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天尚黑著,玉潔在一片寂然中醒轉來,她心中無比地安靜平和,舒暢自然,無情無慾中睜開眼,望到了窗外月色下,那明暗不拘的敗枝枯丫隨風擺動,沉沉地,就那麼在無聲地飛舞著。
玉潔心中暗歎了一聲,抬臂膀擁向自己的胸懷,冥冥中神奇地一閃,她那潔白如玉的肌膚皮肉便掠過一道妖冶的光來。她胸懷間正高臥著一個熾熱的物兒,赤條條無一絲牽掛,不是柔溫又是哪個,也不知他什麼時候猴了這麼個位兒。玉潔禁不住哼嚶了一聲,罵了一句,道:「淘氣鬼,又調皮了。」柔溫的頭又向她的頸窩拱了拱,身子動了動,「嗯」了一聲,玉潔方才發覺他早已到了自己的身體裡,他一動,那精靈寶貝便也跳了跳,溫潤而又滑膩,燙熱感一時便襲遍了她的全身。玉潔也不知是氣是惱,是疼是愛,扭著他的『臀』肉斥道:「大壞蛋,人家睡著你也弄,一天到晚也鬧不夠」「暖暖嗎!」兩片溫熱的唇兒湊上,香甜濕潤的舌兒滑了過來,堵住了玉潔的櫻口,接著便是一陣熱烈的吮吸,下面的寶貝兒也鼓動著更往深了探。半晌,玉潔方才緩過口氣,掙扎中不知怎麼手腳反纏到了柔溫的身上,手臂在他的腰間匝得緊緊的。柔溫一隻手擁撫著玉潔的香肩,另一隻手卻在她的乳兒上胡搓亂揉。玉潔幾乎哭著怨道:「壞蛋吶,你什麼時候才知道尊重人,進屋也得先敲下門呀,偷嘴就不顧禮貌了,什麼時候說了你才能聽。」柔溫移開唇兒去咬她的耳垂,她動情發熱的一個所在,吃吃地笑道:「好姐姐,好阿姨,我再不淘氣了,我聽你的話。」玉潔喘息著嗔道:「你騙人。」柔溫吃吃笑道:「我不騙你,騙你是小狗。」說完哼哼著叫了兩聲,又往玉潔的懷裡鑽,咬住一尊**兒吮了開去。玉潔氣道:「這還不是騙人嗎?你呀,總去不了玩心,鬧到什麼時候是個頭。」柔溫不睬,見玉潔的身體滑潤了,便大動起來,玉潔沒法,只好應和著他,風流浪湧般地隨他狂放激盪,一時間欲兒也動了,緩慢然而卻強烈。柔溫掩過一浪,有些力竭,玉潔卻正燃燒著,哼叫著不放他離去。柔溫求道:「玉潔,你饒我一遭吧,我逞能不得了。」玉潔迎合著柔溫的身體,死壓著他的『臀』兒不放,誰讓他惹著她了,勾上來女性雌體那曠遠的幽情。柔溫推拒不開,只好打起精神,敲了第二通鼓,橫槍躍馬地衝鋒陷陣,硬挺著屹立不倒,卻也難為他了。玉潔慣久了,也知柔溫的性,也不敢過分折磨他,只輕緩地舒展著她的嬌體,任那風浪自由地波動,任那柔情自由地蕩漾,久些,再久些,直到那愛和欲的烈焰騰空而起,她才呼叫著愛人,將身體直迎了上去
柔溫最後奮力撞擊了幾下,方大喘著敗下陣來。玉潔卻不放他走,仍讓他壓在自己身上,那寶貝兒雖小了些,可就那麼囚禁著,仍讓她感到溫暖,感到滿足,實在不捨得他去。柔溫笑道:「你可抽死我了,玉潔,我可服了你了。」玉潔羞道:「傻子啊,悄悄地,沒有旁人,可還有天和地呢,你不羞我還愧呢。」柔溫道:「得意的妙事,羞什麼?」玉潔擁吻道:「我的寶貝兒呀,就這麼暖著吧,別說話,靜著,我才好感覺你。」柔溫也乏了,便趴臥了再不吭聲,一會兒反又睡去了。
玉潔把手在柔溫身上到處撫摸,半天裡也覺得他的身子沉了,才脫開身側擁了重又臥了,下手摸了他的寶貝物兒歎息了一番,昏沉中似睡非睡的,滿天滿地的安泰適然,悠悠蕩蕩的,美妙異常。玉潔幸福著,哼嚶著,還能說什麼?想什麼?再不用了,只永遠著這樣才好,她再不求旁的什麼了,他便是她所有的美好和完滿,他便是她的魂靈得以安息的一個所在,一個無比美妙的所在!
