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古代都市，安徹魯斯（1）
虛口中口口聲聲所述的安徹森之路，便是這條地質結構複雜的溶洞道路了，兩人一前一後小心翼翼前進，越往越深。
空氣漸漸渾濁，雨辰也不得不運起小股煞氣，用來驅散這渾濁的空氣，眼觀虛，到似是一點影響也沒有，這讓雨辰嘖嘖稱奇。
「不要怕，守住本心，馬上就要進入安徹森之路的拷問小徑了，路還長著呢。」虛淡淡說道。
「拷問小徑？」雨辰咀嚼著這個名字，緊緊跟隨虛的腳步向前，突然，他只覺得一腳踏空，整個人都不受控制的往下墜去。
事先準備好的那條結實異常的繩索起了關鍵作用，瞬間繃住，吊住了雨辰的身子，雨辰四下張望，黑漆漆一片，手中火把早已墜落熄滅，耳中聽到暗流滾滾擊打在岩石上所發出的刺耳聲，脊背一陣冷汗。
「注意腳下。」上面傳來了虛的聲音，雨辰定了定神，抽出死亡呼吸，隨手往漆黑之中一插，順利沒入岩石之中，總算找到個支點，雨辰也得以以此為跳板，一個翻身，回到了上面。
「真夠嚇人的。」雨辰看著地上那一人多寬的陷窟，他發誓在之前他根本沒有見到那個陷窟，卻不知怎的就掉進去了。
是地面結構的問題嗎？雨辰稍加思索，便得出了答案，這應該是沉積的巖質在地質作用下產生的特殊情況，地下河流與溶洞之間的負壓起了關鍵性的作用，方才踩上去的那種觸感經過回味之後，雨辰也確定那只是薄薄一層巖質，只要一點重量便會壓垮，將人吸入洞中。
這是很危險的情況，因為既然有第一處，那就會有第二處，第三處，從今以後都必須小心翼翼摸索前進，必須考慮繩索的磨損情況和洞穴的地質情況，雨辰相信，如果踏破太多這樣的地質陷阱，恐怕整條隧道都會因為壓力而面臨崩潰的危險。
「不要踏破太多安徹森陷阱，否則我們兩人很容易會被陷在這裡的。」虛告誡雨辰道。
雨辰點點頭表示明白，再次尾隨啟程，這次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收效也不錯，一路之上也避開了不少看似一觸就破的巖質，不過長此以來，高度繃緊的精神讓他感覺有些疲累。
「拷問小徑果然如其名一般，也不知這樣的煎熬要持續多久才行。」心下思索著，雨辰對前方的虛道：「那就沒別的辦法嗎？或者說能夠避開這些陷阱的方法，我想，既然這裡沒有崩塌，那也意味著所有經過這裡的人都得以平安通過，一定有什麼方法的吧？」
「你想的太輕鬆了吧雨辰，別分心。」虛頭也不回，再次閃身避開一個陷阱，顯然精神也是高度繃緊。
「一直以來，可以通過這裡的人，在我的記憶之中，不超過兩人，一個是我，另一個便是當初佔據你身體的魔了，你以為這裡是什麼人都可以進入的嗎？當年也是因為機緣巧合，被捲入地下河流之後，才發現這個地方，剛才將你引入這裡的那座古法陣，也是當初在這次的目的地得到認可之後，才在精神之中刻下了同步印記得以啟動的。
「再加上地下水網複雜無比，不可能再次從暗河冒險，現在，通過這裡是唯一而且安全的方法，別抱怨了，跟上我吧，我們的路還很長，話語只會白白耗費精力而已。」
於是不再交談，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步步為營前進，一路上小心翼翼，或規避，或直接飛躍，兩人都是萬里挑一的強者，此時精神十二分繃緊，與身體的控制更是達到了一個隨心所欲的境界。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雨辰甚至忘記了時間，他第一次在不進行人格模擬的時候觸碰到了那道屏障，止水之境，上次算是取巧而為，達到止水之境，卻終究不是自己的，白白做了另一個自己的引路人。
直到這次拷問小徑的行進，卻讓他進入了無心無我之境，到後來，規避已經成為本能，呼吸也漸漸平穩了。
感覺著身後雨辰的變化，虛也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面上泛起了滿意的笑容。
一天之後。
兩人終於走出了拷問小徑。
雨辰從止水之境脫出，這才鬆了一口氣，輕巧的將負在身後的鹿腿卸下，抽出死亡呼吸開始分解。
虛也會意，卻不知從何取出的木柴，就地生了起來。小徑之後，地勢徒然空曠，黑漆漆看不到頭，兩人在這空曠的空間之中，就像大海之中的一葉孤舟一般。
除去已經變質的肉，總算剝離出足夠兩人的乾糧，雨辰隨手將剃下來的骨頭一扔，這才蹲下開始烤肉。
虛雙手抱著膝蓋，靜靜看著雨辰，到後來，直接捧起臉頰，笑盈盈的盯著火光之下那張面容，就像一個小女孩。
