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煉金術天才
黑帝斯話語裡說的主動出擊，就是讓雨辰主動接近埃辛，這對於熟知埃辛性格的雨辰來說，根本不算什麼難事，經過一個月時間接觸，兩方逐漸熟絡起來，又因為埃辛本人對威震天父親的死感到歉疚，更是說了一些在他位置本不應該說的事情。
譬如剛多帝國未來的規劃……之類的。
不會很深，埃辛對此也把握得很到位，點到為止，作為雨辰來說，聽著這些機密表現得無所謂的態度，這樣的狀態也讓埃辛安心不少。
同在煉金學院，雨辰也瞭解到埃辛居然還是一名十八階的煉金師，距離大師稱號也不遠了。
但凡有一些不明之處，雨辰也喜歡和埃辛討教，至於本應該是雨辰專屬導師的薇薇安，更像是成了黑帝斯一人的導師，也不止一次在黑帝斯面前抱怨老是見不到威震天的面孔，很是懷念，常常叨得黑帝斯心煩。
時下，西面的扎姆雷塔前線戰事頻頻告捷，聯合軍也準備翻修獸人的蜃氣樓要塞，以此作為前線據點，並借此為跳板直指獸人帝國首都了。
蜃氣樓被攻破在雨辰的預料之中還晚了三個月，雨辰也只能感歎獸人的堅韌，即便是被自己等人破壞了整個中樞循環系統，再到後來，被另一個自己硬生生削去半截，成為如殘垣斷壁一般的存在，但是獸人們愣是靠著這殘缺不全的要塞頂住了人類大軍長達數月之久，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了。
不過敗退是必然的，前段時間當人類大軍攻破蜃氣樓要塞之後，前線也第一時間委託李維森回到哈蘭尋求幫助，在前線指揮部看來，蜃氣樓要塞無疑是一個非常好的屏障，一旦戰事拖入持久，也能以此進可攻退可守，所以也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進行重修，哈蘭的技術自然是必不可少了。
為此，哈蘭緊急調遣了一批建築學大師趕往前線，加入顧問團的行列，負責督造活動。
埃辛在這樣的時機回到哈蘭，事實上也是身負任務，因為在重新修繕的過程之中發現一些重要材質無法得到填補，那些材料都來自扎姆雷塔深處，靠近獸人帝國都城附近，作為人類聯軍自然不會冒著風險越過獸人帝國的防線進行開採，製造的任務自然交給了大陸的煉金師們。
於是出現了人類歷史上第一份天價訂單，受到全大陸財團支持的人類聯軍出手極其闊綽，單是已知的，為哈蘭煉金院院長克裡斯所開出的定金，就有上千萬金幣之多，而長期沒有消息的卡穆，都有專人二十四小時恭候，等待其回歸盧斯卡蘭。
不過這兩人最近也不知道是否湊巧，雙雙沒有消息，卡穆自然不說，作為煉金院的克裡斯院長也是閉門謝客，連定金，也都是由副院長，二十八階煉金大師卡拉波士全數退還給了聯合軍。
不過退還歸退還，就連這名副院長身上，也是背負了數千萬金幣的訂單卻是先略過不提。
如是說，按照埃辛的說法，自己原本沒有資格接觸到這些訂單，因為級別不夠，但是也想為聯合軍節約一些開銷，所以才自告奮勇不收取任何報酬，回到哈蘭進行研究了。
雨辰對埃辛的做法非常贊同，聯合軍所花出的每一筆錢，明面上是各國和各大財團的聯合贊助，事實上，再往深究，卻都是人民的血汗錢，聯合軍一擲千金何其豪邁，但他們誰又知道，在他們揮金如土的時候，有多少人無家可歸，又有多少人衣不遮體，食不果腹，卻還要全天候辛勞的工作。
