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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九十九 文 / 宋儒禪

    淒芳笑著過到玉潔這邊來,邊逗程慧的孩子,邊和玉潔道:「玉潔媽媽,我們做筆買賣吧。」玉潔聽了奇道:「我們有什麼買賣好做的?我手裡只有報紙,你還能替我往外省市推銷了去?要行,我們早做了。」淒芳道:「不是報紙,是柔溫,他想和我好一回,又不敢,只好讓我來求你,說好歹你們夫妻一場,就允他荒唐一次,圖回新鮮,人太完美無缺了反是件可怕的事。」玉潔氣樂了,和彩雲,程慧她們道:「你們聽聽,她說什麼話了!我們大家趕快想法把她嫁出去,要不,指不定要害誰呢,也怪不得這社會越來越開放,淒芳都這樣了,別人還怎麼把持得住。」淒芳和彩雲,程慧都笑。淒芳見柔溫和雲靖,長歌一遭過來,假裝撒嬌了道:「玉潔媽媽,我們市統共就這麼一個寶貝兒,你憑什麼貪佔了不放?我還沒說你不公呢,你反說人家不好,他弄我們時你不管,我們要回他你卻不許了。」玉潔笑道:「你們鬧吧,我不管,只我讓了,你問問彩雲,和程慧,看她們讓不讓?還有雲靖,這陣子比跟我還親,你問問去看她是個好惹的。」雲靖聽了道:「各人有各人喜歡的地方,淒芳願意讓人騙財,騙身又騙心,我怎麼擋得住,只日後後悔了,別傷害人家柔溫,想想當初是你在玉潔媽媽這討去的。」柔溫聽了窘道:「雲靖,你不幫幫我,還說這話,這不顯見著把我往火坑裡推嗎?」淒芳聽了這話咬著唇瞪著柔溫笑,柔溫不敢去看淒芳的眼睛。

    程慧不知怎麼回事,因笑道:「大耳賊出差了,我說去玉潔媽媽家住幾天,他跳了腳說不行。不行也得行,我偏來,許多事上,他別想說了算。不過他現在還能滿足我的需要,有不行了的那一天,我再和玉潔媽媽商量和柔溫的事。現在我不急,淒芳願浪,便浪吧,反正我不跟她吃醋。」彩雲笑道:「你們悄悄地吧,幾年了,我們的故事,我們家那口子一點不知道呢。美不美的,我們自己知道就行了,別招搖過市地亂張揚了。」長歌聽了也笑道:「你們都說錯了,今天的柔溫才不那樣呢,跟我一點不調皮了,可他這樣,反讓人心裡癢了,反想要弄他一回了,誰讓我們弄習慣了,不弄一下,今天回家心裡也不會安穩的。」

    淒芳已經笑倒了,伏在彩雲腿上,渾身亂顫。玉潔捶了她幾下道:「都是你起的頭。」淒芳笑道:「不是,不是,是禾禾,她早先給兒子編了個兒歌,我自家來時還聽她給兒子唱呢,什麼,你有個叔叔叫柔溫,甜嘴巴舌最愛人,不管大姑娘是誰家女,一味兒地只往懷裡鑽」大家聽了使勁地笑,只柔溫訕訕地沒了音聲。淒芳笑出淚來,喘道:「我的天哪!好些年沒這麼笑過了,只要和前幾年最好的這些個人在一起,不管是誰都覺著暖暖的,現在認識的人也多,可再得不到往日的那種感情,這幾年生意做的,錢倒越來越多,只人卻變得越來越不會笑了,以後有了愁事就往這來,找你們聚。我的天!以前我怎麼就忘了這個了。」程慧道:「林大小姐,掙錢掙到什麼份上了?別嘴上說我們好,也分給我們花些。」淒芳道:「這個不成,自掙自花,就是花也得先可我們的柔溫乖寶來,一時也輪不到你。」柔溫氣道:「你別再掛搭我了,真事似的,不說旁的,這陣子國家的事就弄得人哭都哭不出來,哪還有心思笑。」彩雲聽了道:「別說了,這些天滿耳裡都是這些事,我們家天宏,現今還天天虎著臉呢,跟兒子都少得笑。」一時眾人都沒了音聲,淒芳也不再嬉笑,端莊著坐好了。