短暫的休息，平和，愜意，放鬆的身心舒緩無比。
坐在地上喝了一口清涼的水，空間儲物袋效果好得出奇，經過一天顛簸，裡面的水還似剛取得一般甘甜，完全沒有變質。
又休息了數十分鐘，兩人再度出發。
在這無盡的黑暗之中，跟隨者虛前進，整個世界安靜得可怕，只有兩人的呼吸陪伴著彼此，又走了數個小時隱隱約約，雨辰看見了一道門。
憑空樹立起來的門就像戰爭後的廢墟，殘破古舊，隨著虛的腳步走到門前，雨辰才發現了有所不同。
門上密密麻麻篆刻了無數從來沒有見過的符文，這種符文的勾勒手法完全不同於雨辰所見過的任何，這是一種更為古舊的文字，雨辰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裡見過這些文字，卻又說不上來。
「跟著我走過這道門吧，然後，隨我一起看到那真實吧。」一語言畢，虛當自穿過了那道門，隨即消失不見。
「還是這樣，完全不給我考慮的機會，這個自我意識膨脹的女人。」笑著搖了搖頭，雨辰隨即踏入了那道門。
瞬間彷彿被漩渦吞噬，各種各樣的負面情緒夾雜著一擁而上，無數道聲音從心底響起，幾乎將雨辰吞沒。
「這是……」雨辰煩悶欲嘔，身著無盡黑暗之中，看不到盡頭，四周似乎是粘稠的泥漿，拉扯著自己，試圖讓自己越沉越深。
「對了，止水之境。」雨辰稍作思量，想起了之前虛帶自己做過的一切，不再猶豫，直接進入止水之境。
「只有心思純潔的人，才有資格穿過真理之門，到達彼端。」一瞬間，雨辰似乎理解了這道門的真實用意，就像與蓋亞對話一般的感覺，不過這次相較於蓋亞的無盡偉大，多了一些人造的不和諧。
終於，雨辰的雙腳踏上了地面，睜開眼睛，渾身暖洋洋的舒服，這裡不同於之前的無盡黑暗，似乎又踏回了地面，天空之中，清晰看到璀璨的星河，不過讓雨辰費解的是，這裡的星空似乎和在西爾托大陸之上看到的星空有很多不同了，兩顆巨星懸掛天空正中，璀璨的光輝將地面映得潔白，四下張望了一下，他發現自己深處一片鋼筋混凝土之中，心下嘖嘖稱奇。
「難道又穿越了？」雨辰心中一個荒謬的聲音響起，不過他很快看到了坐在另一邊的斷牆之上背對自己的虛，快步走了過去。
「你終於過來了，我還以為你忘記了止水之境的妙用。」虛頭也不回，只是一直看著前方。雨辰走到虛身邊，順著她的眼神展向遠方。
所見的，是一片巨大寬廣的城市，此時卻已經成為了一片廢墟，無數文明的痕跡已經被磨滅成古舊的回憶，雨辰覺得自己呼吸有些不穩，這情況自己曾經看過，或者說，自己曾經分析過……那是在毀滅世界之後，對未來三百年地球情況的展望，這與此時看到的情景基本無二。
再也顧不得虛，雨辰直接將精神墮入識海之中，拚命呼喊著那個名字，試圖尋求答案。
如約而至，另一個自己緩步走到了雨辰面前，兩人面對面相視了許久，另一個自己開口了。
「這裡不是地球，放心，這不是我們曾經毀滅過的世界，而是另外一個平行世界之中發生的東西。」
「可我的這種感覺。」
「只是單純的想要拋棄過去而產生的不適感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這裡應該是一個高度發達的機械文明，在最近，我已經漸漸開放了一些知識與你共享，相信你也有所領悟。」
「我知道，所以我才會記起當初我們預估過的情景，可是既然文明會毀滅，那麼我身處的文明又是怎麼一回事，虛這個存在又是怎麼回事。」
「文明的輪迴只有數萬年而已，這個世界的古舊程度遠遠超過了地球。」另一個自己似笑非笑地說道，「一旦一個文明發展成熟，除非是完全毀滅，那麼他要再次重塑起來，萬年足以。」
「我似乎安心不少。」雨辰笑道，「和你談話，總是這麼令人安心。」
「以後還是盡量不要打擾我太多，對了，那個女人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我對她比你更有興趣。」
「我好像是插足在你們之間的第三者似的。」雨辰搖頭說道。
……「雨辰，雨辰？」一陣催促將雨辰拉回現實，在虛看來，雨辰似乎被眼前的奇跡震驚，短暫失神也在情理之中，她怎麼也不會知道，雨辰對於這樣的文明脈絡，早已看得太多太多。
「這裡的文明與我們世界的文明有很大不同，準確說來，是和我們現在的文明有很大不同，畢竟這裡也曾經屬於我們的世界。」虛充當了講解員的角色，開始敘述這個文明的歷程。
「這裡就是古代都市，安徹魯斯，古文明最後凋零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