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面對幸福
兩人一前一後慢慢地走著，不知不覺間，抱月湖已近在眼前，靜靜地望著夜色下的湖水，默然不語。
雪姬凝視著他高大的背影，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在想什麼？」
「我在想，你在射日泉做了什麼。」白語楓的聲音很平靜，彷彿只是在向她問好。
「……」雪姬微微蹙起了眉，眼中的訝異一閃而過。
「很奇怪我為什麼會知道是嗎？」白語楓轉過身，定定地望著她。
雪姬突然一笑：「想必你也知道我是神族了。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必再隱瞞什麼了，我到魔界來，是帶著毀滅射日泉的任務的。」
白語楓的兩道濃眉陡然揚起，毀了射日泉就等於毀了魔界，好狠毒的一招！
雪姬輕歎一聲：「射日泉是整個魔界的力量來源，射日泉若毀，魔界必然顛覆，這是神王天帝剿滅魔界的第一步，可惜他派來的是我。」
「我已經成功進入了射日泉的中心，可是到最後關頭，我卻下不了手，因為我怕再也見不到你。」
她、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她怕見不到我嗎？
白語楓的心因為她的一句話已經亂成了一片。
雪姬繼續道：「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很輕鬆，很快樂，神族總是冷冰冰的，可你卻令我感到溫暖。可是我的身份卻令我有諸多顧忌，我是神，而你是魔，我們不可能永遠在一起的，從蚩尤和軒轅的一戰開始，就注定了神族和魔族的水火不容，就算我想，我的民族也不會同意的。」
話鋒一轉，她笑了起來：「不過我這個人天生喜歡做別人不做的事，說別人不說的話，所以兩族打得越凶，我就越要和你在一起。現在我只想問你，你會介意我是神族嗎？」
白語楓大張著嘴，腦中一片混亂，聽了她這番話，他恐怕已經出氣多入氣少了。他還擔心她會因為種族不同而拒絕自己，沒想到從頭到尾都是自己在瞎操心，天生喜歡做跟別人不同的事？唉，她還真是一個特別的女孩。
大概是他的樣子太過像傻瓜，雪姬嘴邊噙著一絲微笑，卻幽怨地道：「你果然介意我的身份嗎？我……我……」她轉過身去，背對著他，發出了抽泣聲。
白語楓頓時慌了手腳：「不不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只是……唉……那個……」他掌管整個魔界，口才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可為什麼見了雪姬，見變得笨拙無比，如今聽到她哭，更是後悔得恨不得扎自己一刀給她解恨。
「還是……」雪姬的口氣像是個怨婦：「你覺得我不夠漂亮，不夠溫柔，不夠……」
「誰說的，在我心裡你是最美麗，最溫柔的。」雪姬跟溫柔扯得上關係嗎？
「在你心中？」雪姬幽幽地道：「你的意思是我只有在你心中才是最美麗最溫柔的嗎？」
「不是不是，你不論在哪裡都是最美的。」白語楓急道：「我說的都是真心話，你別哭啊。」
雪姬沉默了下來，背部起伏著，似乎在哭泣。
「雪姬……」白語楓不忍地道：「你……」
他慢慢靠近她身邊，想說點安慰她的話，但當他接觸到她的面部表情時，他徹底呆住了。雪姬這哪是在哭啊，她嘴角上揚，微微抽搐著，眼中臉上滿是努力忍住的笑意，見白語楓傻掉的表情，她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她將腦袋努力埋進他的懷裡，身子笑得不住顫抖著。
白語楓有些無奈地望著懷中人，此時他方才知道自己被她捉弄了，虧他還這麼緊張，唉……
感受著溫香滿懷，白語楓有些飄飄欲仙起來，就在他快要傻笑起來的時候，雪姬突然抬起頭來，瞪了他一眼：「你還沒有回答我，你介意我的身份嗎？」
白語楓很正經地搖著頭：「我還怕你介意呢，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什麼我都願意犧牲。」
雪姬瞇起了眼：「這麼說你以後都願意讓我欺負嘍？」
白語楓無奈一笑，這就是她的愛的含義嗎？如果是這樣，那他願意一輩子受她的欺負……永遠……
「我願意。」白語楓對著他今生最愛的人許下了今生最認真的的承諾。
「嗯……這是你說的哦。」雪姬滿臉笑容地將臉藏進他的懷裡。
是的，我會一輩子愛護你，憐惜你，絕不讓你受到傷害……雪姬……
他收攏手臂，緊緊地擁住了他的幸福。
遠處某個陰暗的角落，許仙握著拳，差點沒跳起來歡呼：「沒錯，就是這樣，繼續，繼續，最好馬上成親，嘿嘿……」
他突然感到身後的空氣有些僵凝，回過頭，只見恨星咬著下唇，望向兩人所在的地方，眼中有痛苦也有茫然。
「恨星？喂，恨星？」許仙輕聲呼喚道。
恨星默默地向他望了一眼，轉身走開了。
許仙連忙追了上去：「恨星，你沒事吧？」
「我會有什麼事？」恨星的聲音裡帶著勉強裝出來的不在意。
「呃……你是不是很喜歡白大哥啊？」許仙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恨星悵然停下了腳步：「是嗎，連你都看出來了，可他為什麼看不出來呢？」
許仙搔了搔腦袋：「或許，當局者迷吧，你應該告訴他你的心意的。」
恨星搖著頭：「說了又有什麼用，他喜歡的是雪姬姐姐，我再喜歡他也沒有用的。」
許仙歎了口氣：「愛是不可以勉強的，所以，請你不要傷心。」
恨星淒然一笑：「傷心？不，我不會再傷心了，從今天起，我會真心地祝福他們，只要他幸福，我就很滿足了。」
「是啊，祝福他們。」許仙淡淡笑道：「你愛的人不愛你，我愛的人不能愛我，我們可真是同病相憐。」
恨星輕歎道：「走吧，回去了，天黑了。」
望著她融入夜色中，許仙歎道：「希望你也能找到幸福。」
那邊，雪姬和白語楓兩人在繼續著沒營養的對話。
「呃……雪姬，你怕蛇嗎？」
「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因、因為我的真身是蛇啊。」
「嘻嘻，是你的話我就不怕了。」
「啊？」
「你不會傷害我的。」
「嗯！我要永遠保護你。」
「……」幸福，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