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不可思議的玩笑()
送走了聖誕,新年轉眼就來到了眼前,家家戶戶張燈結綵,到處都充滿了節目的氣氛。
但不是每個人都覺得迎接新年的到來是輕鬆而又愉快的,客廳裡的直樹正悠哉游哉的和裕樹看著新年特別節目,從他身上完全感覺不到一絲高考的緊張氣氛。而為了會考正在房間一如既往艱苦奮鬥的湘琴就是這個時期被會考整的七葷八素中的一員。
真是同人不同命呀,有人歡喜有人憂哦!
「上次他說的不想考台大,不知道是不是真心話。」下樓來泡提神咖啡的湘琴兩眼直直的看著沙發上的直樹習慣性的神遊開來,不知不覺又想起全班補習那天晚上直樹說過的話。
「直樹,你會參加會考吧?」江爸爸的問話打斷了湘琴的沉思,順著聲音看過去,阿利正滿臉期待的看著一臉悠閒的直樹。
「不會。」直樹幹脆的吐出兩個字。
「你說什麼?」話從直樹口中吐出的那一霎那,焦急和憂慮還是讓江爸爸的聲音提高了好幾級音階。一直期待著兒子能夠從台大畢業以後接手自己一手創立的遊戲軟件公司,而現在居然聽到這樣的回答,
「我跟老師們這樣說了,但是他們都不答應,所以志願表還是按照規矩交了。」噎了一口茶,直樹平靜的說道,彷彿是在說著和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
幸好!!!阿利和湘琴在聽到直樹的回答後,大大的舒了口氣,心中剛剛被吊起的一塊大石同時落了地。
「那麼台大的推甄考試是在什麼時候?」
「我並沒有打算念台大。」
「什麼!!你不打算念我的母校嗎?」阿利激動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對我來說,台大並沒有什麼特別吸引我的魅力。」抬頭看著因為激動而滿臉潮紅的父親,直樹的語氣依舊平靜。
「那你打算念哪所大學?」
「唔……」直樹右手托腮思考了一下下說出了一句讓阿利昏厥的話,「學校餐廳比較好吃的地方。」
真是令人發火!!
「你這樣輕視你的前途很快就會遭到報應的。」阿利雷霆般的吼叫迴盪在客廳上空。
「我倒想看看有什麼報應。」直樹一挑眉,不以為然地看向父親,眼中飄過一絲叛逆。
「像你……這樣的……這樣的人……」原本因為常年工作的壓力和日漸肥胖的身軀使阿利的心臟就開始出現了毛病,現在直樹的話無疑是一劑猛烈的摧心劑,脆弱的心臟承擔不了這麼強烈的刺激出現了上氣不接下氣的氣結現象。
「哎喲爸爸,先讓他去參加會考再說嘛。」江媽媽立刻出來打圓場。這兩父子的脾氣自己最清楚,都是彈簧,你越壓他越強。「大過年的,我們就玩玩撲克牌吧!」說著笑容可掬的向戰火中的兩父子揚了揚手中的新撲克。
看著向伯母走過去的直樹,湘琴心中一種難言的情緒在流動。雖然直樹說不想念台大,可是他還是會去參加甄試的吧,畢竟像他那種天才終究還是要走上天才的道路的。
「來來來,我們來玩鋤大地。」阿利嫂看見直樹走了過來,趕緊招呼老公、湘琴還有裕樹。
剛才還瀰漫在客廳上空的硝煙現在在激烈的撲克比賽中迅速消散開去。
「哥哥好厲害,又搶了第一!還是哥哥棒!」裕樹拍著小手,一臉崇拜的看著抄著手坐在一邊的直樹。
「實在沒有意思,居然輸給了兒子。」阿利嫂撅著嘴仰著頭,臉上掛著被人以小欺大的委屈。
「是你們太弱。」
「哥哥,你就讓爸爸一點吧。」阿利嫂朝直樹眨眨眼睛。
「這麼玩一點意思也沒有,我們來點刺激的吧。」整理手中牌的直樹突然轉頭看著阿利嫂。
「不可以用零用錢來玩哦。」江媽媽首先提出了抗議。小孩子怎麼可以玩賭博。
「那我們來賭直樹的升學吧!」湘琴站起身舉手高呼,「如果直樹輸了,就乾乾脆脆的去念台大吧。」
「耶?」
「湘琴!!!」阿利覺得自己剛剛才平復的的心臟再次受到了電擊一般,血液迅速上升直衝腦部,頭暈目眩起來。
「唔,這個提議倒是蠻有趣的。」聽到湘琴的建議,直樹的嘴角不覺的揚起,眼睛充滿笑意的喃喃自語。
「哇!不行,怎麼可以用這麼重要的事情來賭!」阿利抱著暈暈的頭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咆哮著直接將這個提議打入地獄。
「可那也是直樹自己的人生呀,為什麼不聽聽他的意見呢?」湘琴一臉認真的看著江爸爸。
「如果我贏了呢?」托著下巴的直樹無視兩人的爭論,直接提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那……以後的晚餐都由我來做。」
「天啊!!」裕樹率先發出了哀嚎,千萬不要讓這個笨蛋得逞啊!!!!不對,哥哥怎麼可能會輸?難道以後真的都要絕食了嗎?我還在長身體呀!!!!
