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夜色淒迷.
兩人匍匐在茂密的樹上,在這個茂密卻不見長草的地方,也只有這個藏身之所了。收縮全身的氣息,確認在這裡不會露出痕跡之下,唐吉才輕輕的埋怨道:「什麼鬼地方,我們不是要趕回彌嶺麼,為什麼我們要答應這老鬼這等事情啊,丁老頭什麼時候才出來啊?」
石易微微聳了聳肩,神經緊張之下也有點麻木,尤其是知道需要應付的人,完全是大道後期,完全有實力進入到虛空天國的人物,不由自覺的拿出了全部的精力。
這麼長時候都沒看到人來,都快失去耐心了。正在這個時候,石易習慣性的運轉了逍遙游心訣,放鬆全身,拍拍唐吉的肩膀道:「來了,要把握住機會,形勢不妙就走人。」
唐吉呵呵一笑道:「這不用你說我都知道,我還沒到為了這老妖怪犧牲自己的地步,你放心,真要有事我絕對會比你跑得還要快,逃跑可是我的拿手好戲!」
石易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隨著破空之聲傳來,兩人都提高了警惕,黑暗中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石易盯著遠處黑暗處,隱隱能看見兩道模糊的身影飄逝而來,越來越近,眨眼之間,人影顫動,瞬間落下來,彼此站立在空曠的樹林中。
陸長風傲然立在中央,看起來氣定神閒,似乎很有把握。站在對面的就是風林的主人丁仲海了,石易打量著唐吉口中的老頭,不覺微微一笑,看起來他說得沒錯,丁仲海確實一副嚴肅而且顯得有些憤世疾俗的樣子,但眉宇間隱隱透露出一分威嚴,加上整個人道裝打扮,讓石易感覺有點不倫不類的感覺。
「原來丁老頭現在是這個樣子!」唐吉悄聲說道。
「他以前是很什麼樣子?變化很大?」石易些許驚訝的問道。
「其實我也沒多大印象,還是我爺爺帶我見了他一面,不過他有個兒子,我想我肯定認識。」
隱約之中,唐吉腦海似乎想到那張冷酷的臉,心中沒有的打了個了冷戰。
「別出聲了,他們實力在我們之上,不要輕舉妄動,先看看他們說些什麼?」石易提醒道。
那個道裝打扮的丁仲海已經站在陸長風的面前。
「怎麼,多年不見,你自認為現在的那點修為夠我看嗎?」丁仲海的聲音沙啞,應該是長年服食藥物所致。
「你認為呢,丁仲海,我這一身修為可全是拜你所賜。如果不是你,我又怎麼能煉出這樣一身『與眾不同』的屍解之氣呢。」陸長風咬著牙齒陰森道,原來他一身古怪的修為,竟然是與丁仲海有關。
「你還在怪我?哈哈,那又怎麼樣,要怪就怪你不自量力,去追求雪琴,要知道,他可是跟我兩情相悅,你憑什麼橫插進來?」丁仲海忽然之間狂笑,幾乎歇斯底里。
「兩情相悅!哈哈,可笑,兩情相悅的話他會嫁給蕭雲霖那個老鬼?別以為你拉著那老鬼來暗算我我就不知道,憑你當年的修為,你以為能再我手中搶走雪琴嗎?」陸長風反責道。
「那麼當時又是誰跪地求饒,要我看在雪琴的份上饒他一命呢?」丁仲海嘲諷道。
「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如果當時我不保住自己性命,哪來今天將你收拾的機會。」陸長風冷聲道。
