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促膝長談
那人，一身飄逸之極的長袍，英俊的臉上帶著淡淡的憂愁，王氣和霸氣的巧妙組合令人不敢冒犯，但他的性格卻是和藹可親的，對任何人都一樣的好，無論那人是他的朋友抑或敵人。整個魔界，除了魔主白語楓，還有誰能有這樣的氣質？
「白大哥？」許仙吃了一驚，他是什麼時候來的，自己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難道他們之間的實力真的有那麼大的差距嗎？
白語楓沉聲道：「別出聲，跟我來。」
許仙點點頭，跟著他輕鬆地穿過結界，向破浪城飛去。
兩人在魔主府邸前落下，白語楓默然不語，許仙忍不住問道：「你知道那人是……」
「雪姬，我知道是她，我跟蹤她很久了。」白語楓用力握了一下拳頭，然後緩緩放開。
「她不會對魔界不利的。」許仙有些急切地為雪姬辯解著，可他的聲音猶豫得連自己的無法相信。
白語楓苦笑了起來：「原來你也知道她是神族了……」
許仙沉默了一下：「是，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相信她嗎？」
白語楓慢慢坐了下來：「在她沒做出什麼事之前，我都願意相信她。我寧願認為她只是因為好奇才到射日泉去參觀的，但……」他歎了口氣：「……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她是喜歡你的，」許仙用最認真的口氣道：「我想從你們第一次見面起，她就已經喜歡你了。」
白語楓眼中慢慢閃出了異彩，可光芒隨即黯淡下去：「是嗎？可是我們是不可能的，魔族和神族是死敵，她不會和我在一起的。「
又是種族的隔閡，許仙心痛得彷彿刀扎一般，想當初，若不是因為種族不同的阻礙，他又怎會淪落到這一千年前來，苦苦地等待他喜歡的人的出生？
如今白素貞的父母間都出了問題，再這樣下去，他恐怕再也見不到白素貞了。
「種族……你真的這麼在乎這些嗎？」許仙要盡最大的努力挽救這件事。
「我不在乎，可是，她在乎嗎？」白語楓喃喃地道：「為什麼我生而為魔，為什麼她生而為神？我身為一界之主，難道連自己的感情都不能把握嗎？」
「我想只要你努力爭取，就一定能打動她的，以她的性格，如果真真正正地愛上一個人，就一定會排除萬難，不顧一切地跟那人在一起的，而你，就是她愛的人。所以，你們一定能在一起的。」許仙憑著他一千年後的「歷史知識」，肯定地道。
白語楓微笑了一下：「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天色陡然暗了下來，深吸一口氣，許仙望向沉寂黑暗的天空：「有……不過，她已經不在了。」他的聲音異乎尋常地平靜，或許他已經習慣了這份悲傷吧。
「抱歉，提起了你的傷心事……」白語楓從他的眼神深處讀到了淒然與神傷。
許仙淡然一笑：「沒有關係，我已經習慣獨自一人了，她不在，我也能夠活得很好，不是嗎？」
白語楓默然半晌：「我和她，有可能嗎？」
許仙深深歎了口氣：「不試過怎麼知道？只要你盡力了，即使不成功，也不會後悔，可你光是坐在這裡長嗟短歎有什麼用？」
「是啊，或許我該跟她開誠佈公地談一次了。」白語楓的眼神漸漸變得堅定。
「告訴她你的心意，告訴她你想和她永遠在一起，告訴他你什麼都不介意。」他說著慢慢在白語楓身旁的石階上坐下：「我如果愛上一個人，就要和她永不分離，每天守護著她，甚至做一件別人看起來很傻的事情來逗她一笑，她快樂，比什麼都重要，寧受千刀萬剮，也不讓她受到半點的傷害，如果她的快樂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那麼，我願意用一輩子痛苦來換取她一生的歡笑。」
白語楓聽了都有些感動：「你說得太好了，能被你愛上的女孩一定很幸福，如果我有女兒，我一定要把她嫁給你。」
他不過是隨口一說，許仙卻彷彿沙漠旅人見到了綠洲一般，兩眼發光，直直地盯住了他：「你、你說得是真的？」
「啊？」白語楓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聞言茫然地望著他。
許仙興奮都聲音都顫抖了：「你是說真的嗎？你要把女兒嫁給我？君無戲言，你不可以反悔哦！」他都差點忘了他和白素貞之間最大的阻礙就是她那個老爹，即眼前的白語楓。
白語楓有些苦悶地笑了一笑：「女兒？我連妻子在哪裡都不知道，更別說是女兒了。」
許仙向抱月湖中心指了指：「你的妻子在那裡，你一定要給我追到她，追不到我惟你是問！」
「你呀……」只聽過逼賭的，沒聽過逼婚的，再說了，又不是嫁給許仙，他那麼激動幹什麼。
「喂喂，你說過要把女兒嫁給我的，難道你想耍賴？」許仙緊張兮兮地盯著他。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我不會反悔的。」白語楓暗暗發誓以後絕對不生女兒。
「咦？你們聊什麼聊得這麼愉快，水都笑得合不攏嘴了。」面前傳來一個甜美而略帶詫異的聲音。
兩人齊齊站了起來，面前那人正是雪姬，只是她已經脫去了搞笑的蝙蝠俠套裝，換回了正常的衣服。
許仙得意地瞇起眼睛：「哦，我們在憧憬未來——」
白語楓又好氣又好笑，瞪了他一眼後道：「聊聊而已，我一直沒有什麼機會跟水兄弟談心。」
雪姬扁了扁嘴：「兩個大男人有什麼好談心的。」
白語楓收起了笑容，用最正經的語氣道：「可以……跟你談談嗎？」
雪姬俏臉上略過一絲驚訝，但她隨即點了點頭。
對了對了，就是這樣！
許仙在一旁大呼小叫：「白大哥，加油，我支持你！」
白語楓拉著她走過一邊，避開了這個三千瓦的大電燈泡，哦，對了，那時候沒電燈泡，或許應該叫三千瓦的油燈（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