    玉潔道:「事情已有了定論,大家不必再探討了,我們今天是來高興的。」柔溫道:「菜也買回來了,紫薇和那個葉若新正領著冰清她們幾個干呢,我看干的都不太出色,誰和我幫他們一把去?」雲靖道:「還是我去吧,紫薇的衣服好幾千的,別弄上油污。」柔溫道:「她繫了圍裙了。」雲靖道:「可上衣仍沒遮沒擋的。」

    人不多,兩桌子都寬寬鬆松的,玉潔,雲雄,雲靖,羅薇母女,紫薇,彩雲,文雄一桌子。淒芳,長歌,程慧,彩芳,冰清,夏雪濤,雲龍,柔溫,葉若新一桌子。玉潔靠著羅薇的媽,道:「你們以後也常來,不是生客了。」羅薇她媽道:「紫薇才給我聯繫個固定工作,在氣象台當抄表員,一天就上半天班,挺輕鬆的,有時間還可以再兼個職。」紫薇道:「我看你手巧,給我做的髮型,比許多專業的人都強,趕明個兒你看看開個美容院吧,這個現在也特賺錢。氣象台用來防老,但現在開的錢還是太少,你們總租房子住,也不是長久之計。」羅薇她媽道:「現在這樣已經不錯了,只一切平平安安,我就心滿意足。」紫薇道:「大姐,你也不見老,再到婚姻介紹所登記一下,就在我們市找個愛人,有個固定完整的家,也不用再回那地方了,雲雄,雲靖早晚也得回這來。」羅薇她媽道:「過一陣兒再說吧。」

    文雄覺著坐錯了地方,搭不上太多的話,過到這邊來擠了長歌讓她過玉潔那邊去,他自坐了長歌的位置。程慧道:「文雄,你欺負人是怎麼著?」文雄笑道:「欺負你你讓嗎?自己的老婆,哪那麼多講究?你以為家家像你們家似的,陰盛陽衰的。」程慧笑道:「你是不是該修理了?」文雄笑道:「那我可要和柔溫一樣高興了。」程慧果是給了他幾撇子,文雄也不在乎這點痛,略躲躲就過去了,他見柔溫跟葉若新說話客客氣氣的,一點也不嬉皮笑臉,笑道:「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完了自顧自地喝酒吃菜,也不去讓旁人。

    吃到中途,林之平打電話來,說家有客人,讓淒芳回去。淒芳又匆匆吃了幾口,跟玉潔她們告個別,下樓開車回家去。

    淒芳到了家,見小葉子她媽站在門口,問道:「誰來了?」小葉子她媽道:「禾禾的朋友,叫什麼公明的。」淒芳「噢」了一聲,一進大廳,見林之平,禾禾正和費倫,韜晦坐了說話,茅升宇,屏風奇,朗月,琅瑜亮也都在座。淒芳和費倫握手道:「早說來,總不見人影,這回來了就多呆幾天,我們這,你第一次來,得好好招待你的。」費倫道:「到你們省城開訂貨會,有幾天閒暇,才過這來,不敢說能呆太久。」淒芳道:「那你就隨意。」這時林之平站起來道:「走,我和禾禾帶你上樓看看我才得的一個明朝年間的玉器,差不多是國寶級的,為了她,用去我一半今年用來採購的錢。」費倫笑了起身隨林之平,禾禾去了。