過了年,玉潔到了報社,田子明向她來報到,笑著說全收拾好了,該搬的都搬走了。玉潔笑道:「社長,您想回來便回來,我們總有事向您請教的,別一走便不管我們了。」田子明道:「還謙遜起來了,你只會比我更強,也應該比我更強,否則人類的發展,進步還不成了一句空話。你們年輕人,思想新,膽子大,我們這些老傢伙,一分也不及的。」見田子明笑嘻嘻的,玉潔不禁臉紅,羞道:「您也打我的趣。」田子明道:「打什麼趣?我和老伴說了,我們都替你歡喜呢,真要辦事,喜酒我一定要喝的,我唯一不懂的只是一個,那個柔溫,真不知他用什麼法得了你,這一代代的青年人,我們不但不如,更是不懂的。」玉潔道:「他倒沒什麼希罕,孩子一個。」田子明道:「別小瞧孩子,歷朝歷代,幹大事的人,都是從年輕時開始的,無牽無掛,做起事來沒有後顧之憂,一心一意,才真能成事呢。」說完笑著去了。
霍姐審的稿子出了幾處錯,玉潔審了出來,叫了霍姐來指正了。霍姐剛升了組長便出了錯,便不好意思,搭了些閒話和玉潔說。玉潔正有些心事要問她,便讓她近旁坐了。說到柔溫,霍姐只是笑,道:「事不出來誰也不信,現在你們成了,大家都覺了怪好的,你沒讓社外的人得了去,柔溫也給我們爭了氣,居功至偉。年輕人更說他好,都纏了討經驗呢,也都說社長你,更加天威難測了,本是弄不懂的一個人,這回,更讓人大跌了眼鏡。得,這話是我和他們學的,我才不和他們一個水平呢。」玉潔道:「沒人說不好吧?」霍姐道:「大家至多感到新奇有趣,只有盼著情長,沒有望著情短的,你放心,不會有說你們不好的,只上面的人我不敢保準,但我想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都什麼時代了,還能拿老規矩來束縛人?」玉潔道:「霍姐,你也長我七,八歲,也是報社的老人了,我雖當了社長,經驗上總有欠缺,有什麼不足,你們就說,可千萬別藏著掖著,事事都順著我,若這樣,時間久了,反會害了我。」霍姐道:「玉潔,不用說旁的,只你的能力便能服人,現今你當了社長還有這個心,我們整個社的人都有希望了。只有一句我也勸你,前個兒我侄子家去拜年,說你不收禮,我看你也活絡些,該收便收,按你的貢獻,國家付給你的真也少呢。」玉潔聽了正色道:「人情上的事,一星半點兒的,我也拒不得,但歪門邪道的,我絕做不得的,現今大家錢都緊,社裡辦公司掙些錢,也都是為大家打算,我自己怎麼能貪占,打下了這個底子,社裡還不和社會上一樣亂了套?還會有舒心的日子過?勾心鬥角的,想著我就心煩。你家那個霍金明,私下你也提醒他些,有些分寸感,若亂來,我是絕不會容他的。」霍姐道:「他也早說了,說跟著你有奔頭,是會下力氣干的,你身子正,他便心歪,也不敢往邪路上大走的。」玉潔笑道:「這樣便好,他那方面,我真不想操那個心。」
霍姐回了組裡,自是又讚了玉潔一番,組裡人也道:「十個霍姐不如一個玉潔,我們早知道了,還用你說。」霍姐駁道:「那也看什麼事,大事上,只怕我百個也及不上她一個的,何況你們,都好好工作,別讓旁人比下去,新官上任三把火,我還沒燒呢,誰不好好工作,我把三把火都送給他。」大家皆笑了一回。
