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暗沼物語
時間轉眼即逝，至今，雨辰已經在暗沼內度過了三日時光。
三日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對於按照內的雨辰來說，這三天也僅僅夠讓他學習暗沼之中的生存方法。
暗沼有另一個稱呼，叫做永恆黑暗之地，除了占星都市澤拉布之外，所有天空都被密密麻麻的樹籐遮蔽，可以這麼說，樹木，就是澤拉布的天空。
而今天，在這黑暗的沼澤之中，就是雨辰實驗自己最近數日所學成果的時候了。
「不過真的沒問題嗎？其實按照你的力量來說，只需要保持少量斗氣附著在身體四周，就足以驅散大部分危險了。」一面為雨辰捆上樹籐紮成的護胸，瓦史托德不解的說道。
「不是跟你說過嘛，我最近都不想釋放鬥氣，為了尋求突破，我必須要鍛煉純粹的**力量，我相信，在兩種力量平衡的時候，我才能踏入最後一步。」雨辰嘿嘿一笑，揮了揮拳頭，瓦史托德製作的籐蔓臂鎧輕便得像羽毛一般，完全想像不出，這編織的籐蔓，居然是暗沼的王者，庫拉卡的觸鬚。
「怎麼樣，這副庫拉卡輕甲可是我的得意之作。」
瓦史托德用力拍了拍雨辰後背的輕甲，一面得以的點了點頭。
雨辰無奈道：「話說有必要這麼誇張嗎？我本來就是要鍛煉本身的力量，給我捆上這麼一副強力的鎧甲，那還鍛煉什麼？」
話雖這麼說，實際上雨辰心中卻是笑開了去，原本還擔心是否會在暗沼深處遇到什麼危險，但現在這個情況看來，自己甚至不需要使用煞氣了。
庫拉卡的觸鬚，雨辰第一次看到這東西的時候，便背著瓦史托德取了一根，用煞氣切割，當他發現自己的煞氣完全無法在這像破爛籐蔓一樣的東西上留下任何傷痕，他才明白，手中的這根觸鬚究竟是何等強大的存在。
連獸人王都奧蘭的城牆都能肆意切割的煞氣，奈何不了一根小小的觸鬚，就連雨辰自己都難以相信。
「暗沼王者庫拉卡，雖然被稱作王者，但是如果你不進入他的攻擊範圍，自然沒有危險。」眼見雨辰看著臂鎧發呆，瓦史托德解釋道。
「我只是好奇，既然暗沼如你所說的那麼危險，為什麼還會被作為試煉點呢？入學的時候，不是每個人都要到這裡『旅遊』一次嗎？」雨辰知道瓦史托德是怕自己擔心，暗笑對方多慮，一面將自己真正的疑問說了出來。
「嘿嘿。」瓦史托德笑道，「無怪你不懂，要是你也參與了旅遊，憑著你的觸覺，應該能察覺到每個人都有一道專屬力量保護，每一個學員在暗沼澤拉布，都會被我的分身追蹤，保護，當然啦，沒什麼攻擊力，僅僅是有氣勢而已，但這足夠了。」
似乎是怕雨辰不能完全理解，瓦史托德一拍手，整個人逐漸淡去，隨即一分為二，無論是氣勢，表情，動作，都一模一樣。
「原來如此，風水分身嗎？完全複製了你的威勢呢，不過真正的力量就……」言罷閃電般的一拳刺出，直接將其中一具打了個粉碎。
「喂喂，你就不怕打到我啊？」瓦史托德一臉苦色的跳開一步，無奈的對雨辰道。
「這點都分辨不出，我真是白練了。」
雨辰擺了擺手，繼續道：「不過話說回來，真看不出，瓦史托德你還是一名雙屬性鬥氣高手呢，要知道，在這個世界，雙屬性鬥氣可是絕對奇跡的存在呢，我就聽說過一位，黑。」
不過雨辰的話被瓦史托德自動搶了過去：「總之，今天要帶你去那個地方還是有一段距離的，不過你要徒步行進的話，我就在那裡等你了，有了這副裝備，相信你可以在這裡玩得很愉快。」
