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閃箭,原《我是箭,我是閃電》

龍騰世紀 02 大變將至 文 / 愛爾蘭娃

    蘇威爾心神俱裂,大叫一聲,「哎呀!」

    已來不及了!這邊廂,弦聲方響,那邊廂,箭已中的。

    箭釘在漢尼拔的咽喉上。他伸手抓著箭桿,手心裡只露出一點白羽,箭深深地沒了進去。

    然而,漢尼拔並沒有倒下。

    隨著漢尼拔的手緩緩收回,安東尼看到他這一側的頸項,流下了一跡鮮紅。這一箭,射偏了!如果不是偏了那麼一寸,擦著漢尼拔的皮膚飛過,現在站著的漢尼拔,即使他能撈住箭尾,也已經是一具死屍。

    這算不算「射中」?蘇威爾沒看見那一絲血跡,安東尼自然不敢張揚,漢尼拔則是驚魂未定。三個人,安東尼,蘇威爾,還有漢尼拔,都覺得透體冰涼。

    他們三人,每個人都已出了一身冷汗!

    米達倫與雷諾斯心裡卻連道可惜。

    漢尼拔沒想到蘇威爾的箭會快成這個樣子!他雖然碰到了箭稈,可只撈住了箭尾。險險乎,真的就要在蘇威爾箭下,一命歸陰。可是,這一箭,也給了他信心。蘇威爾的這一箭,快固然是快,已是不准了。

    漢尼拔自身不僅懂得射箭,更是蘭西射手學院公認的「神射手」,他當然知道,射箭時應該保持著一種什麼樣的精神狀態,就像水流進一口隨時能流出去的池塘,要有一顆平和而不執著的心。要隨時保持這種狀態,並不容易,它是射手與自身的較量,這種較量不是可有可無的,而是與一切外部──例如跟一個對手──較量的基礎。

    而現在的蘇威爾,已然不能保持這種狀態。他的下一箭,會偏差更大。兩人的這一場賭局,現在已經可以清晰地看見結果。

    漢尼拔丟下抓著的箭,唇邊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還有兩箭。」

    這個笑容,蘇威爾看在眼裡,他如夢初醒。

    終於明白,為何漢尼拔有約在先,只能射他的咽喉。

    大哥,他下了這個三箭賭約的套子,等自己往下跳。哎,我這個狠不下心的毛病,當真是盡人皆知。他早就料準我下不了這殺手!

    可大哥完全用不著這樣啊!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為了要收服我,居然甘冒生命危險,難道我就是卑鄙無恥之徒,當真要乘機傷了他麼?

    別說再射兩箭,就是再射十箭八箭,也不見得射得中。何況,又真的希望能射中麼?可不敢再冒這樣的險。方纔那一箭,已經嚇得魂飛天外,再來幾次這樣的經歷,大哥還沒倒下,只怕我要先暈倒了。萬一,這箭抖啊抖的,真要傷了大哥,又該如何自處?

    蘇威爾也猜到了結局。剩下兩箭射完,他是不得不跟漢尼拔走。

    與其到時處於被動,不如當下就做個決斷!

    一個自由的決斷。

    打從拒絕了父親指定的騎士道路,而選擇「射手」這個職業之後,蘇威爾就立志畢生謀求「自由的決斷」。他的決定他負全責,他既不會後悔,也不會逃避。

    可什麼是自由?他曾以為自由就是「不受任何他人的強制,完全聽從自己意志行事」,可他從來沒有這麼深刻地體會到,一個人的自我也會如此矛盾。如果一個人的自我精神裡有什麼東西強制另外的東西,那算不算「自由」?

    對蘭西的忠誠之心也是「我」,對漢尼拔的朋友之義也是「我」,不論在情誼戰勝忠誠的時候,還是在忠誠戰勝情誼的時候,都完全可以說「我」是自由的,同時也可以是說「我」是受強制的。說我能支配自己,也就是說我能放縱自己。

    這並不是依據什麼准道德的觀念,在「忠誠」與「情誼」之間進行取捨的問題,認為一者可取,另一者不可取,如認為「忠誠」近乎神聖,而「情誼」則流於膚淺。不是的,兩者都是「我」,讓任何一種意志支配自己,屈服於任何一種意志之下,都會感到自己像個奴隸,一個自我成為另外一個自我的奴隸。

    忠義難以兩全,世上又有哪一個達人解得開這個死結?沒有人不是自己的奴隸。

    蘇威爾抬頭望著漢尼拔的雙眼,正要說出口;而一旦他說出口,就將矢志不渝,毫無挽回的餘地了。

    一邊是地獄,一邊是天堂,他就走在中間的獨木橋上。

    這一刻,蘭西的命運正如風雨飄蓬,搖搖欲墜。倘若蘇威爾在此時投效了漢尼拔,流星大陸的未來兩大年輕名將就會齊聚克雷芒十一世的麾下。如果真是那樣,第二次大陸戰爭的歷史,恐怕就要改寫,也就不會有後來那一幕波濤起伏、龍爭虎鬥的壯麗詩篇。

