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這風道子的八卦劍訣倒不是太虛觀真傳,乃是他自家琢磨的法門,他手中飛劍分天地山澤水火風雷八柄,每柄皆是心血所煉,耗費不少,太虛觀真傳的八卦劍訣復本早年意外焚燬,之後留下來的都是些抄本,要領悟那一劍生八的法門,光靠抄本自然是不可能的,故風道子索性用八把飛劍直接驅使,倒能配合劍訣後面三四成的變化法門結出劍陣來。
風道子對於這劍訣手熟無比,不及青峰反應已結下劍陣欺來,青峰見狀心中暗叫不好,這八把飛劍俱是法寶,這家底可不是一般的嚇人,忙掐起劍訣,二四化八,與之一一相抵。好在風道子這催動飛劍的法門乃是他自家琢磨的,不及青峰的天地雙雷兩儀劍訣神妙,兼之與飛劍匹配,一起喝成,倒也不落下風。
這一招看得風道子又驚又喜,驚的乃是這小子竟會這自家都琢磨不透的分化之法,喜的卻若活捉了這小子便可助他突破多年來這讓他寢食難安的瓶頸。
一家喜來一家愁,青峰此時已是心亂如麻,八卦訣耗費神念不說,法力也是流水般的洩出,風道子道行在他之上,這劍陣襲來他也只能堪堪抵擋,若非那齊雷山修為大減不足畏懼,而盲山散人的法門剛好被克制,他怕是早已被那三人拿下。
眼下青峰神念分在八劍上,又得指揮火符,還得看住三人,特別是齊雷山的金刀,雖屢砍不中,那也是青峰極力自保,好幾次都險象環生,這已是極限了,他算想一番後只得將自家的劍陣收作斂式,護住週身,以雷電和龍火反擊,神念消耗雖是少了,但法力消耗卻更多了,他也只得掏出百花瓊漿一口灌下,這東西他自家也只剩五合之數,這一口便一下吞了一半去。
青峰這一專守勢也不躲那大金刀了,只是硬抗,齊雷山的大金刀只能砍在劍陣之外便被那雷光和龍火逼退,根本欺不近半分,這般看似游刃有餘的模樣卻讓三人看著心寒,此時盲山散人大喝道:「他有百花瓊漿恢復法力,這樣消耗下去可沒個底!說不定是在準備什麼厲害的秘法」
那廂風道子自然看得明白,心中也是著急,他本以為青峰二劍化八,那對飛劍威力會減少不少,可待到兩頭一交鋒他才知道,青峰這八劍每把都有似真品般的威力,他本以為青峰不過靠著法寶犀利,現在看來,對方這劍訣也果然神妙無比,不過他操練自家八劍的攻伐之力也已是極限,而眼見青峰的八劍訣如鐵桶似地圍得水洩不通,自知要突破也非易事,便祭出一支畫捲來。
這畫卷一展,便辟里啪啦飛出許多飛劍來,青峰見那許多飛劍如狂風暴雨般撲來,心中大駭,這些個飛劍雖不是法寶,但架不住數量眾多,這般鋪天蓋地的凶勢砸來根本讓他避無可避,忙掏出一堆雷火神符和爆裂神符打了出去。
只聽空中辟里啪啦一陣響,一個個火團,一道道雷光將這些飛劍打落下去,不過這些飛劍一被擊落,便化作一道灰光飛回那畫卷,畫卷中的飛劍則依舊是源源不斷的飛瀑而來。此時青峰只得仰仗手中漸漸稀少的符菉抵擋,那畫卷分明是件極厲害的法寶,這萬劍齊發源源不絕的手段自家根本沒有對應之法,除非眼下自己能以那太極一擊直接打壞這法寶,可八劍又分不出身來。
「少宮主,用冥王火符引爆一件法寶!」就在此時,魎難合出聲道:「炸開一條路逃了再說。」
青峰聞言,忙取出腰間乾坤袋內未被魎難合吃掉的一件法寶,虛晃一下,暗下塞入冥王火符,可又覺不保險,忙又塞了一堆雷火神符和爆裂神符進去,然後全力一推,便朝著風道子扔去。
說來也巧,他這隨手取的乃是一隻烏金缽盂,本是煉魂的凶器,這圓溜溜地一個扔來,倒讓風道子一愣,尋常暗器都是小小一粒,幾不可見,這麼大個圓球扔來,豈是尋常貨色,他看都沒看清楚便忙召回自家八把飛劍護身。
而就在這時,青峰則先引爆了盲山散人那頭的冥王火符,這冥王火符乃是一竅法力凝結,威力自然不小,一炸之下,灰煙四起,而此時風道子已撤了飛劍,他也忙收了自家飛劍的劍陣。
這法寶自爆可不是什麼爆裂神符能比的,裡頭又夾了冥王火符和一堆爆裂神符,這一飛去,先是強光一閃,只聽得「轟——」地一聲驚天巨響,這一方天地都為之一顫,巨大的熱浪襲來,數十丈下的山林也被這風壓壓得向四方拜伏,青峰則踏著熱浪,催使陰陽遁光一閃而去。
待火光與濃煙散去散去,風道子一行才露出一副黑漆漆的模樣來。
「這賊子!」齊雷山一點都奈何不了青峰,胸中鬱悶無比,收了金刀道:「觀主,這可如何是好?」
