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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芳心難測紅顏易怒 文 / 天然

    碧鸞自幼在三才峰長大,拜於玉清師太門下,亦是女子弟子中的佼佼者。碧鸞名中雖無青字,卻也是青字輩的人,其實取青字頭並非是規矩,乃是鴻元真人收第一個弟子是隨意取的,後來似青峰這般做了長老弟子的往往會取個青字頭,可三才峰的玉清師太卻未從這規矩,似碧鸞的名字便是隨意取的,倒真不是碧和青近義之故。

    「咦?你不做尼姑做什麼?」青峰奇道,可憐他小小年紀雖有些老成,但見識卻少,他只道世間有道士有尼姑有和尚,卻以為女子只能做尼姑。

    碧鸞不知詳情便以為青峰是在戲弄自己,怒道:「當然是道士啦,我師父出家有沒逼我出家。」

    「女……道士?女人可以做道士?」青峰奇道,忽然間便覺得自己犯了個大錯。

    「廢話,我若去中砥山,那些外門弟子也得稱我一聲仙子。」碧鸞這才意識到這小子卻只是半桶水晃蕩的呆子,這般世俗間人盡皆知之事也不清楚。

    「喲,我稱你是碧仙子呢還是碧鸞仙子呢?」此人卻是中砥五子中一位年長的中年男子。中砥五子本走於青峰等人身後,見青陽在便不敢隨意上前,他們這些外門弟子對於青陽這等的長老恭若天神,見他與青峰談話,便主動避嫌,待到青陽飛去,才裝作方走出的樣子,青峰的身份現在自然沒有只得他們懷疑之處。

    「相儒師兄……」碧鸞見了五人,剛才那一副跋扈相便收得不知道哪兒去了。

    「什麼師兄呀,你現在可是玉清長老坐下弟子,論輩分你都是我們的太師叔了。」另一個穿著青色甲衣的說道,「你看你這樣,哪有內門弟子的風範?」

    「這個東西也是內門的,你看我哪點不比他強。」碧鸞不服地指著青峰,眾人一見青峰便面有複雜之色。

    「這位……太師……伯……」五人中穿著單衣手背有赤色獸紋的人才開口半句不到便有些說不順了,讓他心甘情願地喊這麼一個毛頭小子太師伯,他自問是辦不到。

    青峰自問也受不起,忙道:「叫我青峰便是了,我也搞不清這些稱呼什麼的,大家以名號稱呼便好了。」

    「呵呵,好說好說,我叫赤嶺。」那赤紋男子聽聞便猶如大赦,指著青甲男子道:「這是程空。」

    「在下顧方圓。」另一執扇之人不及赤嶺介紹便行禮自報家門。

    「方獨秀。」最後一人只是一拱手便算行過理了。

    「師弟……」相儒眉頭一皺,這方獨秀自視甚高,五子數他最特立獨行。便與清風行禮道:「空師弟性格直來直往,請莫見怪。」

    「師兄,你與一凡人何須如此?」方獨秀不滿道。

    「他乃是青陽長老唯一的弟子,怎可無禮?」相儒怕傷了和氣便傳音道。

    「傳什麼音!長老弟子又如何?凡人便是凡人,百年後便是一坯黃土,我等一個入定他便死了也說不定。」方獨秀大聲道。

    青峰聽了也不放在心上,在秦家,他被喊作屎蛋兒時也吃過許多虧,現在方獨秀只不過說他是個凡人,與以往相比,確實算不得什麼。

    方獨秀這般刁難也不過是內心嫉妒罷了,他們中砥五子乃是內門弟子候補,半隻腳就踏入內門了,誰知卻有這麼一個凡人居然成了青陽真人唯一的弟子,青陽三百年未出世,許多小輩知之甚少,但是方獨秀乃是大家子弟,早就從家中長輩處得知青陽真人的本事,直道青陽無眼,他又是羽士世家出生,最看不慣世俗中出仙骨的人,這些零零總總有的沒的化作一團妒火燒的方獨秀一肚子氣。

    方獨秀見青峰不答話,愈怒道:「你這麼個弟子可污沒了道聖之名,我若是你便直接從這山上跳下去算了。」

    「盜聖?」青峰一時間摸不著頭腦:「是很厲害的飛賊麼?」

    青陽這般性格的人自是不喜炫耀,可方獨秀不知,只道這小子戲耍他,更怒道:「你連自己師傅的名號都不知麼?哼,什麼東西也配和我說話。」方獨秀說完化作一道金光金光自顧遁去。

    「兩位切莫見怪,在下等人告辭。」相儒等人一拱手便化作四道遁光追了出去,生怕方獨秀惹出什麼亂子來。

    「你居然連青陽長老的名號都不清楚?」碧鸞一臉奇怪地問道:「我都知道好多長老的名號呢,你怎麼不知?」

    「我怎麼會知道啊。」青峰一臉無辜道:「我師父又不喜歡講這些話,他老人家遊戲人間的時候就化作乞丐沿街乞討,你說,這麼個人會在乎那一個名頭嗎?」

    「有道理。」碧鸞點頭道,「我師父以前有號喚作追命仙子,聽說自出了家便叫追命師太了。她自己便從來不提此話,都是我在旁處打聽的。像是玉陽師叔的名號就沒人知道了,不過紫陽師伯的名號大家都知道。」

