腦,企圖一睹新娘子的芳容,但是很不幸,被紅色的蓋頭給遮住了。許仙左右望了望,卻發現於放和天龍兩人正在拼酒,於放是因為高興,天龍就很難說了。

    就這樣,在長輩同輩和晚輩們的熱切注視下,兩人完成了交拜,許仙想起一事,正想提醒魔龍為他們下「生死盟」時,卻發現魔龍偏過了臉,裝模作樣地和身旁的人交談著,很明顯,他在逃避這件事,就像他當初沒有為白語楓和雪姬下「生死盟」一樣。

    許仙雖然疑惑,但卻沒有機會質問他,因為作為婚禮的男主角,他要應酬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先是於放醉熏熏地湊過來,要求和他大拼三百回合的酒,可許仙才喝下第二壇,於放便倒了下去,看來先前喝天龍在一起喝了不少的酒。

    接著水月興高采烈地過來向他祝酒,不過動機卻十分可疑,因為他趁機賴在了許仙身邊,怎麼趕也趕不走,這不禁令人懷疑他和許仙是否有什麼曖昧的關係。

    許仙只好不停地給他灌酒,看起來這些魔族們個個都不太會喝酒,尤其是婚禮上的那種烈酒,所以水月很快也倒了下去。

    許仙從沒想過自己竟然這麼能喝,三五壇下去了,只是稍稍有點頭暈罷了。小小地得意了一下,他拎著酒罈子,向白語楓走去,白語楓遠遠地見他過來,終於露出了一絲了笑容:「恭喜了,女婿。」他的眼中充滿了戲謔。