越立奇這些天也在整理自己的東西,雖去宣傳部,仍有機會和報社的人見面,但總歸少些。一些天裡,他也不知什麼滋味兒,失去了什麼吧,也不是,他也從未得到過什麼,可沒失去什麼吧,又是這麼不好受,可世上有樂的,便有痛的,這是千古不變的法則,只是中華歷代的君子小人,有了苦痛,免不了要發洩的,智者英雄創世創業,邪佞之徒卻總要掀些血雨腥風的,手段一樣,目的卻是不同。越立奇添油加醋在魏長更那說了不少,奈何人家更精慣,再老,再遲鈍,人情世故上卻越沉穩老練。過去的事,誰還提那些,玉潔的位兒也穩固了,雞毛大點的小事,撼得動嗎?從這事上,魏長更也看出了越立奇的小氣,反不悔當初他支持讓玉潔做社長那一段了。越立奇心懷不滿,暗裡又動了些人不知的手段,可落花流水,世事也不都如小人的願,至少在絕對的實力和智者面前,詭計陰謀總是無力的。
金璞說歸說,玉潔要貸款,他到底給幫著籌了幾百萬。有人說柔溫年輕,他卻說年輕有為,旁人說根底淺,他卻說柔溫家裡也是高知,千變萬化,也能堵不少人的嘴。至於兩個偷嘴欺世那段,他也未卜先知地說,家裡早就知道了,只因為事奇,礙著許多人的臉面,才遲遲未外傳,甚至說柔溫和玉潔已相識三,四年了,分到報社,也是特謂來的,而不是順道來的。你們渾說,他給你攪得更渾,只讓你說不得不好便成。真說到玉潔,誰能比他更權威?官場上的諸般彫蟲小技,這市裡,真無太多的人能及他,最後連他自己一點點也相信自己的話了,除了柔溫,世上再沒人能配得上玉潔了。
雲雄過些天便走,只幹些零散的活,另將一些平日集下的特寫之類的整理好,都是本市的,都要留下,一兩個小採訪的,自也分他做去,連辦公桌也保留著,東西也不必大整理,學習回來,也還需到初秋才往下分配的,再者三年後也會回來,社裡也沒一個同事把他當外人。
玉潔抽個空叫了雲雄去,除了工作的事,又問了雲靖的事。雲雄只和玉潔才說些他的心事。玉潔道:「我都替你瞭解了,雲靖也是個好姑娘,缺點錯誤的誰沒有。」雲雄道:「我不在意這個。」玉潔道:「那你在意什麼?」雲雄道:「我們只怕性格不合。」玉潔笑道:「這事你又外行了,男女間,談到戀愛上,性格不同些才好,互補著,才會真圓滿呢。」雲雄道:「慢慢處吧,現在也沒條件成家。」玉潔歎道:「我原以為你性子隨和,只這幾個月經了幾件事才知你也倔得很,心裡全是自己的主意,算得上個好男兒,我和你交些心,也真沒委屈了自己。」雲雄道:「我比那些真正優秀的,差得遠呢。」玉潔笑道:「聰明穎悟的固然好,但長遠著看,仍不如一如既往,認真樸實的人有前途。毅力才是成大事最重要的。有才氣,不努力,一樣著荒廢掉了,打了敗仗便一蹶不振,仍然贏不得最後的勝利。你那個韌勁,才是我最愛的品性,柔溫只少這些。」雲雄笑道:「你也禁聲吧,旁人聽了去,又會大奇的。」玉潔咬著唇笑道:「沒有柔溫,說不得我會愛上你的呢。」雲雄道:「玉潔,你膽子溺大了,這話也能說出口嗎?除了雲靖,我想我難得再愛旁人了,就是我和雲靖不成,三,五年裡只怕我也再沒這個心了。」玉潔笑道:「這倒真好,你們還是成了吧。