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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見龍在田 第196章 波瀾再起 文 / 裌襖

    第196章波瀾再起

    好大一條烏龍!

    梅掩城此刻的心情,一個絕處逢生如何道得盡。

    李沖的突然襲擊,於根順的異軍突起,加上公安部朋友的暗示,他自己又安全感缺乏,梅掩城對「令自上來」的揣度幾乎是深信不疑,也想像得嚴絲合縫,簡直就是真的,比真的還真。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亂了分寸,狗急跳牆。

    原來這一切,不過是兩個軍二代的胡作非為!尼瑪,愚蠢的孩子,囂張不是你的錯,害了家長就是你的錯了!誰家的孩子能像小婕那麼乖,那麼有出息呢?

    「軍隊,什麼時候能干預警察執行公務了?」

    梅掩城似笑非笑地看著任豹。此刻,任豹正晃著膀子走向蔣破軍,獰笑著。

    「警察?嚇死我了!」任豹就是看不得別人囂張,更聽不得有人說軍隊的不是,「沒聽說過警匪一家嗎?警察能行,還用得著軍隊來抓黑老大?是不敢抓,還是抓不到,還是沆瀣一氣?」

    「你說話要負責任。」梅掩城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聲音不大,語氣也不激烈,卻是智珠在握,居高臨下。你個四肢發達的毛孩子,藥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講。

    「這老混蛋誰啊?陰陽怪氣的……」任豹撓了撓鋼盔下的後腦勺,回頭問於根順。哥知道這老混蛋是個人物,也知道這老混蛋不是和於根順一夥的。軍二代的頭腦,並不是那麼簡單的,更何況哥是根紅苗正的軍三代。先把情況搞搞清楚再說。

    「這老混蛋厲害了!桑田省公安廳副廳長,滄海市公安局長梅掩城。」於根順就是這麼淡定,介紹也夠全面。

    「哦,這老混蛋的官還不小。麻煩了,不好辦啊!軍隊確實不能插手地方上的爛事,除非他們鬧破個大天去……」任豹搓了搓兩隻碩大的巴掌,抬腳向蔣破軍踹去!

    蔣破軍雖然訕訕地站起來,卻也知道任豹是自己的救星,沒承想這廝說打就打,真是無法無天啊!尼瑪嚇唬於根順幹嘛要打我?尼瑪罵梅掩城打我幹嘛?柿子撿軟的捏啊!尼瑪我蔣破軍什麼時候成軟柿子了……有這些想法時,蔣破軍已經被踹出去六七米遠,髮型亂了,腰彎成了一隻大蝦。臉像一隻煮熟了的大蝦。

    「混蛋,你打我爸爸!」蔣孝鏞又要往上撲。不過被沈錦臣很給力地拽住了。現在,沈錦臣也是心中焦躁,不知道事情將會如何發展。但保護蔣孝鏞的命令必須堅決執行。其它的,還是交給順子哥好了。順子哥不會讓我失望!

    「那個,五哥,別打了!例子我已經收到!他是黑老大,但也是我朋友的老爹。」於根順很無奈。道義要講,路見不平一聲吼。情誼也要講,爾翁就是我的翁。

    「打錯了?」任豹知錯就改,「蹬蹬」幾步過去,親手去扶蔣破軍。蔣破軍仍在乾嘔,又被任豹強行拽了起來,拍著他的後背說,「大叔,對不住哈!黑老大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總比黑警察好些……」

    「沒事,沒事!」蔣破軍忍住了乾嘔,蒼白的臉上浮出一絲苦笑,「打得也不算太錯。」

    任豹這一記窩心腳,幾乎把蔣破軍踹到梅掩城腳下,這一番拍打,就是在一眾警察眼皮底下進行的。一眾警察面面相覷,先挨打後挨拍的這位是蔣破軍吧?這裡是北斗大廈吧?咱們是高級警官吧?

    梅掩城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這兩個小混蛋,一口一個老混蛋,只說明了一個問題。在他們眼裡,省廳副廳長、市局局長只是一個老混蛋……信神神在,不信神無。老混蛋該如何是好?呸呸!你丫才是老混蛋。

    更重要的是,除任靜靜拿拿捏捏地站在於根順身邊、任豹在眼皮底下裝傻充愣之外,室內還有三十四個陸戰隊員一直保持著各式射擊狀態,就如泥塑木雕一般。紋絲不動,眼皮都不眨一下。相信只要一生變故,他們立即就會生龍活虎,毫不在意地把一個老混蛋打成篩子。

    手下這十六個兄弟,對付老百姓無疑是以一當十。而在他們面前,無疑就是真正的泥塑木雕。

    更何況,兩架直升機上仍然懸停在窗外,兩挺輕機槍嚴陣以待。

    剛才,直升機停在遠處待命。任豹徒手從後牆爬到樓頂,扔下繩索。任靜靜跟著三十四名隊員順著三條繩索迅速登頂。北斗大廈本來是無縫監控的,但警察接管大廈以後,第一時間就掐了監控,連硬盤都拆下來作為證物帶走。所以三十六人已經在樓頂悄無聲息地待命多時。

    黃海艦隊陸戰旅名頭響噹噹。梅掩城也曾經親眼見識過陸戰旅的威風。為提高刑警隊伍軍事素質,他請了一個小分隊到訓練基地進行過指導,完後還給旅部送了面錦旗,「陸地猛虎,海上蛟龍,空降神兵」。

    除了和艦司扯皮,還真是沒有辦法對付這個小混蛋。軍隊護短是有傳統的。即使扯一通皮,最終的結果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任豹背個不痛不癢的處分,以儆傚尤。反正他的處分也沒少挨,不在乎再多上一條……不過,這小混蛋也沒辦法對付我!當真敢殺警察嗎?誰都護不得你!