    許仙老臉一紅,舉了舉手中的酒罈子:「不喝一杯嗎?岳父大人?」

    白語楓輕輕一揮手,一個酒杯飛入手中,也沒見他怎麼動作,杯中已汲滿了酒,他微笑著和許仙一碰杯:「干了吧。」

    許仙呆呆地望著手中碩大的酒罈子和白語楓湊到嘴邊的小酒杯,頓時感到大大的不公平:「原來你們都不會喝酒!」

    白語楓緩緩將酒啜干,神色自若地道:「我聽說,人界有個鬧洞房的習俗,是吧?」

    話音才落,許仙立時額上見汗:「哪、哪有的事?謬傳!謬傳!」

    「沒有嗎?」白語楓好整以暇地又倒了一杯酒:「還是叫個人來問問吧。」

    許仙瞄了瞄周圍鬧成一片的無垠谷眾弟子,平日裡無垠谷規矩森嚴,難得有這樣的機會這些弟子們自然不會放過。

    「還是算了吧,那個,我看到魔龍在叫了,岳父大人,你慢慢喝啊。」不等白語楓回答,許仙兔子一般地向魔龍奔去。

    白語楓低頭看著杯中清澈的酒液,歎了口氣,緩緩舉杯,向著窗外如鉤的弦月:「雪姬……一千多年前,我們也是這般成親的,一千年後,連女兒也要嫁人了啊……」

    「缺了一半的月亮,美得驚心動魄。」他苦笑一聲,喝乾杯中酒,拿起許仙留下的酒罈子,猛灌起來。

    「水,恭喜你了。」快接近魔龍的時候,恨星的聲音突然從左後方傳了過來。

    他停下腳步:「這是真心話嗎?」前面那幾個的表現實在令他心有餘悸,所以才有此一問。

    「你覺得呢?」喝了點酒的恨星臉上浮起了淡淡的紅暈,美麗的氣息令人窒息。

    「或許吧,或許你是真心的。」許仙笑了起來:「你說我以後是叫你姑姑呢還是叫你恨星?」

    「當然是叫姑姑了,」恨星嬌笑起來:「你可是我們的後輩啊。」

    果然還是來笑我的,許仙無奈地想。

    「好啦,恨星……姑姑,我看你是喝多了點,要不找個地方休息一下?」許仙循循善誘著。

    「喝多了?不,這酒真是個好東西,怎麼我以前從未發現過呢?」恨星搖搖欲墜的樣子令人擔心不已。

    「恨星姑姑,你醉了。」天龍不知什麼時候冒了出來,從後面扶住了她。

    看他一身酒氣,顯然也好不到哪裡去。或許,也只有藉著酒壯膽,他才敢主動接近她吧。

    「天……天龍啊。」恨星瞇起眼睛望著他,酒氣上來,臉上的紅暈更甚了。

    「你……好美……」天龍屏住呼吸,怔怔地望著她。

    「呵呵……是嗎?你這麼覺得嗎?」恨星吃吃地笑著,體內酒精過剩的她沒有計較天龍的越禮行為。

    「是啊,比天上的星星更美。」天龍傻傻地笑著,眼光再也離不開她。

    許仙揉著太陽穴,這、這兩個人醉得也太厲害了,這些話,平時打死他們也不會說的吧。

    「喂……」他正想開口說什麼,一隻手突然按到了他的肩膀上。

    「讓他們去吧,」魔龍在他身後道:「他們心中都有著難解的結,或許只有喝醉的時候才有機會鬆一鬆吧。」

    「魔龍?」許仙詫異地盯著他。

    「天龍那小子喜歡恨星,我這個做父親的又怎會不知道呢?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罷了,恨星的心中,老大一直佔著全部的位置,要她放開一切,只怕是不太可能的吧。一千多年,她的心都沒有任何的改變,唉!」魔龍輕歎一聲,神情中有說不出的苦楚。

    只怕,你自己也不好過吧,許仙默默望著他,一時間心情也沉重了起來。

    原來這裡的人全都為情所困,只有我真正得到了幸福,也難怪他們覺得不甘心了。

    「走吧,去喝酒。」不由分說的,魔龍拽住了他的衣領,向外拖去。

    許仙順手抓過一罈酒,兩人來到了禮堂外。

    深秋的天空格外晴朗,三三兩兩集在一起的星星也在訴說著一個個的團圓故事,唯有月亮依然殘缺,孤獨地俯視著大地上的一切,默默地旁觀著人間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

    「其實人界沒有什麼不好,有星星,有月亮,有太陽,魔界的天空不是一片白色就是一片深黑,什麼都看不到。」魔龍仰望星辰,感歎著。

    「是啊。」許仙喝了口酒,突然分外想念起家人來,在時空中待了五年,也不知道家人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被自己惹的麻煩殃及到。李月梅應該嫁人了吧,當初她居然說喜歡自己,恐怕只是對兄長單純的仰慕所至,一個普通而幸福的家庭才是她應當有的歸宿。

    「水是許仙,許仙就是水,真是想不到。如果當初認出來了,就不會有那麼多麻煩了。」魔龍搶過許仙的酒罈子,灌了一大口:「原本,人生是那麼順利,可幾乎在一瞬間,所有的煩惱都接踵而至,於是乎生命的每一刻都被煩惱所充盈著,便沒有時間感受快樂了。」

    「想不到你還是個哲人。」許仙大笑著,幾乎連淚水都笑出來了。

    「經歷了一些事情,想不成為哲人都不行啊。」魔龍歎息著,眼中不知不覺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憂傷。至於他是在想雪姬,還是在想他已故的妻子,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許仙悄悄地站了起來,後退了幾步,魔龍依舊自顧自地在喝酒。他舒了口氣,轉身向禮堂內走去。

    原本還熱鬧無比的禮堂內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大片人,只有白語楓還端坐在椅子上,呆呆地出神。從他腳下分佈著的幾個酒罈子來看,他恐怕也醉得一塌糊塗了。

    不遠處的地上於放和涵谷一人抱著一個酒罈子睡著了,嘴裡還在喃喃地說要拼酒;水月抱著桌腿,一臉的幸福,不知道是不是在夢裡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水晴;天龍筆直地倒在了地上,頭上詭異地出現了一個大腫塊;而恨星躺在不遠處,無神地瞪著天花板,一臉的茫然;一眾無垠谷的弟子們也在桌子上地上倒成了一片。

    也就是說,整個禮堂裡,只有許仙還是清醒的了。

    許仙腳步一個踉蹌,這才感到一陣酒氣衝上腦門。

    當新郎真累啊,幸好一生只有這麼一次。

    他微微一笑,帶著淡淡的酒意,向他的新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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