雲靖書讀的不多,世事知的卻多,聰明伶俐,毫不遜色於你,那個美貌,更是千挑萬選,嘴上也有不承認的,其實我最知你們這些半大的男兒,姑娘家的外貌才總是第一位的。」雲雄道:「既看破了,我也不好瞞你,我確實讓雲靖迷昏了頭,甚至都有些不敢妄想,她美的驚人,怎麼一定會跟我一輩子,我們固然戀美不對,女人善變便好嗎?」玉潔氣道:「不許胡說,你再說這話,我和對柔溫一樣,非打你屁股不可。」雲雄道:「玉潔,你再幫我多和雲靖說說我,她更是個一意孤行的主,認準了理,也死不回頭的,我有什麼不足你照直和她說,她能幸福,我才真滿足。」玉潔聽了歎道:「能真心說這話,雲靖跟你成了夫妻,也可能真會幸福一輩子。」雲雄道:「怎麼只是可能?」玉潔道:「這世界又不只你們倆,千變萬化,你知有什麼變故?有什麼你抗拒不了的。」雲雄聽了道:「人要不怕死,再沒可怕的了。」玉潔又搖頭道:「生死之上,還有個理呢,你慢慢去悟吧。」
接下幾天,又過節,又工作,仍然只是忙。
這日玉潔去市府開會,會畢出門時,天色已經灰暗了,遙遠的天際只剩下一抹淡淡的晚霞在那映照。玉潔步下台階,款款正正地昂首而立,風吹襟袖,流蕩雲鬢,一時也掩不盡她的卓絕風姿和嫵媚風流。又呆了會兒,報社的小車才到。
黑色的轎車象幽靈一樣地在柏油路上滑行,車內平穩舒適,玉潔心下說不出的歡喜,放眼窗外,滿街滿巷的華燈高照,七彩紛呈中洋溢著無盡的榮耀和繁華,念及柔溫的諸般好處,一絲溫柔的笑意,從她溫潤的唇間流瀉出來,美睛濕漉漉的,手兒已不自禁地放入自己的胸懷。想到柔溫每每那不顧天地的癲狂勁兒,那天昏地暗,沒頭沒腦的囈語,那略帶妄卑禮法的半粗魯的熱吻,那讓人死去活來的最後的進擊,都讓玉潔說不出來地昏沉醉迷。多好啊!多美呀!這個十足十的小淘氣,大壞蛋,噢,讓人家怎麼才招架得住,調理得好,可又管那麼多幹什麼呢!
到家進了門,冰清和柔溫都不在。兩個人這些天總不著家,大半夜才溜回來。玉潔和柔溫自也登了記,只是儀式什麼的尚拖欠著。玉潔雖急,柔溫卻不在意,弄得玉潔也沒法。
玉潔打了電話去問,果然幾個人又都在淒芳那聚呢,柔溫正玩著,連電話都倒不出時間來回,讓淒芳給回話。淒芳笑道:「他們正樂呢,那個韶醒,怪話最多,連彩芳,冰清都不厭他,還有東方夜寒,安靜得像個禪士,連野森都比下去了。」玉潔笑道:「你那不是野森最出色嗎,怎麼又有好的了?轉天我也得去見識見識。」淒芳笑道:「各有千秋,你的柔溫也是一等一,大家最愛的是他,他是最沒脾氣,最不讓人厭的一個,受歡迎的程度一點不比彩芳,冰清低。」玉潔道:「你照顧他些,別讓他混作,晚上早些回來,別影響你們家休息。」淒芳笑著說好。
年節裡,吃喝什麼的最足,玉潔隨手做了兩個小菜,破例喝了瓶啤酒,不趕勁兒,又喝了一杯葡萄酒,末了便有了三分的暈陶陶。收拾完了進了臥室,卻見自己和柔溫的婚床上紛亂地放著一堆書和本子,心下不禁輕罵了句:「貪吃貪睡的沒個飽,貪玩貪樂的不知足,就知道享受,看我晚上怎麼罰你。」可怎麼罰呢?不讓他近自己的身,可自己又怎麼受得了呢?玉潔的臉兒便又紅艷艷的了。