不過思想是好的，實踐是難的，埃辛已經回到哈蘭一月有餘，得到的成果卻微乎其微，在之前一次實驗之中，看不下去的雨辰終於忍不住出言指點一番，埃辛頓時豁然開朗，在此之後，他也才明白，眼前的少年相較於自己來說，已經沒有太多差距。
人就是這樣的生物，就連埃辛也免不了俗，當他一心認為雨辰和自己的差距太大時，並不會將話題往更深入的學術上扯太多，畢竟雨辰的認證只有區區三級而已，當時的探討，也只是本著長輩對晚輩的指點進行，沒有什麼交流的意義；而當他明白雨辰的實力之後，卻反而每次都將話題往其中牽扯，更是會提出很多雨辰覺得匪夷所思的問題，期待雨辰為其解答，一直搞到現在，雨辰相信，如果不幫埃辛解決這個難題的話，休想在和埃辛的交談之中再掏出什麼有用的情報來了。
黑帝斯的指示和雨辰的意思一致，便是讓雨辰幫助埃辛完成研究，進一步拉攏關係，黑帝斯似乎已經習慣了雨辰的變態，當詢問雨辰真實可以達到的級別，被雨辰告知最少是哈蘭十五階之後，只是隨意的點頭算是知曉。
這日，埃辛親自前來和雨辰探討，關於一個實木轉化的過程實驗出了些問題，剛才造成了一場小規模的爆炸，好在沒有引起火災，只不過這一來，埃辛灰頭土臉，倒像是剛剛從垃圾堆裡揀出來的一般，狼狽不堪。
一面嘲笑埃辛幾句，雨辰對情緒把握得相當到位，從當初的冷眼相對到現在的開心交談，整個過程所花的心思並不亞於一次廣泛的佈局。
順便就要給埃辛一身換洗的衣服，畢竟滿臉污七八糟總是不雅，不過埃辛卻不在乎這些，一面催促雨辰明事實上有了突破，但是具體資料怕過後又會忘記。
於是跟隨埃辛到達實驗室。
埃辛和學員們不同，事實上，他有哈蘭教師的資格評定，所以他才有一間專屬於自己的實驗室，得益於他的導師院長克裡斯照顧，埃辛的實驗室甚至比二十階的薇薇安大師都要講究不少。
只不過現在，半面牆壁都沒了蹤影，而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容器碎片散了一地，流在地面上的液體已經基本乾涸，偶有遺漏的也呲呲響著，或冒著綠森森的詭異煙霧，看得雨辰直皺眉頭。
「我說埃辛，你確認你是在做實木轉化的實驗而不是在做炸彈？」雨辰蹲下身檢查了一下，發現那液體是在煉金學之中很著名的一種腐蝕性材料，名為波爾福制劑，經由一定比例的勾兌，再加入一些特殊物質，便能做出目前來說大陸範圍內威力最為強勁的炸藥。
實驗室爆炸的原因已經知道，但是不明白埃辛為什麼要在一項較為平和的實驗之中加入如此危險的制劑。
「噢是這樣的，關於那件材質的特殊性，不同於常規的實木，而是一種能夠散發出特定波動能來支持建築穩定，經過哈蘭方面的多方驗證，只有那種特殊的木材才能夠支撐起中央橫樑，以空出那樣龐大的物資儲存點了。
「物資儲存點的話，分割單獨空間儲存不是很好？非要在中間搞一個巨大的房間算什麼？」雨辰不屑道，從埃辛過往的話語之中他也得知，因為當時獸人有一處巨大的物資發放點，聯合軍便擬在那裡的基礎上進行擴建，以作為聯合軍物資儲備基地。
「說到底，還是那些老狐狸們互相較勁，生怕對方在物資數量上做什麼手腳，乾脆全部開放，做一個人人都能監督的倉庫來，免得出什麼紕漏，真可笑，想來也只有聯合軍那樣的存在才會做這樣愚蠢的事了吧。」
雨辰暗自想著，也知道改造那樣巨大要塞內部結構的危險性，既然提出了這樣一個難題，先解決才是正理。
從埃辛的個人倉庫之中調出了一塊實物碎片，表面上來說並沒有什麼不同，直到握在手裡雨辰才發現，那碎片居然無時無刻都在進行微弱的顫動。
再經過一番考究，雨辰卻發現，那振動的居然不是木塊本身，而是那周圍的空間。