    韜晦問琅瑜亮加油站在哪,還說汽缸有點小毛病,要找個高級些的修理廠修理一下。琅瑜亮聽了道:「我帶你去吧。」說了兩個也走了。淒芳問茅升宇道:「升宇,聽說你們局要升你當副局長。」茅升宇面有得色地道:「我也干了十五年了,資歷也不算太差,之平不在,我們年輕些的人裡,也就數我了。」淒芳道:「你比我哥還大幾歲,他在升你當局長也是應該。」茅升宇道:「那樣,也是明裡的幌子,之平在物資局的地位,現今也不比老袁頭低。我們局從來就是明暗兩局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淒芳道:「你們來有事?」茅升宇道:「沒什麼大事。」淒芳還想和朗月說話,可又有電話來,讓她去有事辦。淒芳走時道:「你們沒事晚上也留下吃飯吧,完了我們一同陪費倫出去玩。」說了急忙忙走出門去。

    費倫見林之平的藏品果然不同凡響,那玉石晶瑩剔透,古彩斑斕,雖只是一隻小碗,但雕工精緻,果具帝王之姿,一問,果然是皇家御用之物。費倫讚道:「果是好,我都有些動心了。」林之平道:「我的原則是貴在精而不在多,不太出色的東西,有一定的增值就出手,只這個碗,有點太動人心,其質其色,其工其藝,都渾若天成。」禾禾一旁道:「費倫,他就似著了魔,才得的那幾天,跟我說的全是這只破碗,我都聽煩了,他還津津樂道,喋喋不休。」林之平道:「破碗?你這輩子不會再見到幾個比這個再好的碗了。」禾禾道:「影響夫妻感情的東西,總不是好物。」林之平聽了陪笑道:「原來是為這個,禾禾,這碗是好,但若和美若天仙的你比,只怕連桌面都上不去,只配給你的寶貝兒子當尿盆使。」禾禾道:「你惹我時,我真就抱兒子來給你澆一泡尿,讓你成天聞臊去。」費倫見了笑道:「你們可真是好,我可能真就缺這個了。」林之平道:「咱們這樣的,找妻子還是在老相好的裡面挑了穩妥。」費倫道:「我現在正包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只不知是她迷住了我,還是我的錢迷住了她,可再好也只是和她在一處時才覺了快樂,離開她就全忘了,苦悶時還就是想些以前的男朋女友的,你的禾禾就是一個。之平,你可別怪兄弟我,那時你們關係還沒定呢。」林之平笑道:「怪你什麼?我現在是勝利者,應該由我來安慰你。」禾禾紅臉道:「別說了,一對沒正經的。」說了又笑,拉費倫道:「走,去我屋裡,我還有些事要和你說呢。」

    林之平知道各人都有自己的私事,也不以為意,下樓來和茅升宇道:「駟琦走了嗎?」茅升宇道:「這兩天吧。」林之平看了眼沙發中低頭不語的朗月道:「小月兒,你也不小了,社會上的事也明白些,別總是喜歡浪漫,現今著駟琦跟你不可能,你也別再傷心。風奇和瑜亮都是不錯的,你別總認為熟的不好,那只是他們太順著你了,不願委屈你,這不是對你好?而駟琦,從未愛過你,沒回報給你過任何東西,而且這麼久了,你再愛就是不理智了,也就不是愛了,要是男兒,我說他是幻想狂,對你們女孩,我卻只能是心疼,你別再自傷自己了,有些事情,總要過去的。」朗月低頭道:「你們再給我些時間,讓我好好考慮考慮。」說了自己一個人旁的屋裡去獨處。

