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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01中秋晚宴 文 / 水的龍翔

    晉使到來的消息,確實是一個令唐一明喜悅的消息,他苦苦等候了一個月,日盼夜盼,終於把晉使給盼來了。

    唐一明當即召集了泰山上的幾名文武,與他一起到泰山南麓出迎晉使,並且讓軍隊列隊在泰山的上山道路上。

    到了泰山南麓,唐一明便徑直到了趙六的身邊,急忙問道:「晉使何在?」

    趙六先是敬了一個軍禮,然後說道:「主公,晉使在山坡上的碉堡裡歇息。」

    唐一明急忙翻身下馬,朝山坡上走去。在他的心裡,晉使的到來,就宛如一計良藥,也就意味著晉朝要北伐。晉軍北伐,最大的獲利者當屬唐一明,晉朝的北伐大軍可以完全牽制住燕軍士兵,而他也就可以乘機向兗州的郡縣發起進攻,消滅或者降服那些割據在兗州的勢力,進一步壯大自己。

    跑了到山坡上,唐一明進了碉堡,映入眼簾的是三個穿著十分得體的漢子。三個漢子一個三十多歲,兩個二十多歲,三十多歲的那個漢子看起來像是頭領,面白無鬚,身材微胖。

    「哪位是晉使?」唐一明雖然看出來那個三十多歲的漢子像頭領,卻仍然詢問道。

    那個三十多歲的漢子當即站了起來,拱手說道:「我是晉使,不知道你是何人?」

    趙六急忙擠了進來,指著唐一明說道:「他就是我家主公。」

    晉使看了看唐一明,見他端莊威武,相貌端正,身長七尺五寸,頭髮短短的,皮膚黝黑,臉上的輪廓也十分的清晰,心中便暗暗地叫道:「果然有大將之風!」

    「在下唐一明,見過晉使!」唐一明拱手說道。

    晉使又細問道:「可是魏國遺臣車騎將軍唐一明嗎?」

    「正是在下!」唐一明聽到晉使明確地問,便回答道。

    晉使攤開了右手,他後面的一個漢子便從背上解下了一個包袱,從包袱裡掏出了一個卷軸來,交到了晉使的手中。

    晉使接過那個卷軸,便雙手捧著,舉到了唐一明的面前,大聲說道:「晉平東將軍諸葛攸,受天子之命特來呈現敕書,望唐將軍收下!」

    「敕書?」唐一明的心中疑惑不解,扭臉看了一下王猛。

    王猛拉了一下唐一明的衣角,小聲說道:「主公,先拿過來看看再說。」

    唐一明點了點頭,從諸葛攸的手中接過了那個所謂的敕書。

    打開之後,唐一明看到了密密麻麻、龍飛鳳舞的毛筆小字。他一看見這樣的字就頭疼的,如果寫的工整一些也就罷了,好歹他在這個時代三個月也認識字形了。可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敕書上的字跡竟然是如此的潦草。

    「哇靠!晉朝的皇帝寫的字怎麼那麼潦草,還不如我用毛筆寫的字呢?這樣的人也能當皇帝?」唐一明也懶得看,便將敕書直接遞給了身邊的王猛,心中卻暗暗地罵道。

    王猛接過敕書,便仔細地看了起來。

    諸葛攸看見唐一明竟然將敕書交給了王猛,他的心中略有不喜,眉頭也緊緊地皺著,心中想道:「這唐一明也太過無禮,竟然將天子敕書隨便交給手下看,看來是佔據泰山久了,有點流寇氣息!」

    王猛看到那道敕書之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拱手對諸葛攸說道:「晉使稍微在此休息一下,我和主公有去去就來!」

    敕書一直是被密封的,諸葛攸從來沒有看過,不知道裡面寫的是什麼,所以對王猛的話略微產生了好奇。但是,諸葛攸雖然是使者,卻畢竟是客人,他也不好說什麼,便回了一禮,淡淡地說道:「請便!」