    梅掩城皮笑肉不笑地開口道,「打得根本就沒錯!只是警察不能隨便打人而已。如果不是法律管著,我早就打死他了!」說到最後,已經是威風凜凜,目光代表正義之劍。說完後,梅掩城的額頭微微上揚,深為人民警察而自豪。牢記宗旨,不忘使命,立警為公,執法為民。

    「市局刑警支隊掌握充分證據,蔣破軍涉嫌黑社會性質犯罪,策劃實施多起命案。因此梅局長親帥精幹警力,實施抓捕!請陸戰隊的兄弟們不要受人蒙蔽,良莠不分,為虎作倀!」梅掩城身邊的黃炳坤及時補台,也是言語鑿鑿,語氣不卑不亢,不容置疑。

    「我是市人大代表,按照《代表法》之規定,非經市人大常務委員會許可,不受逮捕或者刑事審判,不受人身自由限制!批准在哪裡?逮捕證在哪裡?」蔣破軍也知道自己生死懸於一線。如果被梅掩城帶走,還不如被當場射殺。

    「法律不是保護你們這些壞蛋的!」黃炳坤氣得臉紅脖子粗,分明是個以除暴安良為己任的中年憤青,眼睜睜地看著壞蛋卻不能抓,何其悲哉。「我好怕啊,你嚇壞我了!頂著個紅帽子,為非作歹,殺人害命,壞事做盡,惡事做絕!我告訴你,人民警察是不會放過你的!法律是不會饒恕你的!」黃炳坤指著蔣破軍的鼻子,口吐白沫地罵著。他偏偏就是絕口不提人大許可和逮捕證。

    「如果我被你們抓去,等待我的不是法律的審判,而是畏罪『自殺』!」蔣破軍輕蔑地看著黃炳坤。就是他,親手打死了白耀東,並把黑槍塞進死者手中。真是屈才了,你怎麼不去當演員?呃,對不起,我不該誣蔑演員。官員能當好演員,因為演技足夠。演員不一定能當好官員,因為臉皮不厚。

    「時間緊迫,蔣破軍有出逃嫌疑。所謂事急從權,程序上是有點小問題的!」梅掩城微笑著看向任豹,「法規和程序之制定,是為了保護人大代表依法行使代表權利,也是為了規範公安執法行為。如果被邪惡勢力利用、濫用,就成了邪惡勢力的保護傘,這與立法初衷是相違背的!我國的法制建設,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啊!但是,我們決不能因為程序的問題而致使嫌犯逍遙法外!所以,這次我親自出面組織抓捕!解放軍同志,你確定要阻止我們抓捕蔣破軍嗎?」

    「呃……」任豹撓了撓後腦勺,「順子兄弟,這黑老大好像和你不搭啊!再說了,你不也是來要抓他的嗎?不能因為他是你朋友的老爹,咱們就徇私枉法吧?一頭是小節,一頭是大義。」

    「確實是!如果不是他招惹我,我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裡。」於根順微笑著說。他確實沒有理由阻止警察抓黑老大,更犯不著為黑老大對抗警察。作黑老大,也應該有這種「有朝一日」的自覺吧。

    「哦……」任豹明顯地鬆了一口氣。如果順子兄弟非要保下蔣破軍,還真是不太好辦了。處分算個錘子?老爺子手黑啊,沒輕沒重的。

    「稍息!」任豹的命令一下,三十四名戰士立即起身,雖然放鬆下來,卻也是站立如松。隨後任豹沖直升機擺了擺手。直升機收起輕機槍,盤旋爬高,飛走了。

    梅掩城也鬆了一口氣。還好這小混蛋的腦子有點短路,犯不著和他直接衝突。

    蔣破軍卻是臉色煞白,他轉向任豹,惶急地說,「任隊長,你剛才說的警匪一家是有道理的!梅掩城抓我,決不是他說得那麼道貌岸然,而是因為我手裡有他的罪證。我沒命等到法律的審判,就會『被『自殺』』!」

    任豹輕蔑地看了蔣破軍一眼,根本懶得理他。警也好,匪也好,干我甚事?輪不到我來給你主持正義,何況你又是什麼好東西了?人民軍隊,是保家衛國,對付外敵的!

    「梅局長,我認了。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經忘記。我兒子什麼都不知道。」蔣破軍面如死灰。

    此時,蔣破軍已經後悔留下。鬼迷心竅啊,於根順確實是有能力自保,但我不該輕信了他的淡定。順手送個人情給孝鏞和錦臣,這種事情無所謂的。而從警察局長手中搶下一個黑老大,就需要一個強大的理由。於根順,威猛豪強有膽略,審時度勢知取捨,梟雄啊!

    我怎麼會神差鬼使地去招惹他呢?真是造化弄人,天亡破軍啊!

    也好,兒子跟著他,放心了,希望這小子能明白事理。我的死,和於根順無關的……蔣破軍回過頭來,慈祥地看向蔣孝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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