「如果那樣的話……我寧願輸。」
「不要啊,哥哥,這樣輸贏都很不吉利的呀!」裕樹大叫著,生怕哥哥一時情急做出後悔終生的決定,誰讓那個笨蛋來了以後,不僅媽媽被洗腦,哥哥也越來越變得有些奇怪。
「一對!」
阿利數著直樹手中的牌,還剩4張,湘琴出了這一對還剩2張,嗯,還有希望!現在只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湘琴身上了,誰讓自己還有老婆和裕樹已經被踢出局了呢,唉……祖先保佑哦!!
「四條!」直樹放下了手中最後的四張牌,微笑著看著對面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的湘琴。
「完了。」
「慘!!!」
海嘯提前登陸了……
「剛剛說好的,我有理由不念台大了。」大獲全勝的直樹對著父親申明完畢之後轉身上樓去了,轉過身去的眼裡滿滿的都是無法隱藏的喜悅。
「啊……」望著兒子的背影,阿利如夢初醒般的迅速找到造成『悲劇』的罪魁禍首身上,厚厚的眼鏡片中發射出殺人般的目光。
「對不起,對……不起,伯父。」湘琴渾身被盯得發毛,急忙擠出幹幹的笑容賠禮道歉。
「湘琴混蛋!」裕樹激動地跳起來衝到湘琴身邊,對著她的耳朵大喊。天呀,哥哥的前途難道真的要毀在這個女人的手裡嗎?
深夜12點
燈光下,湘琴坐在床上正一針一線的縫製著一個類似口袋的東西,十個手指頭上散佈著紅色的小點,從未做過布藝手工的她因為還在下午的打賭事件擔憂著,所以在為即將參加會考的直樹縫製著護身符。
其實我以為直樹只是開玩笑的,他應該還是會念台大的吧。從未見過伯父如此這般的發過怒,連裕樹都好大聲好大聲的罵自己,現在想起來還真是有點後怕。
看著手中還在趕製的護身符,就寄望於它能在會考的時候帶給直樹好運,不過,對他來說,這個應該也沒有什麼用吧,只是除此之外,自己實在想不到能為他做什麼了……
湘琴看著窗外的月亮有些恍惚失神,閉上眼睛調整好呼吸,將游離的眼神抽回到手中的護身符上,希望它能保佑直樹至少能順利參加考試,加油吧,直樹!
不過,他會接受嗎???望著手中即將完工的護身符,湘琴沒由來的一陣憂慮。
窗外夜色深沉。
直樹站在窗前若有所思。
自從做出了不上台大的決定後心裡一直充滿了一種虛飄的惶恐感,然而習慣了裝作堅強的自己卻無法在別人面前表露出來。沒有想到居然是她給自己創造這麼一個能將決定已久的意願向父母表明的機會,雖說父親一定還是會阻攔,但是終於將自己心中壓抑許久的決定說出來,感覺還……真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