玉潔自給他收拾,也隨眼看些。有個採訪本,像是廢棄了的,玉潔好奇,便取了看,勾勾劃劃的,不過是些草稿。正翻到一頁,卻寫得工工整整,眼見著便有詩在上面。第一首寫的是:
羨蘇軾
三峰采戰養丹田,玉女妙液雪中蓮。
十二處子一夜就,鶴髮童顏享天年。
下面批注道:「十二處子仍**也,今生不得享矣!大可悲大可歎兮!文超學士,詩蓋華宇,實不及得一嬌美佳人之回眸倩笑兮!又云:
撐天玉柱入府囚,玉體縱橫任湧流。
嬌呼婉轉登霞去,魂載魄兮蕩雲頭。
又批注道:「嘖嘖,玉柱真神形兼備之神喻,縱橫一句美妙生動,真真無人可以匹及。嬌呼婉轉,世間惟玉潔方可呈現,魂載魄兮,惟鄙人方可使她達及!嗚呼,天兮,地兮,玉潔兮,柔溫兮,昨個兒得兮,今個兒得兮,明個兒還要得兮,妙趣無窮,達至無極矣!詩不可無名,可為混沌天兮!」
全是柔溫的筆體,亂七八糟的『淫』詩艷句已然令玉潔咬牙切齒,而那評語判詞更令她不忍悴讀,簡直就是『淫』邪下流,荒唐骯髒,一應佔全。玉潔自來便厭惡這類詞句,今天從柔溫這見了,險些氣得背過氣去,可冷靜了會兒,又思忖道:「柔溫既有這個膽量和想法,也沒這個才氣,這詩斷不是他作的,只古人裡也沒見誰作了這等詩句,定是那幫小子,不知哪個下流,調弄柔溫,說不定是有意笑我呢,只柔溫不爭氣,沒有眼力,反將破物當了寶兒了拿來家,即便這樣,也是一件大罪,斷不能饒他的,再放縱,真入了邪道,回頭是岸總不易的。」
柔溫近半夜方與冰清回了來,像是分什麼東西,又爭了會兒,柔溫才洗畢手腳,摸黑進了屋,滾到床上來。他赤條條拱進被窩,伸手就往玉潔懷裡摸。玉潔見他回來了,反開了燈,寒著臉望他,卻看不出一點『淫』邪,又不好說,便將那本子摔在柔溫身上,嗔道:「今晚上你準備怎麼個死法?」柔溫接了那本子,便知洩了天機,哼央道:「他們背著我題的,我好容易偷抄了來,也不是我的錯呀。」玉潔氣道:「下面的話呢,你也說是別人的?」柔溫哼哼著一時答不上話。玉潔道:「我最討厭粗野下流一類的玩意兒,你又不是不知道,髒得沒邊的東西反當了寶兒了,你怎麼就這麼沒見識?那都是好東西嗎?啊?那都是好東西嗎?你說,我讓你說。」玉潔氣得也語無倫次了。柔溫道:「玉潔,我再不敢了,不好咱們便不要。」玉潔亂擰他的皮肉道:「我恨不得咬你塊肉下來,今天讓我饒你,斷不能的,不罰你些苦事,你是不知痛的。」逐翻身自睡,不理柔溫。柔溫已弄慣了,一日不得便四體不安,下地將本子撕了扔掉,回來和玉潔哼央道:「玉潔,我知錯還不行嗎?罰的這樣重,誰受得了。」玉潔更氣,道:「你就嚷吧,我是沒那個心情了,今天大致又賭贏了錢,有本事歌舞場上去挑一個自去樂吧,我也不管你。」柔溫也急了,道:「玉潔,大天白日的哪來這個醋勁兒,這都哪跟哪,一句半句的玩笑話,也值你這樣。」柔溫耐不得,便去玉潔身上亂摸。玉潔掙不過,任由他抱著吻著,只不放開最後的遮攔。柔溫央道:「玉潔,你饒我一遭吧,下回我再這樣,自己便去死,再不用你急。」玉潔聽了這話,心便軟了,又擋不住他的揉搓,氣自消了些。柔溫又詛咒發誓了一番,玉潔方才允他猴到自己身上來,**的時候仍然柔語相勸道:「你學人家些好的,別再弄這些玩意,傳出去讓人家笑話不算,做人的品性和能力都會讓人懷疑的,再者,多用些心在工作上是正經,男人事業無成,終會一無所有的,得到的也會失去的,你總這樣,我可驕傲不起來了。」柔溫道:「玉潔,我這輩子不能比你強了,先前你也是知道的,別對我要求那麼高,我受不了。」玉潔道:「傻話,你還沒到三十歲呢。」兩個人溫存了陣兒,自睡了。