「你倒是聽我說完啊。」雨辰苦笑道。
不過雨辰的話語被瓦史托德自動忽略，眼見他自顧自的從髒兮兮的口袋中翻出幾枚紙片，遞給了雨辰。
「找不到方向，就燒了這個定位符文吧，火光會追蹤我的方向，持續十分鐘。」
雨辰掂了掂，看似微薄的紙片，入手卻如鐵塊一般沉重，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製成的。
一共三片，就是說有三十分鐘時間追蹤嗎？
雨辰點了點頭，不再追究之前瓦史托德岔開話題的行為，只是說了一切保重，先往前飛奔而去。
沒用借助其他力量，完全是**發力，便足以帶著他，在並不算深的水面上踏出一連串漣漪，飛馳而去。
「這個方向……好像反了呢。」
瓦史托德無奈的搖了搖頭，似乎在糾結是否應該給雨辰一些提醒，只是當他決定之後，對方已經跑得影子都沒了。
「也罷，時間還多，到他覺得不對了，用用那符文自然能找到我，我還是提前佈置一下吧，三十年外出捕食一次的超級怪物，終於給我逮住蹤跡了吧。」嘿嘿笑了起來，顯得非常得意，「不過我運氣還真好，蒙斯克扎姆雷塔，哈蘭也沒了可信任的傢伙，在這個時候，威震天這個傻小子，還真是可靠的壯丁呢。」
而在這個時候，一道不和諧的身影，溜進了一個本應該被封鎖的地方。
因為煉金院長克裡斯的失蹤，調查無果，導致整個煉金學院處於半封閉狀態，煉金工廠，克裡斯實驗室，都因為牽扯到事件的關鍵，而被暫時封鎖。
哈蘭派出大批人手封鎖四周，任何膽敢進入這些禁地的人，都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無情的逮捕。
只是，今日的情況略有不同了，那個眼角一道閃電形傷疤的男人，雙手杵在褲袋中，一搖一擺的往下走了去。
而在他身後，符文吊橋已經裂開，像是兩具屍體，聳拉在兩段的崖邊。
「從上報到得出結果，再到派人修補，這中間時間已經足夠我做太多事了。」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話，腳下卻是絲毫沒有停頓。
「什麼？規則改變了？你倒是早說嘛，按照之前那個圖樣，要打開封鎖之門還需要一段時間。」
彷彿是自言自語，那人似乎懊惱一般揉了揉自己蓬鬆而雜亂的頭髮，從褲兜裡翻出一盒香煙，抽了一隻，點燃，剛剛送到嘴邊，才發覺這樣做有些不妥。
「噢抱歉，我知道不能留下證據的老大，習慣而已。」一聳肩，那人單手一揮，那半截煙頭瞬間在手中消失。
而在遙遠的彼端，深淵之上，一道火星突然出現，然後直直落下，沒了蹤跡。
「不過話說回來，老大你給的這力量還真真好用，我也不自覺的會去想，要是有一天，能將我自己傳送出去，那該多好。」
一面往下走，一面似乎無意義的點頭，終於來到了煉金工廠的底部。
推開一個立櫃，打開隱藏在立櫃後的那扇不起眼的門，在那後面，一條數人粗的鐵索連貫而下，延伸到深淵的無盡黑暗之中。
「就在下面吧，我知道了。」那人點點頭，「放心吧泰瑞斯老大，沒有人能阻擋我，因為我是亞瑟……老大你？老大，你已經是神了。」
……彼端的謀劃不為人知，而此時的雨辰，正歡快的在這陰暗無光的密林之中狂奔。
而在他身後。
如雷鳴滾滾，無數不知名的野獸爭先恐後的向他衝過來，皆是雙目幽光閃閃，似乎恨不得將眼前的人撕碎。