    「天一絕劍嘛,我也知道。」青峰笑道:「你師父這麼古怪的名號,莫非以前也是個殺伐果斷的絕頂好手?」

    「我師傅好著呢。」碧鸞皺眉道:「這追命是指救命的意思,我師父乃是乾坤根中的小坤根,有一法訣喚作本源歸靈法,可化出歸靈元氣滋補羽士的**和神魂。」

    「小坤根?這不是逆天根之一麼?」青峰驚奇道,他在天海奇志中看過乾坤根有個叫法便是絕命根,生懷乾坤根胎兒的孕婦,胎兒一成形便要受天雷劈打,生來就被天運所妒,厄運纏身,這小坤根便是坤根毀掉後的殘餘。

    「還好我師父是坤根,沒有倒錯,當年上一代掌門出手毀掉半條才保住我師父,得以收入門下,便是只有半條坤根,與幾位師叔師伯相比亦是不差。」碧鸞笑道,「其實這也算不得厲害,紫陽師伯才厲害呢,他的骨根喚作天雷火,乃是金木火雙克根,若不算周天不滿根,這根便天下第一等的主殺伐的靈根。」

    「這麼厲害!」青峰咋舌道,忽然想了想又問道:「你又是什麼根?」

    「巽根……」碧鸞黯然道:「可惜我是女兒身……」

    「為什麼?」青峰對於靈根的種種稱呼知之甚少。

    「這巽根乃是殺伐隱匿飛遁並重的靈根,我不喜歡。」

    「這有什麼喜不喜歡的,我還沒有呢!」青峰酸道,聽了這些話他不免有些些傷心,不要說靈根,他仙骨都沒有一條,這妮子還挑三揀四。

    碧鸞歎道:「你懂什麼,這靈根於修道無益,做偷雞摸狗,暗害他人之事便是天下有名,我都不好意思和人說。」

    「這有何干係?」青峰酸意更濃了。

    碧鸞怒道:「到時候人家見了我就指著鼻子叫女飛賊女殺手,你喜歡嗎?」心想這青峰也太不懂女人心了,又說道:「好啦,哪來這麼多廢話,我們現在就要去禁地了。」

    「誒?」青峰被她這麼一說才記起原來自己是要去吃牢飯了。

    碧鸞將頭上一對碧簪摘下,迎風一晃便化作一對雌雄鴛鴦劍。

    「你這法寶怎麼這樣戴在頭上?」青峰打量著這對鴛鴦劍說道,「這劍鋒如此犀利,你插在頭上不是如同頭頂懸著兩把飛刀一般,萬一戳個窟窿……」

    「廢話真多!」碧鸞心中一惱,方才惹怒她不算,還咒她腦袋開花,便也不讓他上飛劍,卻從衣袖中甩出一條紅綢帶,嗖的一卷將青峰捆了起來。

    「你要做什麼?」青峰驚問道。

    「去禁地唄。」碧鸞嫣然一笑,手掐法決,便吊著青峰飛了出去。

    「哇————」

    「呼……」

    「啊————」

    「咿——————————————呀————————————————」

    青峰被吊在半空捆得似個待宰的豬玀,慘叫不絕於耳,碧鸞飛遁之速,扯得青峰便似條長尾,甩到東又甩到西,她飛遁又高明,青峰一會兒和山壁咫尺相隔,一會兒和古樹親密接觸,他在那兒甩得滿天亂轉,只覺得心肝脾胃還不如一口氣直吐出來的好,忽的又想起昊天兒的飛遁……那可真是溫柔的飛遁啊。

    碧鸞飛了半個時辰便將速度減了下來,其間她但凡是聽著青峰叫得無力了便放口氣,只是青峰卻不解人情,剛回點力氣,便破口大罵,罵的碧鸞一臉羞憤,便又加速起來。如此往復多次青峰也老實了。這一路飛行也不知橫縱上下轉了多少圈,此時他便是一副倒吊相。

    眼前是一座漆黑的懸山,上有一巨大的石匾,上書兩個血紅色的大字「禁地」,青峰老遠就看得見,這兩字之大便有半個天星峰的份量。

    碧鸞按落遁光便有兩道遁光上前。

    「來者何人。」

    「報上名來。」

    這兩道遁光一人一句搭配巧妙,待到停下,青峰才發現原是一公一母兩隻白獅。

    碧鸞行禮道:「弟子三才峰玉清師太坐下碧鸞,奉掌門之命押解天星峰青陽真人坐下弟子青峰前來面壁。」

    「哦,此時我已知曉。」那公獅道,「你放下此人便可。」

    「咦?」碧鸞一皺眉道,「可掌門說要我親自看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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