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東部三大王朝花了多久青峰並沒有在意,反正天氣已經漸漸轉涼了,他記得從太虛觀出來的時候也不過剛開春罷了,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地域氣候的變化因素,但這種變化對他來說也沒什麼太大的影響,這一路看著那些地圖,雖繞了些遠路,但也確是風平浪靜,沒碰上什麼倒霉的事,只是是霜兒依然沒有音信,那連理枝依然指向遙遠的東方。
「你的女人跑的也未免太遠了吧。」赤嶺歎道:「再往前就是那個叫龍川的地方了,過了龍川,再往東五千里就要到海邊了。」
「難道是在東勝神州不成?」青峰這段時間自然把可能性都想過了,但是再往東去,已經沒有路了,這丫頭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孤身渡海啊!
「去東勝神州之前,先把劍的事搞定吧。」赤嶺笑道:「我記得那張有反應的地圖似乎就是龍川哦。」
青峰之前取那些地圖驗證時赤嶺也在一旁,能讓那件能感應靈脈的寶胎有反應的古圖的確是龍川境內,當然這份最古老的地圖所標記的內容偏差也是最大的。
這種古圖聽赤嶺說來喚作氣圖,製作時都是羽士跋涉萬里,采各地天地之氣精粹,最後將這些精粹化形成各種形象,祭煉進地圖的容器中。這般煉製的法門,最大的優點是,後人可憑借圖錄內的靈氣,對地圖所描述之地有個詳細印象,比如某條靈脈是什麼靈氣,或者魔脈有多凶險,絕地中的死氣濃度。當然,能感應出氣圖上靈氣的特徵,那也要有相當高的神念和閱歷,那法寶寶胎能從那古圖中尋出靈脈便是仰仗這點,若是尋常地圖,這寶胎也不會有反應。似這般的地圖,價值比一件法器也要貴重得多,製作的人本就極少,工序也十分複雜,普通的地圖多半是以這氣圖為模板,依樣復錄的,那種圖紙自不會有什麼靈氣特徵保留下來。故這張氣圖也算是一種極難尋見的寶物,算來堯珍閣卻是虧了。
青峰還有一件仙遺似乎也有強大的靈氣被封存,若不是這根針,他也探不出來,仙遺中珍貴的東西除了胎動法寶外,便是這種莫名其妙有強大*法力印記或者靈氣封存的器物,只是他不方便在赤嶺面前拿出來。
「若到了龍川,還沒能找到霜兒的話,便先幫你尋地雷劍。」青峰對於在龍川找到霜兒並不抱太多希望,他甚至覺得,哪怕是跨洋越海,到了東勝神州也不一定見得到,這麼長久的日子裡,每飛躍一個國家,他的希望之火都會減弱一分,現在這份希望在他心中已完全空了,雖然他心底裡還沉澱著幾絲希望。
然而上天畢竟是不眷顧他的,入了龍川境後,連理枝毫無變化,赤嶺看見他失落的神情並沒有出言安慰他,這麼久的日子裡,他也雖然不知道那女人有什麼本事,但對這位同門棄徒的本事倒是知道得十分清楚,如果憑他的遁速這麼久還追不上,那個女人,大概已經落在什麼人手中了,這人的實力絕不是青峰可以對付。
龍川很大,比四十國中任何一國都要大,甚至有大華朝的三成那麼大,但是龍川卻不是統一的,龍傳國雖有王,但一堆將軍和大臣各領一方封地,王的命令對他們來說只是笑話罷了,龍川王的存在,只是為了讓他們有個名正言順的官位罷了,不過龍川對外卻還是龍川國,王還是只有一個龍川王。
龍川變成這樣的理由很簡單,龍川實際上有三個宗門控制,其實若是將龍川三分,倒和平常國家無異了,然而這三家宗門卻是一家三分而成,而這一家原本乃是一持神道碑的宗門,這三家雖分了,但誰都不想失了這神道碑,故對外還是一門,只是自家老窩裡便各立山頭,若是外敵來犯,又會抱作一團,故這龍川多年分裂,卻依舊有著微妙的平衡。
這個消息倒不是青峰在龍川打聽出來的,而是來龍川前就打聽過的,赤嶺早前就來過龍川,不過那時候只是略聽聞世俗不太平,故入龍川前便提醒青峰去打聽清楚。
赤嶺之前和方獨秀大戰,便是在龍川,不過他本就是是隨著方獨秀來的,現在已不知道大戰的地方是哪個位置了,青峰雖想去探查一番,但想這麼多年了,方獨秀也是不可能一直呆在那裡,再說那地方又不是那隱世宗門所在,故最後還是消了這念頭,至於那個超大的隱世宗門,他自然是必須去一處仙城打聽一番,雖然不能指望打聽出什麼消息,但總比一無所知的好。
龍川一家三分,仙城也有三處,青峰便挑了離他最近的臨山仙城,臨山宗是三家中最弱的一家,不過這三足鼎立的局面下,自然弱不了太多,元嬰羽士還是有一名的,這臨山城規模也不小,青峰本是打算按老辦法去易所做筆生意,再「順便」問個消息,天下沒有比這更簡單有效又不會引起麻煩的辦法了,但落到臨山城後卻見到一片驚人的模樣。
那臨山城此時似是經歷了一場大戰,滿目瘡痍,連護城大陣都被轟得不全了,此時除了許多凡人在打掃戰場外,似乎沒幾個羽士,而臨山城眾人見來個個陌生的面孔,便都各自警惕起來。
「嘖嘖,來的不是時候。」青峰暗歎一句,遠處一道遁光急速飛來,他便知有些麻煩,但此時也不好跑路,否則便是自認有嫌。
那遁光落下顯出一中年男子,那男子見青峰一副小孩模樣,倒有些驚奇,旋即問道:「你是何方人士?來我臨仙城作甚?」
「在下乃是自西方遊歷而來的散人,但聞此地有仙城,故前來去易所採辦些東西。」青峰拱手行禮,自付這裡往西都是臨山宗的勢力,若是臨山宗和其他兩方爭鬥的話,這說法大概沒什麼問題。
「唔……本宗仙城最近受災,易所已關,道友往別處去吧。」這人倒是沒小看青峰,青峰這身形雖讓他有些意外,但他看得出青峰也是有些來歷,見過世面的人,否則見到仙城這幅模樣,豈會這般鎮定。
「敢問道友,是照川還是映淵所為?」青峰見對方逐客,自知這裡是不方便打聽別的事了,但臨山宗到底和那家開戰,他也得心裡有個數,免得去了一個地方又碰上另一場戰事。
「道友若去照川和映淵也與我等是一般狀況,龍川三城沒有幾個月功夫基本上都不會開張了。」那人聽青峰發問,倒也不吝相告:「我三宗雖有些嫌隙,但也不至於互相攻伐至此,這乃是一極厲害的妖人下的手。」
「極厲害的妖人!」青峰聞言倒來了不小的興趣,難道方獨秀?他又繼續問道:「敢問道友這妖人是什麼來歷?」
「道友問這又如何?」那人上下打量了青峰一番道:「道友若想降妖除魔,怕是尋錯目標了,那妖人法力廣大,本門門主也不堪他五招。」
青峰正色道:「不瞞道友,本人乃是穿越了大半個南瞻部洲來尋一人,此人乃是本門逆徒,法力高強,在下受宗門命令,前來降服那人,就是不知這毀城的妖道是不是在下要尋之人。」
那人聞言略顯幾分喜色,但當下便又壓了下去,歎息道:「我觀你法力低微,如何是那人對手,應該不是了。」
「呵呵,道友倒是小覷了在下,宗門派在下前來,自是有完全把握。」青峰一敲竹筒道:「請法寶動身!」
不及對面那人反應,便有一條赤練飛出,一招手,便將那人拿住,不過只是將這人挪了個地方,便縮了回去。
那人見這法寶竟在自己毫無反應之下便輕易將自己擺佈一番,心中大驚,但對方顯然沒有惡意,忙行禮道:「敢問道友名號出身,在下臨山嶽群。」
「在下太虛觀趙青峰。」青峰還禮道:「此乃本門如意竹筒,便是元嬰羽士也可輕易收拾,道友不妨將這妖人來歷說個明白,若是我宗門逆徒,定能治他。」
岳群忙道:「道友不如隨我去宗門見掌門吧,此事在下也說不清楚,掌門知道的事比在下多得多。」
青峰思量一番道:「也好,不過趙某這事有些急,希望不會耽擱太久。」
「你個臭小子,這是玩什麼呢?什麼如意竹筒!還請法寶動身,老子什麼時候變器靈了!」赤練傳音罵道:「難道你以為那人是方獨秀?」
「先搭上個關係看看罷了。」青峰祭出飛劍,繼續道:「還有什麼比搭上本土宗門更好的事?一些隱秘的事也容易打聽。」
「到時候你打算怎麼下台?聽他們說起來,說不定修為還在我之上呢,到時候拿不下怎麼辦?」赤練問道:「你可別指望我能幫你賣命。」
「我手上有太陰滅絕神雷和紅蓮業火,萬一不行,你試試看用這兩樣東西能不能滅殺對手。」青峰想這兩個大殺器在手,便是修成元神的也要退讓三分,再妖孽的人也不至於到不平真人那地步。
「這兩東西陰人未必能成。」赤練卻是不看好:「你不如把你的混元金缽拿出來祭煉一番,說不定還有辦法,我當初到了太虛觀就昏睡過去了,想不到那人居然有辦法破掉我的混元一氣袋禁法,若我的幾件傢伙還在,倒也不懼這人。」
「哼,你怎麼不說把碧鸞放出來二打一,別說方獨秀,就算是方雙秀也是一條死路。」青峰哪有什麼混元金缽給他,只是隨意搪塞了一下,至於那混元一氣袋他自是不會還了,不過他倒是想起赤嶺打劫莫家時從黑風谷撈了些煉器材料,便問道:「你好像一直在祭煉一件法寶吧,憑你的手段這麼久了,早該煉成了吧?」
「呵呵,秘密!」赤嶺陰笑一聲,便不再回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