「不是吧，我看起來像美味的食物？」
雨辰怒了，身後的怪物們明明一道煞氣就能搞定，卻無法出手，因為在出發前，曾經答應了瓦史托德，盡量不殺死暗沼的怪物，要是一兩隻還好，現在身後這個數量的話，一出手說不定就是生物滅絕的連鎖反應。
到時候瓦史托德怪罪起來，雨辰處心積慮籌謀的計劃無疑成了泡影。
地勢越來越走低，四面的環境也開始泥濘不堪。雨辰苦笑著抹了一把沾滿臉頰的污泥，自言自語道：「這個地形的話，前面是污濁之河無誤了，看來我還真是走反了呢。」
雨辰臉上卻露出了寬慰的表情，回頭輕鬆的看了一眼窮追猛打的怪物群，挑釁般的揮了揮手。
「再見了，小傢伙們。」腳下隨即一空，雨辰直直往下墜去，他可以清楚的聽到頭上傳來的一陣陣不甘的嘶吼。
「污濁之河，污濁瀑布，下面是清澈湖蘇安，當然，如果瓦史托德沒騙我的話。」雨辰看不見下面的景象，完全黑暗的暗沼之中，就算是水，也反射不出任何光芒。
遙遙的，雨辰嗅到了水的味道，緊接著。
他墜入其中。
冰冷刺骨的感覺從四面襲來，那湖水之中居然包含了無數細小的冰屑，剛才雨辰的衝擊之下，冰屑幾乎是刮蹭著撕過他的**。
雖然身上有輕甲保護，但是總有些地方被撕了個鮮血四溢。
「我該用煞氣護體的，疏忽了。」感受著四面八方的水幕向自己擠壓過來，徹骨的冰寒讓雨辰不寒而慄，一個激靈，雨辰在水中翻轉過身軀，火辣辣的疼痛，頭痛欲裂，雨辰只想趕快脫離這個地方，找個乾淨的地面，順便檢查一下那引路符文還能不能使用才是正道。
只是還沒等雨辰再做出什麼動作，猛然從腳下傳來了一股無比強大的吸扯力，他還沒弄清什麼情況，整個人就被拉扯著往下灌了下去。
「混賬！」雨辰雖知再這麼下去事情要糟糕，但是勉強撐起煞氣的他卻發現，煞氣似乎對這吸扯力完全沒有任何辦法。
就像是湖底被掏了一個洞，整個湖面壓迫著他，往下墜去。
不過總算是有煞氣護體，雨辰暫時對自己的生命安全沒有太多擔心，而且在煞氣的觸覺刺激之下，他也逐漸能看到，湖底那無盡黑暗之中的景象了。
「不是吧，這就是所謂的……清澈湖蘇安？」
雨辰驚訝不無道理，因為映入他眼睛的，並不是臆想中的湖水，而是。
無數雙眼睛。
說眼睛也許有些不妥當，但是那菱形魚類身上的黑色斑點，讓他們看起來真的很像是一雙雙眼睛。
透明的魚，無數條魚。
無數條，匯成了河，匯成了這清澈湖蘇安。
清澈湖居然是完全由生物構成的！
雨辰也能理解冰凌究竟如何而來了，因為當他擠壓過魚群，所接觸之處，魚兒都會瞬間將自己冰凍成一塊塊晶瑩的冰凍物，想來這就是他們自保的方法了。
更讓雨辰驚訝的是，明明渾身附著了煞氣，但是卻沒有一條魚是被煞氣腐蝕而死亡的，他們凝成的冰塊似乎有未知的力量，將煞氣排斥在外，雨辰好奇的凝起一束，刺在下方的一條魚身之上，越往裡透入，越發現奇異了。
「是力場轉移，這些小傢伙居然能將煞氣轉移到身邊小魚的身上，這些特別的小傢伙。」
越看雨辰越覺得驚喜，這些小魚本身並沒有散發出什麼特別強大的力量，但是卻能將比他們強大無數倍的力量排開，最終讓那力量消失。
化整為零，要是這樣的力量運轉方法轉移到軍隊之上的話。
雨辰不自覺的將事情想到了未來的方向之上，如果能夠實現的話，這個大陸的局面絕對會被改寫。
這個時代，是強者的時代。
強者主宰一切的時代。
一個國家的力量，不看軍力，不看民力，只看強者。
剛多為什麼成為天下第一。
因為洛薩。