「這東西有意思，本身不動，卻能干涉周圍的空間進行規律的運動……現實之中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東西。」雨辰覺得有些匪夷所思，這玩意兒勾起了他的強烈好奇心，於是便隨著埃辛的進度進行深入研究，埃辛方面已經將物質的構造解析得差不多，但就是因為最關鍵的一個部分出現了問題，在最後融合煉製的過程之中產生連鎖反應，最後使之崩潰。
最危險的地方在於，若想要製造這種材質，波爾福制劑在雨辰看來是必不可少的，可是波爾福制劑的不穩定性卻是一個大問題，在崩潰過程之中，波爾福制劑會發生強放熱作用，最後轉化為爆炸。
「得先壓制住波爾福制劑所產生的放熱反應，然後再往下進行試驗。」雨辰很快明白了關鍵，如此吩咐埃辛道。
而埃辛，只是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方才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說，並不是因為失敗而導致波爾福試劑的爆炸，而是因為試劑本身的不穩定性才產生了爆炸嗎？這麼說來倒是有可能，我剛才怎麼沒想到。」
於是兩人便著手開始實驗，因為雨辰在必修課程上已經拿到了足夠學分，再加上學院方面的照顧，使得他能夠將更多時間花在選修課程之上，原本普通學生必須每隔一個星期回到所屬學區進行學習，而雨辰，卻將這種間隔拉長到了一個月。
整個月裡，雨辰除了偶爾與黑帝斯碰頭，互做交流，其間得知黑帝斯也獲得了第三階的認證，也大為欣喜。
而除此之外，整個時間段裡，甚至連住所都是埃辛為其安排，兩人栽在實驗室裡閉關不出，直到五月，當兩人幸喜若狂的從實驗室走出，雨辰整個人也變得更為高大了一些。
少年正值長身體的時候，因為生命本源的作用，雨辰的身體恢復到十六歲左右的水準，生長週期也得以再次運轉，倒是再次發育了一遭。
再加上因為沒有黑帝斯在一旁督促，全身心投入學術之中的雨辰也漸漸習慣了不打理自己，乾脆蓄起了鬍子，這到使得整個人變得更有男人味兒了。
這樣看來，他的模樣便已經和之前的自己相差不了多少，唯一能夠分別的，也只有因為本源作用而改變的髮色與瞳色了。
就連埃辛都幾次以為是雨辰回歸，有將稱呼改為「雨辰兄弟」的徵兆，直到雨辰真正發火，他才將雨辰兄弟的稱呼改回了威震天兄弟。
「威震天兄弟，我們終於成功了呢。」埃辛哈哈大笑，拍著雨辰的後背，一手捧著一塊不斷散發著震動的似乎是實木構成的物質。
外面早已圍滿了等待結果的人們，包括記者，哈蘭工作人員，前線委派的特派，數十人之多，將埃辛實驗室得門口擠了個水洩不通，當聽埃辛如此對身邊的人說，這群人才醒悟過來，原來一直在和埃辛做研究的神秘青年，就是日前風頭正旺的威震天。
這也無怪他們認不出，此時雨辰頭上頂了一頂帽子，掛著一幅眼鏡，蓄著鬍鬚，穿著白大褂，十足的一幅研究人員派頭，任誰都不會將其和威風八面的天王威震天聯繫在一起了。
記者們更是覺得捕捉到了重磅新聞，紛紛上前意圖採訪威震天本人，都被埃辛攔了下來。
埃辛也只是呵呵敷衍了幾句，並承諾過幾日再召開記者招待會，屆時回答各位的問題，匆匆將實驗成品交給了前線特派，實驗品畢竟還是要和前線實地做出比對才能確定是否能投入量產。
兩人又一頭栽如實驗室，嚴嚴實實關上了大門，將一干人等拒之門外，抹了一把汗，埃辛對雨辰笑道：「前門開來是走不了了，現在出去，那群傢伙不會放過我們的。」