    唐一明聽王猛如此的說,便知道王猛不想當著諸葛攸的面說話,便向諸葛攸拱了拱手,說道:「晉使稍待,我去去就回。趙六,給晉使倒上一碗水,好生伺候著。」

    聲音落後,唐一明和王猛便走出了碉堡,到了外面。

    「軍師,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說?」唐一明問道。

    王猛環顧了四周,見沒有什麼人,便小聲說道:「主公,晉朝如此做法,未免有失大國風範。我軍雖是冉魏遺臣,卻並沒有說是晉朝臣屬,而晉朝仗著國大勢強,竟然凌駕於我軍頭上,公然下了敕命書,讓我軍接受晉朝敕命,為其賣力。此等敕命書,接與不接,屬下無法斷定,只能請主公出來商議!」

    唐一明聽後,便問道:「上面到底寫了什麼?」

    王猛道:「主公,晉朝敕封你為鎮北將軍,魯國公,讓你率領泰山所部面南稱臣……還讓主公帶領軍隊佔領附近州郡,等待晉朝北伐大軍到來……並且將我軍當作北伐先鋒,為其掃平前線障礙,而且任命諸葛攸為泰山太守,統轄泰山郡縣,讓主公把泰山民眾盡皆交給他管轄,協助主公完成北伐大業!」

    「我操!這晉朝未免欺人太甚了吧?讓老子當你們北伐的先鋒,那不是拿老子當炮灰嗎?還給老子來了一個釜底抽薪之計,讓那諸葛攸當泰山太守,晉朝如此做法,實在令我大為失望!」唐一明大怒道。

    王猛皺著眉頭,對唐一明說道:「主公,敕書上只提及了晉軍北伐的事情,由殷浩主持,具體時間和出兵人數沒有提及。關二牛這些天深入淮南一帶打探消息,傳來了一些消息,說晉軍準備起大軍三十萬進行北伐。晉安西將軍謝尚已經率軍進駐壽春,看來是準備向北突進攻打徐州了。主公,晉軍此次來勢兇猛,我軍不能不防。」

    唐一明緩緩地定了定神,說道:「那軍師的意思呢?」

    「嘿嘿,敕書上雖然寫的好,做與不做晉朝可管不著。晉朝不是讓諸葛攸做泰山太守嗎?主公就讓他做泰山太守,並且讓他祈求一支晉軍駐防泰山郡,我們也好互為犄角。表面上歸順晉朝,實際上卻仍然是自己管理,敕命書也就成了廢紙一張。如此一來,晉朝的軍隊如果打過來了,也不會侵犯我軍,我軍也可以在晉朝大軍的前進過程中保存實力。何況,晉軍北伐,矛頭不一定就指向青州。青州現在燕軍和齊軍正在苦戰,我估計晉軍會先晉軍中原,等到燕軍和齊軍打的差不多了,他們再發功攻打青州。」王猛細細地分析道。

    唐一明哈哈笑道:「軍師,你真是想到我心坎裡了。派出的偵察兵一部分在監視著燕軍和齊軍,另外一部分也應該監視一下晉軍的動向了。軍師,今天是中秋佳節,晉使又來了,咱們應該款待款待才是。」

    兩個人商量完之後,便一起進了碉堡,表示願意接受敕命,並且將諸葛攸等人接到了山上,先讓他們歇息一番,然後著手準備著晚上的晚宴。

    夜幕拉下,月上枝頭,一輪明月高高地掛在夜空中,用它那皎潔的光芒,照射著整個大地。

    將軍府中,燈火通明,唐一明、李蕊坐在當首,王猛、黃大、王簡、李老四等文武官員攜帶著他們的老婆們一起坐在將軍府裡。

    在唐一明下首的位置上,坐著晉朝的使節諸葛攸。在眾人的面前,都擺放著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放滿了新鮮的水果,烤熟的肉,還有一點點小酒。

    「來,大家舉杯,共同慶祝中秋佳節,為晉使的到來接風洗塵!大家乾了此杯!」唐一明將手的酒碗舉得高高的,開心地喊道。

    諸葛攸看見面前這些款待他的酒肉,心中很是不爽,暗暗地想道:「我堂堂大國使臣,你們應該隆重歡迎才是。迎接之禮簡陋就不說了,沒有想到就連這酒宴也是如此簡陋,早知道我就不該來此。」