「你以為就憑你那點把戲,能放在我的眼內!太可笑了,當年修為盡廢,就算你這些年怎麼苦練,也不可能是我的敵手。修為盡廢,即便重生,也不可能再度修煉到大道之境,何況,你難道不記得上次是怎麼逃出去的嗎?這次你又自己送上門來,叫你有去無回!」丁仲海高聲道。
「別太狂妄!」陸長風陰森道,渾身一震,陰森的屍解之氣蓬勃散開,化為一張淒厲恐怖的面孔,朝丁仲海狂壓而下。
兩股巨大的氣息自兩人出傳出。
石易暗自心驚,想不到這兩個老鬼修為都這麼強勁,自己還以為陸長風也不過如此,原來只是隱藏修為而已,明顯上次陸長風對付自己沒盡全力。
陸長風一雙灰白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丁仲海,全身一股幽暗的霧氣湧現,陰冷的寒風飄過,力量已然與一般神通不是一個檔次了。寒冷與石易的個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石易的冰冷是那種寒冷至極,而陸長風的寒冷是讓人心驚肉跳的那種。
「好,幾年不見,竟然有如此境界了,再給你幾年時間,豈不是又能夠再度追上我。」丁仲海讚賞道。同時目光一凝,眉心爆出七道繽紛的神通。
唐吉頓時嚇了一跳,沒有見過神通有如此之多的,還是以如此怪異的方式施展,開始見到丁仲海的時候可沒見他這樣可怕。
「你看他們的神通如此怪異,那個丁仲海七道神通,比你的還多出幾道,到底是怎麼練出來的?」唐吉奇怪道,一般的神通,最多也只能偶施展出同一類型,而像是丁仲海如此一般,各種力量全部在一瞬間迸發,還是極為少有的。
「我怎麼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獨特修煉方式,不過看他一個人修這麼多神通,不怕撐死啊!」石易有點嫉妒的的說道,其實他自身的力量也不在少數,但是就是神通,也只是在玩法全通之下,能夠現學現賣,卻沒有一種神通,是屬於他自己所修煉出來的。
「那你還能不能多修煉出一道神通啊,看他那個樣子倒是蠻帥的,你也多學學啊。」唐吉在一旁口無遮攔的說道。
石易朝場中看去,兩人已經嚴神戒備,雖然嘴角上都在打擊對方,但是誰都知道對方不是那麼容易擊敗的。
陸長風雙手連連變換,在那邊不停的變換手印,屍解神通越來越強,積聚起來的屍解氣驀地爆發。突如其來的屍解氣,讓人無法想到,前一刻兩人還在假裝笑談的時候,下一個瞬間,兩人已經變成生死相搏的仇人。屍解氣已化作收割生命的鐮刀,閃電般湧向丁仲海。
無比的壓迫,讓兩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大道之力運轉之下,已然沒有了兩人的容身之處。
「好幽寒的神通!」
石易暗道,這比上次兩人戰鬥的時候要寒冷得多。
陸長風衣袖一飄,一陣旋風夾著陰寒的神通,捲起萬道寒星,跨越兩人中間的距離。出現在丁仲海的面前。
丁仲海一聲冷笑:「你就沒點長進嗎?」
一道赤色的神通飄在丁仲海身前,丁仲海大手一推,那只枯老的手立即變成赤紅色,在赤紅色神通的的牽引下,一道巨大無比的赤紅色神通狂湧而出。
轟!
