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這一聲叫,青峰一驚,手上一抖,這東西便砰然掉落,又一個聲音哎呦一聲道:「少宮主,活活摜殺了,這四尊方尖碑乃是我等四人新個棲身處,您可小心些。」
「餓死了,有吃的麼?」
「放老子出去!放老子出去!」[搜索最新更新盡在bsp;「竟是你們四個?」青峰聽得這四人呼喊,急急便將之提起,這四尊方尖碑上果是四個與四鬼相仿的怪獸模樣,他奇道:「你們怎麼會被封在這裡頭?」
「少爺你想知道麼?嘿嘿……」
「少宮主,這事說來話長……」
「給吃的再說……」
「放老子出去!」
這一句話引得四個傢伙一同叫喚,青峰也是頭疼無比,那魎鬼大聲道:「少爺且催了法力叫他們三人住嘴再說。」
青峰不知此物祭煉法門,聽得魎難合催促,便先探了神念進去,他這一閉眼,念頭一伸,卻見裡頭一尊手持羽扇的白衣道祖,那不是逍遙老祖又是何人,那老祖見得青峰進來,笑撫長鬚,羽扇一搖,卻是化做一道白芒融入了青峰這神念中。
這白芒一入,卻是化作一篇經文和一篇札記。
那經文喚作《四方寶經》,便是這四尊方尖碑的祭煉法門,只是其中玄奧,青峰一時間也不能知其所以,那札記卻是那逍遙老祖將當日得遇青峰之後的事做了個交代,也敘了些閒話。
那老祖昔日應得半篇逍遙游感應,便投了念頭回這一界,其實似他這般脫離世界的人物,即便手眼通天法力無邊,想要再回來卻是極難的事,他這一投念,去了十萬個道神念才進來了一個,與青峰不過說了一盞茶功夫的話,便因為寄托之物不足承受,強收了回去,順便順走了四鬼。
就這札記說來,似乎證就太極位也不是個長生盡頭,這位老祖還在繼續修行,那四鬼本尊也是世之少有的東西,故才被那老祖強帶了去,藉以悟道,用完後想送回來卻是不能似取時一般,他自家念頭進這世界毀了十萬,這四鬼要進,哪有那許多念頭可用,他只好祭煉了一個四尊方尖碑,再以一尊化身強入世界帶了回來。
看到這裡,青峰倒是很佩服這位老祖言出必行,居然為了四個分魂花這麼大力氣。
再看下去,卻叫青峰有幾分無語,原來這老祖不知青峰在這世間何處,又想得昔年有傳承留下,便去找自家徒子徒孫花個腿力,誰想一打聽,卻打聽到了神羅仙宗滅門之事,若是他本尊來此,也不會覺如何,但這番前來的乃是他自斬七情六慾而生的忿念化身,這忿念想,當年鴻元和他也有幾分交情,後生如此不講情面,未免太不近情,便殺上天一門,一記九天落仙大絕,打穿三十三天神禁,和一乾陽字輩長老大打出手。
逍遙老祖本尊證就太極不滅,翻手覆滅這天一門也不難,但奈何一個忿念化身也不過大羅境,與這一干人鬥法卻是不足,特別是他自困於三十三天神禁內,勉強只是撐個平手,那青陽真人起先不在山內,而後進山,便也摻了進去,只是他識得是逍遙老祖化身,便算計了一番,與那化身鬥出天一門,卻是兩人暗通曲款,跑出去論道**去了。
青陽真人早就有證大羅的根本,聽得逍遙老祖一番證道之言,便通悟了關竅,證了大羅,也虧得他是青峰師傅,得那忿念一份好感,否則也不能成此事。而後,逍遙老祖便把這四尊方尖碑給了青陽真人,托他交還青峰,自家這忿念則歸去天外了。
「……柴青此子,謀算甚深,早年算得你這份大機緣,只是未曾算計詳細,故想借渾天儀之力,不過該他的還是他的,他與你師徒之緣乃是天定,也是他證就大道的根本,如今他已證大道,日後必然要走我老路,消業了緣,絕七情,斷六欲,你與他師徒之分便盡於此,勿再念想。」
那逍遙老祖看得明細,但這話說得而二人師徒情份近乎陰謀,青峰卻是不能接受,不過他又想那道祖都斬了七情六慾,說這般無情的話倒也正常,便也不多去想。
青峰這麼一閉目,便把事情都厘得七七八八,再一睜眼,便笑道:「你們四個可是大機緣哪,跟著這證道太極的道祖混了這麼久,可有學什麼好法門?」
「那個老鬼才沒那麼好心呢……」
「哪有這麼好的事……」
「先撐死後餓死,我現在餓死了……」
「放老子出去!」