    林之平和屏風奇道:「風奇,你和瑜亮別因為朗月鬧意氣,要是朗月選了你們當中的一個,另一個不要心懷不滿,好女孩有的是,再去找嗎。」屏風奇道:「平日小月還是跟瑜亮更好些,我也不想等了,不行我找旁人去。」茅升宇聽了笑道:「我和之平都是過來人,你們現在有些事,要比你們更明白些,朗月喜歡琅瑜亮是因為他不亂搞女人,誰讓你經常失足,現在變成了千古恨。之平說的對,你也別怨旁人,什麼女嫁什麼郎,夫妻總該得般配些。」林之平道:「升宇,任命的文件下來沒?」茅升宇笑道:「還沒下來,不過我已經在局裡辦公了,名片都印好了,只還沒往下發呢。」林之平道:「我還是那句話,你還得跟老袁搞好關係,雖然不是他的力量,可他也沒生擋你,他這人,辦什麼事都不太過分的,你其實該學的。」茅升宇笑道:「你放心,我也是有基礎的,不是全憑上一輩,不過跟老袁頭,我不必低聲下氣的。」林之平道:「現今還是老毛頭那幫人打下的天下,不論好與壞,有些無形的力量還在的。」茅升宇嗤了一聲道:「之平,都什麼時代了?不用說老毛頭,就是馬克思從墳裡爬出來,我們週遭這塊地面上的事情也由老子們說了算,有些人官大,但也大不到我們這來。」林之平淡淡一笑道:「官升脾氣長,可還是和氣才能生財的。」茅升宇道:「之平,跟你可沒這樣。」林之平道:「行啊,人是該有點旺盛的鬥力的,不過平常也節儉些,到了緊要關頭再使。」茅升宇道:「我倒沒想得那麼遠,現今著,大機關裡,還是混日子的人多。」林之平想到什麼似地淡淡地道:「不會太久了,將來吃苦頭的都是這些人,混一時還能混一世嗎!一點苦也不想吃,簡直就是愚蠢。」

    雲雄,雲靖要走時,便往齊戰這邊來,風兒,安琪兒的東西大多在這,是要收拾下的。雲雄仍是不與齊戰說話的,白天絕不在家。

    這天也是休息日,齊戰,錢玉萍帶了風兒,安琪兒上公園去玩,雲靖一個人留在家洗衣服。東西也不多,雲靖一會便幹完了,她下樓下涼大件時,見小意自樓間小甬路上走過來。雲靖道:「小意,考完了嗎?」小意道:「考完了」雲靖道:「我也不知你們什麼日子考,考完了怎麼還不高興?」小意微笑了一下,道:「沒不高興呀!」雲靖道:「得,這是有心事了,待會兒你雲龍哥,彩芳姐回來,你跟他們說吧,這幾天裡,他們也要回學校辦畢業的事。」小意便幫了雲靖干。

    忽然間,雲靖看到小意像是被什麼擊中了,神色有些惶急的樣,眼睛怔怔地往一個方向望,她隨了看去,見泛光華正從不遠處走來。泛光華問雲靖道:「雲龍在嗎?」雲靖道:「才來的電話,這就回來了,你們約好了?」泛光華道:「沒有,我是求他捎個話,這幾天我去別的地方。」泛光華見了小意,頓了一下,道:「小意,你也在這。」小意蚊聲道:「才來的。」泛光華「噢」了一聲,神色又肅然了。

    上了樓,三個人坐在客廳,雲靖端了水果,和泛光華道:「泛光華,我能問你些事嗎?」泛光華道:「什麼事?」雲靖道:「我想知道你心裡想些什麼,不知我有沒有資格聽?」泛光華道:「若知興亡事,深山問老農。任何人都有資格,我最怕別人不知我們心裡想什麼呢。」

    泛光華的激動一會便逝去了,神情又平靜下來,和雲靖道:「好好教育你和雲雄的孩子。我們是國家的希望,他們是我們的希望。能教育好這雙兒女,你的功績不在任何歷史偉人之下。」雲靖聽了,也回不上話。

    雲龍和彩芳到家,他便和泛光華獨自去談。外間只剩下彩芳,雲靖,小意三個,雲靖這時又看到了小意的彷徨無措,她神情中有一種焦灼在裡面。彩芳似是知道什麼,她和小意道:「小意,你就跟他談吧,這是你自己的事,要是開不了口,彩芳姐替你去說,看他是個什麼態度。不過,你要有個準備,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你總是還小啊!小意。」小意道:「讓他知道吧,不論怎樣,我便也安心了。」彩芳道:「這個也對,渴望真是會將人們拖累的。唉,彩芳姐都不知怎麼心疼你好了。」雲靖明白了,和藹地笑笑,也不插嘴。