勁氣交接,兩道無比的勁氣中發出巨大的聲音。
一時間飛石激濺,漫天的塵土揚起。
冰冷的幽寒神通與赤紅色的炎熱勁氣雜空中相擊,碎冰和火星四處激射,形成一幅冰火共生的瑰麗畫面。
「有那麼一點點的提升,不過你如果技止於此,今天這裡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了。」丁仲海神色冰冷,無比的陰寒,一字一字道。
「哈哈……你的老底也就這麼一點點嗎?我兩世為人,這份實力都快追上你了,若不是奸險狡詐,又豈能勝我半分?不拿出點東西來,要留下性命的可是你。」陸長風陰笑道。
「是嗎?來吧!」
丁仲海神通一震,三道不同的神通蓬髮而出。一道在空,散作無數的星點,繽紛而下。一道在手,被丁仲海凝成一把長槍的兵器狀,虛握在手,槍尖一點黑色,突出絲絲神通。一道在地,早在神通湧出的時候,那道神通已經由丁仲海的身上滑下,沒入腳下的層層厚土。
三道怪異的力量攜風而起,丁仲海人如流星,帶著三道神通與陸長風戰在了一起。
陸長風身子如陀螺般旋轉,那絲絲的神通擊在陸長風身上發出叮叮做響聲。「丁仲海,不是說你五行術很厲害麼?今天怎麼出現了七種神通啊?另外兩道不是你偷學來的吧?」
陸長風哈哈大笑,無比的屍解氣狂湧而出,那道空中的神通點點落在陸長風的身上,陰森的黑氣湧現,那道神通便化作一絲黑煙,轉眼便消散。
長槍吐出的神通擊中陸長風,陸長風乾枯的身子頓時一僵,全身的黑氣一陣收縮,迅速沿著陸長風的經脈運行到靈台。只見靈台一陣凸起,黑色的神通迅速壯大,陸長風伸出指甲在靈台一劃,那凸起的神通便激射而出,剛剛進入陸長風體內的神通,不多時便被陸長風強勁的屍解氣逼出。
地面上突然暴起岩石,陸長風飄然而退,就在陸長風個退走的時候,地面的演示突然化作巖刺,尖尖的稜角在地面暴起。
丁仲海雙手結印,五指蓮花般的盤起,在地下的神通受到牽引,巖刺突然化作長槍,密密麻麻的巖槍頓時不滿地面。
「金丹大道,巖刺流星槍!」
隨著丁仲海的低喝,大道之力迸射而出,滿地的巖槍頓時發射,繁星點點。佈滿長空。
「丁仲海,我早說過,今天你要把命留在這裡了。」陸長風全身屍解氣激盪,一道巨型的箭狀神通橫在他身前,箭尾在下,箭尖直指陸長風的眉心。陸乘風乾枯的手掌沿著箭尾的翎毛出輕輕撥弄,食指沿著箭尾遊走,一直到箭尖時大喝道:「元神大道,地獄之門!」
吱呀!
一聲開門的聲音傳出,陸乘風雙手卡在箭身處,沿著食指留下的拿到縫隙往外一推,撕扯出一片空間。裡面透露出陰森的氣息。
「竟然還有這樣的結界,不對,是空間!」石易心中一震,原來陸長風竟然藏得如此之深,要不是自己有點運氣,恐怕早做了陸長風的掌下亡魂。
漫天的長槍在遇到地獄之門的時候,毫無例外的被吸收。
看著自己的神通被吸收,丁仲海心中升起怪異的感覺。前一刻,自己還可以摸索出陸長風的氣息,地獄之門一出,自己便再也感覺不到陸長風的任何氣息。或者說,陸長風的氣息突然在這一刻變得非常古怪。
那些毫無聲響就不見的長槍,卻真實的與丁仲海有一絲聯繫,奇怪的是,任由自己如何指控,遺留在長槍裡面神通根本就不聽自己的使喚。
只有一個可能,丁仲海想道,自己的神通被他封存起來了。想不到力量大道大道,竟然能將力量進行轉換。
想到這裡,丁仲海不再猶豫,五道不同的神通再丁仲海周圍升起,白青黑紅黃五種顏色,紛紛化作五道氣柱,將丁仲海包圍,五道不同的氣柱快速的然轉起來。
丁仲海雙手不停繞轉,五道不同的神通慢慢濃密,變得如同實質般,發出奪目的光芒,在光芒達到最高點的時候,氣柱一閃即沒。剎那間消失在丁仲海的體內。
再看丁仲海時,已經完全沒有剛來時那種怪異的感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神聖的氣息。額頭上光芒隱隱流動,在兩道眉毛中間,多了三道橫槓。
「終於要來真的了嗎?上次敗於你的五行術上,這次我要把上次的都拿回來。」陸長風站在地獄之門後面,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
「別光說不練!你破得了我的五行相生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