神的存在，讓凡人的戰爭成為了可愛的玩笑。
就目前公認的說法，如果戰爭之中洛薩出手的話，戰鬥將會轉化為一邊倒的殲滅戰。
敵對方也只能派出大批大批的高手炮灰，消磨對方的實力，以求將對方磨到油盡燈枯，拚死擊殺。
這是兩殘的打法，受敵方必將投入更多的力量，也將受到更大的，甚至是致命的損失。
而剛多，只需要派出一個洛薩就行了。
但也是因為這樣的制約，大陸除了擁有大量強者的米迦蘭之外，無人敢於剛多叫板，也使得洛薩的作用，更趨向於戰略威懾，而不是戰術壓制了。
一個洛薩為例，可以延展出無數例子，所有例子的意義只有一個。
那就是強者，是可以主宰戰爭走向的。
因為凡人的**，無法抵擋強者摧枯拉朽的力量。
這從雨辰僅僅以十人之力，便能將獸人壓制得淒慘無比，便能看出強者對於戰局的作用。
可以這麼說，若不是人類聯軍互相猜忌，不肯派出絕對主力與獸人消耗，戰爭早就結束了。
但是！
如果此時雨辰看到的這些特殊的力量運轉方法能夠施加到普通士兵身上。
那麼強者的威懾，必將會被壓制到最低限度。
想想看吧，一個原本絕強的武力出現在戰場上，正常的情況，他一擊下去，成百上千的兵卒都會成為炮灰，但是這樣的力量運轉方法出現之後，一拳下去，毛都沒翻一下，大軍繼續前行，而強者的力量卻被消耗了大半。
越想雨辰越發興奮起來，他現在恨不得抓上千萬條這樣的生物，仔細研究一番。
只是他似乎忘記了，他現在的狀況，還在被那巨大的吸扯力拉著，強行下墜。
雨辰醒悟的時候，已經看到了底下那漆黑的污物，中央撕扯出一道黑洞，奇怪的是，這黑洞的吸扯力，似乎對那無盡的魚群沒有任何作用。
似乎是針對雨辰一人的力量，不斷吸扯之下，雨辰最終也只能沒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當雨辰完全沒入其中，黑色漩渦瞬間撫平，就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好吧。」雨辰只能說出這句話，煞氣附著身體之上，讓他清清楚楚將下面的景象看了個透徹。
一步踩空，並沒有下墜太久，很快便立足於地面的他，因為煞氣的作用，在這黑暗的地下空間之中製造出了一陣陣直叫人耳朵發酸的噪音。
他所踩的地面，居然完全是由枯骨構成的，枯骨堆積，也不知沉浸了多少年，在這封閉的空間之中，氧化作用有限之極，有的骨骼甚至光華異常。
異獸，怪物，甚至是人類。
各種各樣的枯骨將這裡點綴成了死亡的王國。
而雨辰，就像一個突兀的異類，無端闖入其中，打擾了這裡的清靜。
「正常情況下，應該會出現某些不知名的怪物。」似乎是自我安慰一般的對自己說了一段冷笑話，不過雨辰發現自己似乎沒有說冷笑話的天分，因為他並沒有發現任何生命的跡象。
只有死寂。
再看看頭頂，粘稠的糊狀物粘滿了整個天幕，雨辰瞇起了眼睛。
「在這樣的壓力之下，進行吸扯的話，也只能證明這裡有些特殊的東西了，否則內外壓力不均，早就將這裡壓毀，而這些骨頭，也早就成了化石的祭奠了。
雨辰挽了挽手上的輕甲，嘿嘿一笑。
「上面的那些美妙的生物暫且不管，我總有些感覺，能在這裡翻到一些很有趣的東西呢。」舔了舔嘴唇，雨辰一個飛身，便往那枯骨堆成的小山上躍了下去。
「希望不是我自作多情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