    彩芳和泛光華說了好一陣兒,她才和雲龍出來。彩芳道:「小意,泛光華有話要和你親口說,你進去吧。」小意遲遲不動,拉著雲龍的手不住地抖。雲龍歎道:「你想讓我們陪你?」小意吃力地點點頭。

    進到屋裡,泛光華坐在雲龍書桌前的椅子裡,雲龍拉小意坐在自己床邊,彩芳坐到小意另一側,可這樣,雲龍和彩芳固是無法開口,泛光華和小意也說不出什麼。小意這才明白,有些話只有兩個人才能去說的。

    彩芳拍拍小意的手道:「你和泛光華說會兒話吧,我和你雲龍哥幹我們的事去。」說了使眼色,雲龍心領神會,在小意腰間攬了攬,便起身和彩芳到了外面。雲龍道:「完了咱們再撫慰她吧,小意是最懂事不過的一個。」彩芳歎道:「女孩怎麼總去愛些不可能的人?」雲龍笑道:「我們男孩不也是。」彩芳哼道:「只我們要比你們癡情些,受的傷害要多。」雲龍皺皺眉,也不辯駁。

    泛光華道:「你還是個孩子,你剛懂得了什麼是愛,心中充滿了美好的幻想和渴盼,可你不全知道責任意味著什麼,你無法承擔我將帶給你的後果。你不明白,可我明白,愛你就要對你負責。小意,我們這個年齡的男人,遇到你這麼美麗可愛的女孩,十個有九個是會喜歡你,甚至是愛你的,但這並不說明你就可以去愛了,你懂嗎?這是兩種不同的愛,我們的要複雜的多,而這往往會傷害你的。」

    小意默不作聲,只在那低頭擺弄攬在胸前的長髮,她的臉色紅艷艷的,可神色卻是淒苦悲哀的。泛光華又道:「小意,不要再想我了,我們是不可能的,愛也需要理智的。」小意嘬嘬道:「我願意等你。」泛光華深吸了口氣,道:「小意,我懂的,意亂情迷,我也有過,初戀時節,死去活來也有過,可現在你讓我恢復到那時的狀態,和讓我那時不愛一樣難,一樣的不可能。異性間的這種親情,我也說不明白,她許多的是一種幻想和感覺。對我而言,愛情婚姻已主要的是一種責任而不是其它,這是第一位的。好小意,你美麗,聰穎,嬌艷如桃李一般,你們是世界上最為珍貴的花蕾,大哥哥要對你負責,一絲一毫也不能傷害你。」停了停,泛光華又道:「我也喜歡你,甚至非常非常想要你,可我捨不得,你的爸爸媽媽也不會允許,我做不得什麼,雖然我也很痛苦。我們有太多的責任,你們有太多的風情!」

    小意迷迷茫茫地道:「你也喜歡我,是嗎?」泛光華道:「我知道告訴你並不好,但我不能說假話。」小意道:「那我們為什麼不能在一起?」泛光華道:「我都說過的,我們並不合適,現實不是靠人們的願望就可以逾越的。小意,我相信你會想開的,你的機會還多得很,還會有許多好男孩出現在你的面前,不用急,你會得到一個美滿幸福的生活的。」

    泛光華走後,小意還是大哭了一場,彩芳,雲龍,雲靖都幫了勸慰。彩芳道:「小意,你跟我不一樣,我和雲龍好時,天天都在一處,優點,缺點都知道,而你和泛光華,單獨在一起的時間統共還不到幾個小時,怎麼說得上是瞭解了?自己的幻想不等於是愛情,時間還長,有機會還可以慢慢互相瞭解,各方面條件合適,也不是不行,但現在你不能只為這個活著,否則只有痛苦,會誤許多事的。」雲龍也道:「小意,你該尊重泛光華的選擇,你不能強迫人家,他回絕了,你要接受這個現實。要雲龍哥說,你們真是不太可能的,就是在思想和感情上,你們仍有許多差別的。」小意道:「可是我喜歡他。」雲龍道:「喜歡吧,但別折磨自己,我想你終會想開的。」