柔溫轉天見了韶醒這幫人指了鼻子便罵,道:「都是你們調弄的,昨晚上我好玄沒讓玉潔弄死,差點沒央求過來,你們可害苦了我了。」韶醒幾個聽了笑他道:「活該,人家用來解悶逗趣,你卻拿去賣弄戲妻,我們想著玉潔媽媽不掏了你的五臟,也會扒你層皮呢,現今倒好好的,真是意料之外。」柔溫聽了氣道:「原來下好了圈套讓我鑽。」見柔溫不依不饒,大家只好又湊了首嫵媚吟給他。柔溫讀了自覺不錯,喜道:「好壞我也分不清,只沒了邪味,想來玉潔不會不喜。
上午玉潔到工地勘查地面,雖還不是破土動工的時候,但她是社長,設計上也得先徵求一下意見。工程的預算員是市建委的老人,和金璞,玉潔都熟,由他來把關,錢款用項自能周密些。忙到中午,玉潔回社裡,食堂自吃了,也沒見柔溫。
午休時,玉潔在社長室的皮椅上半躺著想心事,左近的工作什麼的,都順她的心情,唯一令她困惑,有些微不解的仍是她與柔溫的愛,未得時固然很焦慮,渴望,得了卻又不像想的那麼絕對完美了。昨晚說了柔溫,她自是高尚了一回,可愛的高潮她卻沒得到,可她固執地認為不是自己錯了,而是柔溫不好。真正和諧的,理性和高尚的,是僅屬於兩個人的**,其它的雖然不一定是罪過和罪惡,但理性和高尚便會有瑕疵,形似的和諧常常會陷入迷離和自責的深淵中,時起時伏中,便會使美好的**蒙上陰影,直至傷害人的身心,甚至影響到人的品行。清醒,覺悟,意志堅定的人會繼續追求崇高和完滿,虛偽,懦弱,意志不堅的人卻會一路垮下去,喪失誠實可貴的真愛。
聰明的人,把理性融於性中,從而達到**的完美,此時的男人和女人才真正地互相渴望和需要,真正地互相尊重和熱愛。這時深刻的感情,是任何其它男女替代不了的。享有這種幸福的男子或女子根本不用擔心他們的愛的對象會被奪走,他們在**方面除了對方之外再也不需要任何人,潛意識中便排斥其它的異性,他們此時的**已不僅僅是性的,僅僅是任何動物都有的本能衝動,而是純粹的思想,純粹的行動,純粹的毫不掩飾,毫不雕琢的至情至愛。這便是**的偉大魔力作用於人的精神和**之處了。始至原始本能的愛是要有很好的對象,很長久的磨礪和考驗,是要花費心血和精力,仍至真誠和勇敢去體驗和完善的,可柔溫怎麼懂得呢!別人或許懂得,但僅僅是思想家,卻不能是實踐者。柔溫做起來,總是無可挑剔的,可她為什麼也不滿足呢?**也是純真的,天然的,只有那些永遠保持一種對自然的驚異,對自己的自信和歡喜,對異性充滿孩子般好奇的男女才會真正到達**的彼岸世界,在那高高聖殿的峰巔,點起烽火,舉起大旗,去飽嘗那人生慾海極致的甜蜜。噢,我的柔溫,我最心愛的寶貝兒,你永遠保有你的天真吧!可你也要成熟,僅僅孩子氣,不是一道最美麗的風景,狂烈不拘的征服力,才能真正叩開我的心扉,讓我為你傾倒,為你迷醉!