    他心中雖然這樣想,但是好歹這裡是別人的地盤,他也不敢造次,只得端起酒杯與滿堂人等一起喝下了第一杯酒。

    酒喝過以後,大家都坐了下來,吃水果的吃水果,吃肉的吃肉,喝酒的喝酒,一點也沒有那種酒桌上的禮節,大家更是有說有笑,歡喜異常。

    諸葛攸看到這一幕,心中暗暗叫道:「魏人野蠻粗魯,不講究禮節,此話一點都不假。」

    他心中鬱悶卻也無可奈何,只得一個人喝著悶酒,撕下幾片烤肉塞進嘴裡,也好過沒有東西吃喝。

    唐一明飲過一碗酒後,便站了起來,逕直走到了諸葛攸的面前,拱手說道:「天使,這些酒肉,還滿意不?」

    唐一明之所以稱呼諸葛攸為天使,那是因為晉朝向來便以天朝自居,諸葛攸又是使臣,便是天朝使臣,簡稱天使。天使這個稱號源於秦朝,自秦朝後,便一直流傳,一直流傳到今天。關於天朝,其實是指統一全國的朝代,晉朝曾經統一過全國,是以朝臣和天子都以晉朝為天朝。可是到了這個時候,東晉偏安南方,北方混亂不堪,晉朝的王公大臣不解仍然以天朝自居,不難看出東晉社會風氣的**。

    諸葛攸苦笑了一聲,站了起來,拱手說道:「酒無好酒,肉無好肉,這宴也無好宴,還談什麼滿意不滿意,湊合罷了。」

    唐一明看出了諸葛攸的傲慢,便呵呵笑道:「委屈天使了,泰山地少民薄,食物短缺,這些都是我們平常所不能吃到的,也是我們泰山之上用以招待貴客的。天使若不滿意的話,明日我便派人送天使下山,到廣固城走上一遭,那裡的酒鮮肉美,絕對符合天使的口味。」

    「廣固?那不是段龕的地盤嗎?燕軍不是在和齊軍打仗嗎?唐將軍,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諸葛攸急忙說道。

    唐一明呵呵笑道:「沒什麼意思,就是順著天使的口味說說罷了。天使此來沒有帶兵嗎?」

    「沒有,我走的急,未曾帶兵前來,只帶了兩員家將。」諸葛攸答道。

    唐一明聽完之後,便發出了嘖嘖的聲音,道:「哎呀,那可就糟糕了。天子敕書敕命我為鎮北將軍,統帥軍馬為北伐大軍前部先鋒,要我佔領周邊郡縣,等待北伐大軍的到來。可天使啊,你看我這泰山上都是平民百姓,軍隊數量除了那幾千人馬外,就再也找不出來了。故步自封,佔山為王,有險可守,這才令我在泰山站穩腳跟。可是一旦去攻略城池,只怕我這幾千人馬也不夠用啊。所以,在下想請天使寫封書信,讓天朝派兵前來助我。另外,我泰山上的糧食也都快用盡了,三十幾萬百姓嗷嗷待哺,一旦斷糧,恐怕會死傷纍纍。還希望天使在信中替我美言幾句,讓天朝支援一點糧食給我。」

    諸葛攸冷笑了一聲,說道:「這調兵之事還須向殷將軍請示,這糧餉的事嘛……恐怕有點難辦。你也知道,今年大旱,天朝那邊糧食收成銳減,為了籌集大軍北伐的糧草,已經將可以徵調的糧食都徵集了,弄得各地怨聲載道。還是殷將軍力挽狂瀾,一得到你派人送來的書信,便立刻下令北伐。其實,這都是為了將軍著想啊。這糧食嗎……我也可以在信中提及,只是准與不准那就是殷將軍的意思了。」

    諸葛攸口中的殷將軍,便是這次北伐大軍的主持人,中軍將軍、征北大將軍殷浩。這殷浩可是一個歷史名人,也算是一個權臣。

    唐一明聽完諸葛攸的話,心中已經知道他的要求晉軍不一定會答應,在這樣的一個亂世,一石糧食十兩金,可謂是珍貴的緊。他笑了笑,說道:「如此最好,那唐某要先謝過諸葛將軍了。」

