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圈真人一笑,青峰越發困窘,抖地都說不出話來。
「好啦好啦,莫嚇壞了人家,這孩子還要幫我做事呢。」青陽見狀便上前拉起青峰道,「師兄可否叫混天兒出來?」
「什麼混天兒,青陽小兒,你大爺我就在這兒。」
青峰回頭望去,卻是一頭頂肉瘤的小獅在說話,他一路上被一群鳥獸奚落見此已是見怪不怪了,只是這卻不知是個什麼靈獸,卻頭頂一肉瘤,甚是難看。
「是是,混大爺。」青陽陪笑道,青峰見這小獸能讓青陽真人如此折節,想他必有什麼厲害的神通。
「混你大爺,是混天大爺。」這混天兒一搖一擺的走到鴻元真人前點了個頭算是行了禮了,便轉身道,「青陽小兒,我讓你找外出三百年尋天諭可尋到了?」
「呵呵呵,我不知道是不是天諭,只是我參不透,便帶了回來。」青陽真人卻將青峰往前一推。
這小獸圍著青峰又嗅又舔卻如小貓一般,半柱香的功夫才停下來搖頭道:「奇了!奇了!」
「哈哈,你也推不出吧。」青陽真人得意的笑起來。
「你且莫笑,看我手段。」
小獸口中唸唸有詞,一盞茶後便高高躍起翻了個觔斗,霎時間,成天宮的景色也變了,這一殿人仿若包容在一片星海中,無數的星辰閃耀起來。青峰看得都入迷了,這番景致莫說他一個凡人未曾見過,便有幾位道士也是驚奇萬分。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星海中央突現一個黑洞,霎時間便把所有星象都收了,又復還成那頂瘤小獅。
這小獸在青峰面前又轉悠了半天,若有所思,復又看了看紫陽真人,便道:「此事我須得回天星台推演,青陽小兒你若有和上次一樣的秘法便來助我吧。」
「呵呵,可惜我叫六指神算,卻不叫七指神算,那神通指卻沒有第二個。」青陽苦笑道。
「隨你,若想來見我,我隨時都在天星台。」說完,這小獅便慢悠慢悠地走出大殿去了。
「有勞師弟。」金邊皂袍的掌門拱手道,「只是此事我卻不甚清楚,你與混天兒精通推演之法,可我等卻看得霧煞煞。」
青陽便把自己雲遊三百年前因後果以及如何收得青峰一事全都說了一遍,鴻元真人聽完便問道:「這麼說來卻是紫陽師弟的機緣得了著一絲線索,只是為何不是我門中之人,三百年前此子還未出世,三百年時光對我等來說雖不足道,但凡間亦是滄海桑田,卻如何算得到這孩子來應劫?」
「想是這應劫之人不是此子卻是青崖。」一旁的紫陽真人一開口便引得一陣騷亂,「我趕了回來亦是有大事,此劫便已有端倪,我倒認為此子雖有神秘之處卻與大劫無關。」
「師弟何出此言?」青陽真人一臉驚訝,他知紫陽真人只善殺伐之道,於行丹煉器推演之道完全不懂。
紫陽真人走到大殿中央,一甩手使了個挪移之法,便將青峰挪到了大殿的一角,然後正色道:「諸位師兄師弟,此事乃是我這一路所猜測,亦亦非是推演所得,青陽師兄離開宗門三百年,有些事或許不知道,諸位還記得那奪了地雷劍出逃的叛徒麼?」
紫陽真人此話一出引得大殿內一片嘩然。
「可是那白虎相,天雷無妄根?此子天生劫命,但卻有大運,故有這天雷無妄的金木雙根,乃是不可多得得良材,此去多年,我只知是下清峰的弟子,卻不知是何人。」一位身穿墨綠道袍,手執如意的道人說道。
「此子乃是玉陽師弟的徒弟。」紫陽真人見下清峰玉陽真人默不發言,便對青陽真人道,「此子強奪地雷劍,殺傷多寶閣弟子,騰龍印相阻硬被打散了器靈,以至於九龍大印缺一,騰龍印需花了一百年時間焙煉才復至胎動,只是器靈已散,不知此去何年才有機緣再得復生,何況九龍大印乃是一套,九位器靈乃老祖以大*法力同時孕育胎動,一氣連枝,心神相通,便是再孕出器靈也不復往日之能。九龍大印乃是中砥山護山大陣根基,騰龍印缺位是請金剛伏魔蟠龍棍補位,只是這蟠龍棍畢竟是兵器,比不得騰龍印的守禦只能。中砥山護山大陣便是有了蟠龍棍,也只有原本的三成功力,便是騰龍印復生器靈,也只得五成罷了。」
「九龍印之事若在別的門派確是件大事,只是中砥山不過是外門弟子修行之地,便是平日也有其他門派弟子出入,真有萬一之事,請昊天大人收起便是,我卻不知何人有本事破的本門三十三大周天神禁。」又一位白鬢黑髮的黃衫真人說道,言語間顯然與紫陽真人有些不對付。