    私下裡彩芳和雲龍道:「泛光華也是,說不喜歡小意不就行了,我們還好勸些,越這樣,弄不好小意越癡情的。」雲龍道:「泛光華有他的人生原則,有些是不能動的,我們也該理解他。」彩芳道:「那我們可得常常關心小意,她現在脆弱得很。」雲龍道:「沒事,誰在年輕時也不能平平安安過來這事的,不傷心幾次,怎麼能懂得愛。」彩芳打雲龍道:「就你會說。」雲龍道:「我關心小意就是。」

    三個月後,又一個秋天來到了,城區街景,仍是往日般的模樣。下一場雨,秋意便深一分,雖還不是樹黃葉落時分,但自然已漸露凋敝之色,郊區地裡的莊稼都收穫完畢了,最後的一茬秋菜也是半大著了,再過幾個星期便要收穫了,這時,菜農便最怕遽降氣溫或是雨雪天了,一年裡,總有幾戶人家因種得晚而減少收成的。農家的生活,總是有上限的,豐產豐收未必意味著能收入更多的錢,糧賤固要傷農,糧貴時好處也大多為資本和流通領域所享有。

    雲龍這日無事,一個人獨上山來,又到野森從前住過的地方看看,遇上現居在那的一個農人,和他說了半會子話,盤桓了會兒,跟人家客客氣氣告了別,不走山路,自野地草叢間逕自奔大道下來,手上不經意間被劃了幾道紅鱗子。

    雲龍回到家,錢玉萍告訴他道:「小意在彩芳家,一會兒過來看我們。」雲龍道:「約好的了,我知道,明天我們還上她家呢,她後天就得走,直到放假才能回來。」雲龍給夏雪濤打過電話,一會兒冰清和夏雪濤來了。雲龍拿出兩張紙給夏雪濤看。夏雪濤見是泛光華在獄中寫給家裡的信,除了一些安慰人的話,還有幾首詩,其曰:

    一

    可憐數載空笑世,智窮情乏不自知。

    今把悔恨心酸淚,化作枯葉北風飛。

    二

    霞光沖霧破,燕兒起霜寒。

    天際明月淡,萬頃桃花山。

    三

    熹微樹黃隱秋色,楓榭斜陽北風寒。

    默吟山南啖父母,傲然韻曲動秦川。

    四

    男兒飛揚鐵骨聲,不留無知傲世名。

    但得有幸出牢籠,仍為眾生使前風。

    雲龍手裡還捏了一張紙,遲疑了下交給了夏雪濤。夏雪濤看上面寫著:「彩芳,雲龍,請你們多照顧小意,幫她慢慢忘掉我,你們都要努力工作,這到什麼時候都該是第一位的,也請你們給問到我的人代好,祝你們大家生活幸福,快樂。」夏雪濤看了道:「聽冰清說過,誰成想小意還有這麼一出,她這次回來是為這個?」雲龍搖頭道:「是看我們,還和小葉子,謝珠約了聚,她們現在都互相通信呢,也是好朋友了。」夏雪濤還想說,忽聽冰清喊道:「乖濤兒,快來,包餃子由你擀皮,別讓我只和錢阿姨干。」夏雪濤答應了一聲,又和雲龍道:「別給小意看這些。」雲龍道:「我知道。」

    雲龍把泛光華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坐在桌前,沉吟了半晌,心下煩憤中提筆寫下一首詩來,詩曰:

    彩芳和小意回來,她也幫了去幹,讓小意去見雲龍。小意推門叫了一聲雲龍哥,臉上露出快樂的笑容。雲龍拉她的手踱到窗前,和她一同看著窗外道:「今天的天氣多好啊!陽光充足,風也不大不小,一切都是這麼的自然,一切都是這麼的美好!你也好嗎,小意?」小意噗嗤一聲笑了,道:「雲龍哥,怪不得彩芳姐剛才一說到你就又傻雲龍,傻雲龍的,你這樣也怪不得人家說你,你是從不愁的人,現今我怎麼總見你這樣?上次也是。這個,你得學夏雪濤,你沒見他和冰清姐那個勁兒,一看到冰清姐,眼睛就像是開了花一般,再不說怪話了。」雲龍道:「雲龍哥是擔心你。」小意道:「我知你說什麼,才知道時,我也難過的,可現在好了,不再難過了,彩芳姐也說了許多開心的事,我不憂愁了。雲龍哥,你真好,你總這麼關心人。」雲龍笑了道:「學校好嗎?」小意道:「都好,我學習還很用功,我沒貪玩。」雲龍道:「小意,該玩也得玩,用功不等於死學,除了學習什麼也不顧的人,最後也未必能真的學好,知識不是單一的,是復合的。」小意道:「我懂啦,彩芳姐跟我說了老鼻子了,再說人家也會自己挑些好書看了,不像高中時,課外書不怎麼敢看的。」雲龍笑道:「多看些好書吧,那是個最豐富不過的世界,比我和你彩芳姐勝過萬倍,你不用總崇拜我們了。」小意笑道:「不是崇拜,是喜歡,羨慕你們快快樂樂的樣子,和你們在一處,我就高興得不行。」正說著,彩芳扎煞著手過來道:「大家一塊去說吧,你們別在這嘮了。」說了上來樓著雲龍,當著小意的面就重重吻了一口,笑道:「你這個傻雲龍啊!」小意笑得不行,道:「彩芳姐又欺負雲龍哥了,雲龍哥脾氣還那麼好,一點也不惱。」雲龍也笑,道:「惱什麼?她不欺負你就是不對你好,我心裡其實高興還來不及呢,你彩芳姐又變回老樣子了,她愁也是愁一時,不過怎麼著,我都是喜歡她。」

    孩子們一塊干,便讓錢玉萍去歇著。錢玉萍道:「阿姨歇了也不知幹什麼好。」冰清道:「看個電視,聽個音樂,怎麼不是個樂!錢阿姨,你們這代人活的太累,就不如我們會玩。」夏雪濤道:「別說啦,剛才還表現的挺好,現在又現形了,你就是太愛玩了,為了一時的高興,常常什麼都不顧了。」冰清道:「你一說什麼都是未來,未來的,將來有將來的事,現在歸現在,管不著將來,哼,你又在錢阿姨面前裝深沉了。錢阿姨,我告訴你,他跟我說到你們這代人的,他污蔑你們呢,說你們這代人沒幾個真正的英雄豪傑,沒幾個人再過了百十年還會讓後人記住的。你說百十年後我們的骨頭渣子都不知在哪,老惦記著那時不純粹是一個大傻蛋嗎!咯,咯,咯,他現在腦子讓我給弄亂了,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都不知怎麼好了,是不是,乖濤兒?」夏雪濤聽了道:「雲龍,有時我也覺了冰清說的不是全沒有道理,和她在一起的這些日子,我覺得不像以前那麼的衝動了,有時被她弄得激情都不知到哪裡去了,我不知這是一種生理現象,還是一種心理現象,我也不知是進化還是退化,是理智的枯竭,還是人性的勃發,是成熟了,還是停滯不前了。」彩芳聽了笑道:「什麼也不是,這只是生活,你們真實的生活,還有我和雲龍的,還有小意的,無論怎麼著,我們都要幸幸福福,快快樂樂地生活,我們沒有理由生活在痛苦之中。」

