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花溪往事(1)
蒙七雙目閃爍,帶著一絲興奮,幾絲不安。
看到這裡,葉楓不由大是感慨。一代魔師蒙子陽,雖然身在異端,為世俗所不容,但為人光明磊落,且對自己有著一番恩情,實為一名可親可敬的長者。未曾想竟然死在自己辛苦教養的徒弟手裡,委實令人慨歎。
而然諾雙目一冷,輕喝道:「混賬!局勢已在我等掌控之中,你怎麼還敢私自動手!」
蒙七充耳不聞,只是緊緊盯著蒙子陽生機已無的屍體。
葉楓心中一凜,瞧然諾說的這句話,竟是蒙七也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專門用來對付蒙子陽?
就在這時,蒙子陽掉落的圓珠緩緩散開,一道淡淡的白霧過後,現出一片這樣的場景:青山疊嶂中,一條無比清澈的小溪蜿蜒其間,一個一臉邪魅的青年漫步其間,瞧模樣正是青年時期的蒙子陽。一個少女正蹲在溪水旁,雙手掬著清水一口一口的輕飲,約莫十三四歲,一臉天真無邪,容色間與紫月道尊極為相像。
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正是蒙子陽:
我是蒙子陽。
我被譽為修魔者有史以來最傑出的天才人物,就是這個名頭,讓我這一生受到無數羈絆。我原本想著,捨棄世間一切紛繁與爭鬥,和喜歡的女人在一起,過屬於自己的日子。
但這永遠只是一個奢望。我必然沿著先輩的足跡,帶領一直隱匿在黑暗中的修魔者,不論付出多大的代價,追尋永恆的光明。
為此,我付出的不僅是對一個女人一生永遠的虧欠與愧疚,還讓三個嗷嗷待哺的嬰孩,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自己的父親。
我的才華在年少時便已顯現,記得那年我只有十三歲,卻將一部令無數修魔者百思不得其解的天魔解體**,融會貫通,並衍化出一部全新的修魔法典——破魔追魂。從那時候起,修魔者中德高望重的所有修士,一致認為我最有希望引領這一群處在夾縫中生存的卑微生靈,通往光明的彼岸。
或者,從那時候起,便是我這一生災難的開始。
寶典、靈藥,這些尋常修魔者終身無法觸碰的寶物一個個接踵而來,為了培養我,幾乎所有的人付出了最大的努力。
我果然不孚眾望,在我二十三歲那年,一身修為達到其餘修魔者無法抵達的高度,那時候的我,已經可以輕易將兩位魔君打敗。很快,我便成為這支修魔者的統帥,旁人送給我一個獨一無二的尊稱——魔師。
在其後的好些年,在我的堅持下,魔師這兩個字才廣為流傳。修魔者中修為精深之士,餘人用這兩個字來對他們的成就加以肯定。
我沒有絲毫藏私,將自己修行中的感悟體驗,以及修煉技法,毫無保留的傳給了資質超群的人,很快,修魔者中湧現一批精英之士,這其中有風夜、黃青衣、東不東、夜丘歌等人。
在當時的我看來,我們已經有了與修仙者一戰之力。於是我先從萬魔山莊出來,一邊暗自留意修仙者勢力的同時,一邊欣賞這美麗的世間。
外面的風景果然極美,可以這一切都與我們這些修魔者無關,我心中痛恨的同時,更堅定了要將這個塵世掌握在我們修魔者手裡的想法。
這是一個極其美麗的地方,青巒疊嶂,清澈的消息蜿蜒其間,還有一個美麗的名字:花溪。
前方有一個容色極其秀美的少女,看起來只有十三四歲,但身材已經拉開了條,看起來很有一股青澀的少女風情,可以肯定她長大後,一定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美女。
她還是一名修仙者,瞧她小小年紀,竟已有了一身頗為不俗的修為。
懷著對修仙者的痛恨,我惡自心頭起,鬼使神差的走到她跟前,哄騙一番之後,誘姦了她。
這個女孩就是紫月。
看著地上的斑斑落紅,我心中沒來由的升起一股愧疚,而這個天真的小女孩還跟我說,你和我做了這樣的事情,我是不是應該嫁給你?可是我們花間派有規矩,弟子是不該私自成婚的,我們該怎麼辦呢?
那個時候我愧疚的無以復加,就因為心中一時惡念,便毀了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一生。我再沒敢說一句話,也再沒敢看她一眼,轉過身,落荒而逃。
很快,修魔者在我的帶領下攻擊修仙者,雙方均大傷元氣。隨後我來到天修會上,遇見了當時如日中天的天下六修。惡戰一番後,我重傷跳下山崖撿的一條性命。足足七年,我的傷勢才恢復過來。
而在這七年中,每每想起當年那個小女孩,我便充滿愧疚。
九年後,我再度出現離開萬魔山莊,只有一個目的,去找當年那個被我玩弄的小女孩。如今的她,應該是青春靚麗的美女了吧。如果可以,我想彌補自己的錯誤,我想娶她。
三個月後我再次見到了她。她果然很美很美,一襲黃衫襯托的明艷不可方物。只是她正被一大群人攻擊,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十大門派中的人。她同樣有著極高的天賦,那些人畏懼她的成長,想將她盡早抹殺。
我毫不猶豫的出手,殺掉了那裡所有的人。然後問她,你還認識我嗎?
她看了我一眼,在那一瞬間淚流滿面,我想嫁給你,可是我們永遠都不會有機會了。
我問,為什麼?
她說,因為你是修魔的人,如果我猜的沒錯,你應該就是蒙子陽。
她帶我來到一戶農家,指了指一個**歲的男孩,說,那是你和我的孩子。
那天晚上我們死命的糾纏在一起,直到最後我才精疲力竭的睡去,在我醒來時已是日頭高照,她芳蹤已杳,旁邊一張紙條:不要找我,善待我們的孩子。
我帶著我的孩子來到萬魔山莊,把他交給一名極為信任的下屬,其後又收他為關門弟子,取名蒙七。
我繼續擴充著修魔者的實力,日日忙碌,只是在許許多多的時候,總是會想起那個天真無邪的少女,以及那天晚上,那個對我滿眼迷戀,一臉幸福的美麗女子。我想,也許我真的愛上了她,愛上了這個萬花山莊花間派最傑出的女弟子。
我知道我們之間的距離,就像一道巨大的鴻溝一樣不可逾越。我也曾試著找過別的女子,可是終歸,沒有人能取代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這便是命運吧。犯下一次難以饒恕的錯誤,也便給了我同樣無法承受的結果,像一個玩笑,更是一種悲哀。
我無法想像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挺著大肚子,艱難的生下我的兒子,然後將他藏在農戶的家中。她曾經面對過怎樣的責備,多少異樣的目光,以及多少難以言說的艱辛?
可是在我們再見的時候,她沒有跟我提過一句。
我一定要找到她,和她在一起,用我的一生去慢慢的彌補,不論付出怎樣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