「千里之地潰於蟻穴,此事豈可兒戲,普陽師弟此言若傳到八龍耳中使其心生怨望,可不知該如何擔當?」紫陽真人一臉不善,這普陽真人雖與他以師兄弟相稱,但論輩分卻是紫陽真人的師侄,當年紫陽真人曾於一場比試中打傷普陽真人之師伏陽真人,普陽真人一直懷恨在心,竟成心魔,此事亦是人盡皆知,紫陽真人自問無錯,又是師伯,自不願折節賠罪,以至普陽心魔復生心魔,受苦良久。
玉陽真人見狀忙上前勸道,「是我之罪,是我之罪。青竹乃是金木生的天雷無妄根,金克木,主殺伐,又是劫命,他入殺伐之道便是九死一生之命,故我不傳劍訣,誰知他心生怨望,竟做出這等事來,想是因果天命,我未參透大道便要干涉天命,故天降此劫於我。」
「天雷無妄……天雷無妄……」忽又有一女尼喃喃道,復又似發現了件寶物一般雙目一亮道,「是了,卻是應了這天雷無妄的劫。」
一眾不明所以,這女尼一閃便走到大殿中央向鴻元真人稽首道:「掌門師兄,玉清有所參悟,卻是與一子有關。」
「師妹請講。」
「天雷無妄乃是逆五行根,木上金下,以木克金,善殺伐,亦通雷法,雖有無妄大劫亦可度得。只是此根卻受地火明夷相剋,只是地火明夷雖是火土偏生根,卻注定要入魔道,故本門也無此根。然又有一根喚作火雷噬嗑,火上木下的偏生根,亦善殺伐,通雷法,可制這天雷無妄。」玉清師太款款而談說的眾人面動喜色,可紫陽真人卻不以為然卻道:「這等稀有的骨根本門也未聽說,你這麼說來還不如找火土金的雙生根,缺水的周天不滿根出來便是,何須去篩選那麼多木火根?再說此子便有通天本事,若敢出來,我便殺得,何須要一個弟子去殺他,他得了地雷劍便銷聲匿跡,想是煉化不了地雷劍,便是煉化了,只消掌門師兄祭出天雷劍便收了。」
「唉,師兄忒心急了,我豈不知這些道理,但這劫數必有應劫之人,非是應劫之人,倘若是不明天機又無因果之人殺了他倒也罷了,但似我等般已在因果之內,自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行此事,否則必遭天怒,前些年我收得陷龍山玉玲瓏的拜帖,他家中大運,生得一子乃是角木相的火雷噬嗑,說長大一點便想要拜入我天一門,如此一來已近十年了,想來與那凡子差不多大了,既然有此子應劫,便可使之投入我門。」玉清師太望了一眼青峰,使了個小法便看清了青峰骨齡。
「真有此子?」紫陽真人一聽便心花怒放,這火雷噬嗑乃是比天火大有更厲害的殺伐之根,雖然角木相差了青龍相一籌,卻也是難得,這世間哪有那麼多四神相可選。紫陽真人當下便道:「此子須得入我上清峰。」
「師兄此言不妥,玉玲瓏拜帖與我便是將此子托入我門下。」玉清當下便怒了,此番供得此事出來,乃是想與眾人參悟天機,本來這般收徒之事,只有掌門可干涉,此子雖未入門,但拜帖是她收的,自然以後入的是她的三才峰。
「你三才峰都是女弟子,怎可收男兒?」紫陽怒道,「我徒兒青崖已死,我這一脈便需一善殺伐的弟子繼承,此子入我上清峰便得我衣缽,你三才峰集我一門女弟子,他入你們便是糟蹋了才能。」
「師兄你好不講道理,我三才峰中天高峰和地厚峰雖被女弟子佔去,人中鋒歷來都是男弟子居住,荒廢多年便是為了等有才的男弟子入門,師兄豈不知我三才峰男第子當年便是在多寶閣被青竹所殺?若說將來著此子為他這些師兄報仇,於情於理都該入我三才峰。」玉清師太毫不退讓,雙目幾乎要爆出火花來。
「好了好了,師弟,師妹,此事切莫傷了自家人和氣。」鴻元真人看不下去了,便使了道清氣隔開二人。「此事交與我來裁判如何?」
「紫陽願聽掌門師兄。」
「玉陽,此事你也有份。火雷噬嗑本門亦不曾有過,但光教此子殺伐之術亦不是為師之道,便如青竹之事,若玉陽不偏不倚,青竹又豈會如此?此事我便定個辦法,此人需拜入上清峰,但若他想行丹道,紫陽你不可阻他去玉陽處,若想學道法,便可著他去尋玉清。雖說殺伐之道講求精純,但他骨根殺伐之氣太重,若不輔以雜學,便易入魔。是故道法也須玉清教他,玉清的金童玉女經善化煞氣,若由紫陽教他,必又是些殺伐之術。」
「紫陽謹遵法旨。」即是掌門之令兩人倒也無話可說,玉陽真人也應承道。
「呵呵呵,師兄小氣得很呢。我天星峰也無弟子,怎不勻我一份?」青陽趣道,其實他素喜自由,便未收徒,天星峰雖聽著大氣,卻只是一座小山,只是在這三十三大周天陣中懸浮位置較高,雲霧繚繞中便與上清峰一般。
青陽真人此言一出,紫陽真人和玉清師太便大不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