    蘇威爾一句話尚未出口,突然有一道閃光從無盡的深處和惶惑的迷離中浮現,為他的心打開了一道新的門,他想到一個絕妙的主意。這個主意可以暫時挽救他脫離苦海,暫時不用在「忠誠」與「情誼」之間作痛苦的取捨。

    這種突如其來而非深思熟慮的閃光,有時候被人們稱為「上帝之手」,可想而知,蘇威爾的「上帝」絕對不是聖域帕西亞所供奉的那位。

    「呵呵,大哥,安東尼,還有這邊的兩位騎士老爺,」蘇威爾回頭看看那兩位,不懷好意地笑著,「你們,再見了!拜拜!」

    漢尼拔收起了笑容,沉默地盯著蘇威爾,看他要搞些什麼名堂。

    蘇威爾的紫電魔弓在手上舞了個花,以自己為圓心,飛快地在沙地上畫了一個簡易魔法陣。

    「這小子怎麼啦?有病啊?」雷諾斯莫名其妙,「他莫非不知道,在龍之沙漠中,根本用不了魔法?」

    「難道是他那把弓?」米達倫驚叫道,「不好,快攔住他!」

    「唰唰唰」三條人影從兩個方向,往蘇威爾衝去。

    「來不及了,下次再見!」蘇威爾沖眾人揮揮手,他朗聲吟道,「personalportaltransferring……tobarkerragerdouglas!」(個人點對點傳送,到巴克-瑞格-道格拉斯)。

    沙地上倏忽刮起一小股雙旋龍捲風,將蘇威爾捲了進去。一會兒,塵埃落定,蘇威爾已然了無蹤影。

    「這,這不可能!!!」雷諾斯氣急敗壞地嚎叫道,他一把拔出自己的魔法劍,憑空揮了一下,「firebirdcross!」(火鳥十字斬!)

    結果,啥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怎麼只有那小子能使用魔法?米達倫,你快試試!」

    漢尼拔哼了一聲,「不用試了!我從來沒有見過,也沒有聽說過,有人能在龍之沙漠裡使用魔法!」

    「可是他怎麼行!?」

    「一定是因為他那把魔弓!」米達倫眼中射出強烈的光。

    漢尼拔道,「可能。不過,真是太奇怪了……一件魔法道具,無論再怎麼強,也不可能根本改變使用者的屬性啊?故老相傳,只有龍族才能在這裡操縱魔法元素。」

    「喂,我說,不用再討論了,趕快追吧!」雷諾斯急道。

    「追?怎麼追?他們的營地離這兒有十幾里路,等我們趕到,他們早已逃得不見蹤影。再說,」漢尼拔看了看跪在一旁的安東尼,「現在也已沒有內應。在這大漠之中,要掌握他們的行蹤,十分困難。」

    「莫非,就這樣放過他不成?」

    漢尼拔沉吟著,他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怕只怕,即便是再次追上,蘇威爾又能使用魔法逃脫。

    「各位,能聽我一言麼?」說話的是蘇威爾走後才現身的朱蒂公主。

    「公主,請說。」

    「我隨你們動身進入沙漠之前,曾接到國內的快馬傳報,有一件事我很在意。不過,因為你們全都熱衷於追捕那個小射手,所以,我也就一直沒有說出來。」

    漢尼拔連忙道,「公主,您有什麼話,還請直接吩咐。」

    「聽我的人說,我國北方鄰邦--哈德魯公國,目前局勢很不穩定。」朱蒂公主微蹙著青山,「我們進入龍之沙漠,算算已有半個多月了,我很擔心國內會有什麼變故。我想……」她望了望漢尼拔,欲言又止。

    「公主的意思,是想要盡快回國?」

    朱蒂公主點點頭,「這確實是我的拙見。恕我直言,想那蘇威爾再怎麼厲害,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弓箭手,而三位則是神聖同盟中執掌兩大騎士團的首腦,如果一直把時間耗在這荒蕪之地,萬一,同盟內部真要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三個男子互望了一眼,米達倫道,「請問公主,剛才您說哈德魯局勢不穩,究竟是怎麼回事?」

    朱蒂公主捋了捋耳際一絲亮紅的秀髮,似乎正在斟酌措辭,「各位想必也知道,哈德魯在神聖同盟的四個公國之中,一向處於不利的地位。我聽說,你們的教皇陛下與哈德魯大公,似乎,相互之間也有些不滿意。」

    她迅速地瞟了漢尼拔一眼,見他正望著自己,聽得很仔細,遂決定將自己的情報和盤托出,「你們知道,教皇最近所頒布的第六十四號敕令嗎?」

    漢尼拔點點頭,「是的。在六十四號敕令中,教皇陛下宣佈廢除『世俗授職典禮』。」

    朱蒂公主道,「沒錯,可就是這個敕令,在哈德魯激起了軒然大波。我接到報告,哈德魯大公正在頻頻調動他的軍隊,同時召集貴族在首都聚集。只怕,要掀起一場大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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