    諸葛攸道:「舉手之勞而已,將軍不必客氣。唐將軍,敕命書任命我為泰山太守,不知道咱們何時攻佔泰山郡?」

    「哦,諸葛將軍要是想去的話,明日即可過去,我派兩名士兵護送你就是了。」唐一明道。

    「泰山郡好歹也是一個大郡,你只派兩個人隨我前去,那怎麼成?敕命上說了,讓你將泰山上的百姓全部交給我管轄,你帶著部隊去攻城掠地,等待北伐大軍的到來。」諸葛攸口氣稍微重了一點,說道。

    「呵呵,那請問諸葛將軍,北伐大軍何時能到?」唐一明問道。

    諸葛攸估算了一下時間,說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下個月月初就能到達。」

    「太慢了,太慢了。泰山郡現在已經成了一座空城,就連周邊的郡縣也都是空城,占與不佔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不過,燕國的大軍就在附近,北邊是濟南城的數萬兵馬,西邊的兗州也被燕軍佔領,聽說也有幾萬兵馬。我們若是佔領了泰山郡,肯定會招引來燕軍,到時候大軍圍城,我拿什麼抵禦燕兵?」唐一明搖了搖頭,說道。

    諸葛攸眉頭緊皺,支支吾吾地說道:「這個……那個……可是……敕命……敕命書上寫的清清楚楚啊?」

    唐一明呵呵笑道:「諸葛將軍,你也是為將之人,可曾聽說過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嗎?」

    諸葛攸點了點頭,說道:「這個自然知道,可是……」

    「敕書上雖然寫的很清楚,可那是不知道我這裡的實情,如果諸葛將軍執意要如此做,白白的送三十多萬的百姓入狼窩的話,那也就隨你了。不過,我可有言在先,若是燕軍來攻,諸葛將軍請自行與燕兵決戰。這其中的是是非非,我也必然會寫上奏折呈報給天子的。」唐一明打斷了諸葛攸的話,厲聲說道。

    諸葛攸聽完之後心中略有所顧及,暗暗地想道:「這裡好歹也是唐一明的地盤,這敕命書上也不知道是誰的主意,竟然要將百姓全部交給我來管理。這種敕命,無非是要釜底抽薪,怕再次出現段龕的事情來。可是唐一明又不是傻子,又怎麼能看不出來其中的險惡用心?他既然肯接受了敕命書,就已經是對天朝的尊敬了,放到一般人身上,這種敕命書肯定會撕得粉碎。難道……難道是有人故意要害我,特意讓我當使節,送敕命書給唐一明,想借刀殺人,將我除去?」

    諸葛攸越想心中越是害怕,他是桓溫一手提拔的,卻總是左右逢源,對殷浩也阿諛奉承。殷浩、桓溫自來便不合,暗中勾心鬥角,他此次歸殷浩指揮,別的差事不派,卻專門派為使臣,而且敕命書中的內容他也一概不知。

    「是了,是了。一定是殷浩那個老匹夫想害我,藉機剝奪我的軍權。虧我還死乞白賴的去巴結他,沒有想到這老匹夫心地如此惡毒!」諸葛攸心中狠狠地將殷浩罵了一通。

    「諸葛將軍,你考慮的怎麼樣?」唐一明問道。

    諸葛攸急忙說道:「哦,我考慮好了,唐將軍說的很對,我們應該堅守泰山,靜觀其變。這裡是唐將軍的地盤,將軍是主,我是客,雖然我被任命給泰山太守,而將軍確實鎮北將軍,魯國公,在官階上要高出我許多。所以,我仍舊是將軍的下屬。將軍以後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就是了,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地輔佐將軍。」

    唐一明聽到諸葛攸前後說話的反差竟然會如此的大,也搞不明白這諸葛攸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只淡淡地笑了一笑,說道:「好,諸葛將軍,那我們就一同振興泰山,共同禦敵,等待北伐大軍的到來。來,乾杯!」

    「乾杯!」諸葛攸呵呵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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