下午報社領導班子開會,幾個副總編,報社重要科組的科組長,印刷廠的廠長,支部書記,服務公司的正副經理,後勤與車隊的頭,工會和團幹部,也有二十多人。只越立奇未到會,請了假。玉潔會上讓各人自說自的,她悶悶不樂的。原來開會前她偶爾翻閱上面剛發下來的文件,一疊紙張中尚有一封上級黨委轉發下來的匿名信。信封雖打開了,卻沒見什麼批示,只夾雜幾張上級黨委辦公室專用的一種信箋,上面都寫:「轉下級黨委審閱。」再無它字。這是省裡轉發下來的。玉潔只看信封上的筆體,便知是越立奇的,及看了內容,氣得身體都打起顫來。越立奇的用語不是惡毒,不是下流,而是負責,公正無私,可當中隱藏的憤懣和失意卻又是掩藏不去的。玉潔看了一遍再看不得,撕碎了扔到紙簍裡,讓垃圾箱去審閱這一切吧!留著幹什麼呢?無益的,她不能學越立奇,她不需要握著別人什麼把柄。
玉潔氣的是柔溫,都怪他不成熟,不立世,落人以口實。何必遷怒於人,要怨,還是怨最愛的人吧,怨中也有無盡的美的。
玉潔邊胡思亂想著,邊有一打無一撞地聽肖則琦發言,他正談週末報紙加版的事。肖則琦道:「週末多加四個版面,去年秋末我便提過。增加版面的弊處自也有,但我認為沒有利處大。週末加四大版,可拿出三個版面多發表些文藝作品,或是評論,這樣也可以提高我們日報的檔次。另一個版面,我看就分給廣告組,現在有些大戶,豆腐塊大的地方他們是不願登的,給他們整版的地方,價高他們也肯,弄好了,一年怕不多得個百八十萬的。」霍姐聽了道:「誰不知加版好,但你想的再好,再周全,上面一個不批,你有什麼辦法?我們社又不是沒試過,剛到市裡就擋回來了,別說再往上了。」肖則琦道:「大家想辦法嗎,現在報社自主權越來越大,時勢宣傳方面不出紕漏,其它方面,都好談的。」眾人七嘴八舌,說好的自多。玉潔在這上面也早動過心,只是有規定,難度太大,一天加八版才好呢,便是再累,她也是快樂的。
柔溫不知什麼時候,偷著進了門,靠牆的一溜椅上找了個位兒坐了,充當了列席會議中的一個。玉潔早見了,忍不住瞟了兩眼。柔溫喜滋滋中帶著一絲難以覺察的自豪和得意,頑皮的笑中隱著無盡的不懷好意,眼光每一次閃耀著罩向玉潔,舌兒也舐一下嘴唇,傳了好幾個只有玉潔才知道的暗號。玉潔的臉騰地飛紅了,下體溫柔之地,胸懷曼妙之鄉,萬千股無名的激流和熱浪暗暗地沖天而起,最後匯成一道狂飆,直衝入她的腦際,胸乳處亦內鼓外脹的。玉潔無可抵擋,昏沉了片刻,清醒過來後,眼前卻只見萬千道彩霞火焰在迸射閃爍。
玉潔端坐中央,身子坐得筆直,她的一切一切都沒有逃過屋內每一個人的眼睛,二十幾個人剎那間被玉潔自然流露出的美慧潤澤驚呆了,不但不知道去笑話,反被她幸福美妙的神采弄得不知所措,及見到兩行熱淚流過她的臉頰,眾人愕得都停止了呼吸。
大家覺得,像有風兒輕拂著窗簾,精靈般地從長桌上飄過,為這宇宙方寸之地的氛圍增加了許多的清涼和愜意,剛才的雜亂一下子歸於靜寂。玉潔終於站起身來,她艱難地用雙手支撐住搖晃的身體,第一次低下了頭,喃喃地說道:「對不起。」言罷步履踉蹌地推開座椅,朝通向社長室的側門奔去。
柔溫這才醒悟自己闖了禍,明白了後果的嚴重。悔是悔,他仍本能地站起身,迎向失魂落魄的玉潔。到了門旁時,柔溫開門讓玉潔先進去,他隨著也進去了,門尚未關上,玉潔卻再也撐不住了,直栽入柔溫的懷裡,胸乳相撞間,她感到從未有過的委屈,抽泣著哭出了聲。門外眾人聽到了一個純粹的女子,婦人,嬌柔嫵媚的嗔怨,「你害死我了,你這個害人精」
