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三更,早8點,中午1點,下午7點各一更,敬請期待。章節按情節設計來寫,字數不限)
按照劉老醫官的想法,琴兒會直接坐到床前,而後出手診脈。但是琴兒並未直接出手,而是吩咐下人取了濕毛巾,先淨手,而後才穩穩的坐下來。
這一番作為倒是讓劉老醫官微感詫異,淨手診脈乃是醫者功德心的體現,用以防止病人之間相互感染。能有這良好習慣,首先就說明小丫頭受過正規的指點。
等琴兒伸出蔥白的指頭,搭上老元帥的手腕,兩隻大眼睛也微微瞇了起來,那神情讓劉老醫官心中一動,倒也有幾分模樣,不自主的心中火氣也小了幾分。
不過琴兒忽然又睜開眼睛,收回了指頭。這讓老醫官搖了搖頭,因為診脈要診五十之數,也就是感受病人脈搏五十次,用以全面掌握病人脈搏的變化規律,這樣才能準確判斷病情。老醫官清早天不亮就來為老元帥診脈,對於其脈搏間隔,掌握的一清二楚,琴兒用這短短時間,最多也就三十之數而已。
孩子終究是孩子!劉醫官心中暗想:今天讓她吃這一次虧,以後我老劉定要好好提點一下,說不準就能能成為一代女神醫,將來說起劉醫官點撥女神醫,也算是杏林佳話!
辰飛一直在旁邊觀察琴兒的舉動,也同時注意著劉老醫官的神色,見這老頭忽而詫異忽而欣賞,心中的又添了幾分信任。
琴兒平心靜氣,思索半晌,伸手掀開老元帥胸口的被子,兩隻小手捧著成勺子形狀,而後倒扣在老元帥心臟部位。
這……?
劉老醫官頓時哭笑不得起來,診脈部位有三部九侯之說,以手、足、頭三個部位為準,每個部位有上、中、下動脈可做診斷,但是還沒見過在胸口診脈的,更不用說用整個手掌了。
胡鬧,胡鬧啊!莫非這小丫頭診不出來,所以想胡攪蠻纏一番?
劉醫官在這裡胡亂猜測,辰飛瞧著琴兒的手法卻有些眼熟,這怎麼看都像西醫的聽診法,只不過用手臂代替了聽診器而已。
小丫頭,有點門道兒!搞不好今兒老醫官要磕頭拜師。想像著一把鬍子的老頭給十二歲的小孩子磕頭,辰飛臉上也變得精彩起來。
正在眾人心思各異的時候,琴兒把手收回來,將被子蓋好,問道:「爺爺當年可是中毒?」
「不錯!」老元帥一點頭,笑道:「當年在銅州,叛軍一支毒箭正中我左胸,幸好入肉不過三分,被我一把扯了下來。」
「呵呵。」劉老醫官一笑,炫耀的說道:「當時我恰在軍中,所以能一睹老元帥的英雄氣概,雖然傷口周圍形成巴掌大的黑圈,老元帥還是殺退敵人方才下來救治。這毒也平常,當時就解了,不過拖得時間長了,這才傷到心脈。」
琴兒聽了一抿小嘴兒,歎口氣說道:「老醫官只說對了一半,這毒的確平常。不過,即使拖得時間不長,這心脈也是必傷的。」
「哦?」劉老醫官把臉一沉,人但凡在某方面有些成就,最受不了的便是被人質疑,更何況是琴兒這樣的小孩子?他皺著眉頭揶揄道:「莫非姑娘用這胸診之法,診斷出了什麼不同之處?」
琴兒聽了取過濕毛巾淨手,動作不疾不徐,看那架勢彷彿是個久經世故的老人一般,半晌才說道:「爺爺這病,也難怪你們治不好!」
「什麼?」劉老醫官忍不住站了起來,高聲喝道:「小娃娃,你好大的口氣!莫非你能治好,莫非你比我們西晉所有的御醫都高明?」
「哎,哎!老頭你幹什麼?」辰飛可受不了有人呵斥小妹,伸手在劉老醫官肩頭一拍,把老頭拍了一個屁墩兒。
「哎呦!」劉老醫官咧著嘴爬起來,氣喘吁吁的說道:「今天你不給我個說法,死也也不肯罷休!
老元帥見他面紅耳赤,忍不住一笑,捋著鬍子說道:「老劉啊老劉,你竟然跟個孩子較真兒,還真是越老越出息了。就算琴兒診得有理,莫非還能真的讓你這老頭子,磕頭拜師?」
大娘瞪了辰飛一眼,辰躍急忙給老醫官賠禮。
琴兒見有些亂套,站起來笑道:「老醫官,你不要急,聽我解釋。」
「你說,你說!」劉老醫官氣得鬍子直哆嗦。
琴兒說道:「這心脈受損並非由毒藥引起,而是妖獸的陰靈所致。」
「妖獸陰靈?」
眾人都臉上變色,連辰飛也是吃驚不小。
妖獸陰靈,在《屠龍訣》中是一筆帶過,據說是用妖獸靈魂煉製,古代仙宗門派將其藏在兵器之中,對敵時陰靈侵入人體,會長期對敵人造成傷害。
可是仙宗門派早已消失不見,這妖獸陰靈的煉製方法也已失傳,老元帥又怎會中了這種毒箭?現在又該怎麼解救?