雨辰撇了撇嘴，他知道埃辛有媒體恐懼症，於是笑道：「說著好像我們被仇家追殺一樣。」
埃辛一個勁點頭，表示對這個觀點的贊同。
「那麼，我們怎麼離開這裡呢？你別告訴我今天要讓我在你這滿是怪味兒的實驗室裡過夜，我可受不了。」
實驗之中還不覺得，一旦靜下心來，便會發現這裡佈滿了酸臭味兒，好像被蒸餾的醋水一般的味道，是中和後的波爾福制劑所散發出的特有氣味了。
埃辛對此只是嘿嘿一笑，神秘兮兮道：「怎麼可能。」
一面走到一張實驗台邊上，對雨辰道：「看好了，今天是特別情況，就讓你知道這個秘密吧，我的實驗室和其他人的不同，這可是連通老師的實驗室之下的喔，是當年老師為了省事，方便運送實驗材料，特別命他的助手雷蒙德為我挖出來的。」
雨辰面色微微一沉，隨即恢復平靜，雷蒙德這個名字他並不是第一次聽說，雖然大陸有很多同名同姓之人，但是聯繫到過去埃辛曾經提到的另一個名字，就不得不有一些特殊的含義了。
「狂神馬克西姆，血神雷蒙德，在老師的描述之中，這兩人是克雷斯斑的死忠，也是克雷斯斑的強力助手，話說回來，這煉金學院的院長之面，我還是一次都沒見過呢，即便再怎麼神秘，總不會到在聯合軍請求的份上都不出面的程度，克裡斯，克雷斯斑，如果我的猜測無誤，兩者應該就是一個人了，也好，趁著這個機會，也能到他的實驗室裡走一遭呢，說不定能發現什麼線索。
面不改色，只是說有些飢餓，便催促埃辛帶路，埃辛自是不疑，一面還嘿嘿笑道脫出後由他做東，吃一頓好的，以慶賀實驗圓滿。
隨著埃辛摸索了一陣，或是觸動了某個機關，那實驗台便被掀開，露出下面一條寬敞的通道。
裡面甚至可以開馬車，四周都是打磨得乾淨的石壁，每隔幾十米都會有一處通風裝置，可見當時建造時的確耗費了一番心思，這先放下，叫雨辰驚奇的還是這裡的照明設備，本應該漆黑一片的隧道之中，卻是燈火通明，但雨辰並沒有發現任何外接設備，彷彿是整條隧道都在發光一般。
湊近一看，才發現那牆體之上居然是鑲滿了密密麻麻的光點，連成一片，造成了整體發光的假象。
見雨辰好奇，埃辛也樂呵呵的解釋道：「是一個光能儲存設備，原本是在這裡做實驗的，不過到最後資金短缺才放棄了，是我負責的項目呢。」
「哦？」雨辰好奇的問道，「是一種什麼樣的裝置呢？」
埃辛苦笑道：「只是我的個人願望而已，年輕的時候總是不切實際，妄想使用天上太陽的能量來為人所用，後來才發現了這個想法的天真，是的呢，天怎麼能被人利用呢？我也是因為這個虧得血本無歸，在後來也沒敢做什麼企劃，老老實實的幫老師做事，這才還清了債務。」說著似乎覺得自己偏了題，撓撓後腦勺，說道：「其實我是想通過外置的特殊材質面板來收集陽光的熱能加以儲存，然後通過一些特殊的辦法儲存，並使用，如威震天兄弟你所見的，儲存裝置還沒研究好就被迫取消了，現在僅僅是導能裝置和轉化裝置還在工作，這些都是老師的，這已經工作了十多年，還是那麼好使呢。」
埃辛一面走著，一面又說道：「雖然老師也很支持，但是我們一直開發不出儲存裝置，最後虧損，都是我能力不足呢，這玩意兒原本就是為了在夜間使用的，白天太陽高照，還要照明有什麼用呢？真是沒用的設計。」
「話不能這麼說，埃辛大哥。」雨辰搖了搖頭，若有所思道，「至少在這裡，他已經發揮了很重要的作用，這就是價值。」
雨辰說道這裡，停下了腳步：「埃辛大哥，能和我做一個交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