聽得這嘰嘰喳喳的聲音,青峰心中將那《四象寶經》一過,略懂了一些小法門,便對著方尖碑一指,魎鬼以外那三個瞬間都閉上了嘴巴,那魎鬼道:「那道祖要抽我等本源,便引了鴻蒙五氣餵我們,生生把我們提得和本尊一般,豬養肥了自要殺的,待我們本源壯大,他便抽了去,依舊把我們打回原形,每月一次,足足抽了一年功夫。」
「這是為何?」青峰心覺好奇道。
「我也不懂啊,少宮主,我們一個個本尊雖有些本事,但也都是未及大羅,哪能知道這證就太極的人物想什麼事。」魎難合尷尬道。
「也是。」青峰一點頭,想來這事還老遠了,自家大羅都未及,想這麼多幹嘛。
「少爺,有人靠近,東北五十里處,似是衝著我們這廂來的。」那魎難合似是有幾分感應,忽然出聲道。
「方纔師傅玉神一現,引了仙霞,定是被什麼人發現了。」青峰聞言,將那四尊方尖碑收了去,自家則一開須彌環,取了星辰盤準備看看來者何人。
這呼嘯而來的卻是幾十號男女,待及近了這山頭,便有人驚道:「方纔那仙瑞怎就沒了,定是跑了寶貝。」
那一干人聽得誰人這麼一說,便呼擁而上,那小小山頭頓時圍得水洩不通,青峰見這些人群行如蝗,也無個領頭的人物,似非是同路,心記一起,卻悄悄出了須彌環,化作一黃臉道士,湊上去道:「什麼東西啊,什麼東西?」
青峰前面那一人不意身後冒出這麼個人物,倒是被嚇了一跳,轉身道:「嚇煞我也,你哪裡來的,怎這般鬼鬼祟祟?」
青峰裝出一副老油滑的模樣道:「嘿嘿,方才法器不穩,未及追上,只聽的說有寶貝,兄台哪裡來的?可知是個什麼寶貝?」
「我?我是這間都水仙下部,你是哪個地方的人物?」那人心有幾分防備,倒未說寶貝,卻反問了青峰。
「嘿嘿,閒遊的散人罷了。」青峰人生地不熟,只得借此托口。
那人面色一變,皺了眉頭道:「噫,你這人好大的膽子,黑戶頭的散人也敢與我這羽軍翊衛搭話,去去去,今日無空理會你,莫叫我再看見。」
沒由來吃了一記閉門羹,青峰也是納悶,他擺出一臉慌張,遠遠遁去,也虧得眾人圍著中間無所知,那人見得青峰遠逃,便又轉過身去,青峰見無人看他,便催了幻神蟬衣,化作螟蛉芥子,繞到了另一頭,再變化成那人模樣,拍了一人肩頭道:「哥哥,怎麼這般熱鬧?」
「咦,翊衛仙……啊!啊!啊!翊衛班頭,你這話問得好奇怪,不是你和那幾人說的有仙瑞,大家才來的麼?」那人見青峰所化之人,顯是有幾分懼意。
「班頭?這東勝神州之人說話好奇怪,怎有這般稱呼的?」青峰雖覺彆扭,但也知不是問話的時候,顯然其中有些規定,只是他不瞭解罷了,他打著哈哈道:「我來喊人也是聽人說的,自家都是糊里糊塗的。」
那人恍然大悟道:「也是,這等傳言多是以訛傳訛,大家都以為有寶貝,哪曉得撲了個空,只是奉禮仙正頭疼司竹仙壽誕的禮品,失了這消息,怕是您老要受累了。」
青峰面上不動聲色,內裡卻是大為驚歎:「怎越聽越不對頭,這翊衛仙是都水仙部下的羽軍,那奉禮仙莫非比都水仙先還高,管得他部下?這麼算來,司竹仙少說也是與奉禮仙持平,乃至更高的人物,向來一方道門也只有門中最高的人物稱作真人,仙尊,老祖什麼的,哪有相差這許多還同稱一個仙字?素聞東天顯世治世,與我那老家風土迥異,且待我擄個人細細問來。」
這小子心頭略略一算計,使了個障眼法,叫這一干煉氣的不能看見一道銳金符菉飛入人群所圍之地,待這符菉一入,他便驟然催動,將之化做一道金光,望天邊飛去了。
那一干人等哪知有這般變化,只道是寶貝忽然間化作一道金光逃了,一個個爭先恐後地飛遁而去。
說來也巧,那翊衛仙在最外層,反應不及裡頭的人快,乃是最後動身的幾人,青峰心頭定算,暗中催了一道「天地空洞仙光」,這法門無形無相,可絕天地元氣,卻不叫人發覺,青峰雖是初步祭煉,但催出來對付這麼個小人物卻是足夠,這仙光一出,那翊衛仙便覺飛遁不暢,與一干眾人隔了老遠。
青峰也懶得花費功夫,七重玲瓏寶塔一展,便把個大活人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