辰飛急忙問道:「小妹,你可治得了?」
眾人刷拉將目光集中在琴兒身上,老元帥辰乾眼中那熱度,幾乎都能融化鋼鐵。
「唉!」劉老醫官歎一口氣,將病情前思後想之間,心中已經信了幾分,說道:「若是姑娘診得果然不差,這病也不是我們凡俗人能夠治好的。只有仙宗仙丹才行,可是我們到哪裡去找仙宗?」
琴兒皺著眉頭,半晌不說話,眾人心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老元帥一笑:「呵呵,能知道病因才死,卻比糊里糊塗的死,要強上百倍。老頭子謝謝你了!」
「有了!」
琴兒突然開口,兩個字卻石破天驚!
劉老醫官一愣,辰飛大喜,老元帥目光又熱切起來,還是大娘最為直接,一把拉住小丫頭,問道:「有仙丹了?在哪裡?」
琴兒說道:「不用仙丹,只需一棵靈草!」
「什麼靈草,快說,快說!」
「龍涎草!」
「什麼地方有?」
「我不知道!」
「啊?!」
辰飛等人心又涼了半截,說來歸去,這有等於沒有。
「龍涎草什麼樣子!」劉老醫官似乎對草藥很感興趣,見琴兒說得有模有樣,忍不住放下醫官的架子打聽,心中也隱隱有些擔心起來,搞不好我老劉今兒真要磕頭。
「對對對,畫個圖讓大家參詳參詳!」大娘急忙吩咐人取來紙筆。
琴兒提筆刷刷點點,在紙上畫了一棵靈草模樣,扁圓的葉子,一邊三片,一邊四片。辰飛覺得看上去很像是地球的君子蘭,只不過中間生著一個小球。
琴兒放下筆,解釋道:「龍涎草,只在被龍口水浸濕過的石頭上生長,因為龍的品級不同,長出的葉子數量也不同,從六葉到九葉不等。因為龍是妖獸王者,其口水帶有至陽的王氣,所以龍涎草用來對付妖獸陰靈,乃是最為合適。」
眾人聽了恍然大悟,但是心情也沒好多少,畢竟不知道哪裡有龍涎草,結果還是一樣,唯有劉老醫官一反常態,激動不已。
「龍涎草,龍涎草!」
老頭兒一邊喃喃自語,一邊來回的踱著步子,半晌過後忽然眼中含淚,仰天叫道:「原來那叫龍涎草,原來那叫龍涎草!父親大人,你可以瞑目了!」
眾人莫名其妙,龍涎草跟你父親有什麼關係?辰飛心想,老頭兒不是裝瘋賣傻,想矇混過關吧?一會兒爺爺等人再一勸阻,看來這磕頭拜師的好戲是看不成了。
等老醫官止住悲聲,心中對琴兒半點懷疑都沒了。直愣愣的看了小丫頭半晌,忽然在眾人驚詫的目光裡,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嘴裡叫一聲:老師!隨即咚咚咚磕起了響頭。
呃,不是吧?
辰飛把老醫官磕頭的情景想像了許久,真看到老頭跪下,心中爽了不過三秒鐘,就變得不忍心了,畢竟一大把年紀,鬍子都白了!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琴兒急忙俯身來拉,無奈身小力薄,老頭又執拗的很,根本阻止不了。辰飛想上前,卻被老元帥抬手止住,說道:「老劉是個別死牛的倔脾氣,他認準的事,如果不做完,回去肯定不吃不睡!由他去吧。」
老醫官磕了足足八個響頭,起身恭敬的說道:「老師,徒弟方才有言語不當之處,還請見諒!」
一句話把琴兒說了個大紅臉,老元帥笑道:「老劉,老師這兩個字就不要稱呼了,畢竟你年紀一大把,別把我的乖琴兒給嚇著!」
「那怎麼行?」老醫官倔脾氣發作,一反此前的自傲嘴臉,把脖子一梗說道:「先父曾經教導過:學無先後,達者為師!叫不叫老師,跟年紀有什麼關係?」
「你個老倔牛,隨便你吧。」老元帥用手一點,問道:「你方才又哭又叫得,卻不知是為什麼?」
「對了,差點忘了大事兒!」老醫官一拍腦門,激動的說道:「各位,我想起哪裡有龍涎草了!」
辰飛急忙問道:「哪裡有?」
「玲瓏山!」
「玲瓏山?!」
一片驚呼,一片死寂!
因為玲瓏山的大名,在西京婦孺皆知,有一首童謠專門唱到:
西京城北五百里,
綿延千里玲瓏山。
峰又高來谷又險,
迷魂鬼霧地接天。
平生只見飛鳥進,
從古未見有生還!
世上凶地排第五,
一腳踏入死半邊!
神龍大陸有五大凶地,玲瓏山排行其中,據說山中的迷魂霧就算飄出來一絲,都足以讓人變成白癡。
就算知道那裡有龍涎草又如何?
誰能採得回來?
誰又敢去採?
老元帥眼中光彩消失,漸漸化為絕望,劉老醫官也意識到自己彷彿耍了眾人一次,很是尷尬。
正在眾人沉默之時,忽聽辰飛說道:「我去!」