好一陣兒玉潔才安定了,哭卻也好,完了便身心舒暢。會未完,玉潔仍繼續去主持,端莊著,同往日一樣,只美眸微紅著,也沒人敢笑她。
忙到下班,玉潔回社長室取包,柔溫也在那。玉潔此時已恢復了常態,見他自由自在的樣兒,心中美美的帶些懊喪,與他相處了這麼久,這樣對著他,仍不禁饞饞的,大概女人之好色,實不讓男人耳!不是好色,又是什麼呢?如此迷戀男兒的身體,即便是自己的丈夫,愛人,不是仍過分些嗎?細細想來,方方面面,他哪一樣能超過自己,有些心裡話與他說不得,就是說了他也不懂,可這不妨礙她對他的愛。她最喜歡的就是他這任性胡為,混天黑地的癲狂勁兒。今天見柔溫一直神神秘秘,探頭探腦的樣,就知定有什麼古怪了,眼目之際,陽穴之間昏昏澀澀的,胸懷雙乳之地也癢癢的難耐異常。
柔溫嘿嘿哩哩地自顧自地笑,看著手中的白紙黑字,得意之餘便帶著驚奇,欣賞的眼光在玉潔身上到處尋視,不住地搖頭晃腦,不住地高聲歎息。
玉潔咬著下唇,半慍半怨地盯著愛人看,也不做聲。
柔溫湊近了,笑道:「玉潔,又有巧妙了,嘿,今天他們,我不告訴你是誰,他們又寫詩了,給你寫的,起先還不讓我看,我瞅個機會就奪了來,把他們都心疼壞了,還說落到我這個詩界的二混子手裡,慧美潤澤全都糟蹋了。玉潔,我也看了,怪好的,挺美的,你聽嗎?」玉潔不語,柔溫見了又道:「不聽?好玉潔,求你了,我也默吟了半日了,讀出來不會走調的,你聽吧。」玉潔臉紅紅的,喘著氣,又愛又恨,無可無不可地憤憤地盯著他看。柔溫退了一步,道:「嘿,你急我也不怕,下班了,人都走了,你不聽也得聽。」
玉潔沒法,只好說看了。柔溫見玉潔不惱,方將手中的物件遞給她。玉潔讓柔溫幫她收拾,自坐在皮椅中去看,卻是一闋雜詩,其曰:嫵媚吟。玉潔心下氣道:「名字便亂起,會有什麼好內容。」可細細讀去,不覺情動神迷。
嫵媚吟
天宛玉潔女,風流無可匹。溫柔招錯愛,
端莊惹人喜。唇若桃李艷,臂如**顏。性
如蕙蘭質,脂膩膚雪蓮。美睛招鳳會,燕聲
語仙言。綠雲高髻挽,裙裾染雲煙。團團花
錦蔟,冉冉金蓮綻。風儀向霞靄,姿采勝天
燦。心幽深潭水,慧悟不可言。亦憂亦
怨眸輕啟,條條道道有神機。忽來一識春風
面,再勿深秋歎天寒。似推尤拒還不棄,櫻
口微暱吐幽蘭。瓊漿玉液飛空撒,浴血紅裳
帶露沾。閨閣連綿重百戶,魯莽檀郎次第開。
芳心一點碎千瓣,恰似風雨化青蓮。情至深
處濃為淡,ど弦輕撥彈空禪。無人折盡黃金
柳,落葉繽紛向東流。大地野菊漫,萬花齊
展顏。春婦嫵媚曲,崑崙共此時。
至家,柔溫喜滋滋地打橫抱著玉潔進了屋。冰清見了輕蔑地皺了皺眉,問柔溫道:「媽媽怎麼了?」柔溫道:「你媽媽她病了。」冰清氣道:「媽媽病了你美什麼!」柔溫笑道:「是我讓她病的,我淘弄來的東西多美,她一下就迷糊了,嘿,不和你說了,你小孩子不懂的,說了也白說。」冰清咬著牙哼哼著把柔溫的耳朵擰了幾個勁兒,道:「你臭美什麼?才好幾天又發昏了。」柔溫疼得直咧嘴,可也不惱,反笑著央道:「你放放手,我不騙你,趕明個兒讓他們給你寫一個,我讀了給你聽,你就知道厲害了。」還未說完,肚子上早讓玉潔狠狠抓了一把,柔溫禁不住咯嘍了一聲。冰清跺腳道:「你就鬧吧,我也不管,飯我做了,你和媽媽自吃吧,我和彩芳約好了去看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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