    錢玉萍見孩子們說的熱烈,也插不上話,便真到自己房裡去放電視看,不過耳中仍聽著他們說話。冰清和小意道:「小意,在學校有沒有男孩追求你?」小意道:「有,好幾個了,不止好幾個,還要多,明的,暗的,校內的,校外的,總有人約你出去玩。」冰清道:「那就跟他們處。」小意道:「不行,交朋友行,我暫時還不想談戀愛,怎麼也得等過二年,再多懂些時。」冰清道:「聽你說了這話,說明你已經懂了不少了,不過你經驗還沒有我們多,用不用冰清姐告訴你一些,你彩芳姐更行,她才畢業,業務上最熟不過。」大家聽了都笑。彩芳罵道:「你以前不知風流到什麼地步,你沒印幾百張名片呀!還成了業務了。」冰清笑道:「我就在這事上最是認真對待,其它方面都是次要。比如我和乖濤兒,別看這麼好,可還是處在考察階段,有一天我不喜歡他了,以前說過的話全不作數,我才不受那個約束呢,因此他就得總好好表現,一時也不能鬆懈。」夏雪濤聽了哼道:「要是我先不喜歡你了呢?」冰清道:「想我不知道你們,全都是死心眼,不論我怎麼著,你都不會不要我的,這是你最大的優點也是最大的缺點,幹事業什麼的,注定要失敗,不過給我做丈夫,這缺點也就成了優點了。**最喜歡潔士的,懂不懂?你這個傻狍子!」大家都氣樂了,雲龍道:「你這個冰清,真是夠要人命,我再不能讓彩芳,小意她們跟你在一塊了。」冰清笑道:「你別怕,我最多傳授她們一些技法,思想上,她們還老帶了我走呢,有時也覺了她們的想法對,不過一輩子只跟一個男人好,我總覺了委屈,等把乖濤兒徹底安定下,弄得他死心塌地跟了我不離棄,我再外面找幾個情人去,趁著年輕,好好樂一番。」

    夏雪濤似是聽慣了,只是笑,不以為意的樣,彩芳和他道:「你不用太自信,我認識她比你認識的早,她從來說到做到,有時沒說到,沒想到她都能做到,比我都厲害。」夏雪濤道:「有什麼辦法治沒?這不該算是絕症吧。」彩芳和夏雪濤耳語了幾句,夏雪濤先是愣怔,然後連連點頭,大夢方醒的樣子。雲龍,小意看了只是笑。冰清一頭子霧水,包了幾個餃子,過來拎了夏雪濤的耳朵道:「快說,她說什麼了?」夏雪濤道:「不急,晚上床上再說,極可能是一宿的節目。」冰清紅了臉嗔道:「好,我等著,今晚上你交待不明白,我讓你知道人有多少種死法。」

    小意好奇,悄聲問彩芳道:「彩芳姐,你說了什麼?」彩芳小聲道:「什麼也沒說,我只讓他晚上扒光冰清的衣服,在她屁股上狠狠打幾下,然後獨睡了不理她。她若軟了,再哄她,她不軟,就等過幾天再哄她開心,軟硬兼施。」小意笑道:「彩芳姐,還是你有辦法。」彩芳笑道:「其實這都是笑鬧,他們倆那性格,一輩子也只能是這樣。」

    雲龍和夏雪濤道:「雪濤,鬧歸鬧,只要我們對她們好,愛心不變,就是日後真得不到也沒什麼遺憾的,對不對?」夏雪濤道:「還有一個,得讓她們知道明白,我們不會愛不愛我們的人的。」冰清聽了斥道:「你敢,你敢不要我我就殺了你。」小意聽了道:「冰清姐,你這不等於是說了軟話了,他們就希望你生他們的氣呢,因為你不愛便不會生氣的。」彩芳笑道:「冰清,聽聽,誰傳誰技法?你連小意都不如了吧。」冰清道:「你和雲龍手把手地教她,我怎麼能趕上?不過只要乖濤兒不跑出我的手掌心,別的我都不在惜的。」雲龍聽了和夏雪濤道:「人家冰清第一次表了決心,你也表個態吧。」冰清從後面抱了夏雪濤道:「不用了,說的好,唱的好,不如做的好,是不是,乖濤兒?」彩芳,雲龍,小意聽了又一起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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