風道子卻一臉冰冷地看著自家的法寶,那首發的一對水火劍早就損傷不小,這八劍後經這烏金缽盂自爆,已是靈性大失,他不由歎道:「點子夠硬,想不到還捨得自爆一件法寶。」
一旁的盲山散人臉色也是難看至極,他手裡的葫蘆已快空了,只剩了一點毒物,但也不忘自我安慰道:「還好沒用師傅的苦海無邊,這幽冥磷骨火不愧是幽冥老人成名絕學,威力真不可想。」
「兩位還不追上去!」齊雷山急道。
風道子瞪了他一眼喝道:「沒看見我與盲山兄的損傷麼?你倒是想得簡單。」
被這一喝,齊雷山便焉了下去,他離得最遠,這爆炸倒沒傷到他,雖說他損了火蓮子,但比起風道子和盲山散人的損失,卻是少了。
「炸壞一件法寶,又逼他自爆一件,這場我們不虧,何況他還吃了百花瓊漿,這東西本就不易得,也足夠回本了。」盲山散人看著青峰遠逃的方向,歎氣道:「真個太小看他了,若非百寶會,觀中再來一位便可擒下他了。」說完又不由得瞪了齊雷山一眼,除了那火蓮子立了功勞,本身可真不算出了什麼力。
「且回去再作打算。」風道子一招手,三人便化作一道遁光往太乙觀去了。
另一頭,青峰陰陽遁法催使不止,生怕三人追來,直直往太虛觀衝去,也不知飛了多久忽見前方不少人影飛來,心下大驚,忙祭出八卦劍,可定睛一看卻是塵道子帶著幾位家主趕來。
塵道子見青峰無事,大喜道:「趙長老無事!」
「幸得逃脫。」青峰鬆了口氣,收了飛劍道:「那風道子八把飛劍法寶被我以一件法寶自爆震傷,才得解脫。」
旁人聽了喜的喜,驚的驚,歎的歎,林空更是讚道:「趙長老神通蓋世,以一敵三,蕩平風老賊指日可待。」
青峰搖頭道:「謬讚,齊雷山修為大損,而盲山妖人功法被我克制,故倒不成患,只是那風道子確實可怕,八把法寶飛劍我也只能招架不能反撲。不過經這一役,我損傷也不小,恐需閉關一些時日,太虛觀之事還有勞幾位。」
「那還是趕緊先回山吧。」塵道子聞言,忙讓眾人開路,青峰可是他的主心骨,若有個三長兩短對太虛觀來說可是莫大的損失,眾人聞言,便如眾星拱月一般將青峰迎了回去。
此去一路無事,待入了觀,青峰將事務交代一番後,又將長庚鏡之事與塵道子說了,塵道子倒也有些應對的辦法,在幾處議事關鍵的地方起了數個遮蔽的法陣,青峰這才放心回了丹霞頂,又將黃天逸之事交給莊呂賢後便遁入須彌環閉關去了。
不過這閉關也只是對外說說,他雖傷了經絡,但也不算太嚴重,光是水雷屯的盈氣就能讓這經絡慢慢恢復,其實這經絡之傷也是他自害的。這百花瓊漿雖是快速恢復法力的好東西,但經過那般暴飲後,他才發現這東西對他也是雙刃劍,居然會損傷他經絡,當然也只是他特殊些,道理倒也極為簡單,南瞻部洲的功法淬煉地煞竅穴,經絡強橫,而羽化經卻是只開天竅,青峰本身的經絡強度不過和那些煉氣弟子差不多,這百花瓊漿入體可是要經過經絡才能進入氣海再分到天竅的,這麼龐大的法力流過,那些經絡自然有些經受不住。讓他想要進來閉關的理由自然不是這麼小的事,而是那《陰陽雙生五氣歸元真法》,這可突破眼下瓶頸的法門才是他眼下的心頭大事。
待他入了須彌環竟發現那以前被用來放養嘲風的六百畝地竟被開成六百畝田地,那些竟是那些軍士在那裡耕種,忙喚過霜兒道:「這是怎麼回事?你讓他們在這裡面種地?」
「不種地便要餓死了。」霜兒有些不滿道:「我還特地催生了一些稻穀應急,還好有些種子,之前他們在這山中打獵,驚動了那些靈獸,死了好幾個人。」
青峰聞言一拍頭,卻是自家疏忽之故,不過他看那些人生活安泰,還建起了村子,暫時倒也想不出要拿他們做什麼事來,只得由得他們去了。
霜兒見青峰進來時一臉興奮,知道必然是有什麼好事,忙問道:「這般興沖沖的樣子可是有什麼好事?」
「當然是有好事啦。」青峰喜道:「我已有辦法突破瓶頸了。」當下便將陣法和法訣講了出來,只是隱去了男女之事,霜兒聽得雲裡霧裡,但聽說是道法倒也不覺如何,只是覺得兩人神魂與真元調和這種方法有些奇妙。
其實霜兒這丫頭比青峰想的還要單純一些,她小小年紀就被青峰帶在身邊,也沒個說話的姐妹,自然是不懂男女之事,何況這道法只講真元